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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爱情的风波(二)
    上有大队党支部书记的扶持,下有这些年轻的伙伴支持,这两个有利的条件使张惠英消除了孤掌难鸣的思想!她满怀着胜利在望的喜悦心情,给郭家村大队成立了二十个人的文艺宣传队。 为了避免宣传队员中出现不守纪律,或是到了中途退出宣传队的情况,张惠英在郭家村文艺宣传队成立的时候,请大队支部书记何兴杰给队员们,讲了宣传工作的重要性,然后张惠英根据各人的爱好和特长,具体地他们分到了戏剧组、乐器组、创作组和舞台设计组里。并确定了各组的领导人。在张惠英的精心组织和严格要求下,郭家村大队的文艺宣传队很快就排开节目了。开始,张惠英在分配角色的时,遇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这就是在安排《争挑重担》剧中,有一个老俩口,老汉分给王向来演,他愉快地答应了,但这戏的老婆不管分给谁,女宣传员都不肯演。张惠英一看旧社会的封建残余思想在青年人中流毒不浅,农村的女青年,之所以没有人演和男的是俩口子的戏,是害怕人们说闲话。为了打破农村姑娘多年来不大方,怕人骂的旧风俗,张惠英自告奋勇地担任这个角色。她一方面,白天在大队农科站里劳动;另一方面她每天晚上还要给文艺宣传队员们排动作,教唱腔,配调子,拉二胡,戏排结束,她回到家里还要给宣传队编节目。她一天只知道在农科站劳动和在宣传队里工作,却很少休息。每天晚上最多只能睡六个来钟头,经常和张惠英在一起劳动的农科站的姑娘、小伙子,都发现自从郭家村大队成立宣传队以后,张惠英由于劳累过度,她明显地瘦了!而张惠英呢?她却是人虽忙点心里甜,因为十几天的功夫,宣传队就排了不少的节目,农科站的各类优良品种都长地很旺盛,并结出了累累的果实,这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苦累再重心欢畅呀!张惠英在这一段时间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旦某个人对经常在一块劳动、工作和学习的同志有了好感的话,并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朋友的时候,那就会随时注意他的一切活动,包括他的音容笑貌和精神状态的!王向来这个在农科站和宣传队里,被大家公认的乐天派,突然在四月下旬的一天早上到了农科站以后,一直是怏怏不乐地唉声叹气,他悄悄地在愁眉苦脸地做活,跟谁也不说话。张惠英见王向来一反了往日爱说爱笑的常态,估计他可能有了病,或是碰到了不如意的事。她趁劳动间歇的机会,刚准备问王向来的情况,还没等她开口,张振强就和王向来说话了.“老弟,”他捅了王向来一拳,“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看你咋不欢势啦?是不是有病了?”王向来摇摇头。
    “那么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吗?”张振强又问王向来说。看着伙伴对自己这么贴心的问话,王向来痛苦地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唉”地叹了一口气。
    “哎呀!向来,你一直都是豁亮人么,今天怎么一下子给变得保守了呢?兄弟,有啥事你就直言不讳地说吧!咱都不是外人,你如果有了啥作难事,说出来还不一定我能给你帮上忙呢!”张振强耐心地开导着王向来,希望他能说出自己的痛苦,以便叫大伙给他想法解决。
    “唉!我家今年的运气不好,不知怎么搞的,我爹从过了年以来,老是心口疼,昨天我到公社医院把阮医生请来给我爹看病,阮医生说……,”王向来说不下去了,用手捂着脸哭了。
    “阮医生说什么来着?你快说呀?”张惠英和苏会珍、李秀芹在张振强跟王向来谈话的时候,都悄悄地围在他俩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他俩说话的内容,现在他们一看王向来说起医生的诊断,就只会哭,知道情况可能不妙,心情都变得紧张起来。她们着急地问了王向来一句话后,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王向来父亲的病情,等着他的回答。
    “阮医生说我爹的病可能是胃癌,呜呜……他叫到县医院去透视和拍片子检查,呜呜……,我家在这春荒头上,连买销粮的钱都没有,叫我到那里去寻钱给我爹到县医院看病呢?”王向来抽抽泣泣说完,又呜呜地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农科站的人听他讲完了心中的熬煎之事,都沉默不语了。是啊!王向来说的是实实在在的本情话,这秦岭山区土地脊薄,粮食不够吃,钱的来路少,眼下又正是青黄不接时,哪一家不是凑合地挖些药偷地卖点钱,去买销粮和买黑市粮吃呢?谁手里倒有足便的钱呢?张振强看着王向来熬煎地不可开交的样子,他心里也确实为伙伴的家庭不幸加着熬煎。张惠英的心被王向来说的情况吓地缩在一起,啊?胃癌!这可是一种可怕的病呀,如果不早点治,就会没有疗效的。想到这里,张惠英给王向来宽着心说:“向来,你别急,再没钱也得给你爹看病!是这,我回去跟我妈和我哥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把我哥准备‘七.一’结婚的钱,先借给你,叫你爹先看病。”张惠英的话没说完,张振强插话了:“惠英,你这办法不行,剩了几天你哥就要结婚,你妈昨天下午都到我家寻钱哩,哪来的钱借给向来呢?”张惠英没办法了,她抱歉地看着王向来,只恨自己没钱,给他顾不上紧,帮不上忙。
    “是这样吧!向来,你给你的妹子寻个婆家,让她女婿屋里给出些财礼,就可以先给你爹看病了!”李秀芹给王向来出着主意。
    “好秀芹哩!你说地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我妹子年龄小,今年才十三岁,害怕人家嫌她小,没人肯说她。”王向来实打实地说。
    “哪怕啥哩?你没看咱这一带有钱的人,七、八岁都有给娃订媳妇的哩!何况你妹子都十三岁了,还愁没人要?”李秀芹给王向来打着比方。
    “你看你都说的是啥话先?尽是出的瞎主意!”张惠英批评着给王向来出主意的李秀芹,自己则竭力给王向来想着办法。“咦!向来,你咋不到咱大队综合厂先借些钱呢?”
