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思考着这个问题。霜霜集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太儿戏了点，仿佛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妥。
    那就霜越集团？既有她，还有穆越之。他们的名字永远绑定在一起。
    她脸颊飞起一抹红晕，含羞带怯。她拨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通知下去，明天开个公司会议。”
    ……
    程天行眼神木然，他已经被关押了好多天，关押得对时间都失去了概念。每天在这里，他什么都没法做，只能发呆，体会着什么叫做度日如年。而这样的生活，他不知道得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心中终于生起了淡淡的悔意。他这段时间才膨胀了，忘乎所以到不懂什么叫做谨慎。如果他能再小心一些的话……
    他被抓进来，霜霜不知道会多难过，只希望小弟能够照顾好霜霜。
    每隔一段时间和律师的见面是他唯一得知外界消息的渠道。
    见了律师以后，他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询问公司和霜霜的事情。在知道霜霜一直努力为他的事情奔走，他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
    他果然没白疼霜霜，能信任的也只有她了。
    “你让霜霜好好照顾自己，别因为我的事情累到了。”
    他再三叮嘱，等回到自己的牢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什么时候他才能离开这里呢？
    在他发呆的时候，他忽的感到身体一寒，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程天行警惕地望着前方，前方空气浮现出一道黑色影子，那影子化作了凌晓筱的面容，她冲着他微微一笑。
    他全身上下的雷达都在警告，眼睛死死盯着她。
    程天行始终没忘记，在最开始被带进来的时候，他被凌晓筱和沈秋两个鬼折磨得有多惨，可以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是这个缘故，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招供出那一切。
    他捏住了口袋里的一张符，有这符在，凌晓筱才不至于能靠近他。上头愿意将这符还给他，也是因为不想他死在这个地方。
    “你来做什么？”
    凌晓筱依旧是那抹令他胆寒的浅笑，眼底却一边冰凉，“我只是看你一直被瞒在鼓里，决定做个好人，哦，不对，好鬼。”
    说罢，凌晓筱拿出了一个手机。
    程天行瞪大眼睛，看着她熟练地打开一个视频，放在他不远处，这距离正好能让他看清楚视频里的内容。视频里是他心心念念的外甥女程霜霜，她看着清瘦了不少，神色憔悴。
    视频并不算长，前后加起来也就十分钟罢了。
    “即使是我和舅舅朝夕相处，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公司里的叔叔伯伯们。”
    “也许是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亲情蒙蔽了我的眼睛。我识人不明，这是我的过错，我不会否认。”
    “我们不会为舅舅洗白，他的确犯下了杀人的罪孽，无论判处多少年，都是他应得的，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也没法回来了。我只能多做好事，为我以前的疏忽赎罪。”
    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可怜，每一句话落在他耳中，声如雷鸣，震得他耳朵轰鸣作响，脑袋空白。
    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外甥女，字字句句都在撇清和他的关系，仿佛和他牵扯太多都脏了自己一样。
    虽然他理智上能理解，情感上却无法完全接受。这就是律师口中的为他奔走，疏通关系？
    倘若不是为了姐姐和霜霜，他何必手染鲜血，做这些事？谁都可以责怪他，唯独她不行。
    程天行如坠冰窟，不自觉滑倒了下来，他甚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神色愤怒中透着茫然。
    凌晓筱看到他这如遭雷劈的模样，心情爽快到了极点，继续补刀：“对了，你知道吗？天行集团已经改名了，现在改名成霜越集团。程霜霜的霜，穆越之的越。等你出来了，只能拿到一个空壳公司吧。”
