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邵雄侠笑了笑,俯身趴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近距离看着陈道静:“局座,从你签发拘留证这一刻起,你会变得很忙碌,起码你的手机会变得很忙碌,所以,我劝你最近这两天关机,起码今天晚上!”
“闪开,操那么闲心!”陈道静半真半假地不耐烦挥挥手,虽然知道邵雄侠是善意的提醒,也并觉得这个年轻人讨厌,可是一个男人离他这么近,总还是有些不适应。
“唉,不听本队言,吃亏在眼前。”邵雄侠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但眼神里却全是喜悦和兴奋,用手抖了抖陈道静签字的文书,仿佛还有些不情愿一般:“唉,走了,命苦啊,大半夜的还忙……咦,胜男回来了?”
厉胜男白了一眼邵雄侠,进来说道:“道静姐,黄北还真是水深,就连市委都有替光头和兔子着急的……”
陈道静听完,心里不由一阵沉重,偷偷摸摸的伎俩哪里都会有,谁也不敢说权力最高机关的市委就是一片净土,可这样做,也太明目张胆无所顾忌了吧?
邵雄侠站在门口,回头望着陈道静,依然带笑的脸庞已经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或许,他内心深处,还是担心着陈道静顶不住压力,犹豫了半响,轻轻晃晃手中的纸:“局座,这个……”
“还等什么?!!!快去!!!”陈道静的语气非常不好,冷冷地瞪了邵雄侠一眼:“你是队长,做好队长的事就行了,这些闲心还轮不到你来操!”
“嗯,好,那我去了局座!”邵雄侠甚至带出一丝唯恐陈道静反悔的神情,掉头快步匆匆而去。
“早,回局里。”陈道静起身对厉胜男说道。
“嗯。”厉胜男点点头,出门上车启动,两人出了院子直奔市局。
路上仅仅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回到院里,刚下车,孟如海的手机就打了过来,咋咋呼呼地问道:“陈局,听说滚滚头和兔子的案件有了突破?拿到证据了?”
“是啊,呵呵,很巧。”陈道静意味深长地笑笑。
“哦,那就好办了!”孟如海仿佛有些高兴:“这几个兔崽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样好了,陈局,我马上让丁大成去治安大队把他们弄过来,这次要狠狠地治他们一下,治安行政拘留太轻了,还是刑警队来的实在!给这帮小子弄点狠的,让他们进去就别想出来!”
“呵呵,”陈道静淡淡地笑了笑:“孟局,这事交给雄侠处理吧,他从开始就介入的,比较清楚,而且兔子的留置时间也快到了,换人又要拖一些时间。”
“放心吧陈局,我让这帮小子加班加点,绝耽误不了的!好了,就这样吧,我让丁大成现在就过去!”孟如海说完竟然也不等陈道静回答便挂了电话。
陈道静愣了愣,下意识地想拨回去,可犹豫了一下,笑笑放下了电话,她估计就凭丁大成,想从邵雄侠手里抢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又想了一下,陈道静觉得还是慎重点好,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便摸了电话把厉胜男喊了过来,把刚才的事一说,然后叮嘱道:“去跟雄侠碰个头,把事情跟他简单说说,知道内情的范围不要扩大,你俩个就行,嘱咐他做好准备,以免那边去的人多弄他个措手不及。”
“行,我马上过去!妈的,这叫什么事!”厉胜男一听这些就无名火起,转身出门向楼下奔去,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胜男,去了克制一点!两个队都是公安局的脸,哪边出事我都不好看。”陈道静赶紧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进来,等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估计差不多已经开始下楼了。
陈道静苦笑着摇摇头,坐下来继续看立案报表,越看越皱眉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治安混乱的地方,甚至很多方面比清湖还要好得多。
手机又响了起来,发现竟然是岑文灿打来的,心里一喜,赶紧接了起来,笑道:“岑总,您怎么有时间打电话啊?”
