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这辈子没什么作为,大字不识几个,在田里常年受累还弄不来钱,以前就羡慕任家的财产,今天又遇上老婆山桃花和任少爷背着他搞那鱼水之欢,昔日隐藏的龌龊嘴脸一下子露了出来——他想乘此机会狠狠地敲诈他一翻。 以往,他找不到借口还想讹诈他,何况现在好象一切事实都摆在他的面前,他更是想恨不得把任家的财产能大大地侵吞一口,那样,他也不用种地了,也不用给任财主家打工了,他可以拿着那笔钱自由而逍遥地花,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反正,他赖子这辈子是这样了,穷日子过够了,过几天奢侈的日子也不枉活此一生。
主意打定,那老光棍的言语中就有了贪婪。他不想听任少爷啰嗦什么,也不愿听山桃花啰嗦什么,只是一门心思钻在钱眼里,要把那一百大洋弄到手,或者大而扩之能弄到更多的钱。
可任大鹏的心思不在大洋上面,他在乎山桃花,他说:“早知这样,我会把山桃先娶回来,哪里会让她受这许多罪。现在,我们厮守不到一块儿,我真后悔莫及。”
老光棍幸灾乐祸的样儿,说:“过了那个村,可没有那个店。现在,可是不一样了,山桃花她现在是我女人。”
“可你不好好对她。”
老光棍乜斜着那对小眼睛,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咱们现在是一事说一事,今天就说这偷人做奸的事。今日,要不是我突然回来,我的头上不知再戴多少绿帽子呢?”
“拿来吧,少爷,一百个大洋,你应该给的。”老光棍又象老猫戏耗子似的得意。
“放肆!”任少爷忽然也口气硬了许多,说,“赖子,你这是敲竹杠!你怎么能敲竹杠?”
那老光棍说:“我敲竹杠怎么了?我都是被你们这些有钱人逼的!”
老光棍直戳戳地顶撞着任大鹏,任大鹏想也没想到老光棍在女人上面敲他的竹杠,兀自气得火星在身上乱窜,他面对着那老光棍,几乎咆哮如雷地骂人:
“你这混帐东西,往日,我是怎样对你的?”任少爷气哼哼地骂。
那老光棍却之不恭地看着他,说:“我有钱,我也会那么对你。但这女人的事,就不同了,你给我一百大洋,等于我把女人送给别人,太便宜别人。”
“一百大洋你还嫌少?”
“当然!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我要一百大洋就放过女人了。但是对你,却是不行,山桃花和明生这几年是我养着来,所以……”
“你拿着那钱可以再找一个姑娘,什么样的姑娘也可以找啊!”任少爷说。
“不够!”那老光棍说,“你让我找姑娘,你为什么自己不拿那钱重新找一个,非要从我手中夺山桃花。”
“可山桃花在你这儿,你不在乎她的。”
“但她是我的女人,明媒正娶的女人,别人管不着。”那老光棍一点也不让步。
“我在乎她的生死,我就管得着。”
“山桃花偷了汉子,我收留她,我就在乎她。”
“山桃花跟你没感情,你就放过她吧!你在乎她,也是让她给你生仔儿,我还不知道?”
老光棍恼羞成怒起来,说:“任大鹏,你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别人都跟你一样!”
那任大鹏也火了,说:“臭钱怎么了?你也拿出钱来啊!她们穿着吃着都是我供养,山桃花要不是我张罗着花钱,从闫王爷哪儿拣回一条命,她早就……”他没有说下去。
山桃花看老光棍要把那敲杠胡搅蛮缠敲下去,一头向他撞来,说:“你这不要脸的,我和你拼了。”
老光棍始料不及一下被她撞个人仰马翻,越发的恼羞成怒,大声地叫骂:“你才不要脸呢,偷汉的东西!”
他这样说完便扬着脖子声嘶力竭喊:“明生,明生,有人要谋杀爹,你快进来。”
明生正在外面玩,听了,心里一骇,赶紧跑进来了。
“爹,你叫我?”
“你把这畜生给我撵出去,我不要见到他们。”
“什么?”小明生真的是一头雾水,他实在弄不清楚大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忽然弄成这样,而且好象跟打架一样严重。
老光棍叫回明生,那明生却不知所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然而,嘴里叨叨着说:“撵谁啊?撵什么啊撵!我从来没见过伯伯骂人。”
“你爹还没死,你就向着别人!你可是我养了那么大!”老光棍说。
“爹啊,你真没意思,又来了。”那明生大人般说着,看他们没有打架,也不象再打架的样子,也不管谁怎么怎么了,返转身独自一个人去了。
任大鹏扶起那山桃花,山桃花却哭着骂老光棍,道:“你这个个赖皮狗,你死了才好,你这不要脸的,还敲诈别人的钱财,眼红别人的钱财,自己有本事你就挣啊,别整天不是玩牌就是投骰子……”
那任大鹏把她扶到炕上,制止住她,却回过身来,对老光棍说:“赖子,咱们好说好散。我跟你说好,那个山桃花,你以后不能打,那个条件,你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我就要那一百大洋,你拿来!”老光棍凶巴巴地说,任少爷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眉毛皱成一团,然后,也不理那老光棍,带着一点不屑的神色兀自推开门走了。
那老光棍看着远去的任大鹏,愤怒不堪地唾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些***的,你们不让我好好活,我也不让你们舒服。”
背转身后,他又低下头看那炕头上的老婆,在她跟前团团转了一圈,却又哈哈大笑,说:“我做了一笔大买卖,一百大洋,白花花的一百大洋,我就要弄到手了,这真是一 笔好买卖,我今天发财了!哈哈哈!”
他丧心病狂地笑着,得意地叫嚣着,但他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眼前的山桃花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渐渐的,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凶巴巴的脸,那眼里布满了凶巴巴的杀机,他愤怒地望着山桃花,象饿狼般步步逼近山桃花,象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凶残,他恶狠狠地说:“说!你这个偷汉子的贱女人,你跟他多少回了?”山桃花不理他,他却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恶狠狠飞起一脚向山桃花踢去,“你们想得美!”
山桃花惨叫一声,本来虚弱的她,这么一折腾,又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