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过血腥搏杀的院落里,已经被布置得如同森罗殿一般,阴森可怖。所有的刺客,不论是受伤的还是完好的,都被高高地在院中大树上倒吊起来,由无数鬼卫围绕在身旁看守,虎视眈眈,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吸食他们的魂魄,以助自己灵力修炼。
院中的丫环,有两个已经在刺客冲进时被战马冲撞,香消玉殒。余下的都被李小民下令躲在后堂,不得出来。不然的话,若看到这般可怕情景,只怕会当场吓死几个。
李小民站在院中,面沉似水,走到那头发苍白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撕下他的面巾,却见入目陌生,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低头看着他,李小民冷笑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受了谁的命令,要来刺杀我?”
那黑衣人闭目不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只是身体微微颤抖,显示了他心中暗藏的恐惧。
李小民冷笑道:“以为死撑着不说就可以了吗?好,小的们,给我动手,让他们把他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上百鬼卫轰然领诺,手持灵刀,开始替一众黑衣人剥皮剔骨,逼问详情。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院落中震天响起。若非有禁制护住院落,只怕府中丫环,都要被吓得半死不活。
鲜血四处流淌,将院落中的泥土染得通红。筋骨、肌肉被一块块地剥下来,扔在地面。黑衣人们大声惨叫着,苦苦哀求,只求速死。
不多时,便有鬼卫陆续前来禀报,道是他们已经招了,原来是一个杀手集团,因受了雇主之命,前来谋杀李小民。至于雇主是谁,却不知道。
李小民心中纳闷,走到那个刺客首领的面前,见那被倒吊起来的身子,已经有大半被曾将军亲手剔掉了骨头筋肉,剩下的一团血肉犹自挣扎扭动,若非下巴被卸掉,只怕那凄厉的惨叫声能震破人的耳膜。
李小民一挥手,曾将军嘿嘿狞笑着,伸手替白发刺客上好了下巴,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上,喝道:“不许叫!主人问你什么,都要老实回答!”
那刺客已经快没有气了,喘息半晌,看到李小民站在面前含笑而立,心中狂悔,不得不哽咽哀告道:“小人该死,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饶恕!小人自知罪大,不敢望生,只求速死!”
李小民微笑道:“说吧,是谁叫你们来杀我的?说了,给你一个痛快!”
白发刺客到了此刻,也顾不得为雇主保守秘密的行规,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望陵太守的公子周长安,出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杀公子的!”
李小民一怔,怎么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跟他没什么冤仇,为什么他要雇杀手来干掉自己?
他细细追问,这才知道,周长安已经从宫中的眼线中给的情报里,瞧出真平公主有了秘密情人,心中又妒又恨,只想赶快除掉这妨碍自己成为驸马的绊脚石。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真平公主的情人是谁,今天才从派去跟踪真平公主的眼线口中得知了她情人的府第,妒意大起,立即去雇了跟自己素有来往的杀手集团,要他们跟着眼线,去那府中将一府人尽皆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刚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林利揪着一个人从府外进来,将他丢在李小民面前,笑道:“主人,我早看这家伙鬼头……贼头贼脑的,一直在府门外躲在暗处张望,所以抓了来,请公子发落!”
那白发刺客见了他,长叹一声,恨道:“你这狗才,跟踪谁不好,偏要跟上这么一个杀星,我们所有人,都被你害苦了!”
李小民转目看去,那人却是一个普通至极的模样,现在已吓得面无人色,只顾叩头求饶,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李小民耐心询问,得知他本是周长安家中的家奴,因为聪明伶俐,被周长安派出来跟踪真平公主。今天看到她和李小民密会,便转而跟踪李小民,一直跟到他的府中,然后回去禀报周长安,带着一群杀手来这府第斩杀合府之人。
李小民心中奇怪,若是周长安想杀自己,还有可能,只是在秦淮河上,他为什么要将两位公主一并杀掉,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为了解疑,他又令部下对众俘虏严加拷问,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秦淮河上的行刺事件,却不是他们做的。至于到底是谁想谋刺公主,他们知道的,并不比李小民多。
李小民摇头叹息,看看这些悲惨嘶鸣的黑衣人,想想这些凡人竟然也敢打自己的主意,心中冷笑一声,转头对曾将军道:“这些人都交给你们了,想怎么处置都随便你们吧!”
