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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约战黄昏
    西海弥勒岛往京都的路上,浩浩荡荡的马队缓缓而行。
    为首的两人一个是虎目龙睛、气度不凡的二王子萧子陵,另一个则是容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女,不过这个看似娇柔的美女双目隐含精光,即使端坐在马背上,也像一团随时可能燃烧起来的炽热火焰,骇人至极。
    在萧子陵的左右身后跟著一头红发、神情冰冷的断水神剑朱朝基以及费仲龙,而美女的左身侧则跟著不断献媚讨好、一双色眼光芒大放的华从龙。
    负起保护职责的是萧子陵统辖的黄龙军,也就是当日刺杀李圣天的那些人,可谓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旁边传来,扈从进入高度的警戒状态,一匹驮著两人的骏马吃力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华从龙首先喊道:「是奶奶和大哥!」
    萧子陵说道:「是自己人。」
    扈从们这才放松下来。
    驮著上官紫缨和上官行方的骏马来到众人近前,上官行方依然神采飞扬,而上官紫缨则是萎靡不振,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两人下马施礼,萧子陵关切的问道:「两位不是应该在圣庙吗?为何突然来这里与本王会合?」
    上官紫缨颓然的说道:「南宫水月统帅大军攻破了圣庙,国师也命丧在他剑下。」
    「师尊死了!」
    费仲龙睚眦欲裂的吼道,这个死人妖倒是对他的师父忠心耿耿。
    「南宫水月在哪里?」
    那个美女出言询问道。
    上官行方目光火热的望向美女,笑道:「小姐应该是弥勒公主萧月影,上官行方见过公主。」
    他摆出一副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架势,显然对萧月影有著其它企图。
    萧月影瞄了上官行方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废话不要多说。」
    上官行方不以为忤,笑道:「我用慾经换回奶奶一命,如果不出预料,南宫水月应该会送慾经到西藏甘丹寺,然后再回京都。」
    萧月影目放异彩,也不多说什么,突然抽打马股,神驹顿时往北奔去。
    「二王子,京都再见!」
    悦耳的声音中,神驹已经奔出数十丈远。
    费仲龙大吼道:「奴家也要为师尊报仇,杀了南宫水月!」
    他也想策马追上去。
    上官行方不屑的说道:「你还是算了吧!我尚且逊他一筹,你去了只是送死,哼!萧月影得其父真传,与南宫水月有得拼。」
    费仲龙忿忿不平,却不敢再回嘴,可见他对上官行方十分忌惮。
    华从龙阴声道:「大哥这一招真是高明,既可引萧月影对付南宫水月,又可借这个银发恶魔未婚妻的眼睛判断南宫水月的身分,真是一举两得。」
    上官行方不理会华从龙,望向萧子陵说道:「六万多摩罗教信众被一网打尽,行方办事不力,甘受二王子责罚。」
    萧子陵看了看精神尚未恢复的上官紫缨,说道:「行方不用自责,能将拓跋游牧的军队引离京都,策略已经成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西圣的好消息,九五至尊之位将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王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
    萧子陵放声大笑起来,仰望晴空,大笑道:「大哥、三弟,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哈哈哈哈!」
    萧子山和萧子原至死都不知道真正毒杀皇太后的正是他们的兄弟萧子陵,而他能够布下这个局中之局,正是李圣天和刘全善同时想到最可怕的可能性。
    京都·慕容府──就在此时,慕容雁、慕容霸父子正轻松的在大厅内谈笑风生。
    慕容霸笑道:「爹,咱们好久没一起逛青楼了,我听说京都月华楼新来了一个色艺双全的红姐儿,嘿嘿!咱们何时去见识一下?」
    「臭小子只知道逛青楼,哼!窑姐儿有什么好?要是能有珠尼小姐那么美的货色,嘿嘿!」
    慕容雁嘿嘿笑道。
    父子俩笑著,表情出奇的一致,不愧是贱父子档。
    「嘿嘿!」
    一声一模一样的笑从门口响起,赫然是慕容独跨步而入。
    慕容独扬声道:「爹、大哥,珠尼小姐喜欢的是南宫大哥,你们还是别做梦了,憋不住就到青楼发泄,要是闹出什么事来,苻玄大将军非宰了你们不可。」
