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杀手楼楼主眼皮子跳了一下,努力地回想着。而沈薇的剑已经趁势到了眼前,他急忙身子后仰,却没有完全避开,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痕。他用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眼底阴沉沉的,他握紧手中的软剑,转了转脖子,全身的骨节都在作响,“看来朋友你今天是非要跟本楼主过不去了?”
沈薇更加谨慎了,不甘示弱地道:“是楼主你先跟我过不去的。”
两个人又斗在了一起,这一回谁也没再隐藏实力,全都用出了浑身的解数。杀手楼楼主不愧是以刺杀见长的,武功路数没有一点花架子,诡异而阴毒。
这其实跟沈薇的招数是异曲同工的,都以实用能伤到对方为主,所以他们现在就看谁出招更快,谁更不要命。
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助拳的两个暗卫都不大能插进去,索性退到一边观战。
正打着呢,沈薇忽然心中一动,嘴巴快过大脑,“谢飞,你是谢飞!”
杀手楼楼主身形一顿,沈薇趁着他分神之际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前胸,把他踹得后退了三步,“朋友说什么呢?什么谢飞?本楼主不认识。”
沈薇却心情愉悦起来,没错的,她绝对不会认错的,眼前这个杀手楼楼主和她曾见过的江辰的同僚谢飞就是同一个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小习惯,那就是站立时他们的左脚尖会向外轻撇,保持着随时逃走的姿态。而且她刚才试探过了,他虽没露出什么明显破绽,但也足够了。
“呵呵,谢飞,谢翰林大老爷,堂堂杀手楼的楼主跑到翰林院里窝着,圣上知不知道?说你没点企图谁信呀?你每晚去秦相府上蹲守,相爷知不知道?”沈薇可高兴了,憋屈的一年的郁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阁下你到底是谁?”杀手楼楼主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什么谢飞,什么翰林院,本楼主听不懂你的话。”
“我是谁?你他妈的还有脸问?堂堂一群大老爷们对个弱女子出手,你们杀手楼还有没有点职业操守?”沈薇愤怒地睁圆眼睛,恢复了原本的声音。
杀手楼楼主瞳孔猛缩一下,惊呼出声,“你是沈——”一年前杀手楼只接过一桩刺杀女子的生意,天字级别,价码其高,还失败了,害得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他印象可清晰了。
“不错,就是本姑奶奶。”沈薇咬牙切齿地道。
杀手楼楼主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偏碰上这个煞星,这位沈家的贵女他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怕的是她身后的那位平郡王徐大公子。那位才是真正的狠人,只要盯上你那就是不死不休,哪怕你躲进老鼠洞里他也能把你掏出来。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杀手楼楼主一咬牙一跺脚,转身飞遁而去。
“谢飞,你给我等着,等着姑奶奶掀了你的老巢。”沈薇也没追,只扬声喊道。同时拦下了要去追赶的暗卫,反正都已经摸清他的底细,要寻他不过是抬抬脚的事。
翰林院是吧?明儿她就去那地界逛逛去。
杀手楼楼主疾驰了一段路程,见没人追上来才慢了下来,在城外逗留了一会才悄悄潜入城里的住处。他拿掉脸上的面具,赫然正是翰林院那个清雅无比的年轻翰林谢飞。他拿起布巾擦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迹,疼得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暗道这小娘皮的,下手还真挺狠的。
再想起那嘉慧郡主的喊话,谢飞顿时头大不已。依嘉慧郡主连御书房都敢大闹的性子,明儿她指定就会去翰林院堵他,而他脖子上的伤一时半会又好不了,这不是明晃晃的铁证吗?
得,明儿告假得了,他得出去躲一阵子。
沈薇几乎是哼着小曲回府的,迫不及待地跟她家大公子分享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徐佑,你知道那个杀手楼的楼主是谁吗?他是谢飞,翰林院的谢飞谢翰林。”
“翰林院的?”徐佑还真觉得有些意外,随即眸光一转,道:“你又自个出去了?”
沈薇顿时心虚起来,嘴上却强硬着,“还不是因为你回来的太晚?我都让人盯着半个月了,好不容易瞧见他出现,机会难得嘛!”
