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在一旁简单几句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赵二狗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恐怕那餮布的封印被破,和玄龙王的出现有关,真身哪怕是魂灵出现时,龙珠肯定会试图回到原主那里,封印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弄破的。”
“那,有没有办法能让我把这玩意儿弄出来?”郑璞愣了下,慌忙道:“能全部都弄出来更好。”
“没问题啊?”赵二狗眨了眨眼睛。
“呕——”郑璞抱着马桶进行第n次催吐,终于喉头一疼,大半个珠子被吐了出来,白溪在一旁眼明手快的端着清水盆接住:“搞定!”
“我还以为能用啥法术……”郑璞抱着马桶奄奄一息:“算了,比洗胃强一点。”
赵二狗得意洋洋道:“你身体里残余的龙息还没有被完全吸收,倒是可以让我折腾出来。”
“好,来吧。”
白溪抱着盆子,看着水盆里大半个玄黑色的龙珠,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预感。
这家伙,千方百计的和妖灵划清界限,就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会不会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第二十八章 朕就是如此机智
几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睚眦误称龙珠被白家五少夺走以后,七七八八的妖怪组织都消停了不少。霸下和狻猊都被水麒麟带回了桑榆之地,生活也好像开始重新走上正常的轨道。
只是,睚眦看到那颗残破的龙珠时,眉毛抽了抽。
这烫手的山芋怎么还没丢掉呢?!
“既然被你吞了……怎么不干脆吃完了得了?”睚眦眼睛一瞟,郑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感觉他用眼神都能吃了自己。
“咳……这个……”郑璞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心想我也不想惹麻烦啊。
“你是搞……叫什么,科学的对吧?”睚眦坐在桌子上,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餮施的那个咒我不会,你知道这个东西能怎么封存么?就是让别的妖怪都闻不到那股味道。”
郑璞愣了下,下意识道:“这个,可以在真空或者液氮里保存吧,如果耐低温的话。”
“不惧烈焰不惧寒铁,”睚眦伸手凭空画了道符文,下一刻黄纸无中生有,被他揉成一团丢给了郑璞,又懒洋洋道:“东西先搁你那里,出了事的话,撕了这道符就可以唤我过来。”
“诶……?”郑璞接过符咒,心想自己得把这货挂脖子上才安心,脑子一抽又问道:“……我能研究这珠子的成分和构成么?”
睚眦陷入沉默中。
“啊这个不行也是没事的……”郑璞慌忙道。
“随你处置。”睚眦却意外地简短道:“暂时归你了。”
还没等郑璞再说两句,他却像不愿意与这珠子多待一刻般翻身跳出窗外:“以后再聊。
喂!
你们家传家宝!
先是被我吞了又丢给我保管!
什么鬼啊喂!
门被打开,两只嘲风兴高采烈的一人拎了袋金鱼跑了进来,端过空荡荡的鱼缸把水和鱼都倒进去——然后伸爪子抓一只丢到嘴里像嚼瓜子一样吃起零食来。
邱北凑过来露出嫌弃的眼神:“啧,这玩意儿骨头多你还吃。”
“就是骨头多才磨牙啊。”玄淳嘴巴外面还留了半截红色的金鱼尾巴,“吸溜”一声被吃掉了。
“你们……”郑璞无力道:“明天都给我上学去!”
三只妖怪同时愣住:“哈?!”
“我在小区隔壁的初中里有熟人,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郑璞严肃道:“上学的时候不许用法术作弊啊。”
“他个小妖精去上上学就得了,”玄粹盯着鱼缸如闪电般秒出爪又抓了一只,随手丢到嘴里:“我们去干嘛。”
“法律规定了你们这个时候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郑璞叹了口气:“我费了好大劲才让那人同意你们俩上初中而不是小学。”
白溪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咦?”郑璞愣了下。
白溪……好像昨天也在打喷嚏。
而且还用他的抽纸在擦鼻涕!
他昨天没有注意,但是一只鬼为什么会感冒?!
“你感冒了?”郑璞犹豫地问道。
“好像是,不光感冒而且想吐。”白溪歪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蜷成一坨。
……
应该要测一下体温吧?
首先一只鬼的正常体温应该是零下几度?