    慕容霸嗤之以鼻的说道:「苻玄带领他的铁甲军,以刘全善为军师攻打上官幸信去了,哪里有空理我们啊?」
    慕容独笑道:「难怪你们色心又起,原来是局势大好,呵呵呵呵!」
    慕容雁摆手道:「好了,别开玩笑了,独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容独寻了一张椅子坐下,赞叹道:「你们没看到老秦用兵之神,依我看,两个大哥也比不上他一个。」
    随后他把秦武阳火烧圣庙、派人乔装马贼的过程讲了一遍。
    慕容雁和慕容霸听完,不禁目瞪口呆。
    慕容霸感叹道:「老秦确实是用兵如神,我自叹弗如。」
    慕容雁欣喜的说道:「如此说来,能威胁到京都的只剩下上官幸信的恶狼军了,只要我们用金鹰军守稳京都,岂不是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慕容霸点点头说道:「大将军兵法如神,对付上官幸信应该是十拿九稳,哈哈!咱们就等著胜利的好消息吧!」
    慕容独提醒道:「大哥可得把金鹰令收好,现在那个东西可比咱们的性命还重要。」
    慕容霸拍了拍怀里,自信满满的说道:「我时时刻刻贴身带著,除非要我的命,谁也别想抢走。」
    「砰!」
    异变陡生,房顶轰然炸开,一股威压天地、让人无可抗御的威势从天而降。
    「霸儿小心!」
    慕容雁不愧是老江湖,虽然抵御不住威势,但是他凭藉自己的经验连续闪躲三次,卸掉压力,随后他提聚起全身的功力毅然决然的扑向空中敌人。
    「哼!」
    冷哼声宛如惊雷一般在慕容雁耳边炸响,只见一只手掌凌空击向他,越变越大,到近前时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包住。
    慕容雁大感骇然,他很清楚这是对方施加精神压力所造成的结果,偏偏自己无力抵抗。
    就在慕容雁心中绝望时,慕容独大吼一声,从一侧冲来,巨力轰然袭身,父子两人倒向一侧,压垮数张红木椅,如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不停翻滚。
    与此同时,来敌与慕容霸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转眼间,来敌已经化成一道鬼影消失不见,慕容霸则愣愣的站在原地,七孔涌出鲜血,颓然倒下。
    「霸儿!」
    「大哥!」
    慕容雁和慕容独悲痛欲绝的扑上去,一把脉才稍稍心安下来,慕容霸心脉还有微弱的跳动,看样子对方已经手下留情,没有直接取走慕容霸的性命。
    慕容独入怀一摸,颓然坐到地上,绝望的说道:「金鹰令被抢走了。」
    这已经是慕容雁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悲声道:「来人武功之高已臻化境,整个北方武林只有一人能有境界,那就是西圣鬼道生。」
    慕容独愣然的说道:「南宫大哥的师尊!」
    慕容雁点点头,沉声说道:「正是他,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鬼道生和南宫家站在一个阵营,如果鬼道生是站在二王子一方,那一切就完了。」
    慕容雁父子三人无比沉重的对望一眼,心情跌到谷底,与之前轻松的气氛形成强烈的对比。
    话说李圣天再次步出甘丹寺时,心神又进入了全新的层次,并非因为宗喀巴又带他神游天地,而是因为宗喀巴在接过慾经时,有意无意的对他说了几句话:「万法自然,极乐大慾,生因死始,死因生终,生死如一,天地无穷!」
    这几句彷佛醍醐灌顶的箴言突然为李圣天打开了新的境界之门,恍惚中他彷佛抓住了一把钥匙,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将这把钥匙插进锁中,当大门打开,他的修为将会再进一步,很有可能达到师父安期生的级数,距离大道只有半步之遥。
    在迷茫的状态中,李圣天策马奔行,通灵的雪龙自己沿著来时的路狂奔著,若非此时有这匹神驹代步,只怕他将会迷失在大草原上。
    灵觉突然涌来危险的感觉,李圣天瞬间从恍惚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雪龙不知何时停止奔行,前面十数丈开外,美得几乎夺走天地光辉的萧月影正策骑而立,目光复杂的看着李圣天。
    「你不是南宫水月!」
    萧月影从牙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杀意缓缓的升腾起来。
    「姑娘何出此言?」
    李圣天的神情异常凝重,灵觉告诉他此女的武功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稍有不慎,将是必败之局。
    萧月影沉声说道:「因为我是南宫水月的未婚妻萧月影!」
