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军官里也有细心的,但当他们听到钟纬说出开战已经快四分钟的话时,他们也不禁心中一突。自己刚才光顾着紧张了,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而这个参谋居然还能腾出精力关注时间,这证明人家的心态是多么的出色。
“哦,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一个营长小心的问钟纬道,语气相当客气。
“吧。”钟纬摆出了一副甘为人师的模样。
“刚才不是报告,他们有火箭筒的,他们为什么不用火箭筒还击?至少可以压制我们的火力啊?”营长不解的问道。
钟纬翻了翻眼睛,看到其他几个营团主官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禁不住脱口说了一句中文:“这是啥素质啊。”话一出口,周吉平也乐出了声来。
“他们傻啊,一个个连头都抬不起来,掩体也没有。直接拿火箭筒开火,不是烧死自己人,就是给我们指示目标,你以为他们不想活吗?”说归说,钟纬还是把答案用土著话讲了出来。
“哦,哦。”那个营长闹了个大紫脸,低下头不再讲话了。
丢人没这么丢的。旁边几位营团长见状,哪怕刚才也在心中有此一疑的,也向那个营长做出一副:作为一个营长,问此类问题的确有些不该的表情。言外之意是:爷知道为啥,你刚才为什么不问爷?
众人的神情没有脱得过周吉平的眼睛:“有不明白的,就要多问。问得越多,将来在战场上越少犯错误。如果有人碍着面子不问,将来到了战场上就要用手下战士的生命去找答案了。“周吉平直指众人的心思,口气很是严厉。最后他又对刚才问话的那个营长鼓励道:”有不知道的就问,你不错。“周吉平这话一出,把众人的虚荣心瞬间撕了个粉碎……
嗵!轰!嗵!轰!嗵……
山梁后面的迫击炮终于响了起来,几枚迫击炮弹稀少但准确的落在守军驻守的山丘上,炸出的火光映出了山丘上的掩体剪影。
几乎在同时,借着迫击炮连续炸响所创造出的机会,几名被压制的敌兵迅速变换位置,寻找着有利地形。不到十秒的功夫,至少有四枚火箭弹已经就近打向了守军的火力点。在极短的时间内,在这种双重的炮火急袭的压制下,守军的火力瞬间一滞,刚才处于被动状态的敌军瞬间扳回了局面。
趁守军火力一弱的当,一队登陆的后续援兵已经从山梁处涌下,分两路向道路两侧的高地上扑去。
“不到五分钟,算是不错了。”钟纬像是自言自语道。
周吉平旁边的佐里克犹豫了一下,向前微策探了一下,偏过头来,请示似的看了周吉平一眼。
周吉平很想告诉佐里克,你是指挥官,一切应该由你来决定。但他还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对佐里克点头道:“可以了。”
听到周吉平的表态,佐里克立刻对着送话器下达了命令。瞬息之间,两枚耀目的绿色的信号便升起在空中。接着,看到信号的守军突然发力,几百条*同时开火,把*膛里的子弹全部向正在反击中的敌军倾泻了下去。短时间内,密集的火力打得反击中气焰嚣张的敌军只有低头躲藏的份儿。
可还没等敌军再次展开火力压制,只是转眼的功夫,守军阵地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弄得正准备火力报复的敌军一时失去了目标,倒是山梁那头的迫击炮依然意犹未尽又砸了几炮,直到这边的敌军通过电台喊过话去,那边的炮火才停了下来。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整个战场忽然变得寂静了下来。一时间人们似乎听见了虫鸣鸟叫,似乎刚才那场历时五分钟的激战都是幻象,根本不在现实中存在似的。
瞬间的伏击,瞬间的撤离,搞得伏击圈内的敌军很不适应。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能体现出一支部队的战斗力与纪律性。敌人们都冷静的蜇伏了下来,除了降落伞挂着的照明地雷上的燃烧剂,不时吱吱叫着滴落的声音,整个战场只就剩下一些起火点的辟剥声了。
火光闪烁的战场,寂静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功夫不大,迫击炮又吼了起来,这次的炸点却是几处可能藏有伏兵的可疑制高点。包括刚才打出信号弹的通信兵藏身的土丘上,也点卯似的挨了两炮。好在信号兵早就转移了。
在持续不断的炮声中,隐隐的可以听见敌军的军官在大声喊叫着什么。很快,敌军动起来了。
一队敌兵原地未动,另外分出的两队人和刚刚支援上来的,分成两队的援兵合在一起。一同向坡道两侧刚才守军驻守的高地发起了冲锋,一边冲锋,一边虚张声势的射击着,不时还用火箭弹把山丘上炸出一团火光。但刚才还火力强劲的山丘上,此刻却连一发还击的子弹都未射出,任由敌军轻松的占领了高地。
向高地发起**的敌军没遇到任何抵抗,更没有任何伤亡。等他们冲上山丘,小心的进入守军预设的狙击阵地的时候,他们除了在工事中发现了为数不多的被打死的守军尸体,一个活着的守军也没看见。这些工事或战壕,都有一条通向山丘背面的交通沟。沟尽头的草丛里,留下了守军撤退所留下的痕迹。
守军的突然退去,带给敌军的反倒不是喜悦。谁都判断得出来,占据了优势的守军是主动的撤退,接下来还什么事情等着来犯者,谁也不知道。很快,失去了目标的敌军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早已挖好多时的陷井。
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已经醒悟了过来,在刚才几分钟的短暂交战中,敌方最多只使用了轻机*,连重机*火力都没有用上。如果刚才的伏击战斗敌人用上火箭弹或者重炮,这一队率先登陆的官兵就不是被打残那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