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武经过几天长途跋涉,来到宋辽边境,惊见前方村庄火光冲天,火光中隐隐传来哭喊声,便将轻功提至极限奔向火光中的村庄,到近处一看不禁怒发冲冠,只见遍地都是老人、小孩和衣衫不整有被奸污迹象的妇女的尸体。几十名壮男和十几名容貌甚佳的年轻女子被用绳子绑成一串,约百余名辽国骑兵用马鞭抽打着这批已家破人亡的可怜的壮男和美女,打算将他们押到辽国,男的卖为奴隶,女的卖为婢女或者充当官妓,或者送给上司。
这批壮男和美女十分清楚自己的命运,极力忍受着的痛苦,拖拖拉拉的不愿往前走。他们大多数人的家人已被这群凶残的辽兵杀害,妻子、姐妹、母亲被可恨的辽兵奸污。他们没有能力对抗辽兵,这是他们唯一的对抗方式。
众辽兵和军官也不以为意,对他们来讲,虐待汉人俘虏也是一种快乐。当看到汉族女俘虏因衣服被抽破而露出肌肤,甚至暴露时,众辽兵齐声亵笑。
扬武迅速拔剑,扑向辽兵。他的剑太快了,快得众辽兵来不及对他形成合围之势,便集体到地府报到去了。众壮男轰然叫好,众美女喜极而泣。扬武铁剑连挥,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斩断麻绳。众壮男和美少女美少妇重获自由之身,纷纷向扬武磕头谢恩。扬武慌忙相扶。众人对扬武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扬武又哪里扶的起,即使扶起了一两个,跪下的还是一大片。扬武应接不暇。
有人向扬武哭诉:“我们村有两百多户,一千多人哪,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呜呜……啊……大侠救了我们,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无以为报,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公子,你收下我吧,奴家愿为婢为妾,终生侍奉公子。”
众少女中容貌最出众的少女勇敢地道。接着又有两名少女道:“奴家也愿意追随公子。”
“奴家已无家可归,愿意终生跟随公子。”
望着一张张真诚、热切的脸,扬武苦笑道:“我贫无立锥之地,哪里养得起你们?而且,而且我是一个浪子,四海为家,走到哪儿算哪儿,我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我不怕吃苦。”
三位勇敢的少女异口同声地向扬武保证。
“还是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你们三个姑娘多有不便。”
“有什么不便,我们自愿追随公子。”
“不行。”
扬武使劲的摇头,后退一步,稍稍拉开三位少女不断与自己接近的距离,道,“在下告辞,各位保重。”
说罢倒翻而退,每一个倒翻便后退两丈之距,在第三个倒翻的同时侧翻,落地时身子已转了一百八十度,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箭一般向前射出,数个起落人已在二十丈之外。扬武脚下不停,扭头道:“你们赶快离开,担心辽兵报复。”
扬武迅速离去,身子渐渐成为一个小点。然而他的声音却在每一个获救村民的耳畔激荡,久久不绝。这等以内力凝音的上乘内功这些普通村民自是不知。
扬武连续几天施展轻功赶路,两条腿都跑软了,离目的地辽国富贵城也近了,就停下来休息,揣摩新练的“英雄三刀”与“无敌四剑”不但将“英雄三刀”转化为剑法,还将“英雄三刀”、“无敌四剑”成功地融入掌法,更悟出“无敌四剑”重意不重招,剑招为骨,剑意为髓,改“无敌四剑”之名为“四季剑诀”扬武的武功进入一个更深的层次。扬武全神投入练功,直到初步练成“英雄三刀”与“四季剑诀”才记起“刀三”与“剑四”临终重托。现在离八月十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扬武不得不暂时放弃武功的修行,加速向富贵城赶去。
数日后扬武深入到蒙古草原腹地。时当夏秋之交,野草繁茂,一望无际,不时可见到成群的牛、羊和马,正如古诗所形容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置身于异邦大草原,感受到天空的无比辽阔,扬武心中生出强烈的孤寂感。整天所见的只有马、牛、羊、草,扬武很快失去了初到草原的新鲜感,换来的是单调、孤独和寂寞。“难怪契丹人觊觎我大宋的锦绣山河!我大宋名山胜水不胜枚举,一辈子也游不完。”
扬武忽然奇怪地想。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民风强悍,然而极为好客。扬武路上遇见一些辽国牧民,虽然语言不通,辽国牧民仍然请扬武喝牛奶或羊奶,吃奶酪和牛羊肉,并热情留宿。扬武觉得辽国也有好人,而且多数人都很友善,那些残杀汉人,连年侵略、扰宋国边疆的辽国官兵只是被少数野心家和辽国权贵利用,才成了杀人工具和战争工具。好不容易碰到一位懂汉语的契丹人,扬武向他询问辽国富贵城的方位,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本该向东走,但自己却一直向北走,结果走了几百里冤枉路。
扬武折而向东,经过一个方圆数十里的无人区,看见一幢小木屋,门楣上用竹竿挑着两面布幡,幡上分别写着“酒”、“茶”两个大字。扬武正感口渴,心中大喜,快步走进小木屋。屋中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和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都着汉人装束。那少女虽然粗布衣裙,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他们像一对父女,又像是祖孙,两人俱是愁眉苦脸,见来了客人也不理睬。扬武暗感纳闷,询问道:“大叔,你们今天不做生意啦?”
