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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他要拆散这两个人。
    他要让茶茶看清楚此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和她喜欢的温柔男生相去甚远。
    沈执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她平生最爱柔和温润的男子。
    最喜欢穿着白色衬衫清贵高冷心地善良的少年。
    可惜,他不是这种人。
    于故,也不是。
    沈执是个蛰伏在暗处狼子野心的兽类,静待时机,就要张开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一口,连皮带肉全都咬下来才肯罢休。
    他这不是对她不甘心,他是怕她在受到伤害,沈执在心中默默地想。
    茶茶很有礼貌:“你也是。”
    她中间起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于故笑了下,说话再没了顾忌,“爽吗?”
    沈执说:“于故,你也在骗她。”
    用虚伪的形象,欺骗她的感情。
    于故淡淡一笑:“我能骗她一辈子,你呢?”
    他演技出神入化,行事滴水不漏。
    “谎话无法维持一辈子。”
    谎言总是会被拆穿。
    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就像那时他不够爱她,再怎么隐瞒,也会从细节里露出蛛丝马迹,被抽丝剥茧一样找出来。
    然后就是生不如死的晒化过程。
    茶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沈执已经不在座位上。
    于故说:“他说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
    茶茶望着窗外的霜降,她忽然伸手抱住于故的腰,趴在他胸前,静静聆听着他的心跳,边说:“可能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所以其实我也希望他将来也能够幸福。”
    沈执其实大半的时间,过的都很悲惨。
    五六岁起就要自己洗衣做饭,挨饿挨骂。
    他承受过普通孩子没经历过的黑暗,茶茶希望他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于故搂着她的背,没说话。
    沈执离开前买了单,他回到家里,钟点工正在打扫卫生。
    沈执不喜欢陌生人侵略自己的领地,沉着脸让她先回去,改天再来。
    他脑仁持续性泛着刺痛,一下又一下。
    他像个死人坐在阳台边,眼白众多,显得眼神冷酷,乌沉沉的眸子此刻像瞎了一样,他睁了睁眼,世界白茫茫。
    沈执像个没有情绪的死人。
    他望着阳台外的院子,眼前逐渐变得清晰,有个人似乎坐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
    “阿执,你在看什么?”
    沈执没有理会,他的手臂被人摇晃,“阿执,我刚刚写完作业咧,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他说了个好字。
    对方腼腆一下,“那你记得轻一点哦。”
    他还是说好。
    “也不要用手挡着我的眼睛啦,很不舒服。”
    沈执酸涩发胀的眼睛里流着血红的水珠,他并不知道自己对着空气,他着急又懊悔地说:“对不起,以后都不挡着你的眼睛了,原谅我好吗?”
    “好,我舍不得怪你的。”那道声音轻快动听,“以后要多对我笑一笑,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别人。”
    沈执点头:“对,你是我的。”
    他伸出手,碰到的只有空气,身体前倾,扑坐在地,手碰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地面。
    哦,沈执想起来。
    茶茶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离开他,很久了。
    颜穗流着眼泪站在门边,她望着儿子自言自语的场面,心如刀割。
    沈执若无其事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他母亲,他忽然说:“妈,茶茶和别人在一起了。”
    颜穗说不出话。
    “那个人不好。”沈执拧眉,固执道:“我得揭穿他。”
    不是揭穿。
    而是拆散。
    沈执伺机而动,这个时候,他没想过茶茶还能不能承受得起再一次的打击。
    他们都是自私的、只顾满足自己心底欲望的恶鬼。
    第58章
    男人往往都是薄情薄幸的冷血动物。
    只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与旁观者而言,并不知道沈执为何对茶茶为何有如此深远的执念。
    而沈执自己的潜意识或多或少是有所察觉的。
    哪怕到今天,沈执也仅是因为那些忽然冒出来的细枝末节,时不时窜出来的破碎回忆,才发现,原来之前那几年他确实做的不那么称职。
    在他的意识里,从头到尾他只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那么爱她的时候,答应了她的告白。
    高中时代的秘密恋爱,对所有人的三缄其口。
    刻意的隐瞒,对她也是一种伤害,深深打击到她的自信心。
    上了大学之后的冷漠,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的失约,从不主动发消息,从不会特意去记住她的喜好,被刻意遗忘的节日。
    他并未察觉到这些行为其实已经足够构成冷暴力。
    颜穗现在只悔恨自己没看好孩子,让那个该死的人贩子有了可趁之机,儿子现在这个性格,他们有推脱不开的责任。
    颜穗说:“阿执,你不要把你自己逼得太狠了。”
    深吸一口气,她道:“最近有空,就出去散散心吧。”
    沈执心不在焉嗯了声,颜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沈执已经陷入执念里,他仰着雪白的脖颈,瞳孔里的癫狂藏在深处,血管里的血液飞速流淌,滚烫兴奋。
    他一定要在茶茶面前,狠狠撕碎于故虚伪的面具。
    颜穗想告诉他,你没有立场这么做。
    沈执掀开眼皮,黑沉沉的眸色近乎绝望的平静,“我是为了她好,我希望她幸福。”
    他自我说服:“嗯,我希望她幸福。”
    *
    于故没有把沈执的威胁放在眼里,他现在就像亡命之徒的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期末考完那天,江州本来要去学校接妹妹回家。
    茶茶支支吾吾和他打电话说:“哥哥,你今天不用来了。”
    江州已经安排好工作,眉毛挑了一下,“为什么不用我去?”
    茶茶在电话这头,脸已经开始热起来,“我自己打车!”她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一个行李箱,也没有多沉。”
    江州觉得有猫腻,却没有说什么,“好。”
    他也没更改行程,决定提前回家看看。
    茶茶搞定好哥哥,拎着整理好的行李箱,急匆匆跑出宿舍楼。
    于故已经把车开到了女生宿舍门外,茶茶看着这辆车的外观,觉得眼生,这好像不是他师兄的车。
    不过茶茶对车类品牌不太了解,也就没问。
    于故打开汽车后备箱,帮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一到放假,茶茶就兴高采烈,她坐在副驾驶上,乖乖系好安全带,她说:“今天我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在家。”
    她爸带着妈妈去国外了。
    好像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至于哥哥,忙于工作,没空管她。
    茶茶胆子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她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你可以在我家坐一坐。”
    于故:“刚好我有点累了。”
    他顺杆往上爬,他又问:“能去你房间睡一觉吗?”
    茶茶感觉自己谈了恋爱后,整个人都变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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