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石虽然隔得很远,可是傅月波的容貌他却还是看得很清楚。这人气质温文尔雅,让人一见觉得不是个商人,而是一个书生气质的人。凌石待仔细打量时,傅月波的目光却转了过来,他看到任媚,走了过来。
凌石有点明白为何任媚将这个人当作朋友了。这人虽然脚步如常人一样虚浮,但是两眼清澈,这人明明是个好色之人,却丝毫不象寻常人见到任媚时充满色欲占有的激动。凌石心中断定此人做事肯定很有魄力,若是被他温和外表所蒙蔽,只怕最终吃亏是自己。凌石几乎是本能感知了傅月波的为人。他不知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心中的念头却情不自禁的升了起来。
凌石觉得这种场面很尴尬,就悄悄的离开了。
邢伯南觉得打开许氏船运血案的唯一缺口就是高威,但是偏生自己无从下手,这种感觉真是很不爽。不过,说实在话,若是将这件案子栽在高威头上,邢伯南虽然从来办案黑白分明,但心底却很乐意。他对于凶手处理那批人渣手法很赞同,当然,这念头却从未宣之于口。那四个毒贩的下场让他觉得解气,而许子龙领导青龙帮后,与白虎帮斗得难分难解,不知在hj市地下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这个人也死得好啊!借这件事将高威除去,对于hj市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高威不在场的证据却很有力。证人太多了,多得有点夸张。在事发之后,高威的动作快得惊人,马上抢占了青龙帮的地盘。这不能不引起邢伯南的怀疑。这种疑惑邢伯南没有宣之于口,是因为中央特勤组派了人。来的有三个人,一男二女。
这三个人的到来让邢伯南觉得自己真的老了。那个男的,年纪约在二十七八上下,名叫施重文,长得面目英俊,显得成熟老练。身着一套合体的西装更显翩翩风度。而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面孔刚毅,显得很有男儿气概。年纪当在二十五六之间。她留着一头头发,乌黑乌黑的,眼神锐利。面庞虽然略黑,显得健壮,只是神色间有股化不开的悲伤之气。邢伯南一观之下,就知道这个女人必然来自军队。
而第三人却只是个小姑娘,生得特别娇巧,只怕仅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却别有一种出尘之气。邢伯南觉得这个女孩子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自己以前真是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啊?以自己的记忆力,应该不会忘记。
“许子龙死了,得益最大是谁?”薛绰君一针见血的指出。邢伯南本来他心中的虽没有轻视之意,却也不是很重视。见她这个问题直指问题的重点所在,倒收起了几分小视之心,道:“得益最大的是白虎帮的高威了,但是此人的不在场证据却很充分,也很实在。”他将详细情况讲了。这时那个小姑娘看着案卷中的照片,道:“这人的唳气好重。这场面虽然血腥,可是比起此人身上那种狂暴万分的唳气,却是远远不及。若我碰到此人,一定感应得到。”邢伯南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那薛绰君与施重文却并没有插话,一脸郑重道:“此人若真如师妹所说,那一定是对方的人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我们还是通知师傅她们吧!”小女孩讲出了自己的意见。施重文却道:“凭借我和师妹的能力,还不能解决这个人么?”语气淡然,却显出强烈的自信。“只是hj市这么大,怎么能找到这个人呢?”
当这特勤组三人的大伤脑筋,不知如何着手时,凌石却正在学习怎样驾驶。乌巧璧看着司机位的凌石,除了开始学习的半个小时,车身不稳,可是三十分钟后,他的手与脚灵活的配合,将车身稳稳的控制在手中。乌巧璧心中生出此人与车子融为一体的感觉。凌石全心全意浸淫在车了的奔跑中,原来借助车子的速度也这么爽啊!一点也不比自己提气在黑夜中奔跑差多少。
这个人是个怪物!乌巧璧看到车速逐渐起来了,而宝马车却没有半丝颤抖,而是流畅自由自在的奔驰。车子有张有弛的在道上行走,由于凌石没有驾照,只能在这郊外的道路上奔跑练习。
凌石现在的日子很悠闲。每天上午到学校去上奥赛辅导课,下午不是陪乌巧璧就是曾静萍三女,再就是学习三年级的课程,唯一令他伤脑筋的就是那个叫叶芷丹的女人了。每当他想起自己要服务的对象有个老公时,心中总有些不舒服,可是任媚对他的推脱之辞一概置之不理。
他想到这儿,心情变得烦躁起来。他让自己的灵觉展延开来,车子的每一丝声音都映入心湖之中。他的脚一点油门,宝马车码表冲了上去。乌巧璧发觉车子虽然很稳定,但是速度却突然提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快,可是显然在增速中。她虽然也喜欢飚车,可坐别人的飞车却又是一回来了。而且此人以前还没有开过车。“慢点,慢点……别开这么快!石头!”凌石突然道:“要是让你和我一起在这种极速中死去,你愿不愿意?”乌巧璧就此平静下来了。凌石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车子在一个弯道上,速度却一点也没有变慢。乌巧璧觉得自己的车子突然飘了起来,让人有从高空落下的感觉。车子在横着滑行,这个感觉让乌巧璧大吃一惊,以前只是传说中,有这样的人存在。看来坐于自己一侧的这个人也是其中一个吧!
