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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野花锄不尽】(新文地址)
    第二十曲——野花锄不尽
    何柠身姿曼丽的靠在箱柜上,神态妩媚。
    她大约认为自己的眼神与笑容已足够表达一切,轻嗤几声,扬眉沉默。
    可惜我和她没什么心灵感应,以为轻嗤之后还有下文,于是同沉默。
    五分钟后,依然沉默……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正考虑是否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脱光光,她突然开口了,“学小妹按摩,端茶递水当服务生,这回又装清纯学游泳……上官初,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是高中生吧!枉我视你为对手,哪知你却不堪一击。作为女人,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更不明白男人的需要——你这样,只会令男人避而远之!”
    我有点无奈。
    她什么时候不挑,非趁我上身光脱脱的时候过来。还让我裸着个胸跟她对峙,这姑娘的癖好真愁人。
    “你喜欢单泽修?”我再次回头。
    “喜欢他的人是你。”她笑得邪恶。
    “那你喜欢轩流沉?”
    “他是不错……不过可惜我没兴趣。”
    我仿似了悟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缓缓道,“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胡说什么!”何柠显然被惹怒了。
    “难道不是?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却又要处处和我作对,有这种行为的人不是脑残,就是拉拉。”我淡淡看她一眼,用浴巾把自己裹住,“或者你想当第一种也行。”
    “上官初!”她像是刻意压制住了怒火,“你不用说这些转移话题!我和单泽修这几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你真的不在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不光光只是端茶递水撒娇笑闹如此简单。你看不见的时候,单独相处的时候……所发生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我瞥她一眼,静静道,“没必要,我了解单泽修远远过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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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没有那么了解单泽修。
    最初在学校远观的印象是优雅淡然,之后成了学生,感受到他洋溢的才华和非常人的高标准教学,印象里多了层崇敬;再后来,是那几年他在独处时偶尔展露的温柔,让人心生涟漪却又若即若离的暧昧;最后,便是之前那晚的森冷警告。
    同一个人的笑容,可以给人这么多种不同的感觉。
    我知道这么多的单泽修,却仍弄不清楚现在在他心里的想法。
    就像我不信他喜欢何柠,却会因他们的靠近而嫉妒,因他对我和流沉的无动于衷而嫉妒。
    有些事从来都毫无理由的矛盾着。
    一如此刻,我把在何柠面前的淡定转变成对另一个人的不淡定。
    “我很恐怖?”我心头蕴了点气。要不是他次次都不配合,也轮不到何柠来嘲笑。
    流沉看我一眼,开了房间门把东西扔在床上,默不作声的走进浴室关上门。
    “那么是我不温柔,没吸引力?还是身材不好没女人味?……”我在门外自言自语。
    片刻后,里面的人赫然拉开门,几步把我逼到墙边。
    “你有完没完?”
    “很显然没有。”
    “好,那一起洗!”他说的很认真,眼底没有一丝笑意。性感的紧致肌理淌下诱惑的水珠,扑面而来的热气把我惊着了。
    我看了眼裹住他下半身的白色浴巾,低咳一声,“不用客气……你继续。”
    “谁跟你客气!”他伸手把我困住,“你以为我刚才为了什么才避开你!”
    “因为我很恐怖?”他那时的表情,一度弄得我十分有罪恶感。
    我听见他指关节咯啦咯啦的响声,“是因为你那件可恶的泳衣!”他似乎有点牙咬切齿,“你有没有必要穿成那样,居然还缠着男人主动要求学游泳?!”
    “那男人是你……”
    “在你眼里有区别吗!除了单泽修,其他男人对你而言根本就一样!如果今天不是我,换了别人你一样会做这些!”
    “那倒是……”他分析的挺有道理。
    “上官初!”他漂亮的瞳底终于泛起薄怒,“你到底懂不懂!每次你碰我,我要花多大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抱你!……上官初……”他的语调低缓下来,仿佛渗入了浓稠的巧克力汁,又甜又黏,缠上了我,“总看着他做什么,我不好么……”
    我心头一跳,在他的注视下,某种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一直以来,他的那些轻率挑逗我都以为是玩笑,正因这样才会肆无忌惮的让他配合在单泽修面前演这出戏。
    可我从未考虑过,如果那些都不是玩笑呢?
