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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红灯笼高高挂着,苗王寨一片欢天喜地,热闹非凡。
    今日,是苗王寨公主与驸马拜堂成亲的大好日子。
    一大早,祝酒便在四处张罗着,他瞅了个空,溜进苗王的寝宫内,看着那条颀长而健壮的男人身影正站在床榻边,轻轻擦拭着手中的一柄长剑。
    那长剑锋利异常,吹发可断,满屋子都是寒光逼人的剑气。
    祝酒看着蓝远铮在凝眉沉思,便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还在准备么?”
    蓝远铮没有说话,只是把擦剑的软布搁置一边,将那寒光逼人的长剑收了起来。
    “叮吟”一声,长剑入鞘。蓝远铮将剑别在腰间。
    祝酒看着蓝远铮面色平静的模样,道:“选择今天决定胜负,不变么?”
    蓝远铮回望着祝酒,坚毅的嘴角有一丝笑意,道:“是!”
    “你不担心没有胜算么?”祝酒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道:“当然担心——”他说着,眼神与神态却是平静的。
    总算熬到这一天了,他要等待的人都到齐了,如今只等一声令下,就开始收网了。
    “唉——你说你好好的,非要也种上什么情蛊啊!”祝酒看着蓝远铮敞开的胸口,不由惋惜道。蓝远铮的胸口有着一抹淡淡的红痕。
    这个只有祝酒知道,这条红痕其实是情蛊的印记。
    换句话说,这情蛊分为一公一母,结伴而生。
    蓝远铮没有对金璃汐说过的是,被种下情蛊的通常要是一对情侣。只要彼此动了背叛对方的信念,全身便会如百虫噬咬般的痛楚。
    祝酒很是惊讶蓝远铮会为金璃汐种上苗疆的情蛊,因为这情蛊种下了,一辈子只能忠诚于对方,并要长相厮守才能保证相安无事。
    蓝远铮为自己和金璃汐一起种上了情蛊,让祝酒有些不解。
    蓝远铮是要刻意在安排什么,才需要这样的大动干戈么?原定的计划里,似乎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蓝远铮没有对金璃汐说过的是,其实女人所承受的情蛊痛楚远比男人轻微,因为情蛊种到男人身上,只要女人有任何危机,男人就会全身疼痛,并迅速感知到她的所处方位。
    这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中了情蛊的男人远比女人注定承受得要多。
    这也是祝酒所担心的。唤作普通的男人可以,但蓝远铮却是苗王啊,若是苗王有个什么闪失,谁来担负起整个苗族的兴盛与责任?!
    祝酒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蓝远铮,喃喃道:“爷,你可是我们苗王寨的天,千万可不能倒下啊!”
    蓝远铮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长老,别愁眉苦脸的,好好等着!很快事情就完结了!”
    “可是,可是夫人她身上也和你一样种了情蛊,你们两人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不也不能独活了么?”祝酒几乎是痛心疾首了,这奇怪的苗王,为何当初总不听自己的劝告,而如此固执。
    蓝远铮整理好一切,站起身来,他朝着祝酒微微一笑,道:“走吧,今日我们要见贵宾了——祝酒大人,你今日是主持,也是主心骨,靠你了——”说着,用掌在祝酒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祝酒无奈地叹息一声,却感受到了肩膀上大掌的重量。他对着蓝远铮道:“不要太强求,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蓝远铮沉吟一声,还是微笑着颔首。
    苗王寨里一片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忙着祭祀,寨子里热闹非凡。
    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歌热舞,庆祝着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的大婚。
    苗王蓝远铮请来了无数贵宾客人,普洱城的秦大人特列在贵宾首位。
    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在一片哄笑与喜庆的氛围中携手入洞房去了,场上坐满了蓝远铮特意请来的贵客,其中还包括了曾经受伤摔断腿的万萌萌,还有茶庄老板扈文杰。
    酒过三巡,秦大人与蓝远铮寒暄了几句,便笑呵呵道:“苗王,如今你得到苗疆人心所向,苗寨里又有喜事,看来将来这云南苗疆迟早是苗王的天下了——”
    蓝远铮连忙自谦道:“秦大人过奖了,今日你来苗王寨,让蓝某蓬荜生辉——蓝某感激不尽——”
    “是么?”秦大人嘿嘿一笑,神态颇为自得。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问道:“苗王大人,闻说尊夫人大难未死,是真的么?”
