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胡缠,曹已亲自从大营出来,他听说来了一路勤王的大军,还以为是河北袁兵到了呢。
曹廖化的队伍,登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为何还不攻城,跟一群乞丐在这里废话,赶快攻城,若贻误军机,立斩不赦。”
曹真急忙解释:“丞相,不是我等不进兵,而是这人要来勤王,还说自己是大汉第二名将,武功仅次于吕布,挡住了我军的去路。”
曹喜欢笼络名将了,惊讶道:“他说这样的大话,莫非真有本事,许仲康,去和他过两招。”
许褚早就准备好了,曹话音未落,人马已经冲出去,刚猛无俦的大刀轮起来,尽全力照着廖化脑袋劈去。这都怪廖化吹的太过了,许褚害怕他真的是仅次于吕布的高手,所以一出手尽了全力。刁钻的角度和霸绝天下的威势,让廖化一阵头皮发扎,耳畔的刀风呼呼作响,他仿佛听到自己的铁枪被砍断,头颅被抛出的咔咔响声。二话不说,驳马便跑。这招够狠。差点把许褚打败了,许褚判断,作为天下第二高手的廖化,一定会硬撼自己的刀锋,用的是一往无前不留余地的招数。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刀上,下盘有些虚悬。大汉第二高手廖化,这一跑,许褚登时失重。大刀哐的一声砍在地面上,把一块几十斤的三棱石,砍成两半。众将惊骇无语。许褚在马上晃了晃,险些头朝下掉下去。这可把他惹恼了,摔一下不打紧,丢了面子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曹反手给了曹真一个耳光:“这就是你说的大汉第二高手,简直放屁。”曹真心说,我他娘的多冤枉,就算是放屁,也不是我放的,你打我干嘛。
许褚丢了面子,怎能放过廖化,催动战马,追了下去。廖化的“jing兵”上来护主,没受过训练的土匪,被许褚一把大刀,瞬间砍死五六七八十人。剩下的也跟着廖化放羊似的跑了。曹气的头顶冒火星。拽过曹真来又是八个耳光,打的曹真,差点变白痴。曹声嘶力竭的吼道:“就为了这么个疯子,你们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快点去攻城。”曹真眼前冒出无数的小星星,在头顶绕来绕去的,轰都轰不走。迷迷糊糊的答应:“丞相。”
许褚追杀廖化到大路上,突然看到前方一片扬尘,马蹄踏响,似乎要把大路摧毁。扯着嗓子喊前方狼狈逃窜的廖化:“狗ri的,王八羔子,你还弄了一路伏兵是吧?就你那军队,有伏兵老子也不怕你。”
许褚追出来的时候,只有三千亲兵跟随,要是往常发现有伏兵,他一定掉头回去。可廖华军的势力,方才已经见识过,足可以称得上不堪一击。他一刀下去,撂倒三五个没什么问题。三千人破敌十万,应该不是神话。
“将士们,咱们立功的机会到了。”许褚满怀信心,发出命令,向廖化追去。其实廖化比他还纳闷呢,伏兵?老子那有伏兵,jing兵我都带下山了,剩下的年龄都在八十岁以上,还有大肚子的娘们,他们怎么骑马,被马骑了还差不多。
廖化常年的在这一带活动,路径比许褚熟的多,捡了一条偏僻小路,就拐弯走了,黑暗中许褚也每没意。还是一个劲的追。嘴里一个劲的问候着廖化的列祖列宗,七大姑八大姨的。
马踏銮铃的响声越来越大,脚下的大地似乎在这种威下颤抖战栗。许褚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可想想方才那种队伍,能奈我何,回去丢面子,便毅然追下去。
前方黑乎乎的,只见旌旗塞野,兵马无边,许褚狂笑道;“想吓唬我,绝对是假的,将士们,随我冲。”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许褚的兵跟他有共同点,全都是生冷不计的亡命徒。出手凶狠果断,有种敢和敌人拼命的劲头,一出手就yao住不放,痛下杀
当许褚和汪洋大海般的骑兵队一接触就感到不对,这那里是土匪的散兵游勇,根本是训练有素临危不乱的钢铁雄师。自己的部队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一下子被弹回来。对面骤然箭矢如雨。曹兵一片死伤。深沉如海的夜色中一道道白光闪烁,铿锵刀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许褚已经杀入了敌阵中,tuo不了身,被无数把钢刀围在核心,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嚎叫着倒下去,敌军中突然有人喊道:“是谁,是谁挡住我军去路?”
许褚听出这个声音,心弦一阵巨颤,怎么是文丑匹夫,莫非这只是黑龙骑?
