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暖融融的,风儿轻拂,阳光透过那淡蓝的天色照在人身上,热舒舒痒爽爽,不由得要人驻足在阳光地带,贪婪地享受着和风与丽日,心情自是极舒畅。
树上的嫩叶,不知何时已返成碧绿,各色花草也不知何时露头,象一夜之间说绿就绿了,还长了那么高。
晌午,大家坐在槐树下吃饭。
当然,还是热热闹闹。
只是,蔚槐出车去了,蔚彩拉去了同学家里,那吃饭人数是少了,但子玉和二爷家过来,热闹不减。
他们又说又笑的热火场面,咱们不提。
然而,就在这么好的一个天气里,蔚家大院的东院里却出事了。
好叫驴的牲口不知什么时候从棚圈挣脱枷绳,把六月鲜窗口上的花儿给活生生吃了一朵,还把人家的布挂帘也撕咬下来,扯成几缕了,骡马粪尿撒在她家门口,小山似的一堆。
你瞧,这个牲口,闲着慌了尽找乱子。
它哪儿不能屙啊,偏偏要屙到六月鲜的家门口,那是随意屙的地方吗?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六月鲜看见了,心里的那个气啊,真把她的脉都气没了。
她越看,就越觉着好叫驴跟她作对,越想,就觉着好叫驴一家欺负她,于是她气势汹汹在院子里大声嚷嚷:“郝大通!郝大通!你出来!”
她也是急了的,喊了数声,却没有一点回声,于是她加大了嗓门,又说:“你出来看一看,你们的牲口就这样做么?”
好叫驴听到六月鲜口气不对,急冲冲跑出来,他一看自己那不争气的骡马,在人家门前团团转着,嘴里还撕咬着一团布,就知道骡马闯祸了。
所以,他“得得得”吆喝着勒住马,并往马棚里拉马,还高声大气地叫蝴蝶:“蝶儿,不好了!快出来,那小牲畜又跑出来了,快快快!快收拾。”
那蝴蝶听了,慌慌张张跑出来,看到地上的屎尿和撕烂的门帘,就赶紧收拾。
蝴蝶收拾着地上的屎尿,骂那牲口:“不要脸的东西,折踏了自家儿,还要折踏别人。那天,卖了算了!”
好叫驴听了,把眼一瞪,说:“美得你!说卖就卖了?不卖!不卖!”
蝴蝶看他那般霸道,就又说:“这几条牲口总惹麻烦,你不卖,那咱俩以后就分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好叫驴说:“分居就分居,有什么了不起!我儿子有了,闺女有了,孙子有了,你想走也行。”
蝴蝶听那话,便有了被别人嫌弃的感觉,似乎感觉那好叫驴不把她放在心上,于是她不甘地说:“想撵我走?没那么容易!你现在是用不着我了,是不是?蔚大通,我可告诉你,这个家最起码有我的一半,我不会留给你!”
好叫驴一脸的男子气概,悔也不悔地说:“随你便!——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蝴蝶听他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心里着实恼了,于是,把手中的大锹弄得叮当作响,好象气得不堪,又说:“蔚大通,你这不是人的,你的骡马闯祸了,你还那样说,你是人做的吗?等那天我活得不想活了,我就把驴马卖了,自个儿再上吊,落得大家都清静——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好叫驴听出蝴蝶儿的口气不对,自己的心绪也是极不好,火上加油似的也气渣渣地说:“你卖驴?你死?你敢!”
“你这老不死的,我死了你就安心了!”
“屁话!”
“落得你自由!想养什么都可以了,养蛇蝎虎豹也没人管了!”
“你管得着吗?我就养人!你 不要气啊!?”
结果,六月鲜还没来得及插嘴,两个人就这么言来语去地顶上了。
一摊骡马粪,一张撕烂的布门帘导致一场家庭文斗,言来语去的,唇枪舌战,那六月鲜只好郁郁寡欢地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