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面对着阴煞之气渐渐外泄的‘七层宝塔’,脸上的神色显得更加阴郁,负手背对着宋祁站在河道不远处,又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这似乎是天意,景鸾道人恐怕也未曾想到数百年之后会出现此种情况,真是世事乱人,谁会想到如今这封土之下的阴煞因为人的贪欲要重现天日了,哎现在我最好还是不要去碰这困局,如今这‘七层宝塔‘风水困局的威能还在,阴煞之气四溢的还不算是很快,还有些时间去补救……哦对了宋祁,如今你赶紧替我查探宝塔封地那块柳树林到底是谁栽种的?或许在这件事情上边,还能够找到转机。”
宋祁见到离渊如此的神色,也知道事情相当的不好对付,也不敢再胡乱的造次,只得点头答应离渊,拓塘镇说大不大,镇子中的人大部分还保留着淳朴的气息,栽种树木本身就不算什么事情,一些镇子里边的孤老应该会了解的,另外的一方面离渊又自叮嘱宋祁,不得将今日与他说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免对拓塘镇的一些人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当天下午,离渊吩咐完这些事情,就带着宋祁离开了这片区域,当夜自是无话。
不过事情的发展某些方面也多少的出乎了离渊的预计,当天夜晚在‘七层宝塔’风水局辐射的区域,出现了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居住在此处的拓塘镇一些不知名镇民中,很多人家中的家畜出现类似发疯的症状,四处乱爬生物钟的状态,一副完全被打乱,索性只是少数,还未到集体爆发的状态,当天对离渊而言,当真算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风水江湖的理论之中,但凡是活人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封地‘七关’之说,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同时在此“七关”,家畜敏锐的禽类都可以根据封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例如传统意义上的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二十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当年景鸾道人的随身形影不离的英雀就是其中之一,当真属于灵性无比的鸟类了,比的上很多传承下来的风水法器。
第二日,有风微冷天色暗淡,忌婚娶远行,当天还是微朦朦的亮时候,宿住在宋家祖宅的离渊,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索性离渊这夜也并未睡着,只是闭目端坐养神而已,那宋祁进来之后,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看来上次吩咐宋祁的事情碰到有了新的成果了,宋祁见到离渊认真打坐的样子,并未直接开口,等了片刻,那边的离渊睁开锐利的眼神,笑着看着宋祁,暗中用风水秘法抚顺让他身周四溢的地气,借以来安抚着宋祁躁动的心思。
宋祁心中暗暗的称怪,只感觉面对离渊的睿智眼神,心情不再那么的激动,连气虚喘气也变得有井然有条,不由得将离渊在心中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现如今对宋祁而言,说离渊是半人半仙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毕竟他曾经亲眼见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被离渊状如轻描淡写的搞定,没有任何的吃力之色。
“宋祁,怎么这样着急,难道上次我安排你查探的宝塔封地,那片柳树林的归属现在已经有了答案,”离渊笑着盯着宋祁道,从床上站起上来,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打坐,精神状态已经明显的好多了,丝毫没有一宿没睡的样子,气色之好难以用普通人的眼光来描述。
“恩,先生的事情我已经查探到了,”宋祁抹了头上的汗珠,急切的说道:“不过这栽种柳树之人我还不能确定,只是探查到那片柳树林是属于临镇白阳镇西门家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好跟白阳镇那边说清,那片柳树林已经五六十年了,这一代的人多是已经不记得了,只有西门家的老一辈了解一些了,所以现在我赶紧来向先生说明情况,请先生定夺。”
“又是西门家!这个家族还真的够奇怪的,”离渊脸色变了一下,表情上似乎对这西门家很感兴趣的样子,对于白阳镇西门家这个名字,离渊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当初王思鉴还在的时候,夜探宋家祖宅的时候,就曾听到,王思鉴费尽心思收集的异石矿脉在西门家中,不能够通过钱的手段买来,当时离渊就对这西门家的来历很是奇怪,如今这‘七层宝塔’的风水困局与西门家挂上钩,让离渊相信事情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也对,如果西门家只是普通的家族的话,怎么会拥有连风水江湖之人,都垂涎的能够凝练神识的奇异矿石了,想来这西门家还有一些隐情,离渊点了点头,脸色来回的变换了几番,笑着对宋祁问道:“宋祁,这西门家在白阳镇的地位怎么样,是不是如同你们家族在拓塘镇的实力,你给我详细的讲诉一番这西门家的来历,!”
