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称呼,沈薇是四公子,徐佑是大公子,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这是俩兄弟呢,谁能想到其实人家是夫妻?
徐佑估计是想到了这一茬,嘴角抽了抽道:“以后改成郡王和郡主吧,你们四公子被圣上封为嘉慧郡主了。”
方忠礼和李智对视一眼,立刻大声应道:“是,属下拜见郡主,拜见郡王爷。”
徐佑的嘴角又抽了,而沈薇则得瑟地朝他投来得意一瞥,听见没?郡主可是拍在郡王前头的。
沈薇心里感叹万千,当初她组建少年兵不过是想着为西疆留下一丝火种,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能收获他们的忠心,这帮小崽子能千里迢迢到京城来找她,她无疑是感动的。
“起来吧,还等着我搀扶你们?”沈薇笑骂。待他们站起来,沈薇随手就折了一根树枝,“来吧,让我瞧瞧你们都练到什么程度了。”
方忠礼和李智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中的惊喜和默契,拎起拳头就朝沈薇攻去。沈薇一闪身躲过了一个,手里的树枝唰的就抽了过去,逼得后头的李智只能后退。
方忠礼和李智你攻上路,我就攻下路,你攻左边,那我就攻右边,配合得可默契了。沈薇自然看出他们的进步,心中十分欢喜。可他们配合的再默契,也没有沾到沈薇的一片衣角,沈薇甚至只站在原地没怎么动,只一只手用树枝就抽得他们手忙脚乱。
早在沈薇说话的时候徐佑就示意江白江黑清场了,是以现在留在院子里的都是最心腹的人。
沈珏目不转睛地瞧着,双手紧攥,可兴奋啦!哎呀,姐姐真厉害呀,真不愧是他姐姐,想起姐姐以前收拾自己的那些手段,他的小腿都不由疼了。
相较于沈珏的紧张兴奋,徐佑就随意多了,几乎是一撘眼他就瞧出这俩少年的水平,比一般人是要出色很多,但跟从千军万马中历练出来的沈薇比,那压根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大约有一刻钟,沈薇唰唰两树枝抽在方忠礼和李智的身上,收了招式,满意地望着他们道:“不错,功夫没有落下。”
方忠礼和李智抹了一把脑门子的汗,再对比气定神闲汗珠子都没出一个的沈薇,不由面带愧色,“比起郡主,属下远远不如。”
郡主也才十五六岁,比他们也就大了两三岁,而且他们还是男儿,二打一都被郡主逼得节节败退,这让他们觉得很羞愧,也更崇拜郡主了。他们都是西疆边城长大的男儿,那边本就民风彪悍,对女子的约束也不像京城这般严厉,他们才不管郡主是男儿还是女儿呢,只要是有本事的,他们就服气。
沈薇瞅了瞅这两人,心中有些想笑,这俩还想着能胜了她,真是志向远大啊!她能说若非遇到天大的机缘,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胜了她吗?
“江白,你带他俩下去收拾收拾,回头咱们再叙话。”沈薇吩咐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想好了怎么跟我说,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这些兔崽子是私自上京,那后果你们懂的。”沈薇十分温柔地威胁着。
方忠礼和李智立刻头皮发紧,再次确定这就是他们的四公子,下手黑,整死人不偿命的四公子,如假包换!对上沈薇似笑非笑的目光,这俩才意识到他们只一腔孤勇地就来了京城,似乎忽略了四公子的脾气。
这俩小子忐忑不安地下去收拾了,沈珏就立刻蹦过来了,扯着沈薇的袖子哀求道:“姐,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你也教我几招呀!我要是太怂,不是丢你的脸吗?”刚才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虽然那两个少年兵不是姐姐的对手,但比他却是强上很多的。同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这激起了沈珏的好胜心。
沈薇哪里不明白弟弟的心思,勾了勾唇道:“这些日子不都是欧阳奈教你吗?他俩也是欧阳奈教出来的,你若是比不上人家,那得怨你自己不够努力。而且你丢得只会是你自己的脸,你姐姐我脸皮厚着呢,不怕!”