一群恶鬼,欢声雷动。纷纷冲上前去,争抢着吸食魂魄,让自己的灵力得以增强。
李小民本来不喜欢他们这么做,平日里也严加教导,叫他们不得伤害无辜,免得遭致天谴。不过这些人本来就是恶人,现在是死有余辜,被吸了魂魄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转身走进堂中,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想道:“周长安总是一个隐患,还是早日除掉为好!”
周长安站在自己居所的小院门前,翘首祈盼,只望能早些听到情敌已死的好消息。
他现在所在之处,是周家的故宅,已经住了好几代了。他的父亲三年前已经去望陵上任,过些天便会卸任归家,现在的府第之中,只有他和一些女眷,以及一位路过此地、借宿于此的父亲的老友。
等了好久,仍不见有人来回报,便是自己派去领路的家奴也未有回来。周长安心下暗暗着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见有人来报信。周长安没有办法,只得草草吃了晚饭,回屋歇息,同时派出几个家奴去杀手集团打探消息,希望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色低沉,笼罩住了整个周府。
突然间,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黑夜中响了起来:“何方鬼魅,竟敢到此作祟!”
周长安霍然从床上爬起来,听得那声音便是父亲的老友,一位云游到此的道人,道号羌道人的便是。据说那道人虽然并非出自什么有名的道门,门中也是子弟凋零,他本人却是法术高强,一向如闲云野鹤一般,四海云游。近日来到金陵,本想来看望周长安的父亲,谁知他已经去望陵上任,只得暂居于此,待他几日后卸任归来时再行相聚。
周长安知道他道法精深,既然他说有鬼魅,那就真的有鬼,不由吓得手脚冰凉,只是仗着对老道的信心,慌忙跑出门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跑不了几步,便见道士站在庭院之中,身披法袍,手持宝剑,满面凝重之色,沉声道:“阁下似是活人,为何与鬼魅为友,夜闯官宦之家?”
在他的对面,李小民戴着鬼面具,领着一众鬼卫,与他对峙。但见这老道士道冠高耸,头发雪白,颌下白须飘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李小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仙力,不由暗自心惊。
他深夜来此,便是想趁人不知,结果了周长安的性命,免得他再对自己下什么黑手,殃及自己身边的女子。谁知却在这里遇到了强手,不由心中犯难,逼紧嗓子,沉声道:“得罪了!我们今日到此,本是为了私人恩怨,要除掉一个雇请杀手、暗箭伤人的坏人。请道长暂退一旁,不要插手此事,可好?”
周长安一听,便吓得浑身发抖。他虽然看不到李小民身后的鬼卫灵体,却被迎面而来的森寒鬼气震慑得无法活动,看着那戴着鬼怪面具的男子,猜到他便是真平公主秘密情人请来的帮手,要杀的必然便是自己。自己重金聘请的杀手集团,力量何等强大,至今音信全无,只怕凶多吉少。对手的实力之强,超过自己想像,若是想要杀掉自己,自己如何能挡?
这一时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前面的道人。周长安吓得瘫倒在地,深揖哀求道:“仙长,救命啊!他们这是诬蔑我,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求仙长看在家父的面上,救侄儿一命!”
羌道人闻声暗叹。只看他不打自招、自承那人要杀的是他,便知道他或许真的做的雇请杀手之事。只是自己与他父亲多年交好,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杀掉?
想到此处,道人宝剑一摆,呵斥道:“孽障!挟鬼行凶,必遭天谴,还不给我退下!”
说着话,宝剑一挥,口中念动真言,围着周长安转了一圈,已是布下阵法,将他护在当中。
李小民被他一句“孽障”骂得火星乱冒,眼看着几乎伤到萧淑妃的仇人就在前面,偏偏这老道挡在面前,不肯放自己过去,还布下禁制,挡住自己鬼卫绕过去斩杀他的道路。
老道布下的阵法,他也知道,不太好挡人,可是挡住鬼怪灵体,倒是很合适。现在自己一人百鬼到此,老道只要挡住自己,自己手下鬼卫就无法伤到周长安了。
李小民举起晶莹刃,怒喝一声,道:“道长,若你不肯让开,让我诛杀此奸邪小人,在下只好得罪了!”