老汉眉毛一抬,道:“去去,老汉正烦着,做什么生意!”
少女道:“这位公子又没招惹我们,爹不要对他发火。”
面向扬武道:“公子,对不起,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扬武道:“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做生意?是怕在下付不起钱吗?”
扬武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
少女道:“公子,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们今天不做生意,在下也不便打扰。不过在下走得口喝,想讨一杯水喝,不知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少女默默地端起大茶壶,倒了一碗凉茶,递给扬武。
扬武心中起疑,慢慢地啜饮,暗中观察这对奇异的父女。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扬武一杯茶还没喝完。老汉忍不住道:“你怎么还没喝完?”
扬武装出疲惫的样子道:“在下走累了,想多歇一会儿,望大叔行个方便。”
老汉噢了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少女忽然道:“公子你还是快走吧,我是不祥之人,若公子留在这里,恐怕会连累公子。”
扬武道:“姑娘好像有心事?”
少女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出来,这个爱管嫌事的年轻男子是不会走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父女本是中原人氏,因黄河水灾流落到这里,在这里开了个小店为生,本以为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没想到大风帮的老大看上我,向我求亲,我不答应。三天前他派人送来聘礼,说今天要来迎娶我,我心里很乱。”
扬武道:“他怎么这么蛮横?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少女道:“他是契丹人,手下有一千多人,势力很大,这附近的百姓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都怕他,所有做生意的人都要向他交保护费。官府收了他的银子,自然就没有人管他。”
扬武道:“原来是黑帮老大。他这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逃?”
“方圆好几百里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我们父女能逃到哪里?”
扬武微笑着道:“姑娘今天遇上贵人了。”
少女惊异地道:“你?”
仔细看了看扬武,还是不敢相信。
扬武身上除了一柄破旧的铁剑之外,并无特别的地方。“锵”的一声,剑一闪,扬武左手端着大茶壶,剑尖挑着茶碗,忽然“哗啦”一声,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张梨木桌散落一地,桌面被铁剑在瞬间切成十几块,每一块大小相同,剑痕齐整。
少女吃了一惊,继而大喜,道:“你的武功这么高,我真的遇上贵人了!”老汉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起身道:“原来公子是侠客,请恕老汉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婉儿,还不快做饭,招待公子。”
灶火升起,不久厨房飘出菜香。当米正下锅时,门外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到木屋外嘎然而止。来的正是前来抢亲的大风帮老大萧鄂多尼和他的一帮手下。这帮人身负武功,凶悍成性,平时横行大草原,抢劫客商,并向当地做生意的人强收保护费,来去如风,辽国政府曾多次派军队围剿,结果都因当地政府官员和军官收受大风帮的贿赂而走漏消息,以失败而告终。
本来对付手无寸铁的一老一少用不着这么大张其鼓,但萧鄂多尼为了显示声势和地位,特意多带手下,若那酒家少女迫于他的威而屈从他,他就用不着多费唇舌和手脚。少女和老汉虽然见过扬武惊人的剑法,但见萧鄂多尼带了两百手下,仍然感到害怕。
扬武走出屋外,扫视了大风帮匪众一眼,脸寒如冰,冷冷地对一马当先的衣饰华贵的萧鄂多尼道:“你就是大风帮老大,强盗头子萧鄂多尼?”
