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德国战败之后,庞大的公海舰队被拘禁在了斯卡帕湾,成了英国的战利品,在巴黎和会进行的阶段,谈判一度陷入僵局,结果德国海军误以为会再次燃起战火,因此他们果断将军舰凿沉,一共有五十多艘各型军舰沉入了斯卡帕湾的海底,其中有十艘战列舰,五艘战列巡洋舰,行动之惨烈,震惊了世界。
张廷兰把目光就放在了这些军舰的上面,如果能弄回来一两艘,就算不能修复使用,但是结合德国的图纸,至少能搞清楚大型军舰的结构,让奉军摸索出军舰设计的关键技术。
造船技术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积累起来的,想要一步登天根本不可能,一艘一两万吨的庞然大物,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当然用两万多吨的大型军舰练手,绝对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成本也就都回来了。
张廷兰有自己的算盘,艾斯顿也有想法,德国的军舰已经沉入海中一年左右了,就算捞起来,内部零件也损毁严重,根本不可能披挂上阵。如果中国愿意要,或许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
“没有问题,英国方面原则同意提供一艘战列舰,外加其他两艘中型军舰,不过一切的大捞运输费用,都要中国出。”
张廷兰也十分满意的说道:“海军的合作,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目前远东的态势很糟糕,尤其是人口大幅度的减少,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的白俄。要想守住这么广阔的区域,势必登天还难,不知道美英两国能不能出兵帮助他们?”
张廷兰一说到这里,克莱恩和艾斯顿急忙摇头。开玩笑,他们又不是没有派过军队,结果最后都滚出了俄国,现在要是再继续派兵,那不是没事找事么!
他们也明白,张廷兰这是在告诉他们,能保护远东的只有奉军,虽然保证不吞并这个国家,但是中国在这个国家要拥有特殊的权力,就像列强在中国一样。甚至更加的过分。
克莱恩想了想说道:“中国方面在对抗多数党的时候,出力很多,世界有目共睹,我们也希望奉军能够一直担负起保护远东的责任。”
“那好,不过必须满足三项条件。第一是驻军权,第二是适当的移民权力。第三要把海参崴和庙街暂时交给我们管理!”
这三条同样都是要命的事情。如果答应了,其实和直接控制也差不多了,有了驻军,在打量的移民,最关键的两个对外联系口岸还都被夺走了,正所谓温水煮青蛙。早晚远东还是中国的囊中之物。
美英他们也有心拒绝,可是又要奉军出人出力,不给点好处,实在是说不过去。因此艾斯顿说道:“中国方面在远东享有一定特权,这是完全可以的,不过大英帝国也需要在远东有投资经商游历的权力。”
克莱恩也说道:“合众国方面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远东也有经济利益,必须予以保护!”
张廷兰算是看透了西方的嘴脸,只要涉及到利益,就会像恶狗一样扑过来,说的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实际上全都是鬼话,他们在远东有狗屁的利益,无非想多吃一口而已!
“两位公使先生,我可以保证在远东的经济利益,不过我想你们能够发表一份联合声明。”
“什么声明?”两个人一同问道。
张廷兰笑着说道:“由于奉军在对抗俄国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要主动放弃在东三省范围之内的种种特权,包括海关税收!”
张廷兰一说这话,这两个人脸色顿时就变了,列强经过几十年,在中国攫取了海关,采矿,游历,传教等等特权,正是靠着这些,他们才能在中国人头上作威作福,他们哪里愿意放弃啊!