    “流沉,对不起……”我看着他,慎重无比。
    沉默的对视很长,长到我以为他几乎不会再开口时,他忽而提起了唇角,“该我说对不起。这个忙我不想帮了,至于决赛的事,我会另想办法。”
    我还欲开口,却已被他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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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两天,我不再理会何柠,转而专心投入练琴。
    其实她对单泽修亲密也是为演戏给我看,观众都不在了,我不信她还会继续。
    钢琴不像其他乐器能随身携带,在酒店这几天,我都在二楼的某宴会厅练习。靠在钢琴上休息时,我瞥见搁在一旁的谱子:《d大调卡农》。
    原本要和流沉一起在决赛时演奏的曲子。其实这两天我想找他继续练习的,可他却似乎在躲我,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找到时说很忙,接着回房拉琴。
    这样的流沉让我不太适应,心里仿佛被堵了些东西,有点闷。
    正趴着发呆,身后却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流沉,一回头却对上男人清雅白皙的脸孔。
    是单泽修。
    我忙站直,低低叫声老师。
    他眯起眼看我,见我不说话,眉心似乎皱了皱。
    “怎么,现在见了我无话可说?”他走到钢琴旁,修长手指自琴键上划过,掠出几缕无规则的音。
    “没有,我是怕说错话,会惹老师不开心。让你以为我不专心比赛,不懂得珍惜机会,尽想着玩乐。”我其实不想说的这么不淡定,可到底还是比自己想像的更在乎。
    琴键上的手指停住,他抬头看我,目色深了几分,唇角半勾,“哦?难道是我看错,原来你之前几天并没有胡闹玩乐?”
    “流沉是我的合奏伙伴,这几天我们只是在培养默契。”
    钢琴发出一个重音,他欺身靠来,指尖轻轻滑过我脸颊,神色却软了几分,“我知道你气什么。但怎么说我也是大赛主办人,参赛者虚心求教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吧?”
    “可是……你是我的老师。”
    那淡色的薄唇愈发上扬,笑意蔓延到瞳底,“我当然是你老师。你所有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如果这几天你真在胡闹玩乐,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顿了顿,又道,“决赛搭档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配合的人。”
    “单老师,您有心了。”另一道声音响起,躲了我两日的流沉出现在宴厅侧门。
    他提着琴盒,一手插在裤袋里,完美的五官耀眼而静淡,“‘传奇’已经修好,我想在所有参赛者中,没有谁的乐器能比得上史特拉德小提琴的音色。所以,她的搭档非我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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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赛当天早上,轩慕以嘉宾之一出席,出现在酒店,一来就找上了我。
    被他硬拉去休息室谈话的途中,我们碰上何柠。那瞬间她投向我的视线,仿佛利箭一样,恨不得把我穿成刺猬。
    至此,我终于明白,原来一切的理由是:轩慕。
    后来我才知道,何柠曾是他的女友之一。之前轩慕因为婚礼的事惹轩老太爷生气,被赶到b城的那一阵,曾再度和她遇上,何柠大约还是很喜欢他,一直想复合。
    轩慕本来都已经答应了,可之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反悔。反悔的那天,据说他卖出了他人生里第一幅作品,他亦因此增添了画画的信心,决定继续追求梦想。
    如果当时,我知道买下那副画作会产生如此深远的意义,我绝对会绕店而行。
    事情具体如何轩慕当然不会告诉我,他是来求和的,关于他过去那些花花草草的糊涂账又怎么会一五一十对我说。
    这天,我只问了他一句:何柠到底知不知道我上官初是他挂名九年的未婚妻?
    他微有些尴尬,僵着神色点了点头。
    于是,我真相了。
    这花儿,又是冲轩慕来的……
    我回想着之前种种,又想起刚才她看见轩慕拉着我手与她擦肩而过,他一副视她为路人的神情……怪不得她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感觉仿佛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这姑娘个性偏激,我不禁有些担心,打发掉轩慕后便四处找她。
    一小时后,我终于在酒店三楼见到自电梯出来的何柠。
    她见我行色匆匆,笑得异常诡异,“不用忙了,该做的我都做了。”
    我不语看她。
    “上官初,你知不知道,对待憎恨的人用什么方法最好?”她见我不开口,轻笑道,“告诉你,对一个夺走我所有的人,最好的方法是夺走她的一切!”
    我仍然不说话。我知道我越是不问,她才越会说出一切。
    “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她靠近我,笑容肆意,“其实很简单哦,我只是,小小下了点药……”
    她扬扬托盘,指了指楼上。楼上是贵宾厅,用来招待为决赛远道而来的贵宾。
    “那位伯爵千金可真是漂亮又性感啊……”她低低轻叹。
    我顿时升起一种怪异感,“你下了什么药?”
    “你放心,对人体不会有什么伤害,只是会让他们稍微兴奋一点,激烈一点。用学名来称呼的话,叫做:迷幻药。”
    “他们?”我听出了问题。
    “当然是他们。如果只有一个人,游戏还怎么玩?至于那个他,自然是你最心爱的单老师了,他那杯我有特别加料哦。”她凑近我,在我耳旁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脸色一变,推开她就去按电梯。等了几秒电梯不来,我迅速掉头冲向楼梯。
    无法再冷静!
    何柠最后在我耳边说的三个字是:催情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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