    “我已经去过了,全八斤说没钱!”王向来叹息地回答道。
    “哪你不会到大队信用站贷些款?”苏会珍对王向来说。
    “咱大队管贷款的绪红到山外买粮去了,人没在家,钱贷不出来。”王向来懊丧地说。
    难道就真的编借无门了吗?张振强的心软了。他说:“向来,我回去问一下我妈,看她准备给我订媳妇的钱,惠英她妈借完了没有?如果还有,我就全部给你拿来!反正我眼下还没有合适的对象咯,暂时还不用钱!你就先给你爹看病吧!”
    看来借钱还是有一点希望,这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呀!王向来担心地问:“你妈会同意借给我吗?”
    “问题不大!就是皇上买马的钱,只要我张口要,我妈都给我哩!你没想,她就只是我一个独生儿子,啥事能不依着我来吗?”张振强毫不夸张地说。
    苏会珍笑着说:“振强,你妈老是托地叫人给你寻媳妇哩,万一她给你订下媳妇,要用钱咋办?”
    “嘿嘿!这你就不要操心!她不合我心的姑娘,就是我妈给我订好,我也不要。我现在还没瞅好对象,暂时还用不上钱呢!”张振强说完,风快地看了张惠英一眼,诙谐地笑了。
    “对,救人如救火,你只要能拿住大人的事,就先把钱借给王向来用吧!”张惠英称赞地对张振强说道,“嗨!振强,看你还是个助人为乐的人,我们应向你学习这种仗义疏财的精神!”
    “嗯,我们应该向振强学习的东西多着哩!不过现在主要的是学习他助人为乐的风格。”李秀芹夸完了张振强,又把脸转向了王向来:“向来,我说你可得把你爹的病在心给看,不然,你爹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家七口人的生活重担,是够你挑的!争取能在县里把你爹的病看好。”
    “要是咱县医院万一查不出你爹得的是啥病,那你就要抓紧时间,把你爹往西安第四军医大学或西安医学院送,绝不能查不清就往回跑啊!”张惠英给王向来点拔地说着看病的具体办法以后,一遍一遍地给他叮咛着应该注意的问题。
    王向来感激地谢过了伙伴的关心,他在张振强家借了一百块钱后,就把他爹拉到县医院,经过检查和详细的透视与抽血化验,县医院的大夫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王向来他爹得了胃溃疡病,需要马上住院开刀。王向来给家里写了信,张振强又借给王向来一百块钱,并亲自跑到八十里外的县城,给王向来把钱送去。张振强这种助人为乐的崇高品德,受到了农科站姑娘的好评,张惠英也不由得对张振强很佩服了。不久,王向来的母亲把他换了回来,王向来连家也没进,就跑到农科站里高兴地对伙伴们说:“哥、姐、妹子们,多谢你们帮助和关心,现在我爹的病已经开过了刀,身体还算恢复地快着哩!”“哪就好!”张惠英高兴地说。
    从此,王向来在农科站里,又欢天喜地地干活和在宣传队里排戏了!能者多劳,张惠英在宣传队里也确实是够辛苦的,你看她刚对乐器组配好了曲调交给他们练后,又扬胳膊扎脚步地给戏剧组排动作了。等有了时间,她得找创作组的人谈创作的内容了!张振强看她实在忙不过来,就在四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宣传队排完戏后,他不好意思地对张惠英说:“哎,惠英,我看你忙得实在够呛,能不能把剧本的创作任务交给我呢?你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振强,你主动要求承担创作任务,这对我来讲,是给我减轻了负担,我确实是求之不得哩!振强,是这样吧,你从今以后具体把创作组领导好,希你能编出更好的节目让群众看。”张惠英对张振强主动来要工作,是从内心感到高兴的。所以没费什么劲就答应了,张振强这时也激动地对张惠英表示说:“惠英,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张惠英答应了张振强抓创作的要求后,她便把戏剧的创作完全靠在了他身上,不去过问了。而她自己则利用时间,着手编歌曲,以便在劳动之余教给社员唱。她看到家乡的人民,正用双手巧描绘秦岭山区的美丽图景,就情不自禁地诗兴大发,写了一首《家乡颂》来歌颂丹江上游九盘河畔的郭家村。你听,在晌午群众的休息时间里,张惠英正用悦耳的歌喉,抒情的调子在教群众唱她编的歌子哩:
    一道道水来一重重山,
    山清水秀似江南,
    一层层梯田平展展,
    一片片麦浪金灿灿……
    精神上的热情,被张惠英教唱的赞美家乡之歌鼓动起来了的郭家村人民,在劳动中焕发出了冲天的干劲,他们一有空就放开嗓子大声唱着:
    红日滚滚照山川,
    凯歌阵阵冲云天。
    郭家村人民齐心干,
    跃进歌声震山川、震山川。
    啊哎——
    廷安精神金光闪,
    九盘河畔谱呀谱新篇!
