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六月鲜做好这个新门挂,江惠如在缝纫机整整蹲了一个星期。
不管怎样,这个新挂帘做好了。
这门挂帘怎么做得呢?
江惠如把那六月鲜的那布料当作背景色,在布料上面的中心用杂色碎布条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圆。
每一个圆都用各色的布料做快成,又对称又匹配,整齐有序。
圆的四周,还点缀着几颗小星星和花朵,虽然稀稀疏疏,倒也好看。
这样看起来,既美观又大方。
远看,漂亮;近看,还漂亮。
高梁奶背着手踱进来,看了,说:“好看!侄媳妇就是手巧。”
说着,又四处找着什么。
江惠如看她这样,就好奇地问她:“奶,你找什么?”
“我找那天给你的衣服。”
江惠如听她这么说,就把床下的一个纸箱拿出来,又把衣服一件一件抱了给她,说:“奶啊,你看合适不?”
高梁奶没有看那工活,却喜得乐滋滋的,一迭连声地说:“中中中!俺娃儿就是好,做的什么活儿都象那挂帘,好的很……”
丑妮婶来家串门,看着高梁奶在这儿,就说:“你看这个老东西,我说这几天连个鬼影都不见,原来在这儿厮混。”
“怎么?这几天不鬼抽筋了?”
“才鬼抽筋呢!”高梁奶反击着,嘿嘿笑了,“什么话!鬼抽筋鬼抽筋,你一见面就是鬼抽筋,你以后再也见不到鬼抽筋了!”
丑妮婶说:“这个老东西!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不鬼抽筋了。”
她这么说着,看到江惠如坐在哪儿,很是安闲地钉缝着挂帘布钩。
那件挂帘上,象三个错落有致的太阳,而且,每一个太阳都是五彩缤纷,象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般。
无疑,这个门挂帘做得精致极了。
那五彩的太阳、星星和花朵,把撕裂的地方都彻底地掩盖了。
现在,这些饰物就象一堆垃圾上开出的花儿,那垃圾清理了,土地整平了,还弄一个花坛,鲜花从地上长出来,开得如火如荼。
丑妮婶说:“这么漂亮的新挂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说着,丑妮婶又问江惠如:“这么漂亮的挂帘儿,你做了几天?”
江惠如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快一个礼拜了,总怕交不了差,所以,做得很细。现在,就剩一个布钩了,我再给她一模一样换个新的。”
她忽然想到好叫驴交给她的这个光荣使命,就想征求一下蝴蝶儿的意见,她问她俩:“不知好婶在不在?”
“就在隔壁,你跑一下腿,不就知道了?”
江惠如笑说:“也是,我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再说。”
说着,撇下那丑妮婶和高梁奶走了。
江惠如来到东院,穿过六月鲜的一溜东屋,却看到一间东屋里面杂七杂八装着很多家具。她知道,这是六月鲜和她儿子们的全部家当。
又到蔚海通那屋看时,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转到六月鲜的正屋那卧室,却看到一个男人在里面晃悠,大大咧咧地躺在六月鲜的炕上,辗转反侧着又呵欠连天,若无其事又若无其人的样子,她想仔细看,但看了几眼,终于认不出那个——她好象对炕上的那个男人很陌生。
但那人不是蔚海通,也绝不是任鹤明,他是谁呢?
抱着六月鲜的那个挂帘,于是,她又向好叫驴家走去时,眼睛斜斜地瞅了一下六月鲜的屋里。
六月鲜不在,那个男人却躺在六月鲜的炕上了,怀里象小娃娃似的还抱着一个枕头,自言自语着还独个儿呵呵笑了两声——他象看见她似的,还是故意撵她要她避开走?!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