“呵呵,想求你点事呗。”岑文灿笑笑说道。
陈道静笑了笑:“好吧,那你就求吧,我看看能不能答应。”
“哈哈,够爽利!”岑文灿笑了起来:“晚上我请你吃百菇汤!”
陈道静抿嘴一笑,岑文灿果然和白小天等人不同,便笑着说道:“好啊,正巧我也有事想请教呢,在什么地方?”
“青妍路三十九号。”岑文灿简短地说道。
“好,我一会过去。”陈道静笑着抬手看看表,七点十五分。
“我先订个房间,一会给你发个短信。”岑文灿说完挂了电话。
陈道静合上卷宗,起身来到镜子旁看了两眼,白皙的皮肤,两道浓淡适宜的柳叶眉,下面一双杏仁眼虽然没有年轻时那样黑白分明,但依然如秋水般盈澈。
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拿起一看是雅竹阁,笑笑放下手机,洗了把脸,脱下警服,换上了黑色的竖领皮衣,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收拾得满意了,给厉胜男打了个电话,然后出门出门打车直奔青妍路三十九号而去。
来到雅竹阁,岑文灿已经坐在那里。
很精致的一个临窗小包间,四周墙壁全是翠竹包着,桌椅衣架,甚至杯盘茶壶都是清一色的竹子,竹桌上放着一口竹把的精致小锅,旁边的竹篮里全是各色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山菇野菌。
“呵呵,仿佛到了南方竹林啊。”陈道静脱下黑色皮衣挂在屋角的竹衣架上,在岑文灿对面坐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微闭着眼睛体味着。
生于中原地区的她一直和向往烟雨江南的婆娑朦胧,虽然去过几次,但都因办案而行色匆匆,不是在宾馆,便是在车上,几乎没有机会去领略一直盘旋于脑海的杏花烟雨流水小桥湖光潋滟莲叶渔歌,娇红中的暗香盈袖,嫩绿里的弱柳扶风。
“呵呵,喜欢南方?”岑文灿一边拿起竹茶壶给陈道静倒了一杯茶,一边笑着问道。
他今日的穿戴与陈道静的记忆中一般无二,合身的名牌衣着,一丝不乱的头发,追求完美的一丝不苟,却又透着一股宽松的舒爽。
“呵呵,怎么说呢。”陈道静端起精致的小竹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慢放下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地是有过非常认真地考虑,我确实一直很向往烟雨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露卧一丛莲叶畔,芙蓉香细水风凉,呵呵,听上去就美,可是呢,我内心又非常向往塞北的荒凉壮观,长河落日,大漠孤烟,苍茫云海,长风送雁,万马策驰,战鼓烟尘……”说到一半,陈道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赶紧住了嘴,笑笑说道:“可能人总是矛盾的。”
“哦,这跟你性格有关系,喜欢柔婉,内心却又隐藏着风烟和豪情。”岑文灿端着笑着说完低头喝茶。
陈道静心里一惊,这么多年,没人跟自己这样说过,甚至连自己也没有正视过,但今天听岑文灿说出来,仿佛异常得贴近自己内心的想法,端坐了坐,笑着问道:“你呢?”
“我?我没有那么多想法,我在哪,哪就最好!”岑文灿望着陈道静,笑笑说道:“你一进门,就说江南的竹林,其实,历史上最有名的竹林莫过于魏晋风流的竹林七贤,而他们的竹林,可是在我们中原的哦!”