嘴上虽说着不介意,那打量的目光却让沈珏头皮发麻,大有你给我丢个脸试试?看我不收拾死你的架势。
“我可是你亲弟弟,就不能给开开小灶?”沈珏不死心的嘟囔着。
这沈薇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行呀,等搬去郡王府,你有空就过来呗,顺便跟少年兵们过过招,别觉得自个学了三招两式就老子天下第一,你呀,火候差着呢。”
沈薇早就打算好了,既然少年兵们都来投奔她了,她总不能不管吧?郡王府那么大,也修了演武场,索性把少年兵全都弄郡王府去,这样还能省下不少侍卫呢。至于怎么让少年兵过了明路为她所有和养他们的经费,这都不是问题,前者就丢给他颇受圣宠的夫君,后者吗?嘿嘿,她这么大的家业还养不起区区四百少年兵吗?
收拾完毕的方忠礼和李智一进屋就主动承认了错误,“郡主,我们错了。”这是两人在下头商量好的,郡主是何许人也?当初在西疆的时候硬是带着千把人就横扫了西凉上京,还把西凉王和一众大臣都给逮回来了。
在郡主面前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有啥说啥才是上策,他们就是编得天花乱坠,也得郡主能相信呀!
沈薇哼了一声,道:“这事谁牵的头?你们家里都知道吗?我大堂哥知道吗?阿礼你爹方将军知道吗?”
“我俩!”两人垂下了头,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他们只能摇头,再摇头。心里嘀咕道:“哪敢让他们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们还走得成吗?”
“你俩倒是长本事了?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在西疆侯府不是呆得好好的吗?怎么就想着来京城了?他们都听你俩的?还是你俩把大家伙儿忽悠来的?”沈薇继续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下,方忠礼老实说道:“郡主,您走了之后,虽然大家还如往常一般操练着,可却十分茫然,好似失去了目标。以前还可以说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现在大雍和西凉停战了,咱们操练得再好又有何用?不仅我跟阿智两个有这样的困惑,大家伙儿都有的,所以我跟阿智提议来京城时,大家都是赞同的。”
“嗯,我们来京城也是想郡主您了,我们是您一手组建的,您带着我们历练,上阵杀敌,我们就服您一个。而且京城的机会不是多一些吗?大家伙儿其实都想着能挣个前程出来呢。”李智抢过话头说道。
“对对,我们都可想郡主您了,您在西疆的那些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反正我们现在对西疆来说是鸡肋一般的存在,多我们不多,少我们自然也不影响大局。于是大家伙儿一合计,就趁着出城训练的机会来京城了。”方忠礼又道。
沈薇扬了扬眉梢,李智接过话硬着头皮道:“我们是瞒着来京城的,若是说了,估计就来不了了。不过我们有留下书信。至于教练们,开始我们也是一齐瞒着的,我们悄悄离开,被他们察觉追了上来,我们就只好实话实话了,他们被我们说动,就跟着一起来了。”
“嗯,路上我们都是昼伏夜出,尽量不惊动别人的,即便有时候迫不得已需要白日赶路,我们也是扮作镖局的。现在教练带着大家伙儿就驻扎在城外的一处小山坡,我俩进城来找郡主您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全交代了,然后耷拉着脑袋等着沈薇的裁决。两个人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被郡主削一层皮下来,他们也是不后悔的。
沈薇点了点头,道:“还知道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打眼,还知道乔装打扮,倒是没把我教的还给我。行了,别耷拉着脑袋了,来都来了,我还能再把你们都撵回去?你们都是奔着我来的,我自然不会不管你们,这样吧,你们先到郡王府去安置,那是我和郡王爷的府邸。不过至于怎么不引人注意地进城,那就是你们自个操心的了,反正以日落为界,日落之前你们要全都想办法到达郡王府,到时我会派你们欧阳师傅在郡王府门口等着点人,若是少了一个,哼哼!”沈薇给了一个你们知道的眼神。
方忠礼和李智大喜,“真的?一言为定哦!”几千里的路程他们走下来了,进个城找到郡王府还不是小意思?郡主这最后的考验一点都不难。“属下等保证一个人都不会落下。”他俩拍着胸脯说道。
沈薇又点了下头,“行,那你们去吧,记住了哦,欧阳师傅只等你们到日落时分。”沈薇又提醒了一遍,那语气中的不怀好意让方忠礼和李智都心头一紧,难道郡主又要出什么花样来为难他们。
沈薇才不管给他们造成怎样的心里暗示呢,那俩被江白送出去后,她就盯上了徐佑,只是盯着,一句话也不说。
徐佑被她盯得颇不自在,只好道:“好了,好了,为夫知道薇薇的意思,为夫这就进宫还不行吗?”