    “夫人?”蓝远铮微微挑眉,“秦大人指的是金家大小姐金璃汐?”
    秦大人一怔,笑道:“是——她不是苗王原先的新夫人么?”
    “她?我的新夫人?”蓝远铮冷笑一声,英俊的脸上毫无半点眷恋之意,“我现在没有新夫人。”
    “哦?”秦大人往椅背上一靠,心里不由暗自欢喜,他低下头,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抬起头来,那张清瘦的脸神色复杂。
    “怎么,秦大人忽然探寻起她的下落来了?”蓝远铮笑道,“当日在飘香客栈,秦大人不是见过她了么?”
    “我以前——”秦大人可能酒喝多了,脱口而出,“见过她——”
    “哦?秦大人见过金璃汐么?”蓝远铮眯缝着一双俊秀的眼,盯着秦穆阳问道。
    秦大人微微一惊,连忙回神道:“我是说,我曾经听说过金家小姐的美貌——”
    蓝远铮笑道,“女人的美貌不是随年纪而变化的么?再美的花看到最后也不美了。”
    秦穆阳摇头,却道:“你错了,有些女人是越看越美,简直让人魂牵梦绕,让你恨不得拥有她,但若是无法拥有,也要想尽办法毁了她,不让她落入别的男人手中!”
    “会有这样的女人么?”蓝远铮毫不在意地喝酒,秦大人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说多了,但今日的秦大人好似吃了兴奋丹药一般,雄心壮志满腹。
    在秦大人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步骤有计划有预谋地实施了,现在只差临阵一脚,只要把蓝远铮除去,就除去了他的心腹大患。
    方才他到苗王寨观察了一番,又根据他布在苗王寨的眼线,得知其实蓝远铮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自从蓝翼鑫与施梓背叛了蓝远铮之后,蓝远铮的实力大大被削低。虽然蓝远铮极力自救,但他背负着因为喜好美色而误事的罪名,不少苗民已经心存不满,正暗自谋划将蓝远铮除去。
    这正中秦穆阳的下怀。他对自己布下的局很有信心。
    秦穆阳正暗自思忖,却听得蓝远铮对他道:“既然秦大人想见金家大小姐,那蓝某就叫她出来陪客——”
    “这——苗王竟然如此大方,出乎老夫意外——”秦穆阳捋着长须大笑,心头却是雀跃。
    一旁的官员中当属朱炫皓面色阴沉。他强抑住恼怒望着蓝远铮,蓝远铮却仿佛置若罔闻,朱炫皓又瞥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秦大人,还是忍住了不说话。
    随着一声丝竹轻鸣声,四个美丽的女子从屏风后宛若仙女般舞动而出,那是万萌萌的秋水四姬。万萌萌坐在宴席上,蹙着秀眉望着场上的这些先怀鬼胎的男人半晌,才对着扈文杰道:“喂,我怎么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怪?”
    扈文杰看了看万萌萌,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仰头喝下,才慢腾腾道:“这喜庆日子,当然与众不同了——”
    万萌萌看着秋水四姬,专心致志地等着她所期待的女人上场,许久未见,原来她当了舞姬。
    这个蓝远铮,比她想象中的要狠!
    秋水四姬身披着轻纱,妙曼地舞动着,不一会儿,一条纤细的人影慢慢地舞动了出来,步伐轻盈,身姿婀娜,她的风华绝代吸引了每个人的眼神,尤其是秦大人,他痴痴地看着在他面前舞动着的女子,有刹那间的失神与惊艳。
    一曲终了,秦穆阳还未回神,蓝远铮便已笑着问道:“秦大人,你觉得这些舞姬的舞姿美么?”
    秦穆阳已经目眩神迷,连声道:“很美,很美——真如见着仙姬下凡一般!”