    在李圣天惊讶之时,萧月影腾空掠起,在空中近乎完美自然的旋身,带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气劲攻向李圣天。
    一时心神失守的李圣天无法采取守势,这样只会让劣势加剧,无奈之下,他从马背上掠起,天元剑嗡然出鞘,化作一团电光直刺向气劲的中央位置。
    剑劲相交,庞大的吸力轰然爆发,扯得天元剑不由自主的往前,更让李圣天惊骇的是,他发出的罡气竟然被对方玄而又玄的劲力吸收一空,让他生出无处著力的颓丧感觉。
    李圣天诧异的心想道:「此女的武功竟然比南宫水月高上许多!」
    两人同时落到草地上,天元剑赫然在萧月影双手间颤抖著,任凭李圣天输入疯狂的自然之力都无法撤回,如此奇功简直骇人听闻。
    「你的武功根本不是弥勒族的功法,说!你是谁?」
    萧月影厉声质问道,凭借刚才电光石火的交手,她暂时占据了上风。
    李圣天听到「弥勒族」四个字,心中一动,狂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再接我一招,神控术,威压!」
    一头白发迎风狂舞,天地间充斥著夺人心魄的恐怖压力,那感觉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骇人。
    李圣天原本以为精神攻击对萧月影的作用不大,但是萧月影在听到「神控术」三个字时骇然大惊,坚如磐石的精神防御顿时失守,天元剑顿时坠地。
    李圣天正是利用弥勒族和柳元斋之间的渊源,攻破萧月影的防线,效果果然极好。
    机不可失,大莲花印适时击出,携卷著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击萧月影。
    千钧一发间,萧月影恢复过来,双手玄妙的在身前舞动,赫然形成一团凹陷下去的气旋,空间彷佛因此塌陷,情形之诡异难以用语言描述。
    大莲花印的攻击顿时被气旋吸收,无一遗漏,如此强猛的攻击竟然丝毫不起作用,这究竟是何等诡奇的功法?
    李圣天正惊骇间,萧月影冷笑著近身而来,姣好的身段周围卷起与刚才气旋同样诡异的气劲,让李圣天的强猛攻击毫无用武之地。
    「轰!」
    萧月影的手从气旋中探出,狠狠的拍在李圣天的胸膛上。
    李圣天喷出一口鲜血,跌至三丈开外,单掌撑地,口中鲜血流淌如洪水一般。
    萧月影停在原地,冷冷的说道:「说出你的真实身分,我可以留你全尸!」
    她完全是以居高临下的战胜者姿态在说话。
    此时李圣天在最危急的关头进入了打开关键的大门,刚才萧月影的攻击隐约和宗喀巴的箴言重迭在一起,李圣天似乎掌握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完全说清楚,那一点模糊的印象若即若离,让他不得不全力去追寻,以免消失不见。
    萧月影以为李圣天宁死不屈,冷哼道:「哼!好一个不怕死的汉子,我就成全你,接招吧!生死诀!」
    凹陷与凸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旋突然同时出现,她和李圣天之间的距离顿时变成狂暴的能量空间。没有任何征兆,萧月影从空间的最前端闪出,右掌缠绕著蕴含强大能量的劲气快如闪电的拍向李圣天后背。
    就在此时,一直在呕血的李圣天突然抬起头来,亮如天上寒星的眸子紧盯著萧月影,竟然盈满让人动心的欣然笑意。
    李圣天断喝道:「好一个生死诀,我明白了!」
    萧月影的右掌迅疾的来到李圣天头顶,「轰」的一声,劲气炸开,他的手掌赫然和萧月影的手掌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萧月影大惊失色,问道:「你怎么会使生死诀?」
    李圣天飘然起身,不可思议的到了萧月影身后,双手环抱住她,不经意间制住她身上数处死。
    李圣天凑嘴到萧月影耳边,吹气道:「生为始,死为终,在始终生死之间快速转换,这就是生死诀的奥秘,呵呵呵呵!对吗?」
    萧月影顿时感到浑身发软,无力的点了点头。
    李圣天笑道:「说来我还要感激你,若非你的生死诀将我打醒,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体悟到这天地间的玄奇至理,哈哈哈哈!萧姑娘,咱们后会有期了!」
    李圣天像一阵风一样回到雪龙背上,在萧月影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奔出数十丈远,转眼即逝。
    萧月影木然的转过身,右手轻轻的抚在脸颊上,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红如天边彩霞,刚才那个登徒子李圣天就在这里亲了一下。
    前一刻萧月影还想杀李圣天,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却莫名狂跳起来,那个假冒南宫水月的人究竟是谁呢?
