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饷之争,小麻子表面在金钱上并没有多少损失——在军饷拨给上输给吴三桂和耿继茂的银子,已经从尚可喜和孔四贞身上找补回来了,还稍有一点盈余。可实际上呢,小麻子却是输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找补回来这么一点盈余,甚至可以说是威信大失,颜面全无!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既然小麻子在军饷拨给没有吃到大亏,还稍微赚了一点盈余,为什么还是小麻子输得一塌糊涂呢?这一点得从小麻子在议饷一事上的战术目的说起了。
前面说过,小麻子对待三藩的策略是各个击破,而耿、尚、吴三藩之中,耿继茂父子要防着台湾郑经这支大明最后的军队,不能随便乱动;尚可喜出卖家国同胞卖得连裤衩子都不要,小麻子舍不得动;所以小麻子横挑竖选,自然而然的也就发现,那个叫吴三桂的坏种,既没有耿继茂父子那么重要,也不象尚可喜那么卖国卖得不要脸,大小长短肥矮高瘦恰恰最合适,就他吧!
当然了,要想拾掇吴三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小麻子的老爸顺治和大清第一巴图鲁鳌拜都不敢对吴三桂来硬的,只能一边采取怀柔手段安抚吴三桂一边用温和手段促使吴三桂裁军,逐步削弱吴三桂的实力。而小麻子登基六年亲政之后,虽然迫于各种形势也不敢对吴三桂直接采用武力,可也加强了削弱吴三桂的力度和动作,先是利用愣头青王煦弹劾吴三桂军饷开支浩大这件事在邸报上敲山震虎,迫使吴三桂心虚胆怯之下自请交出云贵两省政务管理权以作试探,小麻子再乘机就坡下驴真的收回了吴三桂的大权,给了吴三桂重重一记耳光,然后小麻子又下定决心在军饷开支上再敲吴三桂一闷棍,削减吴三桂的军饷去发给旗人老爷们当禄米,既变相削弱吴三桂的整体实力,又讨好了小麻子赖以为根基的八旗大爷们,一举两得。
小麻子的算盘打得虽好,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问题,小麻子最放心的广西军队首先出了问题,争着抢着当出头鸟给吴三桂挡枪眼,然后一辈子和吴三桂不对眼的尚可喜也错药了一样的跳出来,帮着吴三桂向朝廷争饷,再加上本就和吴三桂暗中结盟的耿继茂父子,吴三桂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由守势变成了攻势,反倒把小麻子逼到了墙角边上。
没办法,骑虎难下的小麻子只能见招拆招,准备做出适当让步少砍一些吴三桂的军饷,既保住自己的面子又不至于真把吴三桂给逼急了,所以在摸清楚吴三桂的军饷底限大约是在三百五十万两左右后,小麻子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底限,那就是把原定的削饷一百万两改为五十万两。而在孔四贞和代表尚可喜议饷的尚家兄弟支持下,小麻子这个计划几乎就要得逞,可是包括准备见好就收的吴应熊都没想到的是,顾全大局一直忍气吞声支持小麻子的鳌拜忽然又吃错了药,竟然临阵倒戈站在了平西王府这边。
鳌少保开了金口,改为支持给吴三桂加饷,那自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绝大部分文武官员一起附和不说,极其关键的户部尚书马尔赛马大人还掐算出了一笔连吴应熊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军饷开支,认为如果不给吴三桂加军饷,那么势必天下大乱,云南贵州饿殍遍地土司作乱前明余孽死灰复燃,鳌少保还直接开了金口,认为至少得给吴三桂加到每年三百六十万两的军饷!
