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漠臣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扣祝糊的肩膀和腰线,紧紧箍住,丝毫不放松,他的吻激烈却也带着毫无章法的混乱,濡湿灵巧的舌尖犹如在大海中翻腾,夏苡薇被迫张开口,唯一能做的只有承受。
这个吻愈发的狠,夏苡薇的背部抵在冰冷的墙面,不断用柔软的皮肤摩挲着那种坚硬,胸前是严漠臣滚烫结实的身体,根本毫无转圜之地
夏苡薇挣脱不开,同时也看到了他猩红一般的眼睛,没有焦距,朦胧如雾。
直到最后,她胸腔最后一丝空气也被他夺取得干干净净,她难耐的呜呜两声,开始挣扎姗。
严漠臣这时似乎才恢复了些微的理智,离开她的唇,双眸侵染着氤氲,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
夏苡薇再次吸到新鲜空气后,急促的低喘了几下,胸口梗着的气流这才算舒畅起来。
下一秒,男人辗转将头抵在她的肩头,似乎脱力一般娣。
夏苡薇被他的动作吓到一惊,以为他还要做什么,但感觉到他潮热的呼吸喷吐在自己的颈侧,原本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严总”她不敢碰他,只能叫他的名字:“你喝酒了是不是?”
那个吻中,折磨她、亦或是他自己的成分居多,而她也清晰的在其中尝到了苦涩的酒味。
他摇头,沉默。
男人突如其来的软弱最容易让女人心软,夏苡薇皱着眉头,习惯性的咬唇,却尝到了自己唇上的血腥味道。
“陈特助跟你一起来的吗?”他喝醉的很醉,几乎没有什么理智,否则怎么会突然跑来吻她?
夏苡薇得到的答案却是他的否认,忽然心就这么一沉,想到他刚刚一路是这样醉着开车来的,就后怕起来,背后也惊出一身冷汗。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压在身上的严漠臣,将他靠在墙边站好。双手在男人的上半身摸索,终于在内衬的口袋里找到他的手机,在电话本中找到陈邵阳的电话,立刻打了过去。
陈邵阳似乎也在找他,接到电话后很是焦急,听夏苡薇说他在盛世,就立刻言明会马上赶过来。
被严漠臣这么一闹,已经过了很久,夏苡薇几乎都忘了还有车子等在盛世门口。
“严总,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夏苡薇走了两步,不太放心,回头看到严漠臣还直挺挺的倚墙而立,才松口气,加快脚步朝车的方向走过去。
司机看到她,以为她要上车,绕到后座帮她打开车门。
车里除了唐姣姣之外,还有一同前去的白雅,白雅看到夏苡薇便不悦的蹙起眉头:“怎么耽搁这么久?”
唐姣姣偷偷对夏苡薇吐了吐舌头,她立刻意会过来,这边正对着盛世大楼,恐怕刚刚严漠臣来找她的画面正巧被白雅看到。
“严总有些事找我,白姐,我等会儿再去酒店直接和你们会和,可以吗?”
白雅犹豫了一下,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严漠臣,犹豫了一下,视线似乎朝着后面望过去,夏苡薇逆光而立,勉强能看到白雅的表情,这时看到对方迟疑的目光时,循着望去,才发现车中还有第三人。
看到沉默的莫濯南,夏苡薇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他要和制片方先到会场呢。
莫濯南的睫毛缓缓掀了掀,落在她已然红肿却不自觉的唇上片刻,然后又很快垂落,很慢的点了下头。
得到特赦令,夏苡薇惦记严漠臣那边,立刻道了声谢抱歉,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莫濯南在司机关上门的刹那,透过暗黑色的窗纸望过去,只剩下转角处她一闪而逝的纤细背影,随即,缓缓的抿唇,眼中的光芒骤灭
夏苡薇回到刚才的地方时,严漠臣已经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只胳膊就支在弓起的腿上,头沮丧的垂着,如果不是今日财经新闻没有什么大新闻出现,她一定要以为是严氏快要破产了。
因为她还想不到,能让严漠臣这样颓废的原因。
她陪着他一同等待陈邵阳的到来,很快,陈邵阳将车停在夏苡薇告诉他的地点,然后两人一同带着已经醉的昏沉沉的男人上了车。
夏苡薇的身份和严漠臣的身份,都经不起绯闻,于是陈邵阳想起严氏大楼。
停车场的电梯直达严漠臣的顶楼办公室,而办公室内也有一间提供男人平时休息的小休息室。
听说人喝醉后,体重会比平时更重,夏苡薇这才有所体悟。
她和陈邵阳两个人,好不容易将严漠臣抬进他的休息室。
夏苡薇气喘吁吁,本身她就没什么力气,更何况几乎要担负人高马大的严漠臣一半体重?夏苡薇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陈邵阳看起来还好,只有西装稍微皱了一些。
而这时,陈邵阳的目光在扫到夏苡薇的脸时,一愣,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男人。
“夏小姐,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听陈邵阳这样说,夏苡薇立刻问:“是不是妆花了?”
