高呼之人,正是大刘。
大刘先前大刘被黑衣老者的威严所迫,师徒情分,不敢多言,如今见志豪与师尊即将动手,形势逼迫,不得不出言相止。
大刘单身立起,飞身挡在志豪与黑衣老者之间,小娄紧随其后。
“且慢动手!”
大刘高声道,“大刘叛逃组织在先,已犯下天条,摄魂夺魄刀又因大刘身死,大刘身负不可推卸的责任,师尊找的是大刘兄弟,与其他人无关。至于志豪为救大刘兄弟,失手误伤摄魂夺魄刀,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请师尊看在大刘兄弟薄面之上,网开一面,不要为难志豪兄弟。大刘兄弟情愿受死,绝无半句怨言。”
黑衣老者微微点头,面露一丝慈祥笑容,“很好,很好,像老夫带出来的弟子,敢作敢当。”
“现在大刘和小娄就随师尊离开这里,要杀要剐,全凭师尊一人处决。”
大刘道,“只求师尊不要在这里动手,让弟兄们看见不忍,惹出许多麻烦。”
黑衣老者点点头,“很好。”
“那我们走吧。”
大刘道,也不看眼志豪,拉起小娄就要离开。
黑衣老者却立在原处不动,面部笑意早已收起,冷眼看着志豪等人。
志豪岂能让大刘和小娄随随便便离开,离开便意味着今生再无见面之日,且不说性命能不能保。朝夕相处,已如生死弟兄,换了任何一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志豪。
当前的情势,按理说大刘带小娄离开,是最完美的一个解决之法,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自己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一了百了,众人都免受牵连,伤及无辜。话虽如此,可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结果吗?大概完美的结果,只是针对黑衣老者一人而言,对于志豪等人,则完完全全未必。
在志豪心目中,哪怕自己受伤身死,也不能让黑衣老者随随便便将大刘兄弟带走,除非自己战到没有战斗能力的那一刻为止。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弟兄情义在里面呢,大刘兄弟冒着生死帮自己为玉儿复仇,如今大刘兄弟有难,自己能不管不顾吗?志豪想都没想,一把拉住大刘。
“大刘兄且慢,志豪有话要说。”
志豪情真意切道。
“你还说什么呢?”
大刘一把甩开志豪,急挠挠道,“这是大刘和小娄的事,与你无关,你莫淌这趟浑水,你的情义,大刘和小娄心领。”
小娄也在边上道,“志豪你别管,大事要紧,好好照顾好玉儿。”
“两位兄长切莫如此说话。”
志豪正色道,“志豪岂是丢下兄弟不管之人,纵然有千难万难,志豪一样义无反顾。”
志豪和大刘兄弟正在拉扯间,听见黑衣老者一声朗笑,“很好,兄弟情深,老夫颇为感动。要想留下大刘和小娄不难,只需击败老夫即可,否则就没有推让的必要了。老夫已经足够耐心,还是动手吧,拳脚上见高下。年轻人,上次你能击败摄魂夺魄刀救走大刘兄弟,想必身手过人,老夫倒想领教一二。老夫有言在先,说话算话,如能击败老夫,老夫便留下大刘和小娄,从此再不纠缠。如果功力不济,任凭老夫带走二人,想必你没有怨言。”
这是个宽大的条件,足见黑衣老者诚意,可志豪却不这么认为。志豪根本没有一点点把握击败黑衣老者,上次救出大刘和小娄,实属侥幸。那是看出自己比摄魂夺魄刀身体轻灵之故,在绝壁之上缠斗,能有效躲避摄魂夺魄刀致命攻击,稍稍占了些须便宜。这一次可大不相同,没有有利地势可以依托,更没有高空之物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一点儿都不能发挥,若论到功力,根本不是黑衣老者的对手,刚才那漫不经心的一击,已让志豪触目惊心,如果真的对决起来,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败下阵来。自己败了不说,大刘和小娄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手中,孰轻孰重,志豪自然分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志豪多想,志豪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不管胜败如何,总归比大刘兄弟马上被带走强上数倍,或许拼争之后,还有变数。志豪点点头道,“多谢老先生宽厚,志豪愿意接受老先生的条件,只是一件,志豪若败在老先生手下,志豪心甘情愿受死,请老先生不要为难大刘和小娄,志豪愿意为摄魂夺魄刀抵命,与大刘和小娄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志豪依然抱着一丝侥幸,还在为大刘和小娄开脱,幻想着能以自己谦恭的态度,换取黑衣老者的一点儿同情之心,至于击败黑衣老者,真是心里没底,甚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能捱一时算作一时,眼下救弟兄性命要紧。
