酡红的小脸,紧闭的眼眸,颤抖的睫毛,无不证明流苏此刻的紧张,我是个理智的男人,从几个小时之前偷吻楚缘的内裤开始,我就发誓从此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男人,所以此刻的我依然能保持正常而冷静的思考:我要不要配合她?如果不配合,她会不会觉得难堪呢?
嗯,为了她我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亲个嘴儿啊,可是…该怎么配合呢?
我突然才想起来,这好像是我的初吻啊!
靠!哥们还当自己占了便宜呢!妈的,亏大了!
我下意识的要推开流苏,可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好像吸干了我的力量,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颤抖着,第一次接吻的异样感觉令我充满了好奇。
心脏里仿佛有个摇滚乐队在演奏,激动,振奋,放纵,感慨,然后是不可思议的共鸣,此时此刻我只想尽情与流苏热吻,尽情去吻这个可恶的女人!
接吻好像不是嘴对嘴这么单调吧?我要不要像蹂躏小泽姐姐的那个丑男人一样,把舌头伸到她嘴里呢?会不会太唐突啊,万一被她咬了可怎么办?
我正犹豫着,愕然发现流苏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羞涩而玩味的望着我。
一份冷水从天而降,浇的我浑身一激灵,人也随之恢复了清醒,心驰神摇的龌龊另我无比羞愧,我恬不知耻的斥道:“你醉糊涂啦?”
流苏不答反问:“你和墨菲接过吻吗?”
我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没好气道:“说过一千八百多遍了,我和她没有到发展那种程度,也不会…”
“那你现在会了吧。”流苏狡狯的眨着大眼睛,如此一问让我哭笑不得。
我本来想说‘也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可流苏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打断了,断章取义,却正点在我的痛楚,我的确没有过接吻的经验。
“流苏,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我轻轻推开了怀里高挑的女人,想板脸,可心里发虚。
流苏无力的靠着墙壁,嘿嘿的傻笑着,被酒精麻痹的舌头煞是笨拙,好像嘴里含了块刚出烤炉的热红薯,“当然知道,我们在接吻,怎么?你生气了?”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我本来是盯着流苏的眼睛,可不知不觉,目光就聚集在了她两片薄薄的嫩唇上,脸上一阵火烫,“你是女孩子!”
流苏想伸手搭我肩膀,脚下一软,笨拙的打了个趔趄,我赶忙扶住她,臭丫头仰头望着我道:“楚南,我们是哥们对吧。”
我不明白她此问何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老实说,最近一段时间每次承认这个问题,我都不免感到几许惭愧,自从杨伟暗示过流苏对我的情意后,我真的有将她当过哥们吗?
流苏扒着我的肩站直了身体,又问道:“咱们牵过手没有?”
“牵过…”哪次你想去喝酒没向拉死猪似的硬拽着我一起?
“你抱过我没有?背过我没有?”
“抱过,背过…”哪次你喝醉不是我背你回家,抱你上床?
流苏狡狯的眨了眨水雾朦胧的大眼睛,“那你搂着我睡过觉没有?”
“我…有过。”我不能否认,没有那段经历,我也不会彻底的将流苏当成哥们。
“那我们嘴对嘴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以…才怪!这就不是一码事!”差点让这臭丫头给我带沟里去,“流苏…”
流苏眼中闪过一道哀怨,嘴角勾着一抹苦笑,“你觉得吃亏了?”
又被她打断了,我气急败坏,“我吃什么亏?我是怕你吃亏!”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没觉得亏。”
“我…”我无语,一来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来,流苏再次吻住了我的嘴巴。
一错再错,当错了第一次之后,我们就会爱上错的感觉,并从此沦陷,这是人的劣根性所注定的,就像我们的第一个谎言,总会衍生出无数个谎言来为此遮掩,不知不觉就会在谎言中度过一生…我是个懒人,宁愿在无数个谎言产生之前,坦白的承认错误。
“我们这样不对!”我坚定的推开了她,“流苏,我们是哥们!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墨菲!”尽管已经不是秘密,但我还是第一次在流苏面前大声的说出来,心中蓦然一阵紧张。
“我知道…”流苏沉默着,然后扬起红彤彤的俏脸,笑嘻嘻道:“但你们还没有接过吻不是吗?你可以当是在和我练习,免得将来会紧张啊,这种事情总是要男人主动才可以的,南南,你现在还没发现你真的很需要经验吗?太青涩了。”
练习?这是多么扯淡的借口啊!可看到流苏轻蔑的眼神,我骤然燃起一股子邪火,我青涩?你丫经验很丰富吗?还不是就会咬我嘴皮子!
“程流苏,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么玩儿是会走火的!”
“对,这只是玩!楚南,难道哥们之间连玩一玩都不可以吗?”
“啪!”从认识流苏开始,我第一次打了她,“你他妈是在作践自己你知道吗?!”
流苏捂着半边脸蛋,愣了,而后笑了,是苦笑,“南南,你真的生气了。”
“对,我很生气!”我怒不可遏,却又后悔之极,双手扶着流苏削薄的肩,我心疼的如刀割针刺,“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流苏,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
“是啊…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流苏喃喃自语一般,望着我的双眸中渐渐溢满了水光,两行清泪终于涌泄而出,“南南,张明杰威胁我…”
“什么?!”我浑身一震,只觉得满身气血直冲上脑,一瞬间,理智被愤怒掩埋,我第一次体会到想要杀人的渴望,“他威胁你?!”
流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强,扑在我怀里大声的哭喊着,“南南,你下午为什么不来公司?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下班以后张明杰把我堵在公司门口,他说…他说…”
我又气又急,声音已然嘶哑,嘴里是一股子干燥的血腥味,“他说什么?”
流苏平静了许多,脸一红,低下头顶住我胸口,因为她个子很高,故要猫着柳腰,身体的曲线稍有些不合时宜的可笑,怯怯道:“他说,他说…我早晚是他的人…”
那个臭不要脸的纨绔子弟!我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磨着后槽牙恨恨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流苏偷偷抬头瞄了我一眼,旋而又飞快的垂低螓首,头发撩在我鼻头上,洗发露的馨香钻入鼻孔,害我险些打出喷嚏来。
“他还说,他追求过墨菲,不过被她拒绝了,因为墨菲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墨菲,所以…所以…”
流苏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百爪挠心似的急躁,“所以什么啊?”
流苏被我吓的一机灵,后半截话竹筒倒豆子似的脱口而出,“所以我也注定是个失意的人…这是他说的!他可能以为我喜欢你呢…”
真的只是他以为吗?我胀满到每一块肌肉的力量瞬间流出了身体,只剩下一个不自然的苦笑,就听流苏继续道:“他说,我们两个失意的人都经历过爱情的创伤,品尝过爱情的苦涩,所以很适合在一起,他还威胁我说…他一定会虏获到我的心的。”
斗大的汗珠包裹在我脑袋上,差点让我窒息而死,我的小姑奶奶啊,怎么听,那都是一句肉麻的示爱啊,咋还成威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