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故事听就行,我哪管它是真是假啊。
于是,我爷爷就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着老旱烟,一边眯着眼睛,讲起了一个类似于诈尸的真实的往事。
为了叙事方便,继续以还原现实场景的方式讲述。
“老吕大哥,老吕大哥在家吗?”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走进了吕建雄家的院子。
吕建雄的妻子菊香,从屋里走了出来,“谁呀?”
当看到来人时,菊香发现并不认识这个人。好像不是本村的。
“你是……”
来人看了看菊香,“你一定是吕家嫂子吧。我是邻村的,我叫李二财。是这么个事儿,我家老爷子昨个驾鹤西游了。想请你家吕大哥,过去帮着照看照看,为我家老爷子守个夜。那啥,吕大哥不在家啊?”
菊香看了看来人,他穿的是一身儿缎子面的对襟盘扣衣裤。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你拖出一百个人,也不见得能有一个穿的起缎面的衣服。
就是那土布衣服,也都没有新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菊香知道了,这个人大概就是前村的李财主的儿子了。他们家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户有钱人家了。
见菊香犹豫, 那李二财便说:“你放心他嫂子,不会让老吕大哥白帮忙的,我会给吕大哥五个大洋的谢礼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想帮忙。我家当家的出去了,现在不在家。”
“那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天黑前能回来吗?”
“哦,他就是去镇里,把家里攒的一些皮子拿去卖了。天黑前就能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
“那可就太谢谢你了嫂子。那我就回去等着了,家里还有些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李二财就急三火四的走了。
刚过晌午,吕建雄就喝得小脸儿通红的回来。
吕建雄这个人心细,手巧,人还胆子大。他有一把自制的土枪。冬天或是农闲的时候,他就去黑牛岭里去打猎。打些野ji,兔子什么的。
攒下的皮毛还能拿去卖了,贴补贴补家用。每次卖了好价钱,他都会在镇子里喝上一壶老白干儿,再回家。
“建雄,你怎么又喝那么多啊。”
“嘿嘿……下次少喝点儿,下次少喝点儿。别生气了,给,你的。”
吕建雄把一个大洋扔到了菊香的怀里。
“啥?这回的皮子卖了一个大洋?菊香惊喜的看着手里的明晃晃的大洋。
吕建雄吸着旱烟,笑着点点头。
“爹,我呢?给没给我买糖吃啊?”
吕建雄的老儿子,七岁的小五子跑了过来。
头四个都是闺女,第五个孩子终于等来了个儿子。所以,吕建雄特别的偏爱他这个老儿子。不过,所谓的偏爱,是指喜爱的多一些。在其它吃穿的方面,还是一视同仁的。
“给,拿去和姐姐们分着吃去吧。”
吕建雄从兜里掏出了一纸袋子糖豆儿,给了小五子,小五子欢快的跑了。
“你怎么总给他买糖吃。糖吃多了,牙会坏的。”
“没事儿,又不是天天吃。”
“对了,差点儿忘了。今天早上你刚走,邻村一个叫李二财的来找你。他爹去世了,让你去帮着守夜。”
“李二财?就是李财主的二儿子?这么说,是李财主死了?他怎么不在自己村找几个守夜的,还大老远的跑这儿来找我呢?”
“我哪知道啊?更奇怪的是,他说,你帮忙守夜之后,会给你五个大洋的谢礼钱。”
“啥?五个大洋?你听错了吧?别人家找守夜的,也就给两瓶酒。他家就算是有钱,也不能给那么多啊?五个大洋,够普通老百姓攒半年的。”
“可不是嘛,我不是也觉得奇怪嘛。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太阳还没落山,吕建雄正坐在院子里面编筐。他打算编完这个筐,就去李二财家看看去。
“啊哟,吕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吕建雄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李二财。因为他曾去邻村帮过几家的农忙,所以,他认识李二财。
“大兄弟你咋又跑一趟干啥?我打算编完这个筐,就去你那儿呢。”
吕建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哎呀,我不是怕你还没回来嘛。既然回来了,你筐就先别编了,现在就跟我走吧。晚饭在我那儿吃。”
“不用,守夜又不是急事儿,我吃了饭去也来得及。”
“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走吧。”
吕建雄看李二财很急的样子,就和菊香打了个招呼,便同李二财往外走。
“对了,差点儿忘了最重要的事了,吕大哥,你那把土枪呢?还好用吗?你把它也带着吧。”
吕建雄一听,这是守夜啊?还是打猎啊?怎么还要拿枪干什么。
“大兄弟,我的枪,好用是好用。可这守夜又不是打猎,带枪干啥?”
“吕大哥,你就听我的,先把枪带着,里面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说吧。”
吕建雄没办法,又回去把他的土枪给背在了肩上。
和李二财一同,往他家走去。
“大兄弟,现在能说说怎么回事了吧?”
“唉!老爹虽然去世了,可他老人家已经八十了,也算是高寿了。我们兄弟俩就想给我爹,好好的办办。也让他辛苦了一辈子,到末了,能够风风光光的上路。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孝心。谁知道,偏偏在昨天夜里就出了岔子。”
“啥岔子?难不成,你爹他起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