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年纪虽小,却聪慧之极,片刻间便帮晴晴梳好头发,挽了个精致的小髻。
套上小羊羔皮做的坎肩,裹上缎子做的小袄,再披上粉色的绣花外衣,系上带穗的小腰带,佩上润泽的玄玉,然后是一双绯红的缎鞋……
「穿错啦……」晴晴连忙缩起小脚。
夭夭拿着鞋子,不解地说:「怎么错了?」
晴晴小脸有些发红,「人家还没有穿裤子……」
夭夭抿嘴一笑,「没错啊。宫里的女人都不能穿裤子的。」
「啊?」晴晴眼睛睁得圆圆的,「为什么?」
「这是宫里的规矩啊。」
「为什么?」
「陛下的命令就是规矩。」
「为什么?」
夭夭被晴晴的楔而不舍问得不耐烦了,「别问那么多了,反正宫里的女人都没有裤子的。」
晴晴眼睛一眨,突然拉起夭夭的裙摆,生气地说:「你骗人!你就穿了!」
夭夭脸上一红,搪塞道:「我不一样……」
「我也要穿。」新衣里没有裤子,晴晴爬到床上找了半天,翻出自己原来的布裤。
夭夭无可奈何,只好任她穿上裤子。
「沮渠叔叔呢?」晴晴突然想起来。
「他一会儿就回来,」夭夭在门边招手,「走吧。」
「好大啊……」晴晴由衷地赞叹道。
这比她以往住过的任何一个家都要大,房子又宽又高,一间连着一间好像没有尽头。到处都摆着好看的瓶子、花盆……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东西。
「那边还有好多呢。」夭夭指着远处隐约的楼台,纤细的嫩指上抹着艳红的丹蔻,嫩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晴晴觉得很好看,还有她走路的样子,脚步又小又轻,好像飘在回廊里的花瓣一样。腰肢一扭一扭,那丛乌亮的秀发在屁股后面一荡一荡,好看极了。
看到夭夭的第一眼,晴晴就有种亲切感,只想与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亲近。她从来都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遇到夭夭这样的同龄女孩,而且又对自己这么好,她打心眼儿里高兴出来。
迎面是一座三层大殿,两旁是四间陪殿。阴霾的天气使雄伟的宫殿黯然失色,雕梁画栋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阴郁之气。
推开朱红色的宫门,殿内的幽暗非但没有被光线冲淡,反而像溢出般,吞没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晴晴突然觉得一阵害怕,连忙扯住夭夭的衣角,紧紧跟在她身后,像探险般穿过一排排巨柱。
从晴晴的角度看来,这里的每一件器具都显得庞大无比。身边任何一只瓷瓶就有两个她那么高,巨大的殿柱被高不可攀,她张开双臂,也不及柱子的宽度。
长廊又深又黑,越走越是阴暗。当绕过最后一根巨柱时,柱后猛然现出一只血红的眼睛。
晴晴吓得猛一哆嗦,连气都透不过来。
夭夭回头一看,轻笑道:「别怕。它早就死了。」
晴晴咽了口吐沫,心脏这才跳动起来。
那是一具巨大的牛体,头颅比晴晴的身子还粗,浑身披着棕黑的长毛,蹄子有碗口那么粗,头顶的尖角好像两把铜刀,又变又长。
朝下面看去,晴晴又吓了一跳。
粗硬的鬃毛间,赫然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孔。那是一张完全不属于巨牛的美艳女子,她似乎是刚刚睡醒,水汪汪的美目中眼波流淌,樱唇笑吟吟挑起一角,俏脸上春意盎然。
她一手支着身体,一手伸到背后的鬃毛内,雪白的肩头若隐若现。两只玉乳无遮无拦地垂在胸前,艳红的乳尖几乎触到猩红的毡毯。香艳的体貌与牛体的狰狞形成巨大的反差,构成一幅淫靡且又妖异的画面。
「她为什么不穿衣服?」晴晴压着嗓子问道。
「陛下不许她穿。」
晴晴满心疑问,但「陛下」这个词在她心里已经成为最终答案。任何问题,只要是陛下的命令,那就不需要再解释了。她听到夭夭在喊自己,生怕惊动了那个沉浸在欢愉中的女子,蹑手蹑脚小心地绕到柱后。
「你看。」夭夭站在巨牛两条后腿之间,拨开长鬃。
鬃毛里悬着两只紫黑色的睾丸,两个女孩四只手都无法抱住。睾丸前,一根比两人手臂还粗的黑色巨棒笔直伸出,前段没入一团滑嫩的雪白之中。
看到下面两条光洁的大腿,晴晴才认出那团雪白是那个漂亮阿姨的屁股。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小声问道:「她在干什么?」
夭夭瞟了她一眼,笑道:「这个贱货不听陛下的话,陛下就让这么大的牛来插她。你看,她的屁股都快裂成两半了。」
晴晴咬着手指,「她肯定很疼……」
「陛下说,这些贱货越疼就越喜欢。」
「什么叫贱货?」
夭夭一时语塞,她常听说这个词,但什么意思却没有人告诉过她,「越疼越高兴的就是贱货。」
「噢,」晴晴点点头,「我最怕疼了。」