    自古以来就在秦岭山脚下九盘河畔流传的低级下流的《十里情》和《表哥戏表妹》的色情曲调没人唱了。农民们一到田间和地头,村宅院落,唱的不是赞美郭家村的远景歌,就是颂扬郭家村出现的奇迹歌。尤其是张惠英编了郭家村大队治理九盘河的歌子,更叫山民们所喜欢歌唱。
    因为这个歌把如何治理和治理九盘河的益处都写在了里面,并且曲调用了雄壮的宏伟气魄来喧染气氛了,更加叫人唱起来顺口和精神抖擞了。现在,你一到郭家村,便会听到此起彼落的《治理九盘河》之歌,不断在郭家村的上空飘扬,在秦岭山区回响呢!
    万里晴空太阳艳,
    霞光万道金光闪,
    欲把贫穷面貌变,
    治理九盘河理当然。
    男女老少齐参战,
    挥动铁臂天地颤,
    龙王乖乖拜下风,
    要叫沙滩换新颜,
    垒石箍洞架石板,
    九盘河上两重天,
    桥上修建大平地,
    淙淙河水流下边,
    千年河山重描绘,
    誓叫河滩作贡献。
    张惠英编出的新歌,唱出了郭家村人民的心愿,指出了多么雄伟壮观的远景蓝图呀!因此,经她编出的每一首歌,都被人们所喜闻乐见,并在郭家村广泛流传。张振强呢?他翻阅了许多的有关创作资料,搜集了古今中外的许多剧本,采访了在改变家乡面貌的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好人好事,他一有时间,就集中全力,埋头写作,并很快掌握了创作剧本必须注意的事项和技巧。他先后写的《一件棉衣》,《古树红花》,《人们的心愿》和《凤凰双飞》等十几个剧本,来大赞大颂郭家村人民在改造山河的过程中的崇高品德和革命情操。他根据饲养员为了爱护集体的耕牛,在三九寒天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有病的母牛盖的真实事情,编成了《一件棉衣》剧本,戏中热情歌颂了饲养员爱牛如子的高尚风格,叫人看了后,都受教育哩!打那以后,郭家村一出现啥新人新事,张振强马上就把它编地唱出去了。这样以来,人人争做好事,个个都讲贡献的现象,在郭家村里尉然成风。一个学英雄、赶英雄、做英雄的比、学、赶、超运动正在郭家村兴起,大大促进了郭家村面貌的改变。张振强在这一段时间里受到了张惠英的多方帮助,他的文学水平很快有了提高。他从心里感谢张惠英在语言锤炼和修辞加工上,对自己的指点。张振强完全改变了自己以前对张惠英的错误看法,通过在一块的劳动、工作和学习,张振强对张惠英的嫉妒之心取掉了。他不得不从内心深处佩服她比自己有才华,有组织能力和为公精神。原先,张振强对张惠英才从西安回来当农民,兴师动众地办大队农科站的做法是有看法的!认为她是出风头的张狂鬼,所以就从心里对张惠英看不惯和不服气,他认为张惠英一回农村,就当上了农科站的正站长,是没毛的鸡飞了四十里,耍张哩!张振强想:解放这么多年,郭家村没办农科站,粮食年年都长得差不多。“本来大队党支部对我很信任,叫我都当了团支书,可她一回来就别出心裁地办农科站。这她就比我冒了头,竟然叫我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得当副站长,哼!这不是让母鸡叫了鸣么?何支书也不知怎么搞的,竟叫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受她张惠英黄毛丫头的管?”由于有不服气思想,所以张振强对于张惠英分配他干的活。总是使性、赌气地不好好做,他感到心里有一股别扭的滋味。因此,张振强老给王向来暗里出点子,叫他跟张惠英胡捣蛋。张振强思想上对张惠英划了道道,认为她是耍个人英雄主义。“好!张惠英,你能积极就尽量地表现吧!甭看你张哩,强风单打出头草,暴雨专淋出头椽的。看你能红火几天?”后来,张惠英瞒着大家,每天晚上到农科站里搞观察;盖农科站的时候,她一个人背两袋水泥;平常她对同志宽厚仁义,对集体的事情她连身躺,确实是大公无私!从张惠英的举动里,张振强对张惠英重新有了认识!觉得她是一个踏实工作、热情待人、严于律己、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好同志,并不是出什么风头的个人英雄主义者,而是忠诚于党的事业的模范党员。在郭家村大队有了文艺宣传以后,她是那样地任劳任怨,叫张振强不由得佩服万分!在张惠英替他修改剧本时,她一发现不太合适的词句,总是提出来和张振强商量着把剧本往好里改,她那百说不厌的态度,实在是谦虚地很呢!张振强对张惠英由妒恨,排挤变得信服和爱戴她了,甚至可以说对她崇拜得五体股地了!他在心里暗暗地说:“张惠英在知识上是我的良师益友,在思想风格上是我学习的光辉样板!”