大刘和小娄哪里肯依,又要离开,被志豪死死扯住,只能挡在志豪和黑衣老者之间,万一动起手来,他俩情愿做挡箭牌,也要护得志豪不至受伤。
黑衣老者一丝悲悯之色在脸上闪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一起上吧,打退老夫,老夫自当离去。”
这一声叹息,瞬间给了志豪一丝新的希望,看来职业杀手,也有人性的一面,正如大刘和小娄,也有追求正常生活的愿望,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有人的喜怒哀乐,悲悯同情。
一场情真意切的兄弟之情感动了万事董等人,更何况万事董等南壕四大金刚,本是重情重义之人,见到此情此景,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不约而同,万事董等人将志豪和大刘兄弟围在了中央。
“很好,果然是够意气。”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你们一起上,老夫一样不惧,一起收拾掉,省去许多麻烦。”
大刘急挠挠道,“董大哥,你们也来淌浑水。”
万事董笑了笑道,“都是弟兄,何必分出你我。”
事已至此,大刘和小娄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起,志豪自然在中间,无可置疑的核心人物。
“很好。”
黑衣老者又是句很好,不知道是表示满意,还是略带讥讽,“准备好没有,老夫要动手了,老夫可没有你们之间的那般耐心,推来推去的。”
志豪等人都不作声,本来是场不有意发生的争执,能避免尽量避免,如果实在要发生,就让其发生好了,大不了一场恶斗。现在谁都不愿意离开,也不能离开,同仇敌忾,或许还有一分胜机。
未置可否就是默许,反正黑衣老者就是这样认为的。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黑衣老者毫不客气。志豪默默看着黑衣老者,只见黑衣老者双臂舒展,双掌缓缓抬起,冲前。
志豪分明看见,那双看似平平常常的手掌,掌心突然变了颜色,让志豪大吃一惊。太神奇了,比摄魂夺魄刀的刀刃颜色还要鲜亮,嫩红色,泛着幽光,幽光渐渐将整个大厅笼罩,所有的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里,神奇的光芒和一种意乱情迷的情调,随即,志豪等人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控制,再也动弹不得。
志豪蓦然一惊,脑袋迷迷糊糊的,想抬一下手都觉得异常困难,手臂刚刚举起一点点,又觉得酸软无力,只能无力地垂下了。神奇的感觉,仿佛手臂已经不是自身的一个部件,完完全全被黑衣老者控制,控制得严严实实。
志豪只觉得自己非常疲惫,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美美睡一大觉。志豪使劲睁了下眼睛,尽量保持意念的清醒,同时看了看四周。
黑衣老者面无表情,真的没有什么表情,如果勉勉强强形容其脸部的神情,只是一丝笑,说不上微笑,也谈不上鄙夷的冷笑。
大刘和小娄也是类似的感觉,受制于黑衣老者,动弹不得,万事董、鹰爪李和飞刀王,一样不能幸免,痴呆了一般,一脸迷茫。反观柔玉姐仨,倒没有什么变化,让志豪暗暗惊奇。还不远处的胡百强和陈中和,根本没有什么改变,持观望态度,安安静静等待争斗的结果。
这倒奇怪了,神秘的力量,对修炼之人牢牢控制,没有修炼的人,反而平安无事。
志豪咬了咬牙,强行集中意念,想用调集能量对抗。意念刚刚集中,只觉得脑袋生疼,像爆裂开来一样,眼睛一迷糊,差点儿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志豪听得一种神奇的声音飘飘然而来,“黑衣老儿,装神弄鬼欺负一帮晚辈,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