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意思,王燕来找你们的时候,神智应该是清醒的了?”陈一飞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问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当时,除了神情有些慌乱之外,神智应该还是清楚的。只不过……”顾娟说这话,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陈主任,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只要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一点点的破绽,绝对会立刻被他给抓住的。
所以,紧张无比的顾娟,脑子飞速的转动着,深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有什么漏洞。
“不过什么?”陈一飞的脸色相当的严肃。在这个时候,陈一飞的心里也是显得有些紧张的。
“王燕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不要说陈一飞不相信,在场的所有人,绝大多数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要是被逼疯的话,要么是当场就给逼疯了,哪里有和人说话说到一半才疯的?
李光宗顿时就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的说道:“大家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到底是谁把王燕给逼疯的?顾娟自己都已经承认了,王燕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就开始变得神智不清了,我看,明明就是顾娟把王燕给逼疯的,偏偏还把这个罪名给推倒我的头上来了。乡亲们,这个女人的心思是在是太恶毒了。”
如此大好时机,李光宗自然是要抓住了。不管等会的结果是什么样,现在的情形不好好的利用一下,真的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李光宗之前还在暗恨顾娟这娘们和自己作对,现在看来,这顾娟根本就不是和自己来作对的,相反,她还是来解救自己的救星啊!
正当李光宗得意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大声的响了起来,指名道姓的直指李光宗:“李光宗,你到底要脸不要脸?这样的话,你都能说的出来?”
声音洪亮、嗓门奇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珍。
之前,梁珍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管是李光宗在说话也好,陈一飞在说话也罢,除了偶尔的和顾娟两个人互相的交流几句之外,就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面听人说话。
只可惜,李光宗的这一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就让梁珍感到非常的愤怒。
无耻,简直是太无耻了。
“什么要不要脸?你们大家都是听到顾娟是怎么说的。人家王燕明明是找顾娟说完话之后才变得脑子不清楚的,这可是顾娟自己亲口说的,难道还能耍赖不成?”李光宗继续的狡辩着!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所有听着的人都感觉到有些疑惑了。这王燕,到底是不是李光宗给逼疯的,还真的是不好说了。
现在,梁珍又站出来说话了,到底梁珍又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震惊呢?
“哼哼,你就是再狡辩也没有用,事实就是事实。各位乡亲,你们听我说。当时,王燕来找阿娟的时候,我当时也在场,所以,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我也知道的很清楚。的确,阿娟刚刚说了,王燕去找我们的时候,除了神色有些慌乱之外,的确是么有别的症状。只是,说着说着,王燕的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了。她一个劲的说李光宗威胁她,想强迫她成为李光宗的姘头。王燕的为人如何,相信乡亲们都是知道的。虽然说,在村子里王燕的人缘不是太好,整天都是冷冰冰的摆着一张脸。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王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会场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在听着梁珍的诉说,包括王燕本人在内,她也很想知道,在大家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梁珍继续说道:“王燕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守寡,如果说,王燕不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天知道到会有多少男人来打她的主意?李光宗绝对不是第一个对王燕产生想法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你们听到过王燕和哪个人有任何的瓜葛吗?王燕摆出这样冷冰冰的样子,表面上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王燕听了,突然觉得眼睛里开始湿润起来,比起也开始有些发酸。没有想到,梁珍,竟然是如此的了解自己。
沉默。
整个会场里都是沉默的人。
大家都是在静静的思考着梁珍说的话。尤其是那些个女人们,想象着王燕这些年来的艰辛,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王燕哪里,还真的是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流言蜚语,这对于一个寡妇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看着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梁珍又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李光宗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威胁王燕的,因为,当我们和顾娟两个人来到王燕身边的时候,她说话已经是有些语无伦次了,慢慢的说着、说着,神色、表情也开始越来越是慌乱,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一个劲的说着李光宗的名字。所以,当着乡里领导的面,当着全村乡亲们的面,我想要替王燕问一句,李光宗、李村长,到底你是怎么样把王燕给逼疯的?”
