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用非常浅显的理论解释了气胸的病症和抢救方法,也非常专业地告诉这位钱先生,伤害病人的身体是为了救病人。~~~~不过这些解释对于一个心急如焚,无法冷静的家属而言是十分苍白的。
于是在钱先生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只能将那一桌还未吃完的美味的菜肴叫人打包,坐上了他的车一起跟着救护车前往医院。家瑶当然是一直站在我这一边,即使她对于医学一窍不通,但当我被对方质问之时,她还是理直气壮地为我辩护。
不过我的举止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当钱先生提出要求时,她也是配合地同意了。一是觉得我们应该负这个责任,二是她对我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而我,在她的心里面,必然是属于一个正常人的范围。
在医院急救室门前的一排椅子上,我和家瑶靠在一起坐着。她挽着我的手,微微偏了偏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时而看看手机,又或者翘起她的新靴子漫无目的地随意看着,然后问我好不好看。面对着医院的呛鼻的药水味和四面的白色冷墙,让人感觉到一种无聊和单调。
而那位钱先生则是一脸着急地在通道上走来走去,从他的奔驰座驾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一位大人物,至少从他的装着和气质来看,应该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而这时我们彼此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尴尬,抚了抚鬓边的细边眼镜,然后大步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许先生,很抱歉本人之前的要求强行将你拉到医院确实有些无礼了,只是此乃性命攸关之事,如果家兄能够捡回一条性命,钱某若是对恩人无以回报,那么鄙人也是心存巨大遗憾。”
听了半天的客套话,大概懂得了他的意思,原来要我跟来不是等出了事情要找我算账,而是想要感恩图报,我耸了耸肩,撇撇嘴说道:“钱先生是吧?若是你真要报恩,那就让我和女朋友离开就好了,有谁愿意在医院里约会呢?”
“这……”他估计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回答他的客套话,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也许他对我的解释大概也就相信了,所以才会过来跟我客套几句,但是必将不会是百分百的全信。
家瑶大概是看这位钱生紧张自己的哥哥,也算是有情有义,她轻笑着小力拍了拍我被挽着的手,柔声说道:“好了,既然来了,咱们也别为难钱先生了,帮人帮到底也算能让人安心些。”
虽然是在为对方说话,不过语调中把咱们当成自己人,心情愉快的我一展笑颜,邀请这位钱先生坐了下来,而这时他才注意到家瑶这位漂亮的女孩。表情先是顿了顿,眼神刹那间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恢复正常后和我们聊了聊天。
在对方介绍自己的姓名是钱建国时,我估计他就是三年前从美国回来投资的上海商界名人的那位钱建国。因为之前西安曾经召开过一次大型的商业洽谈会,而我所在的部队负责保卫工作。虽然那三天因为青隐的病情没有亲自到现场,不过整个工作的安排还是由我主持计划的。到会的所有人员的资料我都能记住,当时就包括这位钱建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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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姐也是上海人吗?”钱建国恰是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唔?哦,我不是上海人,我……”家瑶听了正想要回答,只听见急诊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带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她瞄了一眼我们,然后大声地问道:“钱建军的亲人在吗?”这两兄弟估计都是建国后出生的。
“在!在!我是他弟弟,请问我哥哥现在情况怎么样?”钱建国赶紧站了起来,慌忙地问道,紧张和焦虑显而易见,看来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挺好的。
“哦,钟医生还在里面为病人做检查,只是病人胸口上有奇怪的伤口,钟医生叫我出来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听了这话钱建国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而家瑶挽着我的手又是紧了紧。我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不要紧张,然后站起来走到那护士面前,对她说道:“病人现在怎么样啊?我之前见情况危急,没有消毒措施才那么的。”
“我们怎么也不明白,伤口是怎么形成的?”那护士看了我一眼,口罩下面看不清任何表情。
“我只是把圆珠笔的笔心按出来,放进胶套中,对准伤者的胸口插下去。不过那时候情况危急,没有任何消毒措施,也只能这么做了!”我解释道。
“别担心,我们只是做个了解确定病人没有其他病症或者伤口。”她说完之后便又转身跨步回到了急救室。经过这么一折腾,刚刚平静下来的钱建国,已经没有了谈天的心思,此时又开始在急救室门前来回徘徊。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来,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钱建国走上前去拉着医生的手焦急的问道:“医生,怎么样?我哥哥没事吧?”
那医生笑着说道:“别担心,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好在你们能想出这个急救的方法,若是再晚几分钟,即便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妙手回春。”
这时在场中有两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家瑶貌似很开心的抱着我的腰,兴奋地赞了一句:“你真棒!”
轻松下来的钱建国回过头来,这位钱氏实业的老总对我也是眨了眨眼,学着家瑶的语气说道:“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