羌道人冷冷一哼,持剑指天,冷然道:“有贫道在此,定不教你伤害无辜!”
李小民心中惊怒,知道这老道是存心架梁,不让自己除去周长安,也不再多说,冷哼一声,便要冲上前去,与羌道人拼斗一场。
身形未动,忽然看到天空中,风云突变,一道巨大的闪电,自空而落,轰然击向李小民的头顶。
李小民大惊,一个箭步向前飞蹿,却已是慢了一步,被那闪电重重击在身后地上,轰然巨响声中,电光在身侧扫了一下,顿时半体酥麻,难以行动。
那道闪电重重击中地面,泥土飞扬。有一个鬼卫躲闪不及,被闪电击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打滚,浑身上下,电光乱冒,灵体也渐渐变淡,似是要被击得魂飞魄散了。
跟在李小民身后的沙将军眼见自己的忠实部下受了重击,心中大怒,却不及上前找那羌道人报仇,只是大吼一声,挥掌印在那鬼卫背心,面色凝重,以自身灵力对抗鬼卫身上流窜的闪电,勉强护住他的灵体,让他不至于立即魂飞魄散。
李小民想不到羌道人下手这么狠,一言不合,便即先下手为强,使出天雷轰顶大法,要置自己于死地。正在惊怒之际,但见羌道人又在持剑指天,口中念念有词,眼神凛冽,似在召唤另一道落雷,将自己一举击得粉碎。
李小民勉强挪动步子,却仍是身上酥麻,正在焦急,忽觉身后两只玉掌伸来,印在背心,将灵力源源不断地度入体内。这灵力与在体内流窜的电流相撞,阵阵激撞中,将电流一一抚平,让李小民的身体,恢复了活动能力。
李小民不用看,便知道是自己带来的风霜二女在用自己的灵力来帮自己度过难关,不由心下感激,却不及说什么感激的话,在一恢复了行动能力时,便即飞身跃出,同时在心中传讯于风霜二女,要急速躲开,千万不要被闪电击中。
天雷再次轰下,泥土四面飞溅,却没有击中任何人鬼。李小民大喝一声,挥剑直扑羌道人,便要一剑刺穿他的咽喉,免得他再念什么咒语,谋害自己。
羌道人面色肃然,挺剑来挡,二剑相交,当的一声大响,一股巨力将二人震得向后飞退,低头看看自己的宝剑,都未曾受过什么损伤,知道对方手中所持亦是一件神兵,不由心中暗凛。
狂风呼啸,寒气袭来,两名白衣素服的绝色美人,面色凛冽,挥剑随风扑去,剑尖寒气森森,直指羌道人的面门。
羌道人凝神提气,放声大吼道:“妖孽休得倡狂!看我五雷正法的厉害!”
剑尖指处,天空中风云变幻,雷霆大震。巨大的闪电自乌云中轰然击落,直向随风扑来的二女击下。
二女面色一变,灵体飘然远遁,迅疾躲开这道落雷,白衣素服裹着的娇躯,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自另一个方向,朝羌道人飞扑而去。
在羌道人身前,两声大吼同时传出。但见两名悍将,手持大刀、重锤,怒吼着向羌道人狂奔而去,手中重兵刃狠狠击下,重重砸在羌道人的宝剑之上,火光四溅。
两柄利剑无声无息地刺来,羌道人迅速转身挥剑挡开。一道四鬼,在周府宽敞的庭院中一阵狠杀,剑气激荡中,灵力四面飞射,直激得泥沙四溅,地面上,灵力激处,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坑洞。
四面鬼卫围拢来,呐喊助威,虽是挤不上去,却也有前世被杀的弓箭手张弓搭箭,朝向羌道人射出灵箭,扰乱他的动作。
李小民站在圈外,看着自己的四个部下与羌道人斗得旗鼓相当,心下骇然,知道羌道人道法精深,以一敌四,面对自己获得了强大灵力的部下,亦能不处下风。只是自己这些部下尚未全然消化获得的庞大灵力,便被自己拖出来斩杀敌人,若是他们尽数消化了强大灵力,或是幽儿不是因为上次耗损灵力过度而在废殿休养,这羌道人现在恐怕已经支撑不下去而遁逃了。
他目光一转,看到周长安正在阵法中瑟瑟发抖,心中一股杀意涌起,持起晶莹刃,冷笑着向他步步逼近。
看到他举剑走剑,周长安吓得浑身剧颤,放声大呼,只救羌道人前来救自己的性命。
走到那处阵法外侧,李小民正要迈步走进去,忽然脚尖一阵发麻,似是被电流狠狠电了一下,差点失足跌倒。
他心中大震,慌忙退后,仙力在脚尖上流转,消去了不适,看着前面隐隐放射着光华的阵法墙壁,想着羌道人如此厉害,这阵法居然能挡住活人,不由微微有些惊异。
羌道人在外面,正与四鬼剧烈拼斗,看李小民持剑去杀周长安,心中焦急,再看到他无法突破自己的阵法,这才稍稍放心,挺剑与四鬼激斗在一处,只望早些压服四鬼,再去斩了那御鬼少年,为天下百姓,除去此害!