言语甚是不敬。
萧鄂多尼几曾受过别人侮辱,闻言大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对本大爷无礼,不怕我活剥了你?”
虽然萧鄂多尼是契丹人,但是萧鄂多尼手下有不少汉人,而且辽国汉人很多,做官的也很多,因而他的汉语讲的不错。
“一个小地痞也如此嚣张,留在世上只是祸害。”
扬武说罢身形暴起。
没有人看见扬武何时拔剑,包括萧鄂多尼本人,萧鄂多尼的头颅和身体便分了家,鲜血如注。
大风帮众齐声惊呼,喝斥着催马挺矛、挥刀舞剑攻向扬武。扬武对契丹武士印象很差,心想:“老大如此凶恶,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这次一定要严厉地警告他们,让他们不敢报复这对酒家父女。”
展开新学的由“英雄三刀”化来的“英雄三剑”的攻招“横空出世”与“纵横四海”片刻之间两百余大风帮匪徒全部中剑负伤落马。马儿似乎也对扬武的剑法感到吃惊,发出嘶鸣声,掉头就跑。扬武对众匪道:“还不快滚!”
从匪不论有没有听懂扬武的话,都是撒腿就跑。老汉与少女见扬武如此神勇,心中大喜。
扬武擦干剑上的血迹,还剑入鞘,对少女道:“这帮人欺软怕硬,真是可恶。”
少女点了点头,向扬武深深道了一个万福,道:“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俏脸一红,道:“倘若公子不嫌奴家貌丑,奴家愿效铺床叠被之劳。”
扬武忙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做的。况且在下已有婚约,只好辜负姑娘的美意。姑娘若要谢我,赶快做饭就是了。”
扬武与少女初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感情,不想与她草率结合,就找了一个借口推辞。少女略显失望地看了扬武一眼,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跑到厨房。
午餐之后,扬武护送酒家父女南下,四天南行二百里,出了大风帮势力范围。途中扬武与酒家父女互通姓名,知道他们姓王。“王大叔、王姑娘,在有要事,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扬武拱手道。王姓父女各自还了一礼。
“后会有期,公子珍重。”
王姑娘声音有些哽咽,同行数日,正值花季的她对扬武动了真情。争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姑娘珍重。”
扬武说罢飘然而去。
扬武向着富贵城的方向前进,数日后视线中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怀疑到了草原的尽头。这样的森林在江南算不了什么,但在千里草原上却是难得一见的景观。森林里的树木品种繁多,有松、柏、杨、桦、杉等树种,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灌木和藤蔓,高低不一,构成一个多层次的植物群落。鸟语声声传来,让人感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花香,扬武信步欣赏北国的森林景观,浑然忘忧。这里没有纷争,没有烦恼,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不会多想俗事。
忽然灌木丛中一头梅花鹿蹿出,慌慌张张地从扬武身旁跑过,好像是在逃避天敌的猎杀。旋即蹄声响起,迅速接近。
扬武抬头一望,只见两名少男、两名少女骑马在前,后面跟着一群骑兵,人数当在三百以上。少男英俊潇洒,少女俊俏风流,衣着华美,气质高贵,看样子不是王子公主,就是望族子弟。这四人正如扬武所料,是大有来历的人物。
身穿白色长袍,头束金环,看来年纪最长的青年男子是日月圣教教主安南山最得意的弟子怀柔。穿鹅黄上衣,下着蓝黑色长裤的青年男子是富贵城少城主向天心。
身穿绿底绣花纳褶裙,头插镶珠凤头钗,额心戴一颗红宝石,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是辽国最受天祚帝宠信的大将,中京留守,掌管辽国约五分之一兵马的皇族后裔耶律大石的宝贝女儿耶律阿尔特。上穿红衬衣,下着金边彩绣织锦裙,头戴花环,项挂玉坠,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是富贵城主之女向丹儿。她娇嫩的小脸犹带稚气。
这片方圆数十里的森林内生活着多种野兽,是辽国的皇家围场。耶律大石深得天祚帝的器重,女凭父贵,耶律阿尔特生下来不久就被天祚帝赐封为“韶华郡主”所以耶律阿尔特可带朋友到皇家围场狩猎。
四位身世显赫的少男少女人人手持硬弓,背插箭筒。怀柔、向天心为了讨各自的心上人的欢心,虽然手捏羽箭,却引而不发,把捕猎的机会留给心上人。耶律阿尔特看见前面有人,就没有射箭。向丹儿争强好胜,没注意前方有人,冒冒失失地射出箭。向丹儿的箭法太差,箭没有射向梅花鹿,却射向扬武。变生不测,向丹儿失声惊呼。
扬武眼疾手快,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将来箭夹住。向丹儿这才嘘了一口气,刚才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由于扬武这一打岔,梅花鹿跑得不见了。
怀柔双掌一按马背,凌空一个漂亮的倒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几个起落跃到扬武跟前,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家围场!还让‘韶华郡主’和丹儿小姐为你担心,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此蛮横无礼的人扬武还是首次遇上。尽管扬武性情宽厚,也不禁生气,反唇相讥道:“本少爷一身是胆,不管是东海龙宫,还是地府阎罗殿都敢闯一闯。你这没长眼的傻小子鬼叫什么,再叫小爷撕烂你的嘴巴,看你以后怎么讨好女人?”
