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哈哈!有你们这些人,燕国如何不亡国!”
慕容垂悲怆大笑,对着他歇斯底里的笑声,苻坚大军已至,慕容评心中不妙的预感成真了,他听到耳边那杀声震天的厮杀之身,两股颤颤,口中颤声叫道:“苻坚,苻坚攻城了?!”
换将旨意下达,想到燕国气数将尽,外头是虎视眈眈的秦晋两军,内里是破败不堪的朝堂,壮志未酬,英雄末路的境遇令慕容垂此时不禁落下泪来。
“诸将听令,若你们还认我这统帅,听本将指令,杀出重围!”慕容垂不再管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慕容评,他双目赤红,撕烂了慕容评带来的换将旨意,抄起自己的战枪,骑上战马,英雄骨末战死疆场,即便血洒邺城,他也不愿做那亡国奴!
慕容垂在军中威信具大,众将无有不服,他们都是鲜卑族的勇士,不畏生死,他们一往无前,追随慕容垂死守城池。
然而后背晋人的压迫促使苻坚不再使用温水煮青蛙,他不得不以巨大的牺牲,强攻燕都邺城。
慕容垂用兵如神,以十万兵力对他两倍以上的兵力攻城,苻坚急切之下杀红了眼,对其狠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慕容垂处死当场。
最终,秦军以极大的代价惨胜,攻破了燕国邺城,燕国终是亡国了……
城破的那一刻,慕容垂身中数箭,战马已经惨死,而他自己支撑着战枪,眼中是漫天的血色与源源不断涌来的秦军。
“燕国,终究是气数尽了,”带着满满的遗憾与无奈,慕容垂缓缓倒了下去,国家倾覆,将军不再,英雄穷途末路,空亡恨,最是悲哀不过。
“将军!”
副手的叫声渐渐飘远,慕容垂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副手接住了身受重伤的慕容垂,急切地唤来医官为慕容垂包扎。
秦军破城而入,燕国大军损失惨重,其余的人全部都沦为了俘虏。
而苻坚入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誓死抵抗他的慕容垂押入大牢,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燕国王公贵族的拜服!
周扶再次到小号的时候,似乎感觉周围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好奇地坐看右看,见慕容冲神色怔怔地望着泛着幽光的窗外,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你醒了,”慕容冲回过神来,幽幽地对周扶说道:“邺城,破了。”
他脸色苍白,张开被掐出血痕的手掌,眸中黑暗的恨意涌动:“此时的我,可有与他同归于尽之力?”
“我擦?什么情况!我不过几天不在,邺城就破了?”周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窜了过来:“苻坚不是要温水煮青蛙吗?他那好名声喜经营的性子,会直接强攻邺城?我感觉以慕容垂的能耐守护邺城一个月是没问题的啊!你快与我说说,这是什么个情况。”
“苻坚不惜惨重代价,强攻邺城,”慕容冲的眸中似有血色涌动,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有周身狼一样嗜血的气息令周扶小动物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苻坚大军进入燕都后,燕国人民噤若寒蝉,燕都贵族都成了战虏,自有士兵将他们看顾,周扶与慕容冲一起被人带到了一处看管起来。
燕国王公贵族如同丧家之犬,慕容氏族之人一个个低下骄傲的头颅,被迫接受新的国君掌控他们。
他们遥遥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天王苻坚随着御座驾撵而进入燕王所在的宫殿,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却有着与上一世不同的急切。
“晋王疯了吗?!这是将与周交战的所有大军全部调动来了吗?他后门大开,就不怕大周乘机入侵吗?”苻坚被晋军逼入邺城,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些战虏死活,他安定好了王宫,将燕国王公贵族全部命人看管起来,也没时间去迎接他们的拜服了,他一心只想着整顿军队,守住邺城,然后与另一侧的王猛将司马衷所在的大军合围!
“苻坚行色匆匆,是晋人尤有变动吗?”慕容冲喃喃自语道。
少年好奇地凑到他身边,与他说悄悄话:“晋人?什么晋人?”
慕容冲低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解释了一番最近的战局动向,他没有亲自上阵,不清楚真正的战局如何,可是司马衷切断苻坚两侧大军御驾亲征之事已经传遍了各地。
同样的,苻坚也没有去想到司马衷的兵力竟源源不断!且全都是精兵培养,装备精良。
“司马衷御驾亲征?!什么时候的事?”周扶的叫声震地慕容冲耳朵嗡嗡响,慕容冲被他这么大反应惊了一跳。
“先生不是洞悉天下局势?晋王野心不小,苻坚能趁周晋交战而摸晋国虎须,司马衷也一样能趁秦燕交战趁虚而入,”慕容冲扯开一抹凉薄的笑:“苻坚,此时被司马衷大军压着,想来也没空管我们这些燕国旧族的死活。”
柳暗花明又一村,如今这天下局势终究是与上一世不同了!
慕容冲哈哈大笑:“晋人,来得好啊!”
若说邺城被破之前,他或许还心存幻想,也许晋与秦会两败俱伤。
可此时秦灭了燕国,他反倒无所谓了,憎恨入骨的仇人就在眼前,两世灭国之仇,苻坚才是他眼中最厌恶的敌人。
“联合晋人攻秦之事我之前就已经建议过你了,”周扶瞪大了眼睛:“是你们把司马衷请来的?”
面对少年的质问,慕容冲面不改色地说道:“王兄确实有写国书请求使者入晋求援,只是我们不知晋王会御驾亲征。”
而事实上,因慕容垂的坚持,他们本身一直龟缩于邺城之内,没有给予晋人一丝一毫的帮助,他们也帮不了晋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