沈薇顿时就露出了笑脸,扯着徐佑的袖子撒娇,“夫君真好!”若不是顾忌着她弟弟在场,早就香吻奖励了。
就是这样,沈珏也被酸了一把,脸上红通通的,比这两个厚脸皮的当事人还要不好意思呢。
徐佑进宫给他媳妇谋福利去了,沈薇这才得空拉着弟弟说话,得知沈雪被婆婆掌掴赌气跑回娘家的事,她一点都不觉得诧异。
那永宁侯夫人郁氏就是个势力蛮不讲理的,当初姐妹异嫁也是她提出来的,不过是瞧着沈雪是刘氏的亲女,能带过去一大笔嫁妆。结果事出意外,沈雪的嫁妆只算一般,没让她满意,她可不就露出恶婆婆的嘴脸?
沈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刘氏护着,有老太君偏着,沈雪头十五年过得是舒心恣意,这也养成了她跋扈的性格。一天两天她或许能忍,但日子长了,她肯定会和郁氏针尖对麦芒干起来的。
只是没想到那郁氏这么没素质,居然掌掴了儿媳,连宫中的各位娘娘主子惩处太监宫女都不扇脸,这郁氏真乃猛士也!晋王妃跟她比起来真是文雅多了。
“你是说永宁侯世子没有来接沈雪,他们府上也无人过府赔礼道歉?”沈薇比较诧异的是这个。
说句大言不惭地话,忠武侯府比永宁侯府强上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依着郁氏的势力,不该这样呀!别说这事沈雪错处不大,就是全是沈雪的错,为着儿子的前程郁氏不是该主动上门赔不是的吗?
难道说郁氏的脑子犯抽了,妄想着以此拿捏沈雪或是忠武侯府一把?毕竟贱人们的想法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谁知道她们心里转着什么龌龊念头?
沈珏点了点头,“嗯,都两天了,祖母和大伯母都十分生气,听说五姐姐又把屋子给砸了。”他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沈薇见状,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顿,道:“那你怎么看这事?”
沈珏道:“这事明摆着是永宁侯府那边的错,这般打咱们的脸,自然不能轻易了结。”沈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他不大喜欢他五姐姐,也乐意看到她倒霉,但这事关系到忠武侯府的脸面,哪怕他不想替五姐姐撑腰也得把这一巴掌抽回去,呵,当忠武侯府是好欺负的?
沈薇很欣慰,赞许地冲沈珏点点头,“你能这般想就对了。咱们跟雪姐儿是不大对付,但你要记住,无论咱们怎么吵,怎么闹,那都是在府里,是咱们自个的事。但永宁侯夫人苛待了雪姐儿那就不一样了,你作为娘家兄弟,若是不给她撑腰无动于衷,这让外人怎么看呢?外头还以为咱们忠武侯府软弱可欺呢,攘外还需安内呢,好多世家大族都是从内部败落的。你回去后不妨寻寻那卫世子,问问他是不是瞧不上咱们侯府,你五姐姐嫁到他们府上是主子,是世子夫人,不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奴才。问问他是不是想要和离。”
沈珏郑重点头,“姐,我都明白的。”
沈薇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小了,说到底这事还是咱们三房的事,咱爹行事不大靠谱,祖父年纪大了,这样的小事情就别去烦他了,作为咱们三房嫡长子的你可不得出头吗?你别跟那些酸儒学,后宅的事有时候都能酿成大祸,咱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你得知道后宅磋磨人弄死人的手段可多了,你多了解一些将来娶了妻也不易被人蒙蔽了。”沈薇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珏再次点头,“姐,我都记下了。”他要成为他祖父那样的人,才不是他爹那样的糊涂蛋。
沈雪发泄过后便只剩下伤心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没想到夫君能那么绝情,她都在娘家住了两天了,夫君居然都没有登门来接,就连派个媳妇子过来都不曾,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呀?每每对上府里堂妹表妹同情的目光,她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不,她不信夫君会这样对她,应该是她婆婆拦着夫君不然他过来,对,就是这样。这么一想,沈雪的心里好过了一些。随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不在府里,府里头那几个妖妖娆娆的岂不是更无所顾忌了吗?
尤其是那个赵菲菲,作出一副天真无邪冰清玉洁的样子,骗谁呢?不就是想着给夫君做妾吗?自己回了娘家,可不就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沈雪揪着帕子,咬牙切齿。不行,她得尽快回到永宁侯府去!可夫君不来接她怎好灰溜溜地回去?她那个粗俗不讲理的婆婆岂不更看不起她了?此刻她真是左右为难,心里煎熬得很呀!