“呵呵,先生对我宋家看的太过于重要了,其实在拓塘镇还有一些清朝传下来的士族,其中一些当初比我们宋家强的很多,只不过到了近代,迫于祖训有些沉默守旧,不能够做出变革,当初我父亲也是个开明敢于做事的人,才有了现在宋家企业的规模,而一些其他传承的氏族进入现代,选择避世不再多与那新世界接轨,才显得有些落伍,那白阳镇的西门家曾经在清朝溧水县都是第一氏族,当时无论其他的氏族怎么强盛也不敢随意的挑战西门的权威,这不仅仅是钱财权利可以达到的。”
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没落的传承家族,姬小天还真担心他到底是不是存在,这个家族姓西门的真正核心或许早已忘记了,现存的风水姓氏门派家族之中,似乎没有这个家族。不过另外的一方面离渊对风水家族了解得也不多,既然宋祁说这西门家族很古怪,那就是十有**是这样了,在普通人眼中怪异的家族肯定有着它独特存在的价值?
再说在风水江湖之中,古代风水家族要没落也是正常,不同于风水宗派的传承,在风水家族之中除了风水秘法略显闭塞之外,更重要的是没有稳定的后继人才更新,家族一般都是内部嫡亲人员才有能力接触到风水秘法,后世子孙良莠不齐很正常,况且风水家族时刻都有被仇家寻仇的危险。
你别看那些四海为家到处晃荡的行走风水师,虽然说没什么势力,最多是闲了找个徒弟小道童带着,但人家是有风水秘术功法,整天在外面打闷棍抢东西,说不定还能有几件拿得出手的法宝。风水家族有着其不可推脱的弊端,这也是为何现在的风水江湖之中,风水宗派的传承几乎占了一大半的原因!
在宋祁的领路下,花了半天时间姬小天终于在白阳镇镇子边缘,找到了那个传言已久的大族西门家族,到了此处一看,离渊更加相信自己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西门家所在的风水之地在理论上算得上是风龙咀,在风水上这种局很少是自然形成的,多数为后来风水改脉造成的,风水判语——“子寅辰并乾丙乙,切忌巽水出。午申戌与坤辛壬,乾水破长生。卯巳丑及民庚丁,坤水要留停。酉亥未兼巽甲癸,艮水下宜去。庚丁坤上是黄泉,乙丙须防巽水先。甲癸向中忱见艮,辛壬水路怕当乾。”
不过让离渊稍显失望的是,虽然不知道西门家族被何人断阴阳改风水,如今在这风龙咀的位置上,上边的风水气息已久索性不多了,好似曾经的一个大坝被人挖了口子,运势都被人泄洪出去了,变得如今略微有些萧索,在《布衣经》描述的则是“正神山上水交值,百子千孙出。零神前来水上交,富贵出官僚。正神百步始成龙,水短便道凶。零神不问长和短,凶吉不同断。每见时师错用心,便谓来主真。若将入首为端的,阴阳何处觅?则取过龙来作主,真龙却无了!”