陈道静脸上微微一热,却又无法辩解什么,只好掩饰地端起茶杯喝茶。
“人啊,有时候容易看不到离自己近的美好。”岑文灿给陈道静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淡淡地说道:“远望塞北三千里,近观江南十六洲,这是位很厉害的皇帝写的,站在中原,有时候反而会遗忘了中原才是最好的!”岑文灿一边说着,一边拿个小夹子将一块块整齐的小木炭添进炉里,掀开锅盖看看汤已经开始渐渐,便开始向里一种一种的放蘑菇。
陈道静微笑着望着动作从容充满自信的岑文灿,还是当年的样子,永远有着不被外界干扰的按部就班和从容不迫,永远有着不被别人左右和影响的独到见解。
“岑总,你有什么事要求我?”陈道静本想帮忙,可见岑文灿一丝不乱的动作,仿佛先后顺序有什么规矩一般,便没有动,坐在那里笑着问道。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岑文灿抬头笑了笑说道。
“哦,好啊,那我先请教你几个问题好吗?”陈道静微笑着说道。
“好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岑文灿抬起头淡淡地笑了笑。
“先问两个吧,第一个,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黄北的政治格局和情势。”陈道静笑笑说道。
“呵呵,你知道,我是最懒得关心这些了,”岑文灿放好蘑菇,动作小心的用一把小木铲搅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盖上了锅盖,擦了擦手笑道:“不过对黄北的官场,我还真是仔细观察了一下。”
“哦?那能不能分享一下?”陈道静有些惊喜,她对岑文灿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一向没有任何的怀疑。
“黄北的局势,基本是四个集团,如果看表面的话,书记段文胜磊落大度,不太争权夺利,市长白小天才刚到黄北半年多点,能力也差,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常务副市长萧何吏比较偏激,不懂经营,得罪的人太多,只有林秀峰是个真正的实权人物,浸淫官场多年,一口浓重纯正的道州土话在道州派里所向披靡。”岑文灿说完笑了笑:“不过依我看,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大局,还是段文胜掌控的!”
“哦?”陈道静听得兴致盎然,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书记段文胜绝对是个人物,可以说在黄北的政治圈子里,只有他是最适应官场的,手段高超却又深藏不露,当年东州政坛地震,泰丘帮被一网打尽的时候,据说县市级正职好像只有他脱了干系。他的官场贵人前东州市长乔玉莹入狱服刑,他的岳父,当过东州组织部长、市委副书记、政协主席的钱大亮被判死刑,老婆也神秘失踪,可以说家破人亡,而他居然没事,你说他厉害吗?”岑文灿说完笑笑,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有眼光的人毕竟少,他玩得技术太高,估计下面没多少人能看懂,所以显得有些曲高和寡,有眼光的人自然跟着他,但人少太少,毕竟壮不起声势。另外,他有致命的政治短板,那就是上面没人,而且还有泰丘系那么重的政治包袱,所以想更进一步,难度是比较大的,但是通过我的观察,他到目前还没有放弃。”
“哦。”陈道静微微点着头,心里不禁又对温文儒雅的段文胜书记多了一层好感和敬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这么大一条船翻了,他却能做到独善其身衣不沾水,与其说他是手段高超,她更愿意相信段书记是洁身自好。
不过她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笑笑问道:“那白市长呢?”
“呵呵,小天只是个孩子,刚断了奶,嘴里还含着糖果呢,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让他到黄北来!”岑文灿轻轻地摇摇头,仿佛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副惋惜的神情:“就在省里好好呆着呗,上面夸夸其谈也没人管,熬上个十年八年,混到个副厅问题也不大,到这里来跟这些人斗,唉!”
陈道静被岑文灿的神情逗得扑哧一笑,对白小天的形容太贴切了,与她心中的想法一样。
“黄北真正有意思的,是林秀峰和萧何吏这两个人,我不敢说他们没有私心,但他们做很多事的出发点都不是首先考虑他们的自身利益。”岑文灿说着掀起了锅盖,用小木铲搅了搅,笑道:“可以吃了。”
“真香!”陈道静深深地吸了一口,赞叹道。
“呵呵,”岑文灿用个小竹勺给陈道静盛到竹碗里,一边说道:“味道确实不错的,多尝点。”
陈道静吃了一口,感觉入口滑腻香气四溢,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这才又放下竹筷问道:“那他们考虑谁?别人?那他们应该有共同语言喽?”