仔细回忆着天书上所载关于这个拒灵阵的知识,李小民忽然哑然失笑,随手将晶莹刃插在地上,身子抖了一抖,散去布在周身的灵力,整个人没有半点仙力防御身体,迈步向阵法中走去。
这一次,他试探着将脚伸向拒灵阵,果然没有受到半点阻碍,不由心下暗叹:这拒灵阵虽然布起来简易,却只能挡住灵体,无法挡住身无灵力的活人。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象一个普通人一样,那拒灵阵查探不出自己身上灵力,自然也就挡不住了。
周长安看他缓步走近,又惊又怒,但见他手中没有兵刃,恶念忽起,挥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放声嘶吼道:“恶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闯到我家里意图谋害于我,难道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能看穿你的恶行么?”
他深怕李小民说出自己的行径,因此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挥剑跃过去,剑光闪闪,直向李小民顶门劈下。
李小民听得好气又好笑,见剑势劈来,也不放在眼里,脚下微微一转,躲开剑势,脚步快捷,穿入剑光之中,挥起一拳,狠狠打在周长安之上。
周长安只觉一股巨力重击腹部,痛得惨叫一声,只觉胃部似要被打穿一般,一头扑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地满地打滚,手中宝剑与早就扔到了一边。
李小民揪起周长安,挥拳狠揍,想起萧淑妃几乎被他雇来的刺客杀掉,心中更是恼怒,下手绝不容情,不多时便将周长安打得如同猪头一般,身上的骨头也被打断了几根。
正打得兴起,忽听风姨放声惊呼道:“公子小心!”
李小民一听便知事情不妙,随手抓起周长安,用力向上一抛,自己飞身蹿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如风般滚落到十余步之外。
轰然巨响在头顶上空响起,天空中,巨如车轮的闪电轰然击下,重重打在飞起在半空的周长安身体上面,顿时便将他的身子轰得四分五裂,到处飞溅。
被轰击的力量波及,李小民落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心中大怒:这老道如此狠毒,为了除掉自己,连周长安的性命也不顾,竟趁自己无灵力护体之际,发动天雷,要将自己二人一并击杀!
羌道人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被四鬼围住狠杀,身边围绕着上百厉鬼,个个都不是弱手。若不能一举击杀李小民,让众鬼心神大震,只怕自己也很难逃走。
这一记落雷下去,他剑上仙力顿时一弱,被霜姨看出破绽,嗤地一剑刺出,顿时将他剑圈刺破,灵剑袭体,在羌道人的闷哼声中,直刺透他的衣衫,在他左肩上刺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羌道人忍痛挥剑挡开,剑势微微散乱,沙将军也是趁机挥锤怒击,将宝剑击开一旁,随即便见大刀劈落,羌道人虽是飞身退开,也被大刀刀锋掠过身子,大腿上顿时鲜血淋漓,血珠洒落地面。
羌道人痛得大呼失声,四鬼见他受伤,精神大振,刀剑重锤,如雷霆般飞速击去,围住羌道人痛击不止,直杀得羌道人剑势散乱,周身浴血,犹自挥剑苦战不止。
陡然间,听得一声清朗断喝:“都让开,让我一剑杀了他!”
