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姑娘就美滋滋地喜成一朵香味儿扑鼻的百合花了。
百合姑娘马上喜笑颜开地把大碗递给夏明亮说道:“大小阿哥,你也喝点儿嘛——尝尝嘛——”
夏明亮赶紧摇头赶笑着紧躲开脸去,百合姑娘便笑咪笑咪地放下碗在夏明亮身边坐下来,她还在呼呼地喘气,那个情景真正的是香气逼人啊!
夏明亮这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却不料还没有等他想好,百合姑娘已经用她的两只小手把夏明亮的漂亮的大脸盘扭将过来,恰好正正的对着百合姑娘剧烈起伏的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少女的最具诱惑力的两座大山。
夏明亮赶紧不顾一切地紧紧地闭起自己的双眼,但是感觉百合姑娘的香气和令人心醉神迷的气息一下子已经紧紧地将自己包围,并且已经进了自己的心窝儿里,浑身上下又一次身不由己神不由己了,他已经陶醉了,所以他的头就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百合姑娘一看就吓得惊叫起来:“喂喂喂,大小阿哥哎,你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嘛,你可不要吓唬我奥,小阿妹可是胆子小奥——”
夏明亮听了又一个激灵,他这时候确实给吓坏了,赶紧闭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正在听你说话呀,怎么不说了啊?”
百合姑娘惊讶地问道:“既然你在听,为什么老躲我嘛,你怎么还把眼睛给紧紧地闭起来了呢?”
夏明亮这一下没有着儿了,只好撒谎说:“哎呀呀,小阿妹啊小阿妹,我怎么会躲你呢?”
百合姑娘不依不饶地说道:“大小阿哥,那你为什么要把眼睛闭得那么紧做什么嘛?”
这一下可就坏了,人哪,最好不要说谎话,只要一开了头儿就不好刹车了。
夏明亮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明是自己的眼睛里有了沙子了,所以才不得不转过脸去,因为太难受了。
于是,百合姑娘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拿自己的医药包,又是吹又是翻眼皮儿又是滴眼药水洗眼睛,把夏明亮可是折腾了个够,这时候的百合姑娘就像是一个富有经验的慈母那样精心照顾一个不懂事儿不听话但是又很可爱的小孩子,就不要提有多满意了。
但是,这时候的夏明亮自作自受地在心中叫苦连天,他的刚才被百合姑娘激发起来的快意一扫而光,夏明亮此刻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撒谎自欺欺人了。
但是,就从百合姑娘刚才给自己处理眼睛里的沙子的过程,夏明亮发现这个小阿妹手法的熟练却并不亚于大上海医院的专业护士的水平,于是就惊讶地重新去观察这个似乎陌生的哈尼姑娘。
百合姑娘倒是美了个美,一见自己亲自动手给自己的亲亲的大小阿哥处理了眼睛里的沙子,立刻就嘻嘻哈哈地高兴起来了。
夏明亮一边感谢一边叫百合姑娘休息,百合姑娘一边答应着一边又打了一大碗神水捧起大碗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通水,高兴地说道:“大小阿哥,阿波说啦,凡是我们家的东西,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大大的有,统统地给——
阿波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亲的一家人了,就不应该分什么你的我的了——”
夏明亮被百合姑娘学小日本鬼子说话的口气逗得乐不可支,就说道:“哇,小阿妹,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小日本鬼子呢?”
百合姑娘笑道:“错了错了,大大地错了,不是我是小日本鬼子,而是小日本鬼子统统地都是我们哈尼人的子孙后代,怎么样,我们不比你们大上海的人差吧?”
夏明亮惊讶道:“哇,原来是这样啊?”
百合姑娘说道:“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地告诉你的,爷爷说,家有三件事儿先捡紧的办,大小阿哥你说对不对嘛?”
听了百合姑娘的话却提醒了夏明亮,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于是就问道:“小阿妹,咱们家里都有些什么样的药材资料呢?”
百合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大小阿哥哎,你可不能笑话我们,好不好?
我们哈尼人呢,没有文字,没有文化,我们家的医生都是土医生,都是手把手地传下来的——
我们家世世代代想着把我们哈尼民间的中草药和中草药药方整理成一本书呢。可是,没有这个能耐啊——
到了我阿爸这一代,我阿爸日日夜夜盼望能有一个儿子,不但能实行父子连名,而且决心供他上学,将来完成我们家先祖的愿望呢——
可惜的是,阿爸没有儿子的命,阿爸早早地就上山了,阿妈也跟着上山了,百合阿妹也没有阿哥阿弟的命了嘛。
本来嘛,阿爸是把我当作一个儿子看待的。
他想供我上学,将来和阿爸一起完成我们家先祖的愿望。
可是,阿爸阿妈生不下儿子,一个一个地上山走了。
百合就不能再去上学了。
夏明亮阿哥,你真的别笑话我。
我只上了个小学三年级。
那些资料啊,是阿波和我从山上挖来的,全部风干,装在竹筒里呢——
我呢,就用小钉子在竹筒上记下它们的名字、用途、用法和产地——”
百合姑娘伸出自己的右手让夏明亮看,白里透红的大拇指和食指上硬是是磨出两块厚厚的老茧。
夏明亮惊叫着倒吸一口气,他抚摸着百合姑娘的小手,哗哗啦啦地流下眼泪来了。
百合姑娘却奇怪地笑起来,问道:“大小阿哥哎,小阿妹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在难过什么嘛——”
夏明亮听了也不由得破涕为笑,就问道:“小阿妹,怎么不用笔和纸呢?”
百合姑娘望着窗外,摇摇头。
夏明亮问道:“怎么不用纸盒呢?”
百合姑娘望着窗外的远山,再摇摇头。
夏明亮又问道:“怎么不用塑料袋呢?”
百合姑娘依然望着窗外的远山,泪水却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扑答扑答地滚落下来了。
夏明亮不由的心里一阵难过,摇着百合姑娘的小手问道:“小阿妹,你怎么了?”
百合姑娘用手背抹去泪水,看着夏明亮苦苦地说道:“我真是不好意思说这些,怕大小阿哥你笑话我呢——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亲亲的亲阿哥,我不给你说,我给谁说嘛——”
夏明亮拉着百合姑娘的小手说:“是啊,是啊,小阿妹,我就是你亲亲的阿哥嘛,夏明亮阿哥最喜欢百合小阿妹对我说话了——”
百合姑娘笑了笑,慢慢地低着头说道:“大小阿哥,你们大地方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山里人有多苦,苦到到什么程度啊——
你看见我们家养着那么多的鸡和鸭,都是招待客人和逢年过节才吃呢。
那些鸡蛋鸭蛋,都要留着去换盐巴、换针头线脑——
那里有钱买那些东西啊——
唉!夏明亮阿哥,有些事情呢,说了人们都不会相信啊!”
不知不觉中起风了,哀牢山的山风,永远是那个样子,凄凄楚楚,低低沉沉,好像背负着沉重在郁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