    “也对，一个要吃牢房的舅舅，怎么比得过要相伴一辈子的未婚夫呢？尤其是这舅舅傻乎乎地将财产送到她手中，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没必要关照他的心情了。”
    “每个看到公司新名字的人，谁不感念她和未婚夫的深情厚谊呢。程霜霜真不愧是奇女子啊，拿亲舅舅的公司讨好男人。”
    她，她怎么敢？那是他白手起家，辛苦壮大的公司！他对于公司的感情不可谓不深。不然也不会为了保住公司虔诚，甚至把股份转让给他信任的霜霜。结果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才几天功夫，就迫不及待将公司改名，抹消他的印记。
    这就是他一手宠爱出来的外甥女！
    程天行仿佛被锤子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脑袋嗡嗡的，腥甜的气息从喉咙口涌了上来，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三十章
    “好烦， 这几天怎么老是看到这女人，屏蔽了都没用。”
    杨慧看到热搜第一的“程霜霜 公益活动”，完全不想点进去。这段时间，热搜可以说是被这女人给霸屏了。前天是“程霜霜下乡”， 昨天是“程霜霜慈善晚会”， 点开来都是一堆通稿吹嘘她热心慈善， 人美心善。仿佛一天没上热搜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还有人戏称她当了总裁后， 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弄个包年热搜套餐。
    或许程霜霜本人觉得，只要通稿吹得够多， 她那些黑历史就可以洗白了吧。
    杨慧当然不反对做慈善，这是好事， 但不喜欢将慈善拿来做洗白的工具。不过吃这一套的网友们也还是有的， 天行集团，不对， 现在已经改名为霜越集团了，公司股票终于不像先前一样跌的让人想叫救护车， 曲线平稳了下来。只是经过这回风波， 霜越集团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不复以前那神挡杀神的阵势。
    她刷了一会儿视频，觉得没啥意思， 还不如去听她爷爷念经文呢。
    手机忽的传来了新消息的提示音，杨慧低头打开，发现是一条新短信， 提醒她有新快递， 让她记得去驿站领取。
    奇怪， 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啊。
    忽的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嘴角翘了起来——差点忘记了，她前段时间转发了云姐的微博，人品爆发被抽中，有幸获取一份槐山水果。要知道她可是云梦瑶的忠实粉丝，对于槐山水果早就好奇已久了。
    当时那转发多达二十万转，却只从中抽一百份，抽中的概率堪称游戏里单抽出ssr了。欧皇本皇说的就是她了！
    她匆匆换上外出的衣服，赶紧去驿站拿她的快递。
    原本一位一份水果也就是五个草莓，三个西红柿，撑死也就一两斤重，结果快递一拿到，入手却沉甸甸的，按照她的估算，最少也有六斤了。难道是里面还多塞了别的东西？
    她胡思乱想着，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拆快递。
    才刚拆开，草莓的香气便弥散开来，在见到里面的水果时，杨慧忍不住哇的一声。
    草莓和西红柿个头都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了。草莓都有拳头大小了，西红柿更是比市面上的要大上一倍。而且这水果卖相也太好了吧，虽然直播里也见到过，但还是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力。
    在快递运输了好几天，水果却保持着完美的状态，随手一拍都是一张艺术照。冲着这颜值，一百块都值了。
    她盯着盯着，就感觉唾液腺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起水果。
    不行，这香气太馋人了点。
    谁顶得住啊！
    杨慧立即洗了一个草莓，先从她最爱的草莓开始。
    在咬下的那一口，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么美味的水果是真实存在的吗？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以后谁跟她说槐山水果卖的贵，她就和他急。这样的水果，卖一百块，明明是他们赚到了好吗？
    吃完一个以后，她恋恋不舍地望着箱子里其他的水果，还是忍了。其余的还是和家里人一起分享吧。
    为了给自己转移注意力，杨慧决定上网去给槐山水果吹彩虹屁。
    她跑去云梦瑶微博一看，发现她已经落后一步了，不少收到水果的人，早就吹了起来，吹得那叫真诚实感，还摆上了自己拍摄的照片。