“最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他们俩是最视同水火的两个人,呵呵。”岑文灿也放下筷子,笑着说道:“他们的分歧来源于考虑对象的不同,林秀峰这个人异常得注重请,带些小宗派主义,善于带队伍,凡是跟着他的,他都不会亏待。他常讲一句话:什么是群众利益?很多人认为群众利益就是损害干部利益,这是大错特错的,干部也是人民群众,群众利益就是干部利益,甚至有时候,干部利益要高于群众利益,为什么?因为只有干部的积极性提高了,各项工作才能提上去,人民群众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陈道静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番话貌似很有道理,但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狡辩和故意混淆的味道,便笑着问道:“那干部们肯定很喜欢他喽?”
“是啊,道州的干部百分之九十以上跟他,而黄北的科级以上干部有百分之七十是原道州的。你知道为什么比例这么高吗?”岑文灿问完,也不等陈道静回答,便自顾地说道:“这就是林秀峰的过人之处,他虽然坚决抵制要官,对每个干部的培养、提拔都是费了些心血的,可是干部真正优秀的毕竟还是少,大批的干部能力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他除了争取名额向外输送外,就千方百计甚至是不择手段地增加职位,就像昨天上访的市建公司和绿化规划设计院,本来就不该有的单位,而他却还能分成两个,每个单位一正八副,这就解决了十八个人。呵呵,类似的部门在黄北还有很多,所以道州的干部才会那么多!”
陈道静咧咧嘴,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岑文灿:“这么搞能行吗?”
“别管行不行,林秀峰在黄北绝对是有个分量的人物,跺跺脚,干部队伍就能晃三晃,别说白小天,就是段文胜,估计也要礼让他三分,不过他也有克星,那就是萧何吏,呵呵。”岑文灿说完笑笑,夹了一片野蘑菇放进嘴里。
“哦?那萧市长呢?他又代表谁的利益?”陈道静问道。
岑文灿将口中的蘑菇咽下,拿张洁白的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这才说道:“他倒不是刻意的要代表谁,只是他喜欢把干部的利益和群众的利益对立起来,处理什么事,总觉得老百姓是弱者,总喜欢先为老百姓考虑,但是他没有好好想一想,任何工作,没有了干部的响应和支持,都不可能干好,即便干,那也是敷衍了事,走走过场罢了!”
“哦,”陈道静轻轻应了一声,笑道:“不过,我发现萧市长还是还有威信的啊?”
“呵呵,他有什么威信啊?十个干部有八个骂他的!”岑文灿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不是吧?”陈道静有些诧异,想想邵雄侠,徐慕枫,还有宋子平,与岑文灿说的差别也太大了一点,便笑着将两天来碰到的事简要说了一下。
“哈哈,太巧了,他就那么几个死忠,快都被你碰到了!”岑文灿笑了起来:“萧何吏这个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你跟着他没有好处,还可能有麻烦,但是,却总有很小的一部分人死心塌地不计得失的跟着他。这是种现象,我也正在思考,或许光明和美好总还是有吸引力的,不知道这种现象引入到企业会有什么效果?”
“你现在都是政府官员了,怎么还想着企业的事呢?”陈道静又吃了一口山菇,笑着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来黄北的?还当上市长助理?”
“唉,别提了,都是萧何吏那个王八蛋啊!”岑文灿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恨恨地说道:“这个王八蛋,没有人性啊,我现在浑身是病,妈的,如果我英年早逝,肯定拜这个王八蛋所赐,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
陈道静诧异地望着岑文灿,不明白他会突然又变成了昨天下午的模样。
“哈哈,奇怪吗?一提到这些我就来气!”岑文灿虽然口中说气,但脸上却露出笑容,仿佛也并非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这么聪明,怎么还会被他骗了呢?他是怎么骗你来的?”陈道静有些好奇地问道。
“道静,人不管是搞政治,还是搞经济,都必须果断,任何时候心肠不能软!”岑文灿神色严肃地说完,叹口气说道:“我就是一时心软,才回不了头啊!”