怀柔在日月圣教年轻一辈中武功最高,深得安南山的赏识,近来更是声名远扬,春风得意,哪里看得起衣衫褴褛的扬武——扬武经常在野外行走、练功,衣服破得快。被扬武辱骂,怀柔如何忍得住,喝道:“看掌。”
脚步移动,倏然到了扬武跟前,想折断扬武的剑,打扬武耳光。
扬武左手持剑,只以右掌应招,飞快地与怀柔拆了数招后一掌交实。砰”地一声巨响,扬武倒退三步,而怀柔仅肩头一晃。
怀柔暗讶:“哪里钻出一个野小子,功力竟只比我稍弱!”
扬武左手一抬,铁剑连鞘深深三丈外的树干之中。扬武决心以掌法打败这名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敌人。
怀柔想在两位身份尊贵的美女面前表现,在试出扬武是劲敌后就施出武林绝学“日月神掌”而扬武不必表现自己,反而为了多看一眼武林绝学“日月神掌”而不使出绝学,只以江湖常见的招式接招。扬武处于下风,守多攻少。待怀柔一百二十八招“日月神掌”使完,扬武才施出“万魔手”、“华山掌法”、“雪山掌法”、“天山掌法”等绝学,与怀柔打成平手,二百招后扬武占上风,与怀柔易位。怀柔身为辽国第一高手,辽国第一大教日月圣教教主,辽国国师安南山的得意弟子,却不料将败在一名无名小卒手下,还当着心上人的面,感到脸上挂不住,暗取透骨钉,扣于掌心。
又激斗数十合,扬武惊见敌人拍向自己胸口的掌心扣着一枚蓝汪汪的透骨钉,显然淬过剧毒。由于发现得太迟,这一掌无法避开,扬武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一齐暴发,“劈天真气”和“皇阳真气”两股真气再次合二为一,如决堤之水狂涌而出,掌力暴增何止一倍。
“砰”的一声,扬武与怀柔双掌再度交实。
怀柔惨叫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子蹬蹬连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透骨钉竟然打进怀柔的掌心,而不是扬武的掌心。难道扬武的肉掌比钢铁还硬?