在徐佑直直的注视下,沈薇越说声音越小,“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我等你一起嘛,成天就知道瞎操心,有暗卫跟着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纸糊的。”还有一句话沈薇没敢说,当初她都救他两三回呢。
徐佑瞧着撅着嘴的沈薇,不由叹了一口气,娶了个艺高人胆大的媳妇除了自己看紧点还能有什么办法。
“薇薇,为夫不是瞧低你的能力,而是那人既然能坐到楼主的位子上,自是有他的手段,他们那些做杀手的,卑劣手段多着呢,你才历练多长时间,若是一时不慎着了人家的道怎么办?”徐佑苦口婆心地道。他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后果,光是想想他就心里发紧,他还是喜欢看到生龙活虎般的沈小四。
瞧见徐佑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惧,沈薇再多的不情愿此刻也化为乌有,主动抱住徐佑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承诺道:“这次是我不对,我答应你,再没下次了。”心中却腹诽:其实姐也是刺杀的鼻祖来着,你嘴里的卑劣手段其实姐也很精通来着。她在现代干得那活,说是佣兵,其实跟杀手也不差什么的。
徐佑顺着沈薇黑亮的长发,道:“明儿你也不用去翰林院了,既然你识破他的身份,还伤了他的脖子,他才不会傻得还去翰林院等你找上门呢。我猜他明儿一准会告假的。”
沈薇眉头顿时蹙了起来,想了想咬牙道:“没事,你不去翰林院我就去他家里堵他。”
“连翰林院他都不去了,还能在家里等着你?哦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谢飞谢翰林的。”徐佑不着痕迹地问。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不是跟江辰是同僚吗?所以我见过他一回。后来在茶楼里又瞧见他一次,不过他没有瞧见我。也幸亏我见过他,不然还真不知他就是这个杀手楼的楼主呢。”
徐佑眼睛闪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凑近沈薇的耳朵,“薇薇若想寻他出来,为夫倒是有个好法子。”他贴在沈薇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沈薇是越听越高兴,不住点着头,眼睛其亮无比。好,真是太好了,还是她家大公子有办法,嫁了个智商在线的夫君就是好哇!
订下婚事的江辰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每日里去翰林院当差,到点了再溜溜达达回家,偶尔拎上几样礼物去谢家陪未来老丈人喝喝酒,陪未来老岳母聊聊天。一来二去,谢家上下对他都颇为喜欢。
大武小武两个是满心的担忧,小武捅了捅他哥道:“哥,你说主子是咋想的呀?这是高兴地迷了心窍?”
一个月头打老家传了消息,说是府里的大公子没了,主子接了消息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当晚却喝了个酩酊大醉,还用筷子敲着碗唱了半宿的小曲。
府里的下人都说主子这是伤心得狠了,唯独他们兄弟俩知道主子不是伤心,主子恨大公子,恨不得能生啃他的肉。大公子死了,主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伤心?没瞧见前天主子硬是寻了个借口放了半个时辰的爆竹?
“别瞎说,大公子没了,主子心里正不得劲呢。”大武到底稳重一些,瞧了瞧四下里,见没有别的奴才才道:“管好你的那张嘴,别给主子惹事。”兄长亡故,做兄弟的不悲反喜,若传出去主子还怎么做官呀?
小武也学着他哥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嘟囔着道:“这不是没人吗?”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不知道轻重?
“哥,你说主子怎么就要娶秦家的小姐呢?那位姑奶奶跟秦相爷可是不大对付的,主子娶了秦家小姐不就——”小武抬了抬眉,没有再说下去。
大武明白弟弟的意思,他皱着眉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若说主子是要撇开沈四小姐,也不大像呀,自打他们进京,凡是关于那位四小姐的消息主子都不着痕迹地留意着,连她手下那帮人的铺子镖局也都暗地里关照着,得了什么紧要的消息还使人悄悄送过去,就是现在对那位四小姐的事都可上心了。
可主子订下这门亲事又什么意思呢?未来夫人家里跟秦相爷是同族,还没有出了五服呢。主子娶了秦小姐岂不是就算是相爷一派的了?
大武也弄不明白主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主子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听吩咐就是了。”最后大武这样对他弟弟说。
书房里的江辰听到门外大武小武两人的嘀咕,扬起嘴角笑了笑,不过是娶个姓秦的媳妇,有什么紧要的?不过是恰好秦家瞧中了他,他也刚好觉得秦家小姐还不赖,娶了就娶了,又能影响什么呢?
晋王府四公子徐昶的婚事也是早就订下了的,晋王妃为了早日抱孙子,就在十月里头挑了个黄道吉日。之前的纳吉下聘等程序沈薇压根就没关注,只听出门瞧热闹的丫鬟提了一嘴,说抬聘礼的队伍排了老长,比当初大公子到忠武侯府下聘也不差什么。
沈薇嘴巴一撇,说是不差,还是要差上一些,她家大公子可是封了郡王的嫡长子呢,岂是下头的兄弟能比的?晋王妃再是呕得吐血也没办法。
徐昶的婚期是十月十八,沈薇表哥阮恒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八,沈薇早早地就把莫嬷嬷差到了她外祖府上帮忙张罗了,粉院子收拾屋子,沈薇更是亲自过去指挥,她还把府里的一干奴才都带过去帮忙,一时间清静的阮大将军府可热闹了。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表妹阮绵绵了,不仅能日日见到表姐,而且她马上就要有个漂亮能干的嫂子了,到时过上一年半载,嫂子再给她生个小侄子或小侄女,那就更完美了。
阮恒和他祖父阮振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阮振天,那脸色红润得都似年轻了十岁,他在老亲随的服侍下换上外孙女亲手给他做的衣裳,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嘴角翘得可高啦!