无奈之下,小麻子害怕鳌拜又当众闹出冲上龙案抢御笔写圣旨的好戏——上次杀苏纳海的时候,鳌少保可是这么干过一次的,也只好含着眼泪答应了三百四十万两军饷的条件,不知就里的吴应熊也被鳌拜的忽然倒戈给吓住了,害怕鳌拜没安什么好心,赶紧就坡下驴答应了这个军饷数字,超额四分之三完成老爸交代的任务。和平西王府走得很近的靖南王府跟着占点小光,每年多加十万两银子,算是给耿继茂父子增加了一点零花钱。
有人走运就自然有人倒霉,一直和平西王府过不去的定南王府、平南王府就倒了大霉,之前主动提出的裁军削饷计划说出了口收不回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被小麻子和鳌少保联手找平衡,尚家兄弟被砍了六十万两军饷,孔四贞的广西被砍了四十五万两,顺带着还要裁军四千,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都是自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知回去该如何交差。
一出一进,抛开单独拨给福建打造战船的二十万两,小麻子在三藩的军饷开支上,实际上还是每年减少了五十万两的,表面看上去绝对不吃亏。可是让小麻子暴跳如雷的是,打压削弱吴三桂的计划彻底泡汤不说,真正被削减军饷还是最忠心最可靠的走狗尚可喜和孔四贞,捞到好处的却是最不可靠和实力最强的吴三桂,取短补长牺牲心腹走狗去便宜潜在敌人!
看到这一点,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忠心耿耿给小麻子当走狗又吃亏又上当?会不会觉得只有象吴三桂那样,拥兵自重不听小麻子的话,这样才能占尽便宜捞尽好处?开了这个先河,是真正的后患无穷啊!
更让小麻子愤怒的还有一点,那就是鳌拜的立场忽然改变,本来看在同坐一条船的份上,与小麻子矛盾日益尖锐的鳌拜,这次还是抛弃前嫌和小麻子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对此小麻子也十分感慨和欣赏,准备着利用这一点缓和一下与鳌拜的矛盾,先安抚住这个老东西再慢慢干掉他。可是小麻子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议饷期间不过是才休息那么一小点时间,鳌拜就象吃错了药一样改变立场,站在了吴三桂那一边,这么一来,不仅彻底扭转了稍微对小麻子有利的局势,更让小麻子警觉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一点——吴三桂和鳌拜联手,内外勾结,南北呼应,推翻自己的残暴统治易如反掌!
“皇上,酉时二刻了,要不要传膳?”养心殿内,太监总管张万强凑到敲脚坐在龙椅上的小麻子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你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一口东西,散朝回来就这么坐着生闷气,保重龙体要紧啊。要不,奴才叫御膳府给你进点你最喜欢的鸭舌羹或者龙须汤,你随便吃点?”
“不吃,不饿。”小麻子闷声闷气的哼哼。
“皇上,你一天没吃饭,怎么能不饿呢?”张万强又好心说道。
“朕说不饿,就是不饿!”小麻子终于发作出来,跳起来抓起龙案上的文房四宝又摔又砸,一边摔砸一边红着眼睛大吼,“朕说不饿就不饿,朕在朝上说话不算数,没人听,朕回到了寝宫里,也说话不算话没人听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万强吓得是魂飞魄散,赶紧双膝跪下,连连磕头。
“该死!你早就该死了!”小麻子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对象,跳起来对张万强连打带踢,红着眼睛吼道:“你别以为朕真的不知道,昨天在新年大典上,你这个狗奴才是故意提醒朕尚之孝要献董其昌真迹的,你给朕说,是谁要你这么干的?是不是鳌拜那个混帐老东西?你是不是想帮着他搅乱朕的第一个新年大典,让朕下不来台,把脸丢光?!”
因为掌握情报不足的缘故,心存怀疑的小麻子自然而然的把存心搅乱新年大典的怀疑对象指到了有实际动作的鳌拜头上。而张万强魂飞魄散之下,赶紧拼命磕头答道:“皇上圣明,奴才该死,奴才故意提醒皇上确实是受人指使,不过指使奴才的不是鳌中堂,而是孔四贞孔四格格。”
“孔四贞?!”小麻子呆了一呆,然后又一把将龙案掀翻,疯狂咆哮道:“原来孔四贞也和鳌拜勾结上了,朕还有可以相信的人么?还有可以相信的人么?”