这就是夏苡薇不喜欢化妆的原因,稍微出些汗,就可以面目全非。
陈邵阳摇了摇头,不过夏苡薇还是决定把脸上的妆洗下去,走到卫生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夏苡薇才注意到自己唇上的伤口,怪不得一直都这么疼。
呃,难道陈邵阳刚刚指的是她的嘴巴
夏苡薇无声的哀号,难道唐姣姣对她做鬼脸也是因为这个?那白雅肯定是看到了,还有莫濯南
顿时,夏苡薇有气无力的苦笑,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洗好脸出来,夏苡薇要告辞离开,却被陈邵阳拦下。
“夏小姐,严总这样我不放心,可是,我真的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您能不能耽搁一晚,帮我照顾一下严总?”
陈邵阳说的恳切,就是抓准了夏苡薇会心软。
他多少也了解严漠臣喝醉的原因,和以前的夏苡薇有关,但也和现在的夏苡薇有关。
严漠臣对待感情算是比较迟钝,所以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喜欢上了已经是向婉的夏苡薇,也决定要表白争龋糊,可是这个时候,却又得知了自己和曾经那个夏苡薇的瓜葛
哎,陈邵阳在心中叹气,只希望老板能够早日解开心结,和向婉好好谈开。
既然老天不作美,那么也就只有他这个做属下的,给二人制造机会了。
夏苡薇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严漠臣刚刚那副样子,咬咬牙,点头:“好,我打个电话给公司。”
杀青宴失约,白雅一定要骂死她了。
可是又不能把严漠臣孤零零的留在这里,她有难的时候严漠臣帮过她,不能反过来,反倒是无情的拒绝。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陈邵阳离开前,特意拿了条毛毯给夏苡薇,让她夜里披在身上。
可是等到夜里,就看到严漠臣瑟瑟发抖起来,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这个房间是中央空调,始终是恒温,夏苡薇想他可能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会难受。于是又将身上唯一一条毛毯盖到他的身上,见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她这才又回到沙发上,脱掉鞋子,将自己抱成一团。
夏苡薇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慢慢的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早上,这里的隔音虽好,但仍旧可以听到一些汽车喇叭的声音,和楼道里吵杂的谈话声。
夏苡薇睡得全身酸痛,并没有立刻清醒,隐约中只察觉到有什么温湿的东西在自己的手指上游弋,于是将双眼轻启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就看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大床上,男人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细细密密的轻吻她的手指,她的指甲,很轻很温柔,眼神落寞,似乎也带着深深的留恋。
就像是一个做错事得不到糖吃的大男孩,他这样事业成功有权有势的人,却做出这样不符合身份气质的神情,真的让人非常惊讶
而夏苡薇几乎立刻就睡意全消,下一个反应是立刻闭上眼睛。
装看不到,是不是就能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夏苡薇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但还要拼命装作平稳,熟睡的样子。
后来,他似乎又在她身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窸窣的声音,应该是他从地上站起来发出的动静,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一声关门声暂停了一切声响,夏苡薇才轻颤着睫毛,睁开难掩愕然的双眸。
独自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出神,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到最后回想自己想了些什么,却是一片空白。夏苡薇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轻叹一声,从床上爬起。
打开拿到薄薄的门板之前,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看到严漠臣办公室那些人后,就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好像正在开会,身上已经换了另一套西装,不过那种颓废的慵懒还在。
听到开门声,包括严漠臣,办公室里十来个人同时错愕的看过来,除了严漠臣和陈邵阳平静的眼神之外,其余的人的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还要大,这其中,就有曾经开除过夏苡薇的财务总监。
一大清早,妆容不整的从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夏苡薇都可以想到这些人此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尴尬得不能动弹。
严漠臣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颇有威严的一声:“散会。”
众人立刻做鸟散状。
办公室一下子空荡荡的,也安静下来,严漠臣绕过办公桌走到夏苡薇面前,看着低垂着头的她,问:“昨晚麻烦你了,睡得还好吗?”