老太君和许氏也是气得牙痒痒,她们本想着,第二日五姑爷就会登门来接人,到时她们这些做长辈的好生说说他,让他给雪姐儿陪个不是,这事也就过了。
谁知一连等了两天,五姑爷也没来,永宁侯府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儿媳妇不要了?还是瞧不起我们忠武侯府?许氏自打进了忠武侯府的门就没被这般打脸过。
“母亲,咱不能再等了,明日儿媳就使人去永宁侯府问责,问问他们咱家雪姐儿这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值得郁夫人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若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怪咱们仗势欺人了。”许氏皱着眉和老太君说道。
其实许氏也不是很想管这事的,雪姐儿只是她的侄女,又不是她亲闺女。可三房的主母不是进了小佛堂吗?作为侯夫人的她不管谁管?总不能让外人看忠武侯府的笑话吧。
“成,明儿让秦嬷嬷跟着一块去。”老太君也很生气。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没规矩的人家,卫世子倒是个好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娘呢?
老太君这是和沈雪想到一块去了,都觉得是郁氏烂了卫瑾瑜。
而老侯爷则正在外院训斥儿子呢,“瞧瞧你给你闺女找的这门亲事,就不是个明理的人家,不是我忠武候府瞧不起人,这个永宁候府比文家和许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沈弘轩脸上讪讪的,“儿子虽然跟永宁候交好,但这门亲事不还是阮氏在时订下的吗?”
老侯爷更生气了,“你还有脸说,这本是薇姐儿的婚事,被刘氏动了手脚换给了雪姐儿,你居然就默认了,有你这么偏心的爹吗?若嫁过去的是薇姐儿,你看她能哭着跑回娘家吗?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没那个能力手段就老实点找个省心的人家嫁了,雪姐儿妄图别人的东西偏又拿不住,丢人。”
老侯爷是越说越生气,儿子蠢就罢了,孙女也这个样子,这是想要活活气死他吗?
“满京城你还能找到这么糟心的人家吗?做婆婆的掌掴儿媳妇,你母亲那么不着调也没有做过这等事情,她大骂雪姐儿的时候把忠武候府放在眼里了吗?”
沈弘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迟疑了一下道:“是不是雪姐儿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五姑爷还是挺不错的。”他试图为永宁候府分辨一二。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老侯爷恨不得能把这个儿子掐死,“屁的不错,驴屎蛋子外面光,白长了一副好模样,他老子娘是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他作为永宁候府未来的继承人还不知道来给岳家赔礼道歉吗?别说雪姐儿没做什么不妥的事情,就是做了,当婆婆的也不能掌掴儿媳,这是打脸,打雪姐儿的脸,打忠武候府的脸,打你沈三老爷的脸,更是打我沈平渊的脸!”
老侯爷的语气越加严厉,“赶紧的,让永宁候府把雪姐儿接回去,看着老子就心烦,他们若是不想接那就和离吧,我沈平渊的孙女还不愁嫁。”
“是,是,儿子知道了。”沈弘轩虽觉得他爹这般行事不大妥当,但看他爹气成这个样子,满肚子的话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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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暖宠之拽妻难撩》叶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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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打脸啪啪啪
忠武候府一出手,永宁候府可就遭了殃,包括永宁候在内的几个主子可糟心了。
先是忠武候府的嬷嬷上门问责,那两个穿着体面的老嬷嬷倨傲地端着架子,眼底全是不屑,说出的话也句句刺心,“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婆婆掌掴儿媳的了,我们忠武候府的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当初若是知道永宁候府这般没规矩,主子们说啥也不能同意五姑奶奶嫁过来呀!”
另一个道:“可怜见的,千娇百媚的侯府小姐才嫁过来几个月就被磋磨得瘦得只剩把骨头了,我们三夫人一心侍候佛祖,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在佛祖面前嘀咕几句,磋磨我们五姑奶奶的人还不得被天打雷劈?”
瞧见没,这便是大户人家得脸嬷嬷的能耐,奚落人都不带个脏字,就能把你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
郁氏被气得手都直哆嗦,有心想要说儿媳的不是,却又无从说起。那沈氏虽说态度上对她不大恭谨,但也确实没犯什么大错。前儿闹得这一出又关涉到菲菲的闺誉,所以她只能嚷嚷着,“这就是你们忠武候府的规矩吗?动不动就跑回娘家,沈氏呢,让她回来,有她这样做人儿媳的吗?”