“鳌拜!鳌拜!鳌拜!”小麻子也是个喜欢跳跃性思维的人,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罪魁祸首鳌少保,疯狂踢着出气筒张万强狂吼,“朕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太皇太后到——!”张万强的救星终于来到,随着殿前太监的一声长喝,小麻子最大的靠山孝庄在苏麻喇姑与慈宁宫太监总管李引证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养心殿中。看到孝庄到来,小麻子终于放开张万强,快步跑到孝庄面前,张口想要说点什么,眼泪却不争气的滚滚而落,只能哽咽叫道:“祖母……。”
“乖孙儿,不要哭。”孝庄慈爱的把小麻子搂到怀中,拍着小麻子的后脑勺,柔声说道:“乖孙儿,祖母都知道了,你今天吃了大亏。没关系,我们爱新觉罗家从来不怕吃亏,那里跌倒就那里站起来,把受了的委屈和吃的亏加倍的还给敌人,不要怕,不要紧,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
“嗯,嗯。”小麻子哽咽着答应,可还是哭个不停——这里不得不可怜康熙一句,他毕竟还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虽然天生阴诈歹毒,可心智始终还没有完全成熟。
“傻孩子,用不着哭成这样。”孝庄又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议饷你也没有输得太惨,给国库省下了五十万两银子,也是大功一件了。”
“孙儿……,孙儿就是不想便宜吴三桂那个老东西。”小麻子抹着眼泪,告状一样哽咽道:“还有那个鳌拜,本来孙儿已经把吴应熊逼得无路可退了,吴应熊也准备答应孙儿给他的二百六十万两军饷了,可是鳌拜那个老东西忽然倒向吴三桂那边,带着满朝文武逼朕给吴三桂加饷……。祖母,你说,鳌拜这个老东西,会不会已经和吴三桂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了?”
“坐下来说。”孝庄摆摆手,把小麻子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并肩坐下,又用手帕亲自给小麻子擦去眼泪,这才说道:“孙儿,祖母之所以刚才没有立即过来安慰你,就是听说了鳌拜忽然倒戈的事,觉得十分奇怪,派人去查了一下情况,这才过来看你。”
“祖母,那你查到什么没有?”小麻子知道孝庄手下也有一股情报队伍,虽然远不如自己的情报力量庞大,但胜在隐秘,让人防不胜防。
“祖母查到,朝会休息的时候,鳌拜与他的兄弟穆里玛见了一面。”孝庄缓缓说道:“孙儿,你留心到没有?在朝会休息之前,鳌拜的立场是绝对倾向于你的,给了你极大的支持,可是到了朝会休息之后,鳌拜就完全改变了立场,主动开口为吴三桂求饷——这一切足以证明,鳌拜改变立场的起因,十有八九就是他与穆里玛的那次见面。”
“那他们谈了什么?”小麻子紧张问道。
“穆里玛是从西华门进的宫,也是在那里与鳌拜见的面。”孝庄摇头说道:“西华门的侍卫是鳌拜的人控制,我的眼线不敢过于靠近,只知道他们在那里说了近一柱香时间的话,具体什么内容没有听到。”
“不知道谈话内容,那就没办法知道鳌拜为什么倒戈啊。”小麻子大失所望。
“不要急。”孝庄阴阴的说道:“除此之外,我在宫外还有一个眼线,也送来了一个重要情报。我那个眼线是开茶馆的,进宫觐见的官员大都喜欢到那个茶馆歇脚聊天,他乘机替我收集到了不少重要情报——也是碰巧,就在今天早上议饷会议开始之后,穆里玛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进了他的茶馆,要了一个雅间,赶走了两旁房间的客人,在那个雅间里聊了足有半个时辰!”