车子尖啸着,但是乌巧璧却发觉比自己开慢车还要安稳。“这个人是第一次驾车,就有这样的表现,以后不知会怎样呢?”
薛绰君觉得心中很烦恼,许氏船行的案子还是丝毫没有头绪。她本来是借机出来休息一下,顺便帮陈远看一下报上来的案子,可是这件案子却了乎意料的复杂。她看着坐在一旁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可是薛绰君却一点小看的意思也没有。多年训练的本能让她觉得这次同来的二人的与从不同。她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
这辆车是从hj市公安局借来的,自己心情烦躁,想出来兜兜风。案件陷入僵局,这让薛绰君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她看着前面不住拉近的宝马车,心想何学道借来的车的性能还不错。她按按喇叭,宝马车略一移身,让出一个车道,薛绰君让吉普掠了过去。这时旁边的小姑娘突然神色一变。“车上坐着一个修为很高的武者。”这是小姑娘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很快,那种沛然不可挡的气机消失了。“是自己的幻觉么?”小姑娘心中涌起一个这样的念头,但是瞬间否认了这个念头。“自己除了师傅,从来没有这种无与匹敌的感觉,这人是谁?如此了得。”她多年平静的心中竟有几分兴奋,这与自己的修炼多少有些相悖,可是自己只碰到小镜湖的师姐师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武道中人呢?
“若要做了那件案子,后面车里的人可以做出来,但是这人气场清明,没有那么暴戾!”
乌巧璧看到凌石盯着前面的吉普,面上显出一幅好玩的神色。一直以来,她见过凌石阴冷、天真、单纯、以及暴戾的各方面,但他从来都很冷静,还从来没有这种从心底里升起的喜悦感。
“怎么啦?”乌巧璧的好奇心又冒起来了。“前面车上坐着一位象我一样的人。”凌石心中另了一句,心中加了一句:“虽然修为还不能超过任媚,却胜过了自己在学校见到的任氏姐妹。”
薛绰君任车外的冷风吹拂在面上,那冷冷的感觉让自己心仿佛要冰起来一般。这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宝马紧紧的跟着自己,距离已近得让自己受到了冒犯。她心中哼了一声,宝马是车中贵族,但要想在这各路况不好的车道上跑赢自己四轮驱动的军用吉普,只怕还有所不能吧!在薛绰君的眼中,这种车只有在城市的水泥路上才能尽情奔驰。
她一加油门,吉普发出一声怒吼,在泥路上扬起一道黄尘。小姑娘升起车窗,将灰尘挡在车外。可是吉普的密封性能不好,仍然嗅到泥土的灰气。可是后面的车仍然不离不弃,紧紧的跟在后面,有种压迫感涌向薛绰君的心中。
这是hj市市效,还是未开发地区,道路崎岖,虽不险峻,但是却很不好走。薛绰君将吉普转入一条路况最差的大路,车身灵活的入弯,这儿的路急弯很多,路况又差,不知能不能摆脱对方。
凌石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跟上来了。他将这视为一种挑战。乌巧璧看到凌石不断加快着车速,双手飞快的拔动的排档,却又将速度控制在刚好与吉普恰恰相接的位置,不离不弃。
薛绰君将吉普车的速度加至极限,车身是四轮驱动,所以转弯要快捷得多,可是后面的车子似乎在地面上滑行一样,总能保持原状。
车上的小姑娘突然道:“我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机了。这个人只怕不是我与师兄对应付得了的。我倒想看看这个人,是怎样一个人呢?”“他跑不了的,我已记住了车牌号码!”薛绰君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本来她的车技一向在特种部队中称雄的,就边大海过去也对她的车技甘拜下风的。这样将近跑了将近半个小时,薛绰君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凌石车身作了个原地调头。“对方竟在路面如此之差的地方作了个完美的刹车漂移转身。”这时薛绰君的念头。凌石将车停在原地,却没有熄火,只是踩了几下油门,车子发出几声吼叫,似乎在提醒,但更象是示威。
薛绰君本想下车去见一见对方,此时却明白对方是不会和她见面的,要见这个人,只怕只有自己追上对方了。
她调头加大油门,向宝马飞来。凌石见她到自己车后,右手飞快的挂档,车子轰的一声向前冲去。此时凌石再无保留,如同幽灵一样穿梭在山路上,让薛绰君最大开眼界的是对方控制车身如臂使指一样,灵巧的穿梭在车辆之间,不一会儿,薛绰君就再也见不到对方的影子。
小姑娘看到薛绰君沮丧的样子,道:“对方的车比我们好得多,这样撇下我们也是理所当然。”薛绰君苦笑道:“在这样的路上,吉普更比小轿车占优势,但此人的车技已到了浑然一体的地步,他能随时根据车身的情况调整对车的控制,据我所知,这样的人我只听人说起过,却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次倒是见识了。”
“绰君姐,你也不要灰心,这个人是武道中人,其修为只怕已到了贯通万物事理的地步,这样的人,也许只有我师门的师傅与师叔,还有就是几们师姐才能相与抗衡的。我是万万不行的。怪不得师傅曾对我说,天下之大,处处藏龙卧虎,不可小视,亦不可大意。若我不是出山历练,只怕是不会体会到的。”
“对了,你几时去见你的父母?”小姑娘却突然很迟疑,“这么多年不见,只怕很难亲密,但师傅说,世情也是修炼的一部分,既然那件案子陷入僵局,不能很快解决。那明天我就回家见父母吧!”