“真没想到我老头子还能看到恒哥儿娶妻的这一天,等绵姐儿的婚事有着落了我就彻底放心了,这都多亏了薇姐儿呀!”阮振天捋着胡须,脸上都是笑容。
老亲随也乐呵呵的,“瞧将军说的,您呀还得抱孙子呢,等少夫人进了门,三年抱俩,您就等着教导孙少爷吧。”
“照你这么说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努力多活几年。”阮振天爽朗地大笑。
老亲随附和着,“可不是吗?老奴盼着将军您长命百岁呢,老奴也加把劲,争取再伺候将军您三十年。”
“那咱们可真都成老妖怪喽!”主仆两个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都透着喜悦。阮振天没有瞧见时,老亲随背过身去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多少年了将军就没这样高兴过,真的多谢谢表小姐呀!
阮振天哪里是没瞧见?不过是装作看不见罢了。他心中亦是感慨万千,真不敢想象阮大将军府还能盼来这么一天,孙子有了正经差事,孙媳马上就娶进门,阮家又有了兴盛的希望啊!这一切都多亏了他有一个能干的好外孙女。
阮振天把孙子孙女喊到跟前告诫道:“咱们阮家只余你们兄妹两个,你姑姑也只生了薇姐儿和珏哥儿两个,薇姐儿待你们如何你们自个心里也明白,以后可要把薇姐儿姐弟当自个的至亲看待。恒哥儿,你表妹虽比你小,可却比你稳重多了,你不仅要护着她,还要尊敬她,有什么事情多跟她商量商量。”
“祖父,您就放心吧,孙儿知道怎么做的。”阮恒郑重地点头。
阮绵绵也不住的点头,“表姐本来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呀!”现在她身上穿的衣裳,首饰匣子里满满的首饰,把玩的精巧物件,哪样不是表姐给她置办的?就是有样可口的点心,表姐也会使人送过来给她尝尝。别说是姐姐,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
阮恒的婚事办得很热闹,登门恭贺的人也挺多,除了阮恒的同僚,忠武侯府等有关联的亲戚,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来了不少。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冲着沈薇和徐佑来的。
阮大将军府是没落了,阮恒五品的侍卫也不值得他们看在眼里。可你没瞧见在阮大将军府出面操持的是嘉慧郡主和平郡王吗?不过是一份贺礼的事,能到这两位主儿跟前露露脸,极其合算了。
这么一来,桌席就不够了,好在将军府极为宽敞,直接从酒楼叫了二十桌席面摆在花厅和水榭里,这才堪堪应付过去。
沈薇这一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嘴巴都笑僵了,就是她自己府里也没这么上心过。不过她是真的高兴,再累也高兴。
表哥成了亲,自有表嫂来操持这一家子,她也可以卸掉身上的担子了,能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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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苏绾找上门
忙过表哥阮恒的婚事,转眼就到了四公子徐昶的婚期,他的婚事自然不用沈薇操心,但成婚当日沈薇是需要过去帮忙招待客人的。
一早,沈薇和徐佑就穿戴妥当带着丫鬟小厮去了晋王府。先去正房给晋王爷夫妇俩请安,晋王爷看了他俩一眼,脸上表情淡淡的,只“嗯”了一声便罢了。晋王妃瞧着这俩也觉得碍眼,尤其两人虽未按品着装,但身上穿的也是郡王和郡主规格的常服呀!两人容貌又出众,往那一站很是喧宾夺主。
但今儿是小儿的大喜之日,晋王妃心里再腻歪也不会表现出来,还得表现出她作为嫡母的气度和善来,“今儿是昶哥儿的大喜之日,你们作为兄嫂的今儿多受受累,帮着招待宾客,等过了今天让昶哥儿给你们端茶道谢。”
沈薇道:“王妃言重了,什么道谢不道谢的,自个兄弟成婚,作为兄嫂的我们帮着操持本就是应该的。”
徐佑却只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让沈薇真心感叹他跟晋王爷不愧是亲父子俩啊!
新郎官徐昶穿着大红喜袍喜气洋洋地跟徐佑炫耀,“大哥,弟弟我这一身比你当初迎娶大嫂也不赖吧?”