许褚瞬间醒过神来,一言不发,挥动大刀,杀出一条血路,不管身后的亲兵,独自逃回大营去报信。
为了掩人耳目,黑龙骑暗夜潜行,没有打火把。黑暗中和许褚交过手后,我心中第一个意识就是,糟了,曹已经有准备了。
我对文丑道:“快,全速前进,曹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文丑也是这样认为,不然曹为何会在此地按下伏兵呢?谁也猜不出这原来是大汉第二名将,廖化将军的杰作。
黑龙骑立即点起火把,全速前进,铁浮屠在后面紧随。转过大路,洛阳高大雄伟的城郭被一片火光映照出轮廓。看得到,也听得到,曹军士兵正呐喊着全力攻城。
“擂鼓,吹响号角,城头上顶不住了。”我大声吩咐。
“呜!呜!呜!”曹正临阵指挥攻城,突然听到号角连连,战鼓震天,连忙询问,正赶上许褚带着几百人狼狈而回,曹下子明白了:“许仲康,可是遇到伏兵?”许褚急道:“丞相,快,快停止攻城,是黑龙骑袁兵——”
曹下子被抽去了jing气神,变成木雕泥塑:“汜水关,丢了,汜水关丢了——”曹纯的虎豹骑,正列队在后,朗声对曹道:“袁贼势大,又是骑兵突出,不能力敌,丞相先走,末将断后。”
黑龙骑的马蹄声,犹如阵阵催命符,曹来不及下达停止攻城的命令,慌忙对曹纯道:“命令虎豹骑,迎敌。”
许褚要保护曹离开,曹不走:“将士们浴血奋战,本相岂可独自逃生。”曹彰和曹丕两个过来扯住曹马缰,向岔路跑去。曹捡起马鞭照着两人就是一顿meng抽。曹彰跺脚道:“父亲,此刻不走,必然被袁兵所擒也,到时候一切都完了。”曹丕道:“父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父亲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曹心想,袁军骑兵,来的太突然,曹军肯定抵挡不住,留下来说不定真被人活捉了,还是先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城,留下一声凄哀的叹息,打马而逃。
洛阳,我还能回来吗?难道雄霸天下的志愿,从此终结不成!
幽灵般从天而降的黑龙骑,让几万虎豹骑战士瞠目结舌,人人心里都想,我莫非在做梦。噩梦不可能醒了,因为很多人梦到,被砍掉了脑袋。黑龙骑的迂回攻势,虎豹骑还能抵挡,有损失也不至于覆灭。黑龙骑身后的铁甲怪物们,却把虎豹骑拖入了绝对死亡深渊。
黑龙骑大杀一阵后突然四散而去,像一群投林的乌鸦,在远处重新结成阵势,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脚下的大地再次摇动,比上次猛烈百倍。人马武装到牙齿的铁浮屠出现在黑龙骑身后,虎豹骑兵见识过这种队列的强悍,官渡之败犹有余悸。吓得一个个面如死灰,还没交战,溃退一半。
铁浮屠在我的一声令下,排山倒海般的,激射出去。虎豹骑在曹纯誓死捍卫丞相的召唤下,重新燃起誓死斗志,飞蛾扑火般和铁浮屠撞击在一起。惨叫声、铿锵声、骨头被击碎的咔咔声,马蹄踩爆脑袋的脆响声、钝器毁灭刀矛的嗡鸣声。推到墙壁的倾轧声。不绝于耳。曹纯心念一闪,不行,虎豹骑不能毁在这里,丞相日后还要靠他。和这些铁皮怪物作战,死的太不值得了。简直等同于自杀。“鸣金——撤——”
攻打城池的夏侯恩、曹遵、朱赞、等将看到大路上突然杀来无数骑兵,知道有变,命令停止攻城,但来不及了,有的曹兵已经攻上城头和守城兵绞杀在一起了。三人也顾不了许多,领着手下的步兵弓箭兵跟着曹,向岔路上败退。攻上城墙的曹兵,越打越觉得不对,怎么人马全都撤走了。待明白了怎么回事,已经没心思打仗了,顺着云梯向下爬,耿纪带人,把云梯掀翻,曹兵尽皆摔死。没摔死的,被城内的御林军乱刀斩杀。
曹纯引虎豹骑败退,中途正遇华歆、程昱、毛玠、桓阶等一众文官,几人没有马匹,混杂在乱军中步行,曹纯寻来马匹,保护着文官追赶曹。身后黑龙骑疾速来追。旁边闪过一将,拱手道:“将军,给我一支人马,末将愿意断后。”
曹纯一看,是征虏校尉丁斐。此人与曹纯一向交好,两人关系莫逆,情同手足。丁斐此举无疑报了必死之心。曹纯一阵悲从中来,含泪握住丁斐手道:“文贤,这使不得?”丁斐慨然叹道:“将军差矣,今日若无人断后,我等尽皆为袁兵掳也,牺牲我一人,报众将平安,有何不可?”曹纯yao牙道:“若他日丞相东山再起,公,子女必定高官厚禄也!”有些泣不成声了。
丁斐狠狠地一拽马缰;“架——”一千虎豹骑随后跟上。曹纯看着丁斐背影黯然道:“文贤,永别啦。”乃戟指北方道:“袁熙狗贼,我不杀汝,还能算人嘛!”