秦嬷嬷把下巴一抬,“我们忠武候府的规矩确实跟你们永宁候府的规矩不大一样,我们侯府做婆婆的对儿媳可没有非打即骂的,即便有了不妥之处也是好言分说。我们府里的姑奶奶也没有受了委屈逆来顺受不吭声的,那些不吭声的小媳妇都是娘家势弱,没办法才憋着的。我们老侯爷说了,我们府里的姑奶奶完全没必要,只管把腰杆子挺得直直,府里的爷们在外头拼死拼活地打拼,为得不就是这些姑奶奶在夫家能过得舒心吗?”
这般气焰嚣张的话堵得郁氏眼前一黑,几欲晕倒。扶着她的外甥女赵菲菲十分担忧,上前温柔地与忠武候府的两个嬷嬷分辩道:“嬷嬷们有礼了,表嫂可还好?贵府可能误会了,姨母待表嫂好着呢,表嫂是姨母嫡嫡亲的儿媳,永宁候府以后还要交到表嫂手上,姨母还指着表嫂孝顺呢,姨母哪会苛待了她去?姨母早就想去接表嫂回来了,这不是身子不适耽误了吗?表嫂没有生气吧?”
一副忧心忡忡又担忧不已的模样,把个识大体的表姑娘形象演绎地十分到位。但这两位嬷嬷是何等的眼力,一搭眼就瞧出这表姑娘是个什么货色了。后院那些姨娘妾室不都是这般模样?
许氏身边的那个嬷嬷眼皮子一翻,“呦,这又是哪位呀?老奴记得永宁候府没这么位主子呀!”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充什么大瓣蒜?她是许氏的陪嫁嬷嬷,跟她主子一样,尤其厌恶表妹之流。
赵菲菲的脸顿时通红,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却又倔强地咬着嘴唇,好似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把郁氏给心疼的呀,怒声喝道:“这是本夫人的外甥女,自然是这府里的主子,是你等奴婢能欺辱的吗?”
那嬷嬷一点都不胆怯,还挺了挺腰板,“永宁候夫人这话老奴可不敢当,老奴可有一句话欺辱了贵外甥女?这罪名可不能随便乱扣啊!”狗屁的主子,不是想怕那位世子爷的床吗?即便抬了姨娘也不过是半个主子罢了。哼,好好的表姑娘不做,非上赶着去做奴才,真是开了眼界了。这姑娘脑子抽了吧?
要知道,只要这个赵菲菲做了卫世子的妾,那便不能以亲戚论处了。到时,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嬷嬷刻薄的目光在赵菲菲身上一睃,接过话头就道:“这便是贵府那位表姑娘吧?真是久闻大名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表姑娘都十三四了吧,就这般不避嫌地跟外男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我们忠武侯府可没这规矩,也不怨我们姑奶奶气得回了娘家。”
鄙夷的目光,阴阳怪气的话,赵菲菲虽有些小聪明,到底是年纪小,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只觉得难堪极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
郁氏这回是真的要气炸肺了,指着两个嬷嬷怒骂,“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老货,跑到我们永宁侯府来作威作福了,来人,给我叉出去,叉出去。”真是气死她了,永宁侯府是落魄了不假,可还轮不到两个奴才来指手画脚,这让自尊心极强的郁氏实在受不了,连后果也不管了,直接就吩咐人把她们打出去。
“慢着!”秦嬷嬷轻蔑冷笑一声,“用不着永宁侯夫人动手,你这永宁侯府的地儿老奴还不屑踩呢,我们五姑奶奶这事您给句准话,若是瞧不起我们忠武侯府就直说,咱们也不是那死乞白赖的人家,我们老侯爷说了贵府要是实在嫌弃咱们五姑奶奶,那就和离吧,他老人家的孙女还不愁嫁。”
“和离?休想!”郁氏的声音猛地扬高起来,暴怒着,“沈氏还想着和离,她这般不忠不孝不贤的还想要和离,想都不要想。休书,只能说是休书。”
秦嬷嬷脸色都没变一下,端着那趾高气扬地范儿,“行呀,别管是和离书还是休书,只要永宁侯府敢给,咱们忠武侯府就敢接。麻烦郁夫人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