    犬戎皇宫·承天殿──天皇帝萧道衍以出乎意料的坚强在这里开始处理政务,之前发生的事情彷佛被他遗忘,不过他眼中依然不时流露出怅然和悲痛,让人知道他只是在强压痛苦罢了。
    「陛下,该服药了。」
    管仁德端上一碗如墨汁一般黑的中药。
    萧道衍看了管仁德一眼,毫不犹豫的仰首饮尽。
    管仁德接过碗,恭声道:「喝了这碗药,陛内的余毒尽除,奴才就不用为陛下担心了。」
    萧道衍点点头,感激的望向管仁德,说道:「若非仁德,朕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算来仁德的功劳最大,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管仁德望向萧道衍,随即转开目光,说道:「奴才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想恳求皇上在平定乱党之后,能帮奴才寻回失散的妹妹。」
    萧道衍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吧!你们彭家是这场斗争中最无辜的受害者,朕一定会帮你把妹妹寻回来的。」
    「奴才叩谢皇上!」
    管仁德激动得险些哽咽起来。
    萧道衍叹息著挥退管仁德,心中的伤感越来越浓烈。
    「为什么这样的普通人如此重视亲情?而我身为皇帝,却连一个真心对待我的亲人都没有,为什么?」
    萧道衍一边叹息道,一边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呼!」
    无端刮起的大风席卷内皇城,一时之间尘沙蔽日,皇宫内负责守卫的禁卫军全都因为视线受阻,无法正常监控。
    狂风之中,一道人影象是鬼魅一样以肉眼难察的速度掠至中殿,足下一点,身形宛如一片树叶停落在承天殿顶。
    狂风止歇,赫然现出这个人的真实面目。
    他负手站在承天殿顶,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体魄完美慑人,双腿修长有力,身躯魁伟,大有可撑天支地的力量。虽然他身穿普通的粗布衣料,但是却掩盖不住身体散发出来如同汪洋一般强大的力量。
    乌黑的头发盘成发髻,容颜俊伟方正,如同鬼斧天工雕琢出来的轮廓不带任何瑕疵,只看一眼就让人终生难忘。他的气质妖异慑人,一双神采飞扬又隐藏著玄奥的眼睛诡魅逼人,丝毫不透露内心情绪的变化和感受,给人的感觉异常冷酷无情,彷佛随手可以毁灭任何生命,而不会有丝毫的内疚。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承天殿的琉璃瓦面上,诡异的眼神似乎可以透过瓦面将里面的情况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精芒一闪,开口说道:「安兄既然一直在,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在他对面两丈许的瓦面上,空气一阵涌动,安期生毫无征兆的现出身形,盘腿坐在那里,就像亘古存在的雕像一样,与宫殿、天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鬼兄来得好快啊!」
    安期生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十分慑人。
    是的,安期生眼前的人就是江湖双圣之一──鬼道生。
    鬼道生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眼中异芒暴闪,说道:「这一天我等了几十年,安兄真的准备好了吗?」
    安期生缓缓的站起身,姿态随意潇洒,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暗合天地至理,他缓缓的说道:「其实我更希望鬼兄是来与我饮酒??旧,共同分享对世间万物百态的体会与领悟。」
    鬼道生哑然失笑道:「安兄不是在说笑吧?你我一战关乎的是破空得道,是千万年来武林中从未出现过的奇迹一战,这几十年来,我日夜精修,等的就是与安兄一较高下的这一天。」
    安期生呵呵一笑,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以鬼兄的修为,为何要卷入天下纷争中?这么做只是让自己的道心丧失罢了。」
    鬼道生笑道:「我根本不想卷入任何纷争,只是为了能让安兄全力与我一战,不得不将天下安危当作这一战的赌注,安兄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安期生点点头说道:「满意,只是皇宫大内不是你我决战之所,鬼兄若同意,今日黄昏于城东亡命泽,你我一战如何?」
    「呵呵呵呵!」
    鬼道生的笑声清朗悦耳,却只有安期生一个人能听到,这种以功元控制声波的绝学已经臻至人类所能修练的极致。
    「好,一言为定,赌注就是金鹰令。」
    鬼道生一边说道,一边扬手亮出金鹰令。
    安期生彷佛早知此事,淡淡的说道:「不见不散。」
    「哈哈哈哈!」
    鬼道生大笑著返身离去,化成空气中的残像,诡异至极。
    只有安期生听得出鬼道生笑声中的狂喜和期待,黄昏一战,将成为决定他和鬼道生命运的一战,甚至攸关整个犬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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