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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死的僵尸
    有没有一种愧疚,或心底的责任,促使你必须付出无私的关爱,一直看着他的身影好好地再站起来。
    为了他的努力,你甚至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自己也有苦痛,只要看着他那样奋力地为了生命而坚持不
    懈,你就能受到感动与启发。
    愿意在远处陪着他,走进了属于他,以他为主角的戏剧。
    即使你是个配角甚至是只是不记名的幕后人员,你都愿意躲在幕后为他升起灯光,搬运舞台设备,只为
    了让他尽情地演出一场动人的舞蹈。感动所有舞台底下的观众,让他们一起为了生命的执着奋斗而喝
    彩。
    如果你有遇见过勇敢无惧的心,见证他的成长,就是一场生命的奇迹。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来,头一阵疼,看见车轮卡在分隔岛上的高度,而停止滑行。
    身体无力,发布指令也爬不起身,我低头看见常德的右手在我的身体下,惊吓地抬起身体,深怕压伤了他的手。
    当我看见常德安全帽的护目镜上都是血,在地上的右手,也是血,右脚上还是血,全身发抖。天啊!
    【常德,常德,常德】天啊,我做了什么?我的眼泪奔流地呜噎着。
    【常德,我求你。说话】他抬起左手,指着自己的帽子。然后挥手叫我靠近他。
    我把脸靠近他满是血的安全帽,听着。。。。
    【你说什么!】
    【你这无敌超级大笨蛋,去给我把车子牵过来!】
    常德的音量,绝不输在教室骂我一样的浑厚有力。
    我开心极了,还好不是想象中的严重。我喜极而泣地说
    【太好了,你还会骂人。】
    【废话,被你气死了。你好重,为了抱住你,掉了一层皮。】
    我看着他的右边上下肢,果然全部是擦伤。按照我的推测,他抓不到车子而后干脆双手抱住我,怕我单飞到山脚下?
    然后车子自己冲出去,卡在分隔岛的高度上,他抱住我从右侧落地,滚了二圈。所以右边的擦伤都是血,左边的轻微一些。
    【你必须把车子牵起来,载我去山下。】
    【我不敢了!】
    天啊,我不要再骑车了。我抬起身子,拒绝再听他说下去。他又挥手要我过去听他说。
    【你一定要再骑,否则你以后永远都有阴影。你要克服你的恐惧。】
    我看着他全身的擦伤,和护目镜的血。
    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位男人,怎么这么有生命的韧性?他是打不死的蟑螂吗?
    除了折磨自己,还要锻炼我的勇气?
    【快点,你一定要也必须要,我需要你载我去医院!快。】
    听到这句话,任何人基于同理心,执行救难任务的圣旨一落下,人类就自然有了神力,并且团结一心。
    就像是救灾现场,如果你眼里只有救难伤者,你一定不会在乎自己的受伤,或是微不足道的恐惧了。
    救人要紧,常德要去医院比什么都重要。
    我走向似乎还在躺在地上哀嚎的车,这时候才发现我的右脚有点不好使,跛脚而行。
    但是不管了,先带常德去医院。
    常德的车非常的重,我利用分隔岛的抗力,顶住它后用力地把车推起来,。腺上腺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
    量,我喊着【咿呀~咿呀~】二次后,车就直立起来。
    【好,傻丫头,快点过来拉我起来!】
    他自己缓慢地翻了身,检查着自己是否可以移动,他觉得可以举起左手,擦伤的痕迹很少。
    我赶紧接过他的左手,把他撑了起来。接着他一拐一拐,跳着避开右脚的着地时间,我知道他跟我一
    样,在落地的时候,右脚都扭到了。
    我们速度不快,擦伤以及扭到都算是轻伤,但是护目镜底下的血是怎么来的?我看着他的脸担忧着。
    【快点,不要看了,去山下的急诊,没什么啦,又不是第一次摔车,这算轻微的。】
    我觉得救护工作让骑车突然变得简单,我只想着快点快点!
    人,只有心不在焉的时候才会出状况!