「谁都要听陛下的话,知道了吗?」
晴晴点点头。这个「陛下」好厉害,跟佛祖好像……
夭夭脸一板,「你刚才为什么穿裤子?」
晴晴顿时傻了眼,原来自己已经不听话了。
「你要惹得陛下不高兴,陛下就把你也放在这里,让大牛插烂你的屁股!」
晴晴小脸一下变得雪白,连咬住了手指也不知道。
夭夭看着她吓呆的样子,格格笑了起来,耳垂的明珠随着银铃似的笑声,一跳一跳。
晴晴眨了眨眼,撅起小嘴不高兴地说:「你吓我。」
夭夭嘻嘻一笑,转身跑开。
「不要跑,等等我……」晴晴吃力地拎起裙裾跟上前去,把那具活色生香的女体抛在身后。
真气略一流转,便冲开被封的睡穴。紫玫俏目微睁,透入眼帘的是一个青衣老者。她嘴唇发白,虚弱地笑了笑,「叶伯伯,你好……」
星月湖第一神医叶行南脸色铁青,闻声只硬梆梆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他手腕一抖,一只药瓶从袖内滑到掌心,接着曲指弹开瓶塞,将药末敷在伤处。动作又快又准,毫不迟疑。
他的白胡子似乎又多了几根,脸上的皱纹也添了一些。似乎这几年过得很不开心。他在教中地位尊崇,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可能是没有人陪他说话吧……
肩头的剧痛渐渐褪去,剩下一片清凉,仿佛一片沾着露水的绿叶,平整地覆在创口上。
等伤口包扎齐毕,紫玫舒了口气,浅笑道:「刚见面,又麻烦叶伯伯了。」
除了伤口,叶行南没有朝紫玫身上看一眼,他像没有听到般,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药箱,沉着脸转身离开房间,对慕容龙理都不理。
阳光淡淡划过,除了影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慕容龙将紫玫一缕青丝绕在指上,无意识地把玩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坐一躺,静静地偎依在一起。
迷人的体香在榻间荡漾,血腥气渐渐远去。两颗心沉静地跳动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脉博的律动,然而却离得那么远。
五年时间,昔日花苞般的少女已经成为美丽的少妇。
但那些辛苦和沧桑都藏在眼底,闭着眼的紫玫,仍然娇若玫瑰。俏鼻、朱唇、柔颈、纤腰,圆臀……一切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唯一的变化只有那对乳房。他还记得第一次抱着她时,那对香乳小巧而又酥软。现在,它们已经变成张开手掌也无法握住的豪乳了。
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呢?他究竟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紫玫呢?指尖轻轻划过新月般的细眉,慕容龙用手指勾划着妻子娇靥的轮廓。良久,他轻轻把手臂放在紫玫颈下,把她拥在怀中。
紫玫忽然落下泪来。
慕容龙抹去她的泪花,轻声道:「还不甘心吗?」
紫玫摇摇头。
颈中的手臂突然颤抖起来,「玫儿……我……我很后悔……」慕容龙沙哑着喉咙说。
紫玫又痛又倦,无力地想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手臂永远不会再长出来。
「给我生个孩子--只要一个,一个像晴晴那样的男孩,好不好?」慕容龙小声说。
紫玫摇了摇头。
「陪着我,玫儿。」慕容龙近乎哀求地说:「做我的妻子,永远不要离开我……」
紫玫泪如雨下,红唇咬出斑斑血迹。
慕容龙沉默下来,拥着恸哭的玉人,静默的身影仿佛一尊凝固的石像。
寂静地的宫殿中响起一串稚嫩的童音,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一前一后奔跑着,宛如一对轻盈的蝴蝶,在回廊间翩翩飞舞。两人一般高矮,同样的眉枝如画。只是前面的女孩脂香粉浓,看着大了几岁。后面的女孩却是丽质天成,滑嫩的肌肤其白如雪,仿佛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蝶,纯洁得让人形秽。
「夭夭……等等我……」后面的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幼嫩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股甜甜的奶香。
穿过两条回廊,前面的女孩也跑不动了。刚推开一扇殿门,晴晴便追了上来,短短的小腿在门槛上一绊,扑在夭夭身上。两个女孩吱吱喳喳惊叫着滚成一团,好半天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