他不想想,当年袁绍被逼之时,也是如此凄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丁斐领着亡魂丧胆的一千虎豹骑,想抵挡黑龙骑和铁浮屠,简直痴心妄想,差不多半个时辰光景,一千人就被吃的干干净净了。丁斐也尸骨无存。他为曹曹纯争取的半个时辰,让曹逃过了这次大难。
曹军溃败,洛阳城下死尸狼藉,我命文丑、朱灵、孙观、霍奴带兵沿大路追杀。藏霸和我韩莒子张南曹性统一万五千黑龙骑,在洛阳城下扎营。等待皇帝陛下召见。
中华文明之本源,炎黄发祥之渊薮——古洛阳。
同十八年前比起来,古旧斑驳的洛阳依然古旧,不过就是古城墙上,新添了青苔、鲜血、和象征着战火的黑灰。我努力的集中儿时的记忆,可扰攘的记忆似乎远离了,远的渺茫,象天边的薄云一样。心中却莫名的充满了一种凄然。沉重发黑宽大的城门,豁然打开。宽阔光滑的的青石马道铺展在眼前,有些凹凸不平了,像老年人松动的牙齿。永缕心头的过去的踪迹逐一展开,像图画一般——袁家的旧宅,父亲、大哥、华佗、鬼谷十三、儿时的玩伴、老师蔡邕、二爷爷袁魁、还有蔡琰。我答应过蔡琰会带她回洛阳的,这下子她一定很高兴。
清晨,一团颤悠悠的熔岩似的火球从城墙上浮冒出来,炽红的桔黄的烈焰把大地和天空融为一体。
汉献帝刘协和一群忠于汉室的大臣,就在这旭日东升时,亲排銮驾出城迎接。于是我的心又矛盾了。该怎样对待这位汉室正牌的皇帝呢?!
虽然大汉朝日落西山风光不再,但,皇帝的威仪还要讲究。
先是御前旌旗三对,由六名粗壮太监把持,分列两边。而后,校尉八人着虎贲羽林服护卫,头顶红缨,身披黑袍,威武俊朗、不可一世。两顶黄金麾盖,冉冉而来。九锡节钺、礼乐和鸣。龙车凤辇,并驾而出。
汉献帝轻撩车帐,两名太监搀扶着走下车架。
汉献帝和我一般大小,也是三十不到的年纪。同儿时比起来,相貌却已迥异,只依稀的存留着几分影子。厚实的身子,腰板挺得笔直;长圆的脸盘让人感到忠厚敦实;红润、丰腻散发着油光的脸膛,说明营养充足,曹的虐待并没到禽肉不如的地步;闪亮干净经过修饰的黑胡须同他乌溜溜不断转动的黑眼珠一样的有生气。宽袍大袖的朱雀服,包裹着挺拔高大的身躯,应当比我要高出一个头,用前生的标准看,一米八五以上差不多。
我在城外吊桥上,身后是藏霸、张南、曹性、等一众大将。结冰的护城河对岸是肃立整齐的一万五千黑龙骑结成的方阵。我翻身下马,跪伏于地,山呼万岁。藏霸带着黑龙骑,以整齐划一的动作下马、跪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献帝保持着皇帝的尊荣,也表现出他贤明的不拘小节,快走几步,微俯身将我扶起:“显奕,没想到朕与卿还有重逢之日。”
这一声显奕,叫的我,心头一热,儿时的记忆又被唤醒,眼眶微红:“陛下,臣在冀州,无一日不思念陛下。”汉献帝握住我的左手,抚慰道:“当年北邙救驾之功,朕直到今日不敢忘怀。显奕可还记得,朕曾经说过,倘若朕有出头一日,必定要厚报于你。”细腻、白净的手,再次说明,这位悲惨皇帝,过的日子,也还算养尊处优了。我心道,看来要给我封官了,这个时候,要适当的谦逊一下。“陛下言重了,都是臣应尽的本分。”汉献帝笑道:“卿,真的是朕的福星。朕日后可是一刻也离不开你了。”我吓一跳,他娘的,别是让我做太监总管吧?一刻也离不开的,除了太监,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