西门家四周的建筑都是老旧式的,大多是民国时候的建筑,没有任何充满现代化的气息,就连一些电线也被设计的从地下拉过,免得破坏风水格局,离渊眼前的这个朱红色大门的大院好像仍是生活在清代的氏族一般,与现代化的世界格格不入,偏僻的居所略显单调,但西门家族在这一带居民中还是有点影响力,所以离渊要问出来一些事情也简单。西门家在这一带上辈子传闻是做阴阳的,偶尔帮人看个风水做个法事也很有名,有的还说西门家能抓僵尸、驱恶鬼,法力无边,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西门家谁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离渊面前的朱红色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丝毫看不出其中的结构,如今的日头正当中午,这个时候一般的家想必都会开门通一些气,这西门家族果真古怪,离渊盯着凝视了好久脸上显出一丝笑容,在西门家的大宅子外,姬小天还看出了点门道,大宅子的四周种了许多桃树,错落有致地构成了莫名的阵法,可又不完全像风水江湖中凝聚风水运脉的阵法,此阵桃树摆放也是相当的简单,利用地势和桃树的生命力有驱鬼辟邪的效果。
难道这就是西门家族用来更改风水运势的阵法,但不会如此的简单吧,从外边一眼看去,这阵法的布局改设看的一清二楚,丝毫藏不住气息,不像是风水江湖中能够改运注释的阵法,倘若真的是那西门家族传承下来的阵法话,或许这桃树之下还有一些法器镇压着,借助桃树的聚阴辟邪来掩饰住,总之眼前的西门家族让离渊颇有些忌惮,第一次面对风水家族性质的传承,多少心中还有些心绪不宁。
注解:古时风水改运、施行符咒的典籍记录,后文用处极大,细细品读这些志异鬼怪的小故事,感受心境的升华,凡事要“气清心正”,叫亍善积德”,只有如此,施用的符咒才能灵验。否则,无此功德,虽用符念咒也始终无验。若想假借符咒行“不仁不义”之事,符咒不但不灵验,还会置这种人于死地。反之,符咒难犯品行端正之人。《太平广记》和《拍案惊奇》各有一段故事旨在说明这些道理。《太平广记》中的故事讲道:唐贞观中,西域献胡僧,咒术能死人,能生人。太宗令于飞骑中取壮勇者试之,如言而死,如言而生。帝以告太常少卿傅奕。奕日,此邪法也。臣闻邪不犯正,若使咒臣,必不能行。帝召僧咒奕,奕对之无所觉。须臾,胡僧忽然后自倒,若为所击,便不复苏矣。
《拍案惊奇》卷一七“西山观设篆度亡魂,开封府备棺追活命”中讲了这样一件事:符篆这家,时时有人习学,颇有高妙的在内。却有一件作怪:学了这家术法,一些也胡乱做事不得了。尽有奉持不谨,反取其祸的。宋时干道年间,福建福州有个太常少卿任文荐的长子,叫做任道元。少年慕道,从个师父,是欧阳文彬,传授五雷天心正7法,建坛在家,与人行持,甚着效验……后来少卿已没,道元袭了父任……淳熙十三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夜,北城居民相约纠众,在于张道者庵内,启建黄策大醮一坛,礼请任道元为高功,主持坛事。那日观看的人,何止挨山塞海。内中有两个女子,双鬟高髻,并肩而立,丰神绰约,宛然并蒂芙蓉。任道元抬头起来看见,惊得目眩心花,魂不附体,那里还顾什么醮坛不醮坛,斋戒不斋戒,便开口道:“两位小娘子请稳便,到里面来看一看。”两女道:“多谢法师。”正轻移莲步,走进门来,道元目不转睛,看上看下,口里诌道:“小娘子提起了镧裙。”盖是福建人叫女子抹胸做镧裙,提起了,是要摸她**的意思,乃彼处乡谈讨便宜的说话。内中一女子正色道:“法师做醮,如何却说恁地话?”拉了同伴,转身便走。道元又笑道:“即来看法事,便与高功法师结个缘何妨!”两女耳根通红,口里喃喃微骂而去。待得醮事毕,道元便觉左耳后边有些作痒,又带些疼痛。叫家人看看,只见一个红蓓蕾,如粟粒大,将指头按去,痛不可忍。
次日归家,情绪不乐。隔数日……道元是夜梦见神将手持铁鞭来追逐,道元惊惶奔走,神将赶来,环绕所居九仙山下一匝,被他赶着,一鞭打在脑后,猛然惊觉。自此疮越加大了,头胀如栲栳。每夜二鼓叫呼,宛若被鞭之状。得到二十日将满,梁鲲(道元妻侄——引者注)在家,梦见神将对他道:“汝到五更初,急到任家,看吾扑道元。”鲲惊起,忙到任家来。道元一见哭道:“相见只有此一会了。”披衣要下床来,忽然跌倒。七八个家人共扶起来,暗中恰像一只大手拽出,扑在地上。仔细看看,已此无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