    说起来也真奇怪,当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她的一切都是美丽的,确实是爱极生心呀!张振强对张惠英有了好感后,觉得她的样子长得好,她劳动时的架式好,她走路步子迈得好,她高兴时笑得好,她写字的笔体好,她说话的舌头巧……总而言之,张振强觉得张惠英的一切都好,所以他对张惠英说的每一句话都想听。她每一个行动,张振强都想模仿!啊!张惠英多么像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呀!张振强的心完全被吸引到她的身上。他一天不见惠英,就像谁偷了他的心爱之物一样感到心里不是个滋味。所以,凡是惠英去的地方,就有张振强的影子跟着;哪里有张惠英的脚印,就必然有张振强的足迹;他的心完全让惠英美丽的外表和善良的内心给迷住了!有多少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张振强盼着张惠英来和自己共赏明月;有多少个雄鸡报晓的黎明,张振强幻想着张惠英能来早早地叫自己上工去;有多少个漫长的夜晚,张振强看见张惠英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亲热地和自己拥抱,当自己要吻她的时候,要搂张惠英的双手却扑了个空,哦!原来是自己做了个甜蜜的梦!唉!实际要是和自己梦里情景一样该多好呀!可惜这只是个幻景。
    张振强把自己的心,牢牢地拴在了张惠英的身上,他时时事事都在替她着想。因此,当郭家村的人们传说张惠英跟了王单启时,张振强的心里就像针扎了一样地疼,难受得怪,话也怕跟人说。他一到没人处,就只想流眼泪。张振强在心里私自燃起的爱情烈火,被人们的传说给浇灭了。他想娶张惠英为终生伴侣的美好理想,化作了泡影!张振强的心枯竭着,几乎都打不起精神,做活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懒懒散散的没有一点力气。他吃饭怕张口,睡觉挤不合眼,他的思想上受了多么大的刺激呀!唉,这都是怪自己害的相思病太深了。是的,自己对张惠英爱得太深了,因此在农科站的姑娘小伙子谈论张惠英跟王单启是否合适的时候,张振强的心像被人用刀戳了一样,感到烧乎燎乱地疼。他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恰像伙伴们故意讽刺自己,也似张惠英作弄了他一样。张振强搭拉着头,只恨没有地缝让他钻回去。当张惠英说确实没跟王单启订婚时,他的心里马上一阵轻松,思想上感到了充实,情不自禁地问了句:“那你打算跟谁订婚?”他多么希望张惠英说和自己白头到老呀!然而叫张振强遗憾的是,张惠英没有给他这样的回声,只是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别的事情上。
    张振强期待着有一天,张惠英会发现自己对她的迷恋之情,而张惠英根本就没注意过张振强的任何行动和神秘的心情。她和张振强保持着跟农科站其他人一样的普通关系,她跟张振强从来就没说过一句亲近的话,这使对张惠英热情得像一盆火的张振强大失所望,他很想借机会给张惠英表示一下自己对她的爱情,然而始终没有勇气向她开口。他暗暗骂自己是没有用的人,想吃天鹅肉,又怕捉不住,他的心情完全被矛盾缠绕着和折磨着。张振强这个喜欢沉默不太爱说话的青年,把自己奔放的感情,深深地埋入了心底里,他找不到绝妙的语言和天赐的良机来给张惠英倾吐爱言,他只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自己。张振强被爱神缠绕和折磨得神魂颠倒时,索性买了一个日记本,来抒发自己爱慕惠英的真实感情:
    惠英啊真正的女仙,
    你以美丽的玉容出现。
    使我身不由己对你产生爱恋,
    爱神将我缠得头昏脑转。
    你眼如秋水嫩脸盘,
    朱色小口鼻梁端,
    你突出的特点是志如钢坚,
    组织才能也非凡!