四鬼闻声迅疾散开,如风吹落叶,动作疾速无伦。羌道人陡失对手,倒有些茫然,挥剑四顾,忽见对面一柄利剑,如狂风般劈面刺来,风中飞射而来的少年,面色冷冽,飞速扑向羌道人,晶莹刃利箭般刺去,”
噗”地一声,刺透羌道人咽喉,血光迸射。
羌道人仰天怒视一眼,手中宝剑脱手,远远摔落地面,发出当啷一声大响。
他的身子,却不肯倒下,额头顶门处,突然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顶门蹿了出来,直向天空飞蹿而去。
李小民眼中微现讶色,但见那个小小人影,浑身红光闪闪,长相却与羌道人毫无二致,看来便是羌道人苦修多年,练出来的元婴了。
自己一剑刺透他的咽喉,这个肉身,羌道人已经是不能用了。因此,他只有抛弃自己原来的肉身,以元神逃遁,希望还有修炼大成,报仇雪恨之日。
元婴正在飞速上升,陡然间,一柄巨锤自空狠狠砸落,砰然砸在元婴头顶,红光四溅。那元婴被这一记痛击,整个灵体被砸得碎开,四散飞射,在空中向四面落去。
曾将军早在下面等着,看灵体碎片飞来,什么也不说,挥手抓住碎裂元神,不管那半个身子还在挣扎惨叫,硬将它塞到狰狞鬼口中,狠嚼几下,硬吃了下去。
天空中,沙将军收锤大笑,也不肯落后,巨大身躯如箭射落,在空中挥手抓住片片碎裂元婴,塞进口中,以羌道人多年修炼的修为,来增长自己灵力。
地面上的上百鬼卫,欢声雷动。纷纷冲上天空,到处搜寻着元婴碎片,大口吃下去,鬼鬼都是满面红光,兴奋无比,咧开大嘴,嘶声大笑。一时间,鬼哭神嚎之声,响彻四方。
众鬼漫天飞舞,如过节一般喜庆。就连那被天雷击中,身受重伤的鬼卫也被头领向嘴里塞了一块元婴碎片,立时站了起来,精神百倍地仰天长啸,兴奋之意,表露无遗。
只有风霜二女嫌脏,皱眉站在一边,不肯上前参与争夺。
李小民也看得有些恶心,走到二女身边,深深一揖,道谢道:“多亏风姨霜姨帮忙,不然的话,刚才我恐怕要受重伤了!”
二女敛袂还礼,淡然道:“公子太客气了。婢子本是公子下属,保护公子,本是份所应当之事。”
李小民抬眼偷看二女,但见二女相貌美丽,那身穿素服、冷若冰霜的模样,更让人忍不住产生征服的。正要搭讪着和这两名美女增进感情,忽听一阵哭嚎声自内院传来,远处似乎还有巡逻队向这边跑来,李小民心神一清,仰面向天,冷声喝道:“不要闹了!快把事件做完,我们赶快离开!”
刚才那一阵大闹,只怕附近各处,都听得清清楚楚。幸好自己一直带着鬼面具,不怕被人看穿真实面目,但若呆的时间长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当下里,众鬼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使出“百鬼搬运大法”将周府中的财宝搬得一干二净,得意洋洋地收兵回营。
待得巡逻队的官兵们壮着胆子走进周府时,看到的只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闪电击出的坑洞。地面上有两具尸体,一具是白发道人,咽喉中剑,圆睁双目倒在地上,头上天灵盖掀开,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另一具,却是通体焦黑,几乎看不出那还是个人。
如此诡异的情景,看得众官兵面面相觑,恐惧不已。
那一边,李小民将得到的财物送回自己的宅院后,还怕有漏网之鱼,索性带上吃了元婴,狂性大发的沙曾二将、上百鬼卫,去将周长安雇请的杀手集团的总坛给挑了,里面留守的杀手和他们的首领,尽都被斩杀当场,就连魂魄也被鬼卫们一轰而上,吸食得干干净净。
虽然知情者都已绝灭,李小民还是不能放心,便传令给陈德修,让他再买了两处大宅院,让云妃、萧淑妃分别居住在那两处宅院中,将她们分了开来。同时在门口都放下鬼卫保护,并让买来的丫环们养上恶狗,以保护众女不受坏人所袭。
而原来的这所宅院,只作为李小民秘密藏宝的地方,而再无人居住。庭院中的地面上,虽然已经经过了清理,但那满地的血腥之气,犹是久久散发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