“巡阅使阁下,这涉及到从满清直到民国,各国同中方签订的一系列条约,数量众多,关乎在华利益根本,绝对不能更改!”艾斯顿严肃的说道:“我希望奉军能够尊重这些规矩,也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如果背弃了这些,我们刚才谈论的一切合作都失去了意义。”
作为老牌帝国,英国人的还是非常重视殖民利益的,尤其是在英国实力大幅度下降的时候,英国人尤其是在意这些,根本不可能松口。不过相比于艾斯顿,克莱恩的态度似乎有些犹豫,其实在谈判之前,美国国内就授意克莱恩,必要的时候可以在种种特权上适当松口,换取奉军的好感。
美国本来殖民利益就远不如英国,而且他们又有庞大的生产能力,要是能敲开东三省,甚至整个远东的市场,美国能获取的利益智慧更多。不过此时美英是站在同一战壕之中,他也不可能单独同意。
张廷兰目光锐利,已经注意到了克莱恩的游移,列强只要不是铁板一块,就有打破的机会。张廷兰笑着说道:“两位,我并不是想要废约,况且英美在东北的利益有限,我只是希望营造一种谈判的氛围,然后向日本施压,迫使他们放弃一些在华利益,尤其是诸如南满路驻军的问题。正因为日本人的原因,我们才不能全力应付俄国,对付多数党是所有国家的事情,日本也不能例外吧!”
这两个人一听张廷兰的解释,也有些动心了,毕竟美英日三国还在搞海军竞赛,他们拉拢张廷兰,也是为了牵制日本人,如果能把日本从东北赶出去,对他们也是一个好事情。
克莱恩和艾斯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好,我们会和国内进行沟通,争取尽快把合作方案敲定下来。”
两国公使和张廷兰谈完之后,就纷纷告辞!而张廷兰也急忙给王永江和顾维钧发电报,要求把谈得几个方向变成具体的交换条件,尽可能多争取好处。
“大帅,美英两国让出来的利益还是太少了,不过暂时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就能给咱们对付俄国人,制造良好的国际环境,还是收获不小啊。”蒋百里笑着说道。
“要想让强盗放弃抢来的东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用强大武力作为后盾,把他们在华的种种非法利益,全都一扫而光。”张廷兰说道:“英美都是最早侵华的国家,只是现在饭要一口一口吃,远交近攻而已,先是俄日,然后才能轮到英美法等国。”
杨宇霆也笑着说道:“洋人都是一丘之貉,欠咱们的账早晚都要清算。”
“大帅,出大事了!”
正在张廷兰他们谈话的时候,常荫槐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张廷兰的面前,他的脑门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脸上变颜变色,从来没有见过常荫槐这么着急,张廷兰顿时就感到了不妙。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帅,您看看这个。”
说着常荫槐将电报送到了张廷兰的手上,张廷兰刚看了两眼,顿时双眼变得血红,一阵天旋地转,扑通摔在了地上。蒋百里和杨宇霆急忙凑了过来,扶住了张廷兰。
“拙言,出了什么大事啊?”
张廷兰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一丝神智,他的五官看起来都有些移位了,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有人给我爹投毒了!”
“啊!”杨宇霆一听,也顿时大惊失色:“老帅怎么样?常荫槐,你们是怎么搞的,情报部门都是吃屎的么,怎么连老帅的安全都保护不住?”
面对质问,常荫槐也是无言以对,只能耷拉着脑袋,这两年张作相虽然顶着东三省巡阅使的名头,但是老爷子早就退居二线了,几乎所有的权力都落到了张廷兰的手上,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对张作相下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我必须回奉天看看,我爹千万不能出事!”
张廷兰虽然是冒名顶替,但是这些年相处下来,和张作相之间也早就比亲父子还亲了,其实张作相的年纪不大,还不到五十岁,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很多比起张作相年龄还大的人,全都在为了功名利禄折腾。可是张作相却能放弃了种种权力,一心一意的为张廷兰掌权铺路,这份心思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别看是亲生父子,但是在权力面前,多少父子成仇,多少兄弟反目,对于老爹,张廷兰心怀敬重,一听到他有了危险,顿时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
杨宇霆和蒋百里也都感到了事情不妙,究竟是谁对老帅下手,有什么阴谋,老帅一旦真有了危险,奉军的局面会不会发生改变,和俄国人的战局又该向哪个方向发展?
这两大智囊一时间也变得六神无主,张廷兰勉强说道:“对俄国人的作战,暂时就交给孙安虎负责,采取积极防御的态势,不要贸然攻击,一切等我处理了奉天的事情,在做决定。”
张廷兰又看了看杨宇霆和蒋方震,然后说道:“百里先生,你留在博尔贾,全力协助孙安虎,我带着邻葛一起回奉天!”
交代清楚之后,张廷兰心里头就像着火了一般,急忙返回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