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坐在马桶上,眼神涣散迷茫,头发已被揉成鸟窝---邋遢狼狈到让人不忍再视。
怎么会这样呢?低头望向手中的验孕棒,红sè线条清楚昭示着我子宫内那颗受jīng卵的存在。
是的,我怀孕了!
虽然已经为此忐忑了整整一星期,但当结果真正来临时,还是杀我个措手不及。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敢想,什么也不愿想,只是无意识地揉着头上那蓬不能再乱的杂草。
“你在干麻?”清朗的男音将我唤醒。
抬头,只见一清秀俊逸的男子倚在门边,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弧度,让眉宇天生带有的那股子傲气也漂亮起来。真真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没错,这就是我肚子里“惊喜”的创造者――孩子他爹――冉傲。
“为什么不敲门?这是厕所!快给我出去!”现在的我可是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遇佛杀佛,遇人宰人。
“你也知道这是厕所?”冉傲微微眺起他那漂亮干净的丹凤眼,故做惊讶:“我还以为你错认为这是卧室,所以才会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便秘!”狠狠瞪他一眼。
“噢,原来如此”他用拳轻触额头,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戏谑一笑:“不过,我觉得像你这样穿着裤子上厕所是会便秘的。”
“我又没干坏事,你管我!”声音居然清晰平静,真是佩服自己。
他抬抬眉毛:“那你手上拿的什么?”
“没什么……阿!你不要过来!”正当我准备将手中的罪证丢弃时,冉傲突然快步走来,我惊慌失措,验孕棒被他夺走。
“这是什么?”他蹲下身子,平视着我。
我镇定地看向他:“体温计。”
“卫净雅!”他眼睛危险地眯上。
“验孕棒。”声音小如蚊吟。
“说明书呢?”一只手伸出来。
“放心,我已经验过了,没有怀孕!”我握住他的手,笑容可掬。
他宛然一笑,抽出手来重新放在我面前:“说明书。”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说明书,再惴惴不安地观察着他的神sè。
只见冉傲拿起验孕棒仔细对照着,慢慢地嘴角开始往两边上扬,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他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卫净雅,该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诺言?
是阿。
诺言。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我无奈地陷入回忆之中。
两个月前的那天,沐浴之后的我敷好海藻面膜,打开电脑,进入学院群中和同学谈论实习的事。结果,不幸地被那个总缠着我的学弟衡平逮到,看着他旁若无人地不断发来许多肉麻图片和句子,我只能无语问苍天。
据我们室长的消息,这小子在大一的迎新会上看见我,顿时惊为天人。复述这四个字时,全寝室的人全睁大双眼,企图从我身上找出点点对得起它们的蛛丝马迹。努力许久之后,终于绝望地摇摇头:“这个衡平,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眼神那么不好呢?”
不管如何,从此他怀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对我展开猛烈追求,无视我或委婉或严词的拒绝,每天在我可能出现的地方上演大围剿。好不容易突围成功回寝室养伤,室友们还眼泪婆娑地骂我不解风情,心狠手辣。
“净雅,不要担心,你是娃娃脸,不显老,看上去绝对和他一般年纪。”
“对阿,衡平长得帅xìng格又开朗,并且听说他还是一家杂志社的少东。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话虽如此,但要我去和一个小男生谈情说爱,难度系数实在太大。
再后来,遇见了冉傲,被他的俊脸迷得晕头晕脑,稀里糊涂地就变成他女朋友,再稀里糊涂地搬进他家。
即便如此,衡平还是宣言,除非我结婚,否则他绝不放弃。
想到这里,不禁长叹口气:卫净雅啊,卫净雅,你说你没事长地那么招人喜欢干什么呢?祸国殃民的种啊。
正在自怨自叹之际,女人的直觉袭来,我猛地转过头去,发现冉傲居然就站在身后,毫无声息!
我当即被吓得半死,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就这样对视了10秒后,他撇开眼睛,开灯,若无其事地扯下领带,脱去西服外套,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回来了。”
灵魂随着这句不和时宜的话回归。
当时第一个想法是---估计他也被我吓得不轻:想想看,房间里一片漆黑,突然之间一颗敷满“烂泥”的脸在电脑荧光的照shè下出现,那景象,该是何等恐怖。
正对他无限同情之时,突然想到,电脑上还不断显现出我“红杏出墙”的罪证,情急之下,我用了最拙劣的手法---迅速合上电脑。
“你吓到我了。”在短暂的静默后,我决定主动出击,掩饰我的yù盖弥彰。
“是吗。”平静的音调。
没反应?