    知识渊博且全面,
    你是女流之英贤,
    刚正不阿人称赞。
    实心革命无杂念,
    啊!惠英
    你是古代西施的化身,
    你是如今世界的昭君,
    你的歌声笑语有巨大的诱惑。
    我倾心爱慕你如痴如醉,
    你的音容相貌完全占据了我的灵魂。
    我已暗向你交出我的心,
    不知何时你才允许我采花授粉?
    我爱你啊,简直要疯,
    你使我彷徨迷离心慌不定。
    惠英啊惠英,
    我盼有天咱俩结成姻缘,
    携手共进建家园,
    同心同德乐无边……
    张振强把自己真挚的感情,都写在日记之中,他一有空就写,一有空就翻地看,用此来排解自己心里的忧烦。他苦于爱情无法流露,只是从心里偷偷地爱着张惠英,后来机会终于来了:
    这是五月十三日的午饭后,郭家村农科站的姑娘、小伙子都在房子里糊纸袋子,准备将来麦熟后,把自己杂交培育的“秦岭一号”、“秦岭三号”和“丹江二号”等麦种单收单打,收藏起来,姑娘们用灵巧的手裁好纸片,小伙子用粗大的手认真地糊着袋子。秦岭山区的天,是猴子脸,说变就变。晌午还晴朗的天,到了半下午,就突然雷声大作,惊雷“咯咯炸炸”地响了起来,狂风“呼呼”地乱刮着,暴雨倾盆而下,树木在风雨中摇晃,庄稼在风雨中拼命挣扎。张惠英和农科站里的姑娘、小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雨惊呆了。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爬到农科站的窗子上,踮着脚尖向外看;只见风雨像要撕碎世界似地拼命地下着、刮着。雨水填平了沟渠,装满了河床,到处都积满了水,水天连成了一线,大地上的一切都在风雨飘摇中晃荡。小河里、田野里、村庄里烟雨茫茫,雷声和风雨声混杂成一片,好似天塌地陷一般。张惠英的心揪起来了:“这恶风暴雨会坏事的!”她深深为自己精心培育的良种和大田的庄稼担着忧,当张惠英熬煎暴风骤雨将给人们带来灾难时,只听“哗啦啦”一声,九盘河里的洪水像一匹脱疆的野马冲出了河堤,把离河堤最近的二队牛圈的一堵墙冲开了一个缺口。张惠英看见这情景,冒着大雨奋不顾身地向牛圈飞奔而去,她要救出二队的牛群。在这秦岭山区拖拉机耕不成地的情况下,牛就是唯一的耕作牲畜。这里既没马也没驴、只有牛能帮农民种地,所以秦岭山区的牛就是农民的命根子!要是牛被塌死,农民拿什么用呢?你说张惠英心里,能见牛圈遭水围而不着急吗?
    大雨“哗哗”地下着,风加劲地刮着。张惠英刚走出农科站的门不远,就被风雨击得呼不出气,睁不开眼。为了救出耕牛,张惠英顽强地向前跑着。农科站的其他姑娘、小伙子,一看惠英要去救牛,都戴着帽子,跟在张惠英的后边吃力地向二队的牛圈跑去……
    在张惠英步履艰难向前走的情况下,她刚想放慢脚步稍微缓口气,猛然听到了耕牛“哞哞”地伸长了脖子悲惨的叫声,张惠英立时的思想随着牛的求救声马上紧张了起来。她忘记了自己的安危,加快了步子很快地和风、雨、水搏斗着到了牛圈前,洪水鼓足了劲头,向自己冲垮了的墙猛烈地进攻着,发出“呼呼”的响声。墙上冲开的窟窿越来越大,墙壁上端的土“啪!啪!”地掉着。张惠英冲到了牛圈跟前,水已齐大腿深了,她看出圈内的牛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为了早些让牛脱险,她当机就打开了牛圈门,一头钻到随时可能倒塌的牛圈内,用手拉了两头牛,但到门口两头牛都挤着,争着先往出钻。张惠英见两头牛并排出不成,就用手拉过一头牛先退后,在另一头牛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大声喊“快往出走!”这时,张振强一伙子赶到了。王向来迅步上前拉住了前腿已跨出门坎的大黄牛的鼻圈子,就听到了张惠英对他说:“向来,你可要把牛拉到黄家台的高凸处。”王向来说了一声“没麻达”就把牛拉走了。接着惠英又赶出了一头牛,张振强想叫张惠英出来,自己进到危险的牛圈里去,在他刚往里边钻的时候,张惠英说话了:“振强你别进来,牛圈的门小,你就是进来也起不了作用。”