凌石觉得开车很新鲜,其实他现在很乐意看看吉普车中的车手的样子。车子进入郊区,看来得叫乌巧璧开车了。这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引挚的怒吼与急速刹车的声音,而且声音渐渐的近了。“是不是什么人在赛车?”这是他心中升起的疑问。
他好奇心一起,宝马车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冲向出事的地点。刺耳的引擎声音几乎让乌巧璧难以忍受,但是车身却稳当得很,若是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还以为车正在缓缓开动。迎面而来的四辆车,其中两辆只普通的桑塔纳将一辆丰田小车挟持在中间,而第三辆桑塔纳却不住的撞击尾部。丰田车极力想摆脱这种挟持,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三辆车却没有车牌,显然是早有预谋了。那银色丰田早已伤痕累累,却显然不愿就此放弃。
凌石突然转向,对乌巧璧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辆车?”乌巧璧听出他的话意是想救那车中之人,当下慨然道:“你去救那车中人吧!车坏了可以再修理嘛。”
凌石的车子如同游鱼在水中一般,一下子窜得与最后面的桑塔纳平行,然后右转一带,宝马车的着力点一下子击在前轮处,生生将对方挤了开来。对方一打方向,迎击过来,凌石却一点刹车,车子滞后向右飘移,一下子楔入对方左侧,然后又在前轮处一碰,这时那辆桑塔纳再也不能控制车身,一下子冲向路旁深沟。凌石还破对方力道不够,又擂了一下,将之送入深沟中。前面的桑塔纳见势不妙,舍了丰田车,准备迎击后面的宝马,可是宝马却机智的躲开了夹击。待凌石将又一辆桑塔纳送下道路后,另一辆知事不可为,当下减慢速度,调头而去。
这时前面的车了却停了下来。这时司机将车门推得震天响,可是怎么也打不开,显然在撞击中车门已经变形。凌石上前,虽然隔着车窗,却见司机与另一个惊惶失措的面容。凌石转身,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于是对正一脸苦相的乌巧璧道:“修车工具在哪儿?”
“在后箱!”听了乌巧璧这话的凌石从后箱取出一把大套筒扳手,然后跑到丰田车前,挥手之间,击穿了前面玻璃。这时二人从车中爬了出来。
凌石看得一愣,这二人其中一人他却认识,就是那个傅月波。二人神色惊惶,特别是傅月波,额头碰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流得满面都是,清秀的面容上尽是害怕之色。“好了,暂时没有危险了,你们上我的车吧!”
傅月波迅速恢复了平静,反而是那司机,双手不停哆嗦,久久不能平静。乌巧璧掏出一方手帕,替傅月波将额头系紧,道:“很难止血,还是上医院吧!”
傅月波道:“我是傅月波,谢谢你们救了我。”
乌巧璧道:“很好,你付得起我的修车费。”这句放倒让傅月波哭笑不得。凌石却大笑起来。傅月波看到凌石欢畅的样子,样子纯真,只是不知刚才驾车的谁,居然斗赢了那三辆车。
宝马车稳稳的行驶在路上。凌石怕路上再出意外,不敢让乌巧璧驾车,直到快到市区,却将车让给了乌巧璧。“刚才是乌小姐驾车吧?你的车技真好。”那司机刚才也注意过刚才的情景,他认为那男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技术。“不过石头的技术也不错,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出于职业本能,司机坐了一会儿,恢复平静后,就感觉到了石头的技术的特别之处。
“刚才开车的石头呀!我可没那么好的技术。”这次轮到傅月波与司机惊诧了,“他年纪这么小,技术就这么高?”想想心中不解,又问乌巧璧,“他技术这么高,为什么到市区,又要让你开了?”
“哦,他还没有驾照,给交警碰到不方便。”
傅月波觉得额头痛得更厉害了:“他一定开车很久了吧,车技这么棒!”
“哪里很久,他说不会开车太麻烦,今天想学学驾车,我就带他到郊外来练习,谁知碰上了这档子事。”
天哪,这人是第一次开车。傅月波觉得头脑有些发昏,不知到医院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