“能说说吗?”陈道静更加好奇。
“可以说,而且我也很想说,否则都快憋坏了!”岑文灿轻轻摇摇头:“太多人问我为什么来黄北干个劳什子局长,我都没有解释过,职务?工资?权力?对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我现在就是坐在家里不动,一年也有近千万的收入!”说完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陈道静:“你真想听吗?可是很长的一个故事啊!”
“说吧,我今晚有的是时间。”陈道静抬手看看表,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是去年腊月了,接连几天都是大雪,当时冯杰去青州干了市委书记,他拉我到那里去投资,我过去看了一下,答应他建一个高标准的屠宰加工场,每年消化他当地的畜禽。当时初步签了个协议,也见报了,可不知怎么,让萧何吏这个王八蛋看到了,他跟若风是大学同学,不知怎么知道我跟苏若风是表兄弟,去找了苏若风好几次,我不知你对若风有没有印象,现在是青州市国税局局长,很傲气的一个人,平时跟我来往也不多,可也不知萧何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亲自来找了我两次,希望我能把厂子建到黄北来。你也知道,我已经跟冯杰书记签了协议,而且三百万的头笔款子已经打过去了,怎么好再反悔?所以便一直拖着,直到大年二十九那天,若风给我打来电话,口气很硬地让我去黄北看一看,我说都大年三十了,还怎么看?机票都订好了,再买也来不及,过完春节吧!可若风竟然死活不同意,说派司机来接我回老家!我犹豫了好久,觉得还是得去一趟,否则回到家还不知若风是个什么脸色,恐怕连年都过不好。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起得也很晚,大约九点多了吧,随便吃了点饭,洗了把脸,司机早就回家了,我就自己开着车,因为下雪,开得很慢,慢慢悠悠地来到了黄北。谁知,才一过黄河大桥,就看到萧何吏领着二十多个乡镇和村干部等在桥头。我当时也没在意,下了车打招呼,谁知一握手……”岑文灿说完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异常复杂的神色,半响才又说道:“那手冰凉冰凉的,真的刺到我了!后来才听说,他们七点半就在桥头等着了,就这么一直站在车外等着,那天雪下得不大,但他们的头发都湿漉漉的。道静,那是桥头啊!北风!大年三十!!!”
陈道静也有些被感动,点点头缓缓地说道:“萧市长为了工作可真是拼命啊!”
“其实,还真不算是工作,那年的农产品行情很怪,蔬菜减产,可价格还低,并且还不好向外卖,那年的鸡和猪也是这样,总是是个很奇怪的年景,所以老百姓很苦,其实当时萧何吏并不分管农业,也并不是只有黄北这样,可萧何吏这样做了。你知道,我一向是个很难感动的人,所有的判断和决策都是以利润为准绳,可那次,我真的感动了,放下了青州的三百万,把厂子建到了黄北,而且以高出市场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了大部分滞销的蔬菜和急于出栏的畜禽。”
“呵呵,就当做了善事了,也挺好的。”陈道静心里暖暖的,笑着问道:“赔了不少钱吧?心疼、后悔了没有?”
“呵呵,还真没有。”岑文灿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笑道:“当时萧何吏反复地给我论证节后价格要涨的必然性,我虽然买了,但并不是因为相信他。可是,等过了春节,价格真的是疯长,我所有的都没有经手,农林局一个叫王野农的小伙计副局长给我操办的,反正那次,除去冷库的租赁费和蔬菜的损耗,我赚了五百多万。那时我发现,其实萧何吏真正的才能并不在仕途上,而是在商业上!”
作者题外话:最后一部分,写起来就刹不住了,很感动的一件事,或许描写的过于单薄了,不修改了,一气呵成或许也有一气呵成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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