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家里,一个发火一个冷静点就没事了,假若一个在火头上,另一个也不甘示弱,那等待他们之间的只有家庭战争了,也许还是无休止的战争。
但一个家里一个人发了火,一个人冷静点不予理睬,那战争的硝烟也就冰消雪化了。
所以,江惠如不理会蔚槐的那种恼意,自顾洗自己的衣服,一场在头上酝酿的风雷就这样烟消云散。
那范冬花在厨房里好象听到两人抬扛了,但她没理会,又看到江惠如在那儿洗衣服,想起中午吃饭时她和蔚槐商量的事——花钱买面买米买油的事,就站在厨房门前嚷嘛:“槐子,槐子!你出来一下!”
蔚槐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面凶杀片,听到范冬花叫他,答应一声站起身出去了。
“妈,什么事儿?”蔚槐看着站在那儿的母亲范冬花。
范冬花手里正拿着一把好叫驴蔚大通给的她送过来的一把葱在剥,她翻着眼皮看了一眼儿,提醒道:“你说什么事?倒要问我!响午吃饭时说什么来着?”
“什么事儿啊?”蔚槐象是糊涂了。刚才,他和江惠如生了一阵闷气,心里沉闷沉闷,好不容易看了一会儿影视才忘却,一时也把饭桌上说要买东西的事也忘了,他搔着头皮想了想,说:“妈,对了,是买米买面的事吧?”。
“你说还有什么事儿!?快去买啊,要不,明天就要断炊了!”
蔚槐听了,看看母亲,又看看正坐在那儿洗衣服的江惠如,有点为难地说:“妈,钱呢?”
谁知范冬花听了,没好气地说:“槐子啊,买一袋米和面还问妈要钱啊?妈要是有钱,还会要你买米买面吗?”
蔚槐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没钱,可是,他已经几次伸手向江惠如要钱花,刚才又那么倔倔地那样说话,所以,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再向江惠如伸手,就对母亲说:“妈啊,我上月开了工资都给你了,我只留了一点零花钱,现在,我吃烟的钱都没有,那里买得起米和面啊!”
可是,蔚槐也知道,就象一个保险柜,更确切地说范冬花的手象个聚宝盆,有六块钱就恨不得在银行里存五块。别看她平里抠里抠巴,但是即使给她再多的钱她也是舍不得花手里现有的,只要儿子有钱,她就老想花儿子的,就象那句话说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儿子和儿媳都在家里吃饭,理所当然要为家里的花销出一份力,在范冬花心里是这样看的,所以,她也就是这么说的,她说:“槐儿,难道让妈老给你们全家买这买那,倒贴你们不成?”
“可这……”蔚槐摊着手有点为难地,无可奈何地,“妈,每次开支,我一半的钱都给我你,剩下的一半的一大半我又交楼房钱,我哪里有什么钱……”
蔚槐没有说下去,他为难地摊摊手。
母子俩的一段对话,让江惠如听到了,她停下洗衣服的手,甩甩,两手又抹抹手上还粘着的一丝肥皂沫,边往盆里滤那泡沫边说:“槐子,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话。”
范冬花一听儿媳这样说,那脸立即拉得象冬瓜,鼻子里冷哼一声,酸不溜秋但是声音很低地说:“什么样的人儿!就会灌那**汤,把个男人弄得神不守舍围着你脸儿转,还要在家里闲吃闲喝,我们家槐子上辈子欠了你的债么?倒要那样发嗲!你不想做什么倒也罢了,把我家槐子弄得也是什么事都不想做……”
她这样说着,跟前自然没人搭腔,但是她心里的疙瘩好象还没解开,又说:“现在的年青人啊,什么事儿!守在一块儿什么都不想做,整天就想着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还要弄一些新鲜事儿,真是——黄花世界,人心都是黄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