夏苡薇只要一想到刚刚她熟睡时他对她做的那一系列举动,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看他的脸,只是匆匆点了点头:“还好。”
“去吃早饭吧,怎么样?”
因为心中多了计较,此刻觉得男人的语气中似乎也带着一些讨好的意味,夏苡薇摇了摇头:“恩恩还寄宿在幼儿园,我要赶快去接他。”
“那我送”
“不用了!”夏苡薇连忙打断:“我看你好像很忙,不要耽误工作,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严漠臣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半刻,点点头,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膏:“昨晚的事如果冒犯的话,你打我吧。”
因为不后悔吻过她,所以他不会道歉。
夏苡薇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药膏,摇了摇头:“你醉了,所以我怎么能跟你计较呢?严总,真的很晚了,我先走了。”
迅速离开严漠臣的办公室,却发现顶楼的人似乎比她在这里工作时还多,还是传言已经传开了,她们都是特意来这里看她的?
夏苡薇低着头,坐上了电梯,到一楼时,没想到会见到孙柔。
“苡薇!真的是你!我听说你睡在总裁那里,还以为是误会,没想到真的是你”
“就是个误会,你别乱猜。”果然,这种地方传播最快的就是流言。
“苡薇!”这时,又有人叫祝糊。
夏苡薇循声回头,看到财务总监满头大汗的追上来,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疑惑,就看到对方愈发灿烂的笑容:“真是好久没见了啊,愈发的水灵了,我那天还在电视里看到你为严氏拍摄的广告呢,真是不错,当初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人又聪明。果然不出所料,现在变成人见人爱的大明星了。”
明显谄媚的话,夏苡薇先是愣了愣,而一旁的孙柔悄悄地做出不屑的表情。
夏苡薇扯出敷衍的一笑:“谢谢您。”
见风使舵是职场明哲保身的好办法,夏苡薇和严漠臣关系暧昧,他这个曾经得罪过她的属下当然要立刻想办法弥补,免得饭碗不保。
夏苡薇明白,但她和严漠臣真的没什么,不过这些话也用不着向外人解释,向对方点了点头,走出令她倍感压力的严氏大楼。
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折腾得她筋疲力尽。
虽然曾经好奇过严漠臣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但是却从未往男女之情那个方面想过,因为她总觉得严漠臣之前很厌恶自己,甚至到了嫌弃的地步。突然一下子变得平和就已经很奇怪了,怎么会对她产生感情。
可是早上他那个表情,那个举动,夏苡薇再迟钝也不会认错。
哎。
她和莫濯南的感情还不清不楚,这时候再加上严漠臣,她几乎要烦的发疯。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动过感情,和男人也刻意拉开距离,所以这么多年了才始终孑然一身。可是谁又想到,桃花一来,却挡也挡不住,而且都还是烂桃花
坐在出租车里,夏苡薇苦笑,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半小时后,她到达夏恩恩寄宿的幼儿园,前一晚的聚餐是很早就安排好的,因为有了上次撞头的世故,夏苡薇才决定将夏恩恩托付给幼儿园。
只是看到她来,幼儿园的老师似乎很奇怪:“来接恩恩?可是恩恩不是已经被接走了吗?”
听到这,夏苡薇的心脏停了一拍,一愣:“怎么可能,我没有让人来接啊。”
“哎呀,夏小姐,是不是你们小两口自己没商量好啊?就在一个小时前,莫先生才把恩恩接走的,肯定是他忘记给你打电话了。”拜之前郊游所赐,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这位莫先生。
而夏苡薇认识的莫先生只有一位,听到是他,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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