越是如此我越觉诡异。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煮。”虽然我厨艺不jīng,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值此生死关头,就是叫我煮满汉全席我也得变出来。
这时,冉傲倏地站起身,朝我走来,我紧张地全身紧绷。
谁知他却俯下身,在我嘴上轻轻一啄,随后浅浅一笑:“慢慢聊。”
我呆呆地目送他走出房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冉傲,你厉害阿,我涂得跟恶水凶灵一样你还敢亲,也不怕晚上作恶梦。不愧是我挑的男人,有胆识。
我连忙关上电脑,洗掉面膜。
才不会相信冉傲看似若无其事实则yīn险狡诈的笑容,得先想办法让他消消气,不然明早起来我的零食又会不翼而飞。
泡杯咖啡进入书房,冉傲正坐在书桌前,脸上一片冷静,明明察觉我进来,却头也不抬。
“累不累?”放下咖啡,我走到冉傲身后,掐媚地为他按摩肩膀。
毫无动静。
我决定弃械投降:“那个人是我学弟,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小孩子呢?人家可是比我整整小两岁,我……阿!”
台词还没讲完,我就被他抓到腿上,狠狠地吻住,在那一刻,我体会到什么是传说中的狼吻。
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在我口中攻城略地,瞬间席卷了我所有的氧气与神志。这个吻急切而不安,我感觉到他深深的恐惧。
冉傲阿冉傲,终于知道情势危急,懂得要珍惜我了吧。
我顺势环住他的颈脖,轻轻挑动舌尖,他颤动了一下,接着更加激烈地纠缠住我的口舌。手从我睡衣下端侵入,顺着我的后背一路而上,最终转移到我的胸前,温柔地抚摸着。
慢慢地,我感觉到他复苏的分身,他急促的呼吸,他滚烫的体温。
吻已不能满足,紧接着,我被放在书桌上,他俯低身子,和我对视着。
冉傲的眼中,有复杂的挣扎,有害怕失去的慌张。
我反客为主,缓缓解开他的衬衣纽扣,双手在他胸膛轻轻游走,动作暧昧。
他眼光闪烁着,深吸了口气,然后俯下身来……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腰部异常酸痛。这冉傲发起火来还真可怕,一个弄不好小命就不保。
睁眼,便看见冉傲那古怪的笑颜。
“你干吗?”我问,心里慌慌地。
“没什么。只不过,”他故意叹口气:“昨晚,我忘记用安全套了。”
忘记?那为什么要露出yīn谋得逞的笑容。
不过,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得意。
“没事,一次而已,不会那么倒霉的。”我满不在乎地起床穿衣,进入浴室梳洗。
“如果真的怀孕呢?”他紧跟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你说呢?”我盯着镜中的他。
冉傲从身后抱住我,将下巴搁在我头顶,眼中露出温柔的神sè:“如果你怀孕了,我们就马上结婚。”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从我实习开始,他就经常提起这件事,要我答应一毕业就马上和他结婚。
如果是10年后的我,一定迫不及待马上答应。
但是现在,太早了!我还没有玩够本,哪里肯那么傻傻地进入世人公认的坟墓呢?
而这次,我却一反常态,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他:“好!”
“真的!”他将我翻转过身,仔细看着我的脸,答应地太快,让他起疑了:“有什么条件?”
不愧是冉傲,聪明。
我看着他,嫣然一笑:“如果这次没怀孕,那,在我26岁之前,你都不许再提结婚的事。”
他稍一迟疑,终于点头同意:“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坚定地回答,随后又故意叹口气:“冉傲,其实我是在为你着想。如果我们结婚后,你哪天突然又爱上另个女人,还要拿大半家产来给我离婚,何必呢?”
他眯起眼睛,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低声说道:“是不是昨晚我没把你伺候好,所以今天那么多怨言?要不要在浴室重来一次呢?”
看着他眼里慢慢染上情yù的sè彩,我赶紧喊停:“没有,没有,伺候地很好,我很满意。”
闻言,他心满意足地笑着,然后放开我,走出浴室。
转身挤好牙膏,我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了,冉傲,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是我的安全期。”
看着镜中的他猛地转过身来,脸sè铁青,我暗爽不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冉傲阿冉傲,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让你不带套套?看看,现在是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