张振强只得无可奈何地站到了牛圈门口,焦急不安地看着张惠英把牛,一头又一头地赶出来,他一次又一次地把牛转交给别人。“啪啪!”牛圈上的土掉地越来越多了,洪水不断向牛圈冲着。圈内的水越积越多,已经齐腰深了,张振强急地要哭了,张惠英还是不停地把牛往出赶,“你还不快出来,你不想要命了吗?”张振强喊着。“剩了两头牛啦,我一赶出去就放心了!”张惠英说完又赶出一头牛,最后只剩下一头牛了,张振强提到喉咙眼子的心吓得就要崩出来的光景。苏会珍、李秀芹紧张的脸上,见只剩一头牛后,都稍微松了些。还没等他们高兴地缓口气,就猛听得“咕咚!”的一声巨响,牛圈的房,有两面的墙都塌了,刚赶完最后一头牛出了圈门的张惠英,只觉得身子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她打了个趔趄倒下去了。张惠英的下身被墙土压住了,张振强把最后赶出来的牛刚递到王向来的手里,就听到了房屋墙倒的响声,他忙回头一看,发现张惠英的半个身子被塌了的墙土压在了水里,他的眼睛模糊了,张振强惊呼了一声:“啊,快来救人呀!”张振强跑到张惠英跟前,拉着她声泪俱下地说:“我叫你往出走,你偏不听,哎,这一下砸得可就太重啦!”王向来把牛刚给了李秀芹,就听到张振强的呼救声。他忙跑来和张振强一道用手挖那些盖在张惠英身上的土。苏会珍和李秀芹因要管站在高处的牛,不能来救张惠英,没办法她俩就朝着郭家村的方向大声地喊:“救人啊!快来救人哪!”但是风声和雨声,还有雷声淹没了人的呼救声。苏会珍急了,就给李秀芹叮咛了一句:“秀芹你把牛看好!”说完她不管李秀芹答应不答应,便不顾一切地向惠英“扑哩扑通”跑去,一看到她被墙土压着的身子和乌青的脸色,苏会珍禁不住地哭了,她“惠英姐!你醒醒”地乱喊起来。
    “哭啥哩?还不快来帮忙把她身上的墙土往完的刨?”王向来这个急性子,对苏会珍吼了一声,就用血滋滋的手挖张惠英身上的土了。苏会珍赶紧独自悄声哭着,帮着用手挖惠英身上的土。张振强满是泪水,汗水和雨水的脸上布满了愁容,他看压在惠英身上的土剩地不多了,就对苏会珍说:“你去把惠英的头往起扶,我俩把她往起揪。”于是他们三个人,一个捉头,两个拉着胳膊,把张惠英勉强给揪起来了,而张惠英却昏迷地一点人事不知。张振强见此状况,二话没说,背起张惠英就跑。王向来紧紧地跟在后边,又转身对苏会珍喝道:“快去看牛去,我们把惠英送回家去就来了!”说完他跟张振强快步如飞地跑了。张振强把张惠英背在水里跑了五十来步,他的腿就软地就抬不动了。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子一样的没有一点劲头。王向来忙把张惠英从张振强的身上接地背到自己的身上,拼命往前跑。这时二队的队长邹明金和饲养员崔帮民来了,他们一看王向来把张惠英背着,便问:“向来,惠英咋啦?”
    张振强说:“她为了救你队的牛,被牛圈塌下来砸伤了!”
    邹明金和崔帮民看那张惠英的脸,这时黄得像黄表纸,嘴唇白得像白矾,猜想张惠英一定被砸得很重,王向来对他俩说:“你们去把苏会珍和李秀芹换回来,她俩叫雨淋地时间很长了!”崔帮民一听这话,才急火火地向站着牛的黄家台跑去……
    大雨过后,二队的牛一个个安祥地吃着鲜嫩的草,而张惠英却因伤势过重,被送到了县医院进行抢救,同秦花县医院随救护车来的还有张惠英的哥哥张惠生,郭家村大队支书,二队队长和张振强。他们是特意来看张惠英被砸坏了什么骨头。因为她已经一天一夜都没醒来,处在了昏迷状态中,不由人不加熬煎啊!张惠英在秦花县人民医院的急诊室,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便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是:病人的一根肋子被塌坏了,必须马上开刀。张惠英脱离了危险期后,郭家村的支书,他们二队的队长和张振强就回家去了。两天以后,惠英妈到县医院来看女儿了,这时张惠生就得回家看门去。他临走时叮咛着说:“英英,你安心养病吧,不要心急,等你好了要出院的时候,我就来接你!”张惠生等妹妹答应后,他就回村去了!