    ——只要你和我一起吹槐山水果，我们就是好朋友。
    ——呜呜呜，槐山水果什么时候才上架啊，我最好的闺蜜说她再吃不到她就要死了。
    ——我手术前只想看到槐山水果上架，请老板务必满足我的心愿，让我安心动手术。
    ——三千块求购水果礼盒，有意向的请联系我的企鹅号xxxxxxxx。
    ——今天的我，十分奢侈地用抽到的西红柿，做了西红柿炒蛋，我妈妈惊为天人，询问我是不是跑去进修厨艺了。我告诉她其实是材料好，她吃了西红柿后，把我揍了一顿，说我浪费材料，手动再见。
    ——信女愿用身上十斤肥肉跪求槐山水果开业。
    杨慧撇了撇嘴，也噼里啪啦地写起了宣传的小作文。
    一时之间，网上刮起了一阵吹槐山水果的风。网友们一开始以为是吴缘或者云梦瑶终于舍得花钱下水军了，还惊讶这两人怎么改了画风。但点进账号一看，吹的都是那些收到水果礼盒的欧皇，而且都是活跃度很高的账号，也不像是被盗号了，一个个吹得那叫真诚实感，每天都在云梦瑶和吴缘微博下打卡。
    所以这水果是真的很好吃？
    网友们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喜欢凑热闹的人，也加入了催促上架的队伍中。然而让他们郁闷的是，店铺依旧雷打不动，没有任何商品。让他们只能感慨，吴缘，真是好绝一女的。
    甚至有人忍不住@水果店老板吴缘，表示：什么时候上架水果？知不知道你的赚钱人设崩了啊！
    吴缘能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了。
    只是名声传开以后，找她下单的人更多了，她种植的那些数量不够有些供不应求。吴缘只能继续找公司来再开垦新田地。她现在修为属于炼气期，只能修行木系功法，等她步入金丹，神魂足够强大，就可以将土系也可以捡起来，到时候一个小时开垦田地不是梦。
    再次开了二十亩新田后，她一口气将种子播撒下去。
    工作量大增的小影子差点哭出来，再这样下去，他玩耍的时间都要没了。他不干了，他是小孩子，拒绝压榨童工。
    吴缘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琢磨着是不是得多找几个鬼回来呢。
    或者出门去钓鱼执法一波？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先准备一下给丁燕紫的生日礼物。丁燕紫邀请她参加她10月24日的生日宴。惦记着她口中提到过的好戏，吴缘一口答应了下来。她甚至还向吴缘下单了不少水果，准备当做生日宴的水果。虽然吴缘现在水果都限购了，但看在她生日份上，还是给她开了后门，卖了她二十箱，还包括刚结果的大西瓜。
    丁燕紫本身并不缺钱，与其送她那些珠宝首饰，还不如送她一些防身用的东西。
    ……
    杨慧现在每天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线看看槐山水果上新了没。
    店铺里依旧空荡荡的！
    她狠狠抨击了一拨吴缘不是人，她没有心，又去“槐山今天上新了没有？没有！”超话进行打卡，和其他人一起抱团哭诉吴缘令人发指的行径。
    在她失落的时候，她的爷爷一脸严肃地找她。
    “慧慧啊。”
    杨慧抬头，“爷爷，怎么了？”
    杨爷爷递过一个荷包，“这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
    被他的态度传染，杨慧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回想了一下。
    “啊，这个是我之前抽奖抽到的水果礼盒里放着的，说是可以让水果保持新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也打开过荷包，里面是一块小小的水晶，看着不是很昂贵的样子，所以也就没在意，一直放在箱子中。
    她这爷爷，外表看着平平无奇，但从小就跟着一个老道长学道法。杨慧还曾经见过有人上门请她爷爷去驱邪。
    她想起吃水果时那沉迷的状态，一脑补就更慌了，不会是被下蛊虫了吧？
    杨爷爷不由拔高声音，“也就是说这里头的东西是白送的？”
    “对。”
    “啊，哪里来的败家子啊！这样的好东西居然白送了！”杨爷爷捶着胸口，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即使东西不是他的，他想象一下，都要窒息了。
    他当时将荷包拿到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荷包里居然蕴含灵气，尽管只是一抹，但也弥足珍贵。他当时迫不及待地用它来修炼了起来。前段时间孙女给她吃的那水果，也同样蕴含灵气，只是不如水晶里的灵气浓郁。
    杨慧吓了一跳，居然还是难得的好东西？她误会吴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