郑璞犹豫了下,伸爪子摸了摸白溪的长发。
果然没以前冷。难道是江水太冷,她着凉了?
“白爷生病了?!”玄粹愣了愣,下意识的把鱼缸递过去:“来一条小锦鲤试试?”
白溪支支吾吾了一声,抱着枕头迷糊的想要睡过去。
情况有点严重,难道是发烧了?
郑璞担心她病情加重烧到零上十几度,跑到厨房给她冲了碗感冒灵,在她身下垫了个专用的盆子,扶着她喂药。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同一碗药接了又喝喝了又接,白溪晕晕乎乎的睡了一下午,症状丝毫没有缓解,反而还开始浑身发冷。
……郑璞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觉她的身体已经接近零度,心想这下麻烦了。
第一反应是赶紧给赵二狗打个电话。
“啥?!”赵二狗在电话那头没有反应过来:“白溪也是鬼?!我去招魂叫个郎中给她看看?!”
“……”郑璞不太想让孤魂野鬼进自己家,也不太想和其他鬼怪再多接触,说了句“等会儿吧”便挂了电话。
他轻轻把白溪放在绒枕上,自己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怎么办呢。
白溪是只鬼,用对付人的法子没用。
等等!
她。是。只。鬼。
第二天,白溪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倍儿棒简直可以绕小区飞十圈!
她舒展开身体伸了个懒腰,扭头飘到厨房去找正在做早饭的郑璞:“呀嘿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郑璞头都没回,啪啪啪地剁着黄瓜:“给你烧了盒感冒灵,还烧了半只鸡。”
朕!就是如!此!机!智!
赵二狗这边,倒是非常顺利的入学了。
该有的学术论文他一篇不落,硕士又就读于相当不错的q大,和郑璞之前聊了几句,也算是做足了准备。
他在医科院旁边租了个房子,又提前和教授发邮件打了个招呼,心想一切都ok了哦也!
然而并没有ok。
虽说读了q大的研究生,但因为他长期接单到处捉妖布道,学校里时不时丢个脸如路人甲的傀儡代答到,还真没几个人认识他。
偏偏学医比八年抗战还辛苦,这医科院里的都是精英群集,五六成都来自于同样优秀的q大。
流言一出,就四处传开了……
“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呵呵,q大?我在q大读书就没看见过他。”
师姐师妹啥的还好说,赵二狗嘴巴甜会哄人,三下两下就结成了伟大的革命友谊,师兄啥的……就不太轻松了。
他们在他演算数据的时候偶尔会偷瞥一眼,却发现他既没有按照教授的法子算,写的也不是汉字——一堆鬼画符!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答案!肯定是作弊!
更诡异的是,这个新生都不用和他们一起背书!图书馆就没见过他!
那么厚的医典药典,怎么可能只瞥一眼就背下来了?!
对于这些疑问,赵二狗都有所耳闻。
短短几天院里交了不少朋友,有些人会善意的提醒其他人对他的误解和偏见,他也只能一笑置之。
总不能说我是用六爻算的结果吧?
总不能跟他们解释我过去一两百年背的经文符咒是这些的好几倍吧?
口亨,愚蠢的凡人。
为了混的好点,他平时收敛行径,尽可能的不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哪怕教授提的问题再简单浅显,也绝对不站起来出风头博眼球。
偏偏管不住那张嘴,碰到美女总喜欢油嘴滑舌的美言两句再套套近乎,终究还是惹恼了某些眼红已久的人。
又一次解剖课。
赵二狗捏着镊子,笑着和身边刚认识的小美女聊天:“中医里没有解剖,你猜他们是怎么认识经脉的?”
“诶,你知道吗?”女同学笑了起来:“赵恣,真没想到你懂这么多东西。”
“哈?中医?”一旁的崔同嗤笑了一声:“你对中医有好感?”
赵二狗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专心致志的盯着解剖台上其他人的动作,随口道:“何止是有好感,我崇拜中医。”
“崇拜?!”崔同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你确定?中医都是伪科学好吗?你都读到这个学历了还信中医?”
一旁的韩荣点点头摆手帮腔道:“嚼草根吃虫子就能治好重病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读个十多年干什么?!”
赵恣愣了下,扭头看向他们:“……你们说什么?”
“中医是伪科学啊?”韩荣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