“白白胖胖的年轻人?”小麻子眼睛一亮,忙问道:“祖母,那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这个年轻人是第一次到那个茶馆,是不是官员不知道。”孝庄不紧不慢的说道:“唯一知道的一点是,这个白胖年轻人是一口地道的云南口音。”
“云南口音!”小麻子跳了起来,惊叫道:“难道他是吴三桂的使者?通过穆里玛劝说鳌拜站在他那一边?”
“十有八九是这样,也只有这个解释。”孝庄点头。
“一定得找到这个白胖年轻人!”小麻子大吼起来,“来人,传旨,宣孔四贞与索额图火速进宫!”
“遮。”被小麻子打得鼻青脸肿的张万强答应,正要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传旨。殿外却又冲进一个小太监,附到张万强耳边嘀咕了几句,张万强赶紧又跑回来奏道:“启禀皇上,索额图索大人领着云南曲靖知县卢一峰进宫了,请求皇上接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奏给皇上。索额图大人还特地请求,希望皇上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进宫的事。”
“卢一峰!”小麻子和孝庄同时惊叫起来,这才猛的想起——白白胖胖又满口地道云南口音的年轻人,不是说卢一峰卢三好是谁?
“快,快宣!”小麻子当机立断,喝道:“用老办法,让他们换上太监的衣服领进来,不许让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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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线曙光的小麻子颁布这道旨意的时候,和硕额附尚之礼的家中,那也是一片愁云惨雾,尚之孝、尚之礼两兄弟和孔四贞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几个时辰,也破天荒的人人衣衫完整,没有象往常坦诚以对、深入了解。不光如此,放着孔四贞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旁边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好色如命的尚之孝和自命风流的尚之礼竟然也都没有上去安慰安慰她,发挥怜香惜玉的美德,反而哀叹得比孔四贞都大声,脸拉得都比孔四贞还长。
“木已成舟,也没办法挽回了,就这么着吧。”过了许久,孔四贞终于开口说道:“反正今年的军饷数额已经定了,我们再怎么唉声叹气也加不了了,与其在这里发愁,不如赶快想法子考虑回去怎么交代吧。”
“说得容易。”尚之孝抹抹眼角,略带哽咽的说道:“四格格你回去只需要向老公交代,你老公又那么怕你,你当然不用担心了。可我就惨了,我那父王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这次回去,大耳掴子是说什么都跑不掉了,手里的那点权力,也肯定要被父王收个精光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孔四贞斜了尚之孝一眼,哼道:“谁叫你想当平南王世子,为了讨好皇上,主动联系图海要求削饷减饷?”
“你还有脸来怪我?”尚之孝彻底是要气疯了,跳起吼道:“昨天晚上,本来我都已经打算收手了,准备和吴应熊联手讨饷了!你这个臭婊子又跑到这里来,主动脱光衣服钻进我的被窝,又是含又是舔又是吸,拍着胸口保证说我只要今天大朝上把吴应熊卖了,皇上就亏待不了我!今天大朝上我是把吴应熊给卖了,也得罪死了,可我的军饷呢?为什么还要砍我六十万两?!”
“那能怪我吗?”孔四贞有些心虚,赶紧大声嚷嚷着转移话题,“谁能想得到鳌中堂会帮吴三桂那个老东西,皇上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找鳌中堂算帐去,不认识路我给你领!”
“他娘的,你少往别人身上推!”尚之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张牙舞爪的吼道:“老子只问你,你答应过给我的军饷,那里去了?总不成你陪老子睡一个晚上,就要收六十万两银子过夜吧?你下面是金的还是镶钻的?”
“操你爷爷的!”孔四贞也是气急败坏了,索性耍赖道:“你说老娘答应过你,那好,你找出人证物证来,拿出来了,老娘拼着回去挨孙延龄的揍,也拿广西的六十万两军饷补给你!拿啊,拿啊。”
“操你奶奶的。”尚之孝差点没气疯过去,过来一把揪住孔四贞的衣领,咆哮道:“昨天你答应老子的时候,就你和老子两个人在被窝里,你现在又来要老子拿人证物证,老子上那里去找?”
