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觉得心虚就半推半就,早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该一脚把芥川龙之介给踹出去,那样他就不会腰腿酸软、声音嘶哑,睁着眼睛直到凌晨才被准许入睡。
要问初鹿野来夏现在的感受,那就只有两个字——酸疼。
酸疼的不仅是被折磨惨了的腰,还包括不可明说的部位。他连睡梦中都因此而睡得不太安稳,眉目之间是微微蹙起来的。
芥川龙之介分明事事都很听他的话,但偏偏在做完道歉的那件事上不听。少年人血气方刚、精力充足,根本不知节制,初鹿野来夏到了最后时脑子一片糨糊,哪还记得清次数……他只知道自己的腰快要被折断了。
初鹿野来夏翻了个身,盖在肩上的薄被顺着身体的轮廓而滑落了一截,露出被褥掩盖下的光裸肌肤,在跳跃的日光下白地像瓷。修长的脖颈和裸露出来的肩背上有着格外明显的吻痕,还有部分暧昧的痕迹延伸进了被褥下面的身体上,可想而知整副身体会是什么样的。
芥川龙之介哪都没去,在初鹿野来夏的身边守了一整天,直到恋人醒来为止。大概是知道自己昨晚的行为太过火,芥川龙之介此时早就没脾气了,任由初鹿野来夏生他的闷气、不肯给个好脸色。
初鹿野来夏现在是看到芥川龙之介就来气。
以前是他想错了,芥川龙之介毕竟是从小就在贫民窟长大的人,贫民窟那样的地方混杂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当然也有用身体换食物或者别的东西的人——并且男女不拘。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芥川龙之介要是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也算是在贫民窟和混黑手党白混了那么多年了。
初鹿野来夏现在就是后悔。他早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芥川龙之介的精力居然好到这种地步……从昨晚九点开始,芥川龙之介一直折腾他折腾到了清晨四五点,才算是将他勉强放过,而他中途甚至还晕过一回。
可即使这样,芥川龙之介都没放过他。
自六岁以来,这是初鹿野来夏第一回哭。他完完全全是被芥川龙之介给弄哭的,就算哭了也没能让芥川龙之介停下来,反而更加刺激他,于是初鹿野来夏的眼泪就掉的更凶了。
芥川龙之介心满意足,昨天那股子气完全消散了。他这回知道该乖顺示好了,但初鹿野来夏心中生气,裹了被子坐起身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脚伸直了,抵在芥川龙之介的肩上没让他靠近。
初鹿野来夏咬牙:“都怪你!”
他的嗓子带着几分沙哑,声音不复之前清亮,全是昨晚被弄地哭哑的——而这和全身的痕迹,都拜芥川龙之介所赐。
芥川龙之介一瞥眼睛,那只抵在他肩上的脚并着小腿骨肉匀停,纤细的小腿和露出了一点的大腿内侧还残存着手指留下的痕迹,一眼看过去时显得情色无比。
初鹿野来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把脚收回来,却猝不及防地被芥川龙之介一把握住脚踝。随即他一使力,初鹿野来夏就失去了重心,被芥川龙之介连人带被子一起拢进了怀里。
少年垂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初鹿野来夏的脸侧,沉闷的声音和热气一起落在了耳廓上。
“嗯,都怪我。”
第75章
初鹿野来夏被芥川龙之介整个蜷缩在被子里抱进去,他用手指抓着薄被的边缘收拢,遮住光裸的肩背,只露出来的修长脖颈上还留着几个深色的吻痕。
“现在几点了?”他闷着声音问。
“下午两点。”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为了让初鹿野来夏能睡个好觉,室内的窗帘是半拉起来的,只斜斜漏了一束阳光映在木质的地板上,散落了大大小小的耀眼光斑。
初鹿野来夏忽地坐直了:“下午两点?那我不是旷工了?”
“我已经打电话去请假了。”芥川龙之介说,“早上的时候,那个眼镜打了电话来问。”
就算芥川龙之介不说,初鹿野来夏也能想象到那会是什么场景。他觉得有些绝望,抬手捂住了脸,不敢去想自己以后在侦探社里会是什么形象。
而和芥川龙之介通过话之后,毕竟也是个成年人的国木田独步就察觉到了什么。虽然他很想保持面色严肃,但态度里还是带了一点别扭。
“来夏的恋人说,”他斟酌了一下语句,“他今天太累了,想请一天假。”
太宰治玩味地重复了国木田独步话里重复的字句:“噢,太累了。”
这几个字被太宰治一重复,就活生生地多出了几分暧昧的意思来,侦探社的人里除了宫泽贤治,其他人都隐隐约约露出了一副悟了的表情。
再回到初鹿野来夏那边,他侧头靠在芥川龙之介的肩上,抬起眼睛时刚好能看到芥川龙之介的下颔线条。
“你等下还要去港口黑手党吗?”
“……去。”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一会儿,从牙缝里蹦了个字出来,显然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暴躁了起来。
他生气的对象不仅是初鹿野来夏,还有森鸥外。他是被森鸥外故意调走的,就是不想让他掺和这件事——他不清楚这其中的事件有多曲折,但从下属那里知道了港黑原本打算去争悬赏,但不到一天就被通知不准对悬赏令上的人出手。
命令的间隔不超过十二小时,又自相矛盾,让港黑上下都摸不清这位首领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