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后嘴角勾起一抹佞笑:“我生龙凤胎,他总无话可说吧?而且这也算是祥瑞。不管日后皇帝心思如何……”他总会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然后皇子们夺取皇位又一次杀戮再起。
不过在解决皇帝之前,总要先把碍眼的太上皇除掉,否则老当益壮的太上皇重新临政,指任新皇,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被两帮人念叨的上皇喷嚏连天响,万分怨念:“朕临老临老,居然连个安逸的晚年都没有。”
“那是因为黄太爷爷,你住的地方实在太大了。我要是被罚绕着您的屋子跑圈,我得哭鼻子的。”贾蓉有理有据道:“先前住状元府,我叔爷爷在院子里一声吼,左右两边都听得到。还有我在道观里,我祖父天天炸丹炉,噗噗噗的,可有意思了。我在前头做功课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啊,的确住的地方太大了。”上皇脚步一顿,回眸眸逡巡了一圈宫内富贵堂皇的装饰,又看眼一脸天真的贾蓉,眼里露出一抹苦笑。想他也算千防夜防了,可是依旧被人钻了空缺。
贾赦也算有心,让贾琏跟着乐乐闭门守孝守足三年,连他们自己也要守一年。故而能进宫的也就忽然间被皇帝也算爱屋及乌脑抽抽收为义孙的贾蓉。
这回贾蓉进宫便是揣着消息来的。据贾琏他们调查,之所以进贡的蜡烛会有问题,而检测不出的缘由,不是制作工艺有问题,也不是工匠狼子野心。而是生产过程中,取用的水源,上游种了些花朵,其中有几株花开非常漂亮的罂粟。
也……
上皇发现自己有些想念那些忤逆的甚至要杀父的熊孩子们了,至少这些人倒是光明正大,还从未有过这种下贱阴损的暗招来。
当今听闻贾蓉进宫的消息后,也知晓这贾琏通过贾蓉,让他带些消息入宫,故而一下朝便过来请安。
见一老一少在院外赏景,其乐融融的模样,当今默默松口气。父皇自打大哥仙去后,这精神便一直不太好,近来还时常头晕目眩的,再不见个笑脸,老五都得进宫接人走了。
“父皇。”
上皇一见当今,默默长叹一声。他这儿子之前拧巴的时候,最多跳个脚,严重的也就甩个门,也没想着让他这个当爹的死,怎么他媳妇就……
上皇觉得有些愧对这傻儿子了。这儿媳妇还是他千挑万选定下来的。
“贾琏刚查到的消息。”上皇挥挥手,示意戴权把贾蓉带走,将自己一直想烧掉的纸条递了过去:“哎,也难怪三司年底总结的时候,都会道一句男子激情杀人多,而女子因为体力小善于用砒霜。”
“该死!”当今双眸猩红,转身就走。
“你……”上皇见状,虽然欣慰无比熨贴,却也开口拦住人,各种安抚劝说,终于让皇帝理智回笼。
当今应得好好的,一出大明宫却是越想越不甘心,什么皇室颜面,先前老五怎么不考虑颜面了?
这回是他自己不要这面子了。
一脸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坤宁宫,当今一见平老夫人在场,眼眸闪了闪,回过神来,僵着脸说了几句,让平老夫人离开后,努力跟往常一样,跟平后说着私话。
当今看眼了大肚便便的皇后,叹道:“梓潼,你现在怀着孕,还要管着公务,也太辛苦了。况且接下来,父皇还要招忠顺回来,给人相看选妻的,给老五修王府,这老五都快跟贾蓉一样了,谁家有空住谁家几日的。”
“多谢皇上挂念,这是妾身应当的,何来辛苦一说呢?”平后垂首,一派温柔小意的说道,但脑海里却飞速的转动起来,看来上皇这老不死的真的病了,否则招忠顺回来干什么?这小儿子,上皇可是保护的好好的。
“但也是要体谅你的。”当今笑道:“朕打算请母后回来帮你。”
平后:“…………”
“母后也该回来享享福了。”当今自说自话道:“朕已经想到一个非常好的说客去请母后回宫了?”
看着皇帝一脸笑意,平后感觉自己胎气都要动了,挤出笑来,问:“敢问这人选是?”
“凤凰公子!”
胡涂接到内侍的传唤,一脸茫然。他得武状元后,按例进了御林军。不提明面上被上峰操练的没块好肉,也不说暗地里帮着贾琏出谋划策,坑蒙拐骗的,这脑袋高速运转,紧绷着神经,这好不容易得个休沐日,说完正事,刚回家,一手老婆,一手儿子女儿(贾珍倒是惯于甩手当爹的,她娘闲来无事,便跟着奶娘,幻想自家孙子孙女,娇养着),还带着爹和娘,一家人欢欢喜喜打算去郊外踏个青,春个游。
结果……
胡涂撑着笑,老老实实随内侍入宫。他爹敲了他一脑门,就算节假日了,有生意要来,也没拒绝的余地啊。
只是没想到,这回居然入了后宫。若非一进宫,引着他的内侍是当今的贴身内相花公公,他都得怀疑自己被人设计了。递过了一荷包,胡涂按着贾琏所言,对内监给出尊重之色。当然,作为一个商贾,对于这内相,从前的大金主对象之一,他当然会无比尊重了。况且,他也是佛门子弟,不爱门缝里看人的。
但这也算贾琏的好意提醒,他也自当牢记心中。
“状元郎,还请放心,是好事。”花公公对胡涂也是印象不错的,这难得几个拿正眼看他们的。
“可是我一外男,都二十好几了,这入内宫,恐怕不妥吧?”
“无碍,无碍。”花公公瞧眼胡涂的脑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胡涂不解,待随着人入了坤宁宫,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当今瞅着胡涂那光秃秃的脑袋,问:“朕记得你还是个和尚吧?”
“末将是俗家子弟。”胡涂回道。
“和尚还……”当今一想起往事,至今不能忘怀,一脸嫌弃,“你对得起佛门吗?”
“末将习天台宗和禅宗,这讲究……”胡涂很想给皇帝宣传宣传佛教之深,但大着胆子用眼角余光扫眼当今那眉眼间的那抹不忿,想了想,只默默给自己的行为,举了个耳熟能详的例子:“皇上,这南宋时期有个大名鼎鼎的活佛济公,他吃肉喝酒,那是因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当今深呼吸一口气:“很好,就是要你这种无耻的厚脸皮!梓潼,朕没选错人吧,这种口才,而且听闻其在扬州还有凤凰公子的美誉!”
平后含笑点头。
“对吧?”当今眉头一挑,又一次看看胡涂的脑袋,自我美道:“不错,非常不错,听说你哄香客很有一手。把太后请回来,朕没准让你们小两口分配一起,否则天南地北,你们就哭着去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胡涂心下一乐,这是再选接替皇后掌公务之人?
当即合什,胡涂一派大师风范,“敢问施主,太后施主修习的是哪一宗?小僧好回去做做功课。”
当今看眼胡涂。
“有所谓大乘、小乘;有所谓法相宗、三论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净土宗、真言宗、律宗……”
胡涂见当今一脸茫然,忙不迭道:“当然这些不过成佛之途径罢了,最为重要的是有一颗慈悲心。”
见状,当今愈发满意了一分。胡涂有理论又善胡诌狡辩,而且还自带神迹流传,满意的感叹了一句:“不错。”
他母后什么都好,可是就非常信佛。连他这个儿子,出了神迹也不会来看看,只回信说这样她愈发要虔诚感谢漫天神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