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沛县张县令和吕公闹翻的第二天,吕泽带着来福上街游玩。
二人出去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城东,在街上正玩得开心。突然,前面走过来两个人,都是短小打扮,一个瘦的皮包骨,偏偏长了个大高个儿,活脱一个猢狲,另一个却膀大腰圆,胖的像头肥猪,偏偏长的又矮,这两个人走在人群里,不由得让人发笑。
这两个人横冲直撞,像两只大螃蟹,横着就走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吕泽和来福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大声呼叫:“混账东西,没有长眼睛啊?”说着伸手就打,吕泽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火辣辣地生疼。
吕泽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没有想到在大街上平白无故就被撞了不算,还突然被打。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更何况他是个练武的人,无缘无故被打了两个耳光,哪里肯罢休?顿时拳脚相加,乒乒乓乓,就是一顿乱揍。
来福也是个淘气的,一看主人无辜被打,岂有干看着的份?也伸手就打,嘴里还喊着:“好小子,撞了人还要打人,可是反了?”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寻事的,看到吕泽动了手,更加张狂起来,还时不时叫骂着,眨眼之间,四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吕泽哪里知道这是故意找茬的,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蹊跷,而且他是个练家子,自然不会吃亏,再加上年轻气盛,平白无故被人打了,岂有手下留情的道理?三下两下,就把两个人打翻在地。
那个胖子倒在地上,像个丧家犬一样,捂着腮帮子直哼哼,另一个瘦子仗着腿脚利索,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与此同时,几个持刀的官府打扮的人突然就冲了上来。原来,几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官差早就等在巷子口了,看到吕泽已经就范,大鱼已经上钩,哪里还问什么缘由,上前就把吕泽绑了。
吕泽是个练武的人,自然不会输给几个这官差,不过他们毕竟是官衙的人,吕泽没有和他们动手的道理,更何况他动手打人下手是有分寸的,心里有底,无非是打场小架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受几句责备,赔了不是也就完了,没有什么。
按照常理,吕泽的想法,完全合乎情理,年轻人动手打架,也是常事,何况并没有打重。
眨眼之间,吕泽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一路推推搡搡地,直奔县衙而去。
此时的吕泽,才稍微感觉有点异样,心想打打架而已,五花大绑,用不着吧?
来到县衙,张县令升堂,端坐在县衙正中,两旁众衙役,手执大棍,左右燕别翅排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旁边是县衙的师爷,王师爷(本文架空历史,就当秦朝就有师爷了吧!),只见他五十岁上下,瞪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满脸的奸诈,一只手拢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得意洋洋的看着吕泽和来福两个人站在张县令身后。
“小人兄弟两个,我叫李二,躺着的是李三,在城东闲走,被他们撞了,还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毒打,肯定会落下残疾,请大老爷做主。”那个瘦子叫李二早就跪在了大堂之上,恶人先告状了。
而那个胖子却是被衙役用门板抬来的,躺在上面直哼哼。
“不是的,张大人,小人吕泽,是他们撞了我们,连骂带打的,不得已,我们才还了手。”吕泽上前,也跪在了大堂上。
此时的他也有点不明白了,无缘无故跟人打了一架,无冤无仇的,下手并不狠,心里有根,怎么会打的动不了?
难道,这个胖子是纸糊的?
“你们都说自己被撞了,也说对方先动手打人,可有凭证?”王师爷眨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问道。
“小人有街坊钱老四作证,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来的,他都看见了。”话音刚落,一个自称叫钱老四的人就走了过来,一口咬定,是吕泽主仆打人闹事。
“吕泽,你可有证人?”张县令问道。
“围观的人都可以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的。”吕泽回答。
“可有人作证?”张县令提高了声调,大声训斥着。
吕泽说不上话来,素不相识的,哪会有人自愿做人证呢,而且,旁人都看得明白,是李家兄弟故意寻事,他俩可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一肚子的坏水,大家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更没有人敢为吕泽主仆作证。
“可有人证?”张县令又大声喝问一声,眼睛狠狠盯着吕泽。
吕泽无奈,只好摇摇头。
“既然没有人证,那就是说李家兄弟说的对了?”王师爷坏笑着,“吕泽,亏你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怎么如此胡作非为?”
“师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吕泽是堂堂吕家大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与人厮打,无冤无仇的,更不会把人打残疾,不要听信别人胡说,以免混淆视听。”吕泽分辨着。
“混淆视听?!”王师爷提高了声调,奸笑着说,“你既然没有人做证,还敢胡乱说话,还说什么混淆视听?看来是刁民一个!”。
“大庭广众之下,吕泽怎么会乱说,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吕泽分辩道。
“小人钱老四,就在旁边看着,是李家兄弟被撞了,还被毒打。”钱老四铁嘴钢牙,再次上前作证。
“小人的弟弟李三被打得动弹不了了,落下残疾,就是废人一个了,请大老爷做主。”李老二添油加醋地道。
“大胆刁民吕泽!”县令看看双方,也不仔细查问,仅仅凭着李家兄弟的几句话,就发话了,“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殴打百姓,实属罪大恶极,还花言巧语狡辩,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张县令一发话,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把吕泽按倒在地,叮叮咣咣就是一顿乱揍。
可怜吕泽全身武艺,却被五花大绑,一点也施展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摆弄。
这些官差打人可是最有讲究的。
县令一伸左手,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瞧,打起人,用的是巧劲,板子打在上,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却打不重;如果伸出右手,就要狠狠的打,那板子,一下是一下的,每一下都是狠手,都重重打在身上。
二十大板结结实实打了下来,吕泽刚开始还叫喊,渐渐的,喊声都低了下去,后来,就没有动静,昏死了过去。
幸亏吕泽是个练家子,不然,小命都。这一点,张县令自然有数。
就这样,张县令草草审案,把吕泽收了监。
而来福见势不妙,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腮帮子,瘸着一条腿,匆匆忙忙就往家里跑。
吕公知道这件事情大惊,知子莫若父,吕泽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怎么会轻易和人厮打起来呢,而且还被莫名其妙地收了监,真是怪事一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人总是要救的,初来沛县,人生地不熟的,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张县令前来拜访,吕公赶忙让他进来。
张县令进来,和吕公客套的几句,就说明了来意,大致意思就是吕泽的案子很难办,要想吕泽出来,不但要把吕雉和吕素嫁给他,还要付出吕家一半的家产。否则,按照秦法,就要把吕泽发配边疆。
吕公心中大怒,已然明白这事儿是张县令指使的,可现在他为刀俎,吕泽为鱼肉,吕公只得说考虑考虑,先打发县令回去,然后再想办法。直到今日项羽等前来,吕家都还没想到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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