    两个星期以后,张惠英的伤口好得多了,她和妈妈说闲话的时候问:“妈!你从咱郭家村到公共汽车站的二十里路是用腿走到车站的吗?”
    “不是的!我是西头你张四叔的儿子振强,把我用自行车送到汽车站的。”妈妈听女儿说,就照实说了自己到县人民医院的经过。
    张惠英“哦”了一声,又问,“妈!是你叫他送的吗?他和咱是本家吗?”
    “咱是从山西大槐树下搬来的客户,人家振强是郭家村的老住户,哪里和咱是本家人,我哪里能想到叫振强送我?是人家娃从县里送你回去后,就说好叫我来医院经管你的!”惠英妈说到这里,就感激地说,“英英,你看这个时候人的思想多好,咱跟人家振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咱把人家娃害地送了几十里!叫人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呀!”
    “我临走的时候,农科站的向来、会珍和秀芹都给我说来,叫我甭熬煎,麦子叫风刮地有些倒,但不要紧,太阳已经都把倒的太厉害的麦子晒地直起了腰!”惠英妈说着村里的情况,女儿的心里得到了慰藉!
    过了几天,张振强又来看惠英了,这次他拿了很多东西,大挎包里买的鸡蛋糕、苹果和白馍,惠英妈接到这些东西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感激地说:“哎呀!这振强真是太多心了!你人来看英英就行了,倒带的那些东西、花的那些钱做啥哩?”张振强客气地说:“大娘,我俩瞎好在一起劳动都快半年了,她身体受伤了,我送东西来看是应该的!”然后,他详细地问了张惠英近几天身体的情况,就起身要走了。惠英妈留他多坐会儿,张振强说:“大娘,我今天是队里叫到区上开农技会的,我半夜起来骑自行打算到这儿来看看惠英,心里就踏实啦。现在我回去,还要撵上中午区上召开的会呢!”
    “嗨!你这个人才是的,怎么半夜三更地走路,不嫌害怕吗?”惠英妈心疼地拍着张振强的肩膀埋怨地说。
    “大娘,我个大小伙子倒怕啥?骑车子只顾跑,心里就没想怕不怕的事咯。”张振强笑着对张惠英母女说。
    “既然振强撵回去还要开会,妈,你看保温壶里有水了,就给他倒的喝些,把咱买的馍叫他吃些子,让他走吧!”张惠英知道开会去迟,要受批评,所以她就这样对妈妈说。
    惠英妈去倒水时,发现保温壶里已经没有了水,她就说:“振强你等会儿,我去打些水马上就来”说完,她就提水去了。
    妈妈走后,张惠英对张振强说:“我说振强呀!现在你可得要把农科站的工作当事些,以后再别来看我了,小心影响了你的工作。”
    “农科站的工作没一点问题,这你放心!至于你叫我别来看你,我觉得太苛刻了。因为我的心都成天在你身上操着,几天不见你,我的心里就想得慌!”张振强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流下了眼泪。“我不来看看你的病情,心里就放不下呀!”因为病房里的人多,张振强就低声地说,“这几天我人在家里,心却在医院。”
    “看你这人才是的,我又不是伤得多重的,干嘛要那么折磨你呢?”张惠英听出张振强话里有弦外之音,就不好意思地说。
    “惠英,你难道是木头人,莫非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我爱你的一片心吗?”张振强委屈地哭着说,“我早都把我的命运和你连在了一块,而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哎呀,快别这样,赶紧把眼泪擦掉,小心叫别人看见笑话你!”张惠英心软了,她悄声地阻止着正在流泪的张振强。
    张振强恳求地说:“我不哭了也行,哪……哪你叫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看啥哩?我不是给你说我的身体好多了吗?”张惠英听张振强这样说,她的心马上狂跳了,她的脸红了起来,忸怩地说着不让他看伤势的拒绝话。
    张振强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紧挨张惠英病床的病人已经睡着了,其他的病人在谈天,他就固执地而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大胆地揭开了张惠英的被子,用手要摸惠英的伤口,张惠英羞地满脸通红,他赶紧撩起张惠英的衣服说:“叫我看吧!”
    张振强睁大了眼睛,张惠英的伤口被纱布层层地紧裹着,他不敢动纱布,两手无措地搓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张惠英白嫩的肚皮,他心旷神怡了,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到张惠英的肚子上轻轻地摸了一下,马上他就像浑身触了电一样地把手缩了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见张振强摸自己的肚子,惠英生气地责备着:“张振强!你……你咋是这号人呢?”