徐佑瞧了他一眼,又是“嗯”了一声。沈薇却撇嘴,徐昶哪能跟她家大公子相提并论?不说那挺拔的身姿,就是那张脸就是他拍马也不及的。她家大公子穿喜服俊美地如同天神下凡。
徐昶也不介意他哥的寡言,嘿嘿一笑,把他哥往边上一拉,贼兮兮地道:“大哥,你上回说的话可要算数,弟弟我今儿就成亲了,美人你可要给我准备好。”
嘿,这货还惦记着他的美人呢,大喜之日都还没忘。
晋王妃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斥道:“昶哥儿,胡说些什么呢?还不快下去准备着去相府迎亲,休要误了吉时。”
晋王爷也有些动怒,“昶哥儿,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不许你再像以前那般胡闹。”
“知道了,父王母妃。”徐昶嘴上应着,眼睛却盯着徐佑,大有他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架势。
徐佑只好点了下头,“放心,为兄我说话向来算数。”
徐昶这才咧着嘴笑着下去准备迎亲事宜。把晋王妃气得呀脑门子上的嚯嚯直跳。
上午过嫁妆,沈薇虽没去关注但宾客和下人们的议论声也会飘进她的耳朵里。秦颖颖作为秦相府的小姐,嫁得又是晋王府的公子,嫁妆自然不会少了,足有一百二十抬,而且前两抬还是宫中淑妃娘娘赐下的,十分有面子。
大家兴致勃勃地瞧着一抬一抬的嫁妆进了晋王府的大门,沿着中门大道抬进四公子的院子,指指点点议论起来,议论的内容无非是把新娘子的嫁妆和几个月头嫁给晋王府大公子的嘉慧郡主的嫁妆相比较,虽比不上,但也没差多少了。感叹晋王府真有福气,娶进门的儿媳个个都嫁妆丰厚。
跑过去跟着瞧了一回热闹的桃花却撅起了嘴巴,不服气地道:“哼,她的嫁妆才比不上小姐呢,她那一抬是两个人抬的,轻飘飘的,小姐那会都是四个人才抬得动的,而且箱子也大多了。”
沈薇哑然失笑,摸了摸桃花的小脸,打趣道:“呦,我家桃花都分得清嫁妆的虚实了,有长进。”
桃花一跺脚,不满地瞅着沈薇道:“我早就会了,梨花姐姐和月桂姐姐都教过我了,有那不富裕的人家为了面子上瞧着好看,会把一抬嫁妆拆成两台,其实里头都没放满呢。刚才我悄悄掀开看了,箱子还差这么多才满呢。”桃花用手比划了一下。
沈薇朝月桂看去,月桂对着她点点头。沈薇今儿带着桃花来凑热闹,不忍把她拘在身边,又担心有不长眼的惹了她再闹出事儿来,就让月桂陪在她身边。
于是沈薇瞧着桃花认真的小脸,柔声道:“嗯,桃花真是长进了不少,但咱们自个心里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大声嚷嚷,反正这都是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桃花听话地点头,“知道了,小姐,桃花不说。”
沈薇又对着她赞许的笑笑,桃花可开心了。
说是帮着招待客人,其实够格让沈薇亲自迎接的还真不多,她就坐在花厅里,她身边的莫嬷嬷领着小丫鬟代她在大门上迎着,需要她出面的小丫鬟再飞奔过来传话。大半上午过去了,需要沈薇亲自出面招待的也就长公主一个。
与沈薇的悠闲相比,世子夫人吴氏就忙碌多了,她虽然也派出了身边的吴嬷嬷替她迎客,可府里的一应张罗都得她亲自盯着,管事们还时不时地过来回话,她忙得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其实最悠闲的还不是沈薇,而是三夫人胡氏,她被丫鬟搀扶着出来露了个面就又回自个院子歇着了。
宾客陆续到来,男客自有人引着去了前院,女眷们则聚在后院,花厅里坐不下,还有水榭,不想坐着说话的则可以去看戏。
晋王府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另外还请了些大家优伶舞姬。
沈薇陪着长公主殿下看戏,她虽不爱这个,但耐性颇佳。长公主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唇边噙着一抹淡笑的沈薇,在心里点了点头,嗯,是个能沉得住的性子,佑哥儿这媳妇倒是没有娶错。
对于别人说佑哥儿媳妇是个泼辣的,长公主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连自个的男人都不护着,出了事情就六神无主,只会哭哭啼啼,这样的她还看不上眼呢。
长公主自个就是个强势的,若不是她性子强势,即便有圣上的看顾,就凭她一个带着两个儿女的守寡公主也很难在京城立足的,更何况还能有今日众人都不敢小窥的权势。所以长公主看沈薇顺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