扬武无法容忍敌人的卑劣行径,如影随形般追至怀柔跟前,喝道:“无耻之徒,你能挡我这招‘情断华山’,我就饶你不死。”
双掌上下翻飞,幻成朵朵花形,又如无数蝴蝶蹁跹起舞,煞是好看,不见有何惊人之处。但是身在局中的怀柔却神情大变,他感觉无论自己怎样闪避,都逃不过扬武的攻击。怀柔不甘坐以待毙,不断高速移形换位,在空中形成一片模糊的影像。
“轰”怀柔胸口被击中,整个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口中狂喷鲜血,真气乱窜,胸口剧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神情可怖,片刻之前的风流潇洒荡然无存。这一掌震散怀柔的护体真气,使他的五脏几乎移位。数日后怀柔醒来,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扬武的内力为什么会突然暴涨。
“怀柔——”
向丹儿撕心裂肺地悲呼一声,冲到怀柔跟前,哭道:“怀柔,你怎么样?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好一会儿怀柔才睁开眼睛,指了指胸口,艰难地道:“解药,透……透骨钉。”
说罢又昏厥过去。
向丹儿看见怀柔血淋淋的左掌上插着的透骨钉,并且手掌已呈紫黑之色,顿时明白,对扬武的内功更加震惊,从怀柔怀中摸出解药,替他拔出透骨钉,洒上解药,然后撕下一块衣襟,给怀柔包扎伤口。
怀柔脚踏两只船,同时与他师妹安东娥和向丹儿交好,所以向天心一向不喜欢怀柔,但是怀柔是妹妹的心上人,更重要的是向天心一直在追求美丽高贵的“韶华郡主”耶律阿尔特,在她面前向天心必须表现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慨,绝不能做缩头乌龟。因此,向天心虽然慑于扬武的武功,仍然咬着牙冲上前,道:“你竟敢出手伤人。”
扬武道:“废话,我不伤他他便伤我!”
向天心哼了一声,挥掌攻出。掌力雄浑劲猛,人未至掌风先至,吹得扬武衣襟猎猎作响。
扬武双掌抱圆,瞬间舞出无数大小和方位不同的圆圈,掌圈此生彼灭,此灭彼生,好像没有穷尽。这招由“四季剑诀”之“春”化来,使来无声无息,招式轻柔,其实却是以柔克刚的妙招。“情到浓时,百炼精钢亦化作绕指柔”“任你坚硬如刀,我心如水,钢刀又岂能断水”“滴水穿石,世间至柔之物绝不如想象中的柔弱”这是“春”的精髓。
向天心连绵攻出的数十掌尽皆湮没有在扬武的掌圈中,掌力一发出便消失,如泥牛入海。向天心越打越惊,自己连换了十几招,而敌人招式始终不变,自己却连敌人的衣角都未沾上。忽然掌圈消失,向天心左肋中了一掌,侧摔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爬了起来。总算向天心不那么令人讨厌,扬武掌下留情,向天心就没受伤。
“天心哥——”
“哥——”
耶律阿尔特与向丹儿同时惊呼。耶律阿尔特对众辽国官兵用契丹语喝道:“杀死他。”
因为林中空间狭小,不便在马上作战,众辽兵纷纷下马,一边呼喝一边挥舞着大刀长矛攻向扬武。扬武双掌翻飞,近身者无不跌倒。可是众辽兵悍不畏死,前者仆后者继,也许是因为有“韶华郡主”在场,他们想好好表现一番。辽兵的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有不断加强之势。
一连杀了十几名、伤了数十名素未谋面的敌人,扬武心肠也软了,决定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施出华山剑法之“剑流如瀑”化来的“掌流如瀑”身子突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同时挥舞着双掌,身子越旋越快,好似欲破空而去。众辽兵瞧得眼花缭乱,不辨面背,一股无形劲道以扬武为中心,向四周散发,让众辽兵感到一种威压,如置身深湖之底,又如置身巨大的漩涡中。
压力不断增强,靠近扬武的辽兵先是立足不稳,不久头脑发昏,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时,扬武身子忽然停住。这一瞬间扬武拍出的成百上千掌的掌力汇集而成的真气幕墙,使靠近扬武的辽兵口角溢血,当场昏厥,不知是死是活。
众辽兵为扬武武功所慑,呆呆望着扬武,再也不敢贸然上前。耶律阿尔特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忘了催手下攻敌。扬武看了耶律阿尔特一眼,转过头,举步欲穿过受到震惊的辽军,取回自己的剑。
“喂,你伤了我们的人,就想这样走了?”
耶律阿尔特出言喝止,她的汉语讲得纯正,娇嗔的声音很是柔美,扬武不由一怔。
耶律大石崇慕汉人的文化,曾请专人教宝贝女儿汉语,并将女儿送入富贵城主创办的辽国规模最大武术学校——富贵武馆习武,当然另聘学识渊博的名儒教女儿文化课。耶律阿尔特自幼聪明过人,又出落得如花似玉,耶律大石还不把她视为掌上明珠?
“不走?我留下来干什么?你能留下我吗?”
扬武反问道。耶律阿尔特无言以对,看着扬武从树干上拔出剑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