    “原谅我吧!惠英,我实在把你爱得不行,你不叫我摸一下,我的心里能舒服吗?”张振强被张惠英的话问得无地自容,就说了一句这话,来搪塞自己的不礼貌。“哎!惠英,告诉你,你的心就是块冰,我也要把它融化,你……你永远是我的!”
    张惠英被张振强纠缠地不行,只好不耐烦地说:“振强,你咋这样啰嗦的?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咦!你答应跟我啦?惠英,在恋爱问题上从来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你以后可不能变卦啊?”张振强欣喜若狂了,他又坐在张惠英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说,“惠英啊!你可真把我给想苦了!你是那么骄傲的小天鹅,飞地那么高,没想到终于叫我捉住了!哈哈!你好好养伤,我该走啦!”张振强说完,用灼热、深情的眼睛又看了张惠英一眼,放开了她的手,向病房外就走。他刚一出门,就和惠英妈碰了个满怀:“振强,我把开水打来了,你快跟我回房子吃些馍,喝些水再走吧!”惠英妈见张振强要走,就好心地留住了他。
    张振强说:“我急着要回去开会,水我不喝啦,馍我这儿有,可以边走边吃!”惠英妈留不住张振强,就只好送着他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惠英的伤好了,她回到郭家村,又进了农科站劳动,李秀芹、苏会珍和王向来高兴地围住她问长问短。而张振强见了惠英只是笑,连一句话也不说。他是一个有修养的人,他不轻易把感情流露于外表,只是细心地看着惠英。啊!她确实是瘦了,两个美丽的大眼深深地陷了下去,鹳骨高起,脸上的红色不见了,面部的颜色变成了雪白。张振强觉得她更漂亮、更可爱了。从惠英虚弱的身体看,她是需要营养丰富的东西大补一下,才能让身体复原的,他把家里的鸡蛋煮熟拿到农科站,偷偷地给她,让惠英吃;对农科站的重活,他严格控制着不让惠英做,所有这一切,张振强都做得非常巧妙,而谁也没看出其中的奥秘。张振强和张惠英热烈地爱恋着,而农科站的伙伴们谁也没有觉察得出。因为在张振强大胆求爱的时候,毫无思想准备的张惠英是感到很突然的。经过反复考虑,她觉得张振强还是值得爱的!他工作负责,见义勇为,有正义感的种种事情,都浮现在了张惠英的眼前。在农科站,他为了把粪拌均匀,曾用手亲自搅拌磷肥和农家肥,他爹和邻居吵架,他总是挡回了自己的爹,并给邻居赔情道歉;王向来有了困难,他自告奋勇地借给钱;自己受伤后,他关怀备至……。她从长期的劳动中发现张振强年轻好学,为人谦虚,是个有头脑的青年!在他捧出了炙热的爱心献给张惠英后,她也热情地接受了他的爱情。因为张振强和自己的恋爱生活,是完全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劳动基础上的真挚的感情,是纯洁的和健康的。张惠英把张振强向自己求爱的事,告诉了妈妈和哥哥,虽然他们都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但他们看出惠英爱张振强的意志坚决,也不好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张振强的父母知趣地偷着给惠英妈了五百块钱,惠英妈收了二百块钱给儿子结婚,其余的又给了张家。这些事,张振强是给两家的老人叮咛,千万不能让惠英知道,所以谁也没告诉惠英这些事。就这样,张振强和惠英的恋爱,在本人都没有意见,家庭同意的情况下,他和她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没多久,农科站的姑娘小伙子看出了他们之间微妙和神秘的关系;偷地说了几天后,王向来终于发问了:“振强,你近来和惠英咋钻的那么欢?是不是你俩恋爱哩?”
    “没……,没有这事情!”张振强红着脸撒着谎。
    “嗨!你还保守得太,不肯说出实话,”王向来把脸转向张惠英,“哎!你是个从来不隐瞒自己观点的人,惠英,你说,我该猜的不错吧!”
    张惠英没作正面回答,只是笑着问:“你看我们像是恋爱吗?”
    “像!完全像是恋爱的样子嘛!”苏会珍和李秀芹异口同声地说。
    张惠英这时不再哄农科站的伙伴了,她说:“既然像,那么就算我们是在恋爱吧!”
    “哈哈……,惠英的话,说得真圆滑呀!”农科站的几位都笑了,她们在心里确实为他俩的恋爱高兴呢!
    “咦!这农科站里还能谈恋爱?我以为就是会珍和我俩个人在谈,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秘密!”王向来看着张惠英涨红的脸,伸了一下舌头,拉住张振强说,“滑头鬼,快给我们买糖吃。”张振强见伙伴们关心着自己的婚事,就愉快地掏出了五块钱,买了些水果糖和一瓶子酒,把大家请了一下,郭家村农科站的姑娘小伙子边喝酒吃糖,边说着打趣的话,为他俩的幸福生活祝贺,纷纷夸他俩建立的感情是纯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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