梁珍的话,成功的将大家的同情心全都给划归到了王燕的一方去了。
和李光宗相比,王燕是弱势的一方。而且,这些年来,李光宗在村子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建树,大家对李光宗的支持也几乎是已经走到了尽头了,除了几个李光宗的死党分子之外,几乎已经是没有人愿意李光宗继续当下去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疯就疯呢?王燕这个女人,平常虽然都是冷冰冰的,路上遇到了也不会主动和人说话打招呼,可是这些年来,她一个人能够坚持下来,足可以说明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如果没有说明重大的原因,我不相信,她自己会发疯!”花姐的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共识。
的确,能够在丈夫死去之后一直都坚持着一个人,并且还能够和安如那样的泼妇级别的女人进行争斗,心志肯定是非常的坚定的。
这一点,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除却自身的因素,剩下来的,就只有外力的影响了。
在这个村子里,似乎也只有李光宗能够做到。
李光宗见势不妙,被梁珍那一番话一说,整个会场里的人,几乎全部都开始同情起王燕来了,而自己,却是完全的被孤立了。
只有的局面,自然不是李光宗愿意看到的。可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样,李光宗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人家王燕有顾娟和梁珍等人作证,自己呢?孤零零的,全部都是在自说自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原因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
哪怕,现在有人站出来,能够帮自己说上一句话,那也是好的啊。
可惜,没有人。
李光宗环顾着四周,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老婆似乎没有出现在这个会场里。
李光宗苦笑着。之前是希望自己的老婆安如今天最好别出现在这个场合里,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让安如知道自己尽然是对王燕有着那样不良的想法,肯定是会和自己闹个没完的。
可惜,现在的情况又完全的出乎了李光宗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这就使得李光宗想要安如出现在这里了。
相比之下,被自己的老婆责罚,总比被外人、甚至是乡里的领导们责罚要好很多。
“李光宗,你有什么话说吗?”陈一飞神情严肃的看着李光宗,问道。
“陈主任,我想,这里面我其实是可以解释的!”李光宗低声的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大声的说出来嘛。既然你说可以解释,那就更是要大声的说出来了。当着乡亲们的面,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满,你就好好的说。要相信群众,更要相信组织。你放心,如果今天的事情都是虚假的,都是被人给诬陷的,我保证,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给查出来,还你一个清白。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如他们说的那样,哼哼,到那个时候,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陈一飞的话,说的很清楚,这就迫使李光宗再没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了。
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陈一飞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
李光宗心里一声长叹,他知道,他的村长,算是做到头了。
如果,李光宗此刻的想法被陈一飞知道的话,只怕立刻就会被陈一飞狠狠的指着鼻子臭骂一顿,都已经是到了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村长是不是做到头了?
首先不说今天争论的王燕的事情,单单只是李光宗贪污修路的款项这一条,就已经够李光宗去坐牢的了。
真是可笑,李光宗竟然还能如此无知?
或许,在李光宗的心里,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当初贪墨修路款是构成了犯罪了,也许,在他的心里,钱财过手,拿点好处那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当然了,陈一飞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贪,也是一门艺术。
什么可贪,什么能贪,又有什么是绝对不能贪的,这些,在心里都应该有一杆秤在衡量着的。
如果说,李光宗当初的的确确的是认真的将路给修好了,哪怕是做做表面文章一样的,做些表面的功夫,将路面给平整,然后用水泥等物事给浇筑一遍,那至少就能够交代的过去了。
所以,陈一飞的心里不是恨李光宗贪污,而是恨李光宗的心太黑了,贪污就贪污了吧,可你总得有个度吧?二十万的款子,你竟然敢贪污十几万?哪怕你掉个个,用个十几万,自己拿个几万,老子我也不会这么较真吧?
李光宗的脑子飞速的在开动着,这一次,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度过这个难关呢?
陈一飞的话,李光宗听的很清楚,他知道,这一刻,已经是到了自己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不管是王燕的事情也还,修路的事情也罢,每一件事情都是很严重的大事。
现在,唯一留给李光宗希望的,就是李维军刚刚说的那句话:账本已经是被烧毁了。
如果,账本真的是被烧毁了,那么,李光宗还有抵赖的可能性。可是,李维军说的话,到底能不能当真呢?
万一,李维军这老家伙又把账本给翻出来,并且拿到台面上来的话,那自己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光宗抬头看了看李维军,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今天能够蒙混过关的话,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李维军给收买过来,只有只有,贪污的事情,才能够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