    急诊室的医生,一打开他的护目镜,就说要缝针,碎片割破了他右脸太阳穴到眼角的一道线。
    差一点点就要割到眼球。
    我一听,马上捂住嘴巴,在手心放声大哭。天啊,这是一道疤痕,一道永久的疤痕。
    常德看见我的反应,马上接着说。
    【酷哦!医生,缝合地好看一点,这样以后可以炫耀我的刀疤。】
    旁边的护士,瞪了他一眼说。
    【刀疤呢!等下缝针的时候,你就不要喊痛!】
    我的眼泪不停地泛滥着,感性的界限超越了太多太多,夹杂着愧疚与不舍。
    【喂,罚站的那位,你振作一点,过来给我打气,你该不会害怕针头吧!?】
    【护士姐姐,你们会给我打麻醉吧!不要给我木棍咬哦!】
    我走到常德身边,这是我看过他最啰嗦的唯一一次,而且说的全是言不及义的冷笑话。
    越是听他这样说着,就越是难过。因为他在缓和,不知道是他的紧张,还是我的罪恶感。
    【喂!车祸肇事者,你不要哭了啦!我又没有要告你,请你给我你的手,我怕针头!我承认。】
    我握住他的手,看着护士先帮他清理右边从手到脚的擦伤。
    药水艳红地涂满了他的半边肢体,他呲牙咧嘴地,斯斯斯斯,吐着气。
    >    没有一个男生不怕痛,因为他们没有每一个月的痛经锻炼,来训练忍受疼痛的程度。
    所以不经疼的感受,就特别敏锐。说不怕痛的,不是感官迟钝,就是喝醉了。
    【我会负责任的!】不晓得为什么,我就觉得,道义上,伦理上,我应该要说这句话。
    突然医生在带手套,护士在准备缝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我一眼。医生笑着说
    【你害他变成这样哦!啊,你惨了,他嫁不出去,你要负责啦!】常德恼羞成怒。
    【负责什么?负责明天把舞跳的呕心沥血就好。医生接着说
    【你明天要跳什么舞?很激烈吗?】我也开始紧张了。天啊。不能跳舞了吗?
    【医生,他明天这样还能跳舞吗?会不会影响伤口?】医生熟练地拿起针筒,准备先注射麻醉。
    【喂,医生,你要打哪里?】常德很反常地远离针筒,问道。
    【打哪里?打屁股吗?当然是打你要缝针的位置啊!】
    常德很用力地握紧我的手。
    【啊!】我应痛叫了一声。他不情愿地看着我。
    【不是要负责吗?痛要分担啊!】然后医生又补了一针在眼角。我又被将近捏碎手掌的力量,折腾地叫了一下。
    【估计大概要缝合八针!跳舞不要太激烈,什么翻跟斗,头在地上滚的那种舞蹈,就会导致伤口裂开,感染之类的后遗症。】
    【医生,那现代舞,就是类似芭蕾舞温和的舞蹈,可以吗?】怕医生不懂。。。
    【恩,不要空中跳跃之类的,应该还可以吧!男生芭蕾舞不都是站着,扶好女生就好了吗?是不是?】
    【哎呦!痛痛痛。】常德又开始捏碎我的手骨那样地用力,我也同步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你不要乱讲话了啦,让医生专心缝合好吗?】
    常德不高兴我多问了,还是医生说芭蕾中的男生只是辅佐的定位?
    总之,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度受伤。因为我。。。。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医生停了下来,问护士有没有关好门?
    护士看着好笑,就问,【你们一定要这样喊来喊去吗?】
    【忍耐一下,再三针啊,很漂亮的啦!】护士也摇摇头,笑着关上门。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痛痛痛。】捏手。。我又【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好了,很吵啊你们。缝合的非常完美,我真是厉害啊。】医生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常德一生的疤痕。
    我看见常德额头上,手心全是冷汗,唇齿发白,二眼无神,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抵
    抗疼痛的袭击。
    我拿出手帕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他居然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下。。。。。我们还是要排练一下。】
    这是打不死的僵尸说的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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