“那好,你说老娘昨天晚上是和你在被窝里说的。”孔四贞毫不示弱,反过来一把揪住尚之孝的衣领就走,撒泼道:“咱们去顺天府去,去刑部去大理寺,如果那些断案的大人觉得我这个当朝格格会钻你被窝,那老娘赔你银子,还给你磕头!如果他们不承认,老娘将就告你一个诽谤当朝格格,以死明智,请皇上和太皇太后还我一个清白!”
好汉怕赖汉,孔四贞这么一耍赖,尚之孝还真拿她没办法,一是没有证据,二是他和孔四贞通奸的证据抖出去,孔四贞脸皮厚又有小麻子和孝庄做靠山倒是不在乎,尚之孝自己可就要倒足大霉了——至少,孙延龄得和他拼命!所以尚之孝狂怒之下,也只好抬手去抽孔四贞耳光,孔四贞挨了一耳光,则向母老虎一样发起狂来,拉着尚之孝又掐又打又咬,和尚之孝当场扭打成一团。那边尚之礼嘴唇哆嗦,也不敢拉,只是小声的劝。
“图中堂到——!”正当孔四贞和尚之孝扭打得不可开交时,门外忽然传来尚府仆人的长喝声,紧接着,房门推开,弘文院大学士兼正黄旗都统图海背着手从门外进来,“四格格,我猜到你肯定在这里,就直接来这里找你了,果然没猜错……。咦,四格格,二王子,你们在干什么?”
“图中堂,你来得正好啊!”尚之礼就象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扑上来行礼说道:“图中堂,你是武将,快把我二哥和四格格拉开,他们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图中堂,你来得正好!”尚之孝也吼了起来,一边按住孔四贞在自己脸上乱抓的爪子,一边红着眼睛吼道:“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只要我在军饷上主动让步,还有和这个臭婊子和解,你就保我做平南王二王子!现在我的军饷被砍了六十万,这个臭婊子又赖帐,你怎么向我交代?怎么向我交代?”
“谁赖帐了?”孔四贞一边阴险用膝盖去顶尚之孝下身,一边用手肘死死挨住尚之孝揍向自己的手臂,披头散发的撒泼道:“你拿出证据来!拿出证据来!”
“老子没你的证据,但老子有图中堂的证据!”尚之孝大吼,“图中堂,以前你给我的书信,我都小心保存着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反正我这次回广东去,也是死定了,拉一个垫背的也好!”
“够了!”图海大吼一声,声若洪钟,一下子就把孔四贞和尚之孝一起震住,“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象什么样子?亏你们还是平南王府的王子和定南王府的格格,简直和街头打架的泼皮无赖没什么两样!”
“图中堂。”孔四贞眼圈一红,想要向老情人撒娇。
“闭嘴!听我说完!”图海又是大喝一声,“都给我放开,站起来,换好衣服,跟我进宫!”
“跟你进宫?为什么?”孔四贞和尚之孝都是一楞。
“当然是揪出真正的奸佞,真正的内奸!”图海阴阴说道:“你们这两个蠢货,被那个叫卢一峰的卢胖子象耍猴一样耍,末了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在这里狗咬狗,真是蠢得可以!”
“卢一峰!”孔四贞和尚之孝都惊叫起来。
图海点头,阴阴说道:“就在不久之前,我安插在穆里玛家里的内线来报——穆里玛的亲兵中透露,今天早上,穆里玛和卢一峰进了一家茶馆,赶走了客人和下人,单独密谈了许久!离开茶馆之后,穆里玛马上就到了西华门,并且在那里和鳌拜单独密谈了一段时间,紧接着,鳌拜就改变了立场,改为支持吴三桂加饷!这代表着什么,你们难道都不明白?”
“还有这事!”孔四贞目瞪口呆,半晌才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叫嚷道:“卢胖子,老娘总算是揪到你背叛皇上欺君罔上的真凭实据了!这一次,老娘看你这个死胖子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想知道卢胖子怎么死无葬身之地吗?请看下章,《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