    蓝远铮道:“秦大人,那你说,若是我向钦差大臣献上这些美女,能入钦差大臣的眼么?”
    秦穆阳一愣,在心里道:“钦差大人?哦,你要献给他美女啊,真是献给鬼了!”他心中暗笑,但嘴上却道:“好,好,那钦差大臣有福了!”
    蓝远铮对着最中央的美丽女子说道:“来,过来给秦大人敬酒!”
    金璃汐没有动,只是冷淡地站在那里。并不作声。
    “过来啊,你耳朵听不见么?!”见金璃汐没有理会自己的命令,蓝远铮面色一冷,便要动怒。却被秦穆阳阻止住了,“算了,苗王大人,无妨的,金家大小姐是累了吧——快让她休息去吧——”他可是很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反正以后就是他的人,他也不急于一时。
    蓝远铮朝着秦大人施礼,道:“都是蓝某招待不周,请大人原谅——”
    秦穆阳含笑摇头。
    蓝远铮对着顽固的金璃汐又是一声冷哼,道:“把金家大小姐送回房里去面壁思过!”
    万萌萌在一旁冷眼旁观,好几次想跳起身为金璃汐出气,但总是被扈文杰拉住!
    “你拉着我干什么?!”万萌萌低叫,狠狠地瞪着扈文杰。
    “没什么,我不想你这么鲁莽,好好在这坐着,别去帮倒忙了——” 扈文杰低声回道。
    “你知道什么呀,我——”万萌萌又要发作。
    “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才叫你闭嘴!” 扈文杰又低低说道。
    “你都知道?你知道什么了?”万萌萌好奇地看着扈文杰。
    “我不会告诉你,但唯一肯定的一点便是,你只要在这里稳坐着,看戏就成了——” 扈文杰微微一笑,在桌子下悄然握住了万萌萌的纤手。
    万萌萌手一颤,连忙要甩开扈文杰的手,但他牢牢握着她,一刻也不放开。
    …….
    寂寞的暗夜里,一条纤细的身影依窗而立,隔着高高的围墙在仔细聆听着墙外的欢歌笑语。
    近在咫尺的喧哗,似乎与她绝缘。
    “怎么了?还不过来?”她的身后传来了男人懒洋洋的声音,醉意甚浓。
    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站着,袖子里冰凉的匕首,贴着她温热的肌肤。
    “金璃汐!过来伺候我,我是你的男人!”蓝远铮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木窗外树影晃动,似乎隐藏着无数黑色的影子。
    蓝远铮蹙着眉,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金璃汐身后,用力一扯,将她拥在了怀抱里。
    他被怀抱里的芳香触动得有些心猿意马,他一使力,便将她抱了起来,走到了床榻边,扔在了床榻上。
    随后,他高大的身影便压了上去。金璃汐本想将蓝远铮推开,但见着他醉意朦胧的样子,她悄然攥紧了衣袖中的匕首,忍住不挣扎。
    木窗外烟花的轰鸣声与隐约传来的鼎沸人声,让酒醉后的蓝远铮不情不愿地停下了正兴起的情/欲游戏。
    他醉意醺然地顿住了在她身上肆虐的手,抬起头来,望向竹木窗外的夜空,忽然蹙眉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吵?”
    冥思半晌,他才顿悟晒然一笑,英俊得过分的脸上有一丝嘲弄的神情,“今日,还真让人欢喜让人忧——怎么,这番热闹情景竟触动你了么?”
    金璃汐闭着双眼,根本不去听他说的话。
    她犹如死了一般,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对她的肆虐,都引不起她多看他一眼。
    第97章
    金璃汐冷漠淡然的态度又若恼了蓝远铮。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颚,冷冷地看着她:“你又开始不听话了——”
    金璃汐沉默着,苍白的脸色一片死寂,但心,却含在喉咙,伺机要跳了出来。
    她的肌肤贴着冰凉的匕首,起了阵阵寒冷的疙瘩。
    蓝远铮凝望金璃汐半晌,终于,不发一语,只是俯下头来,用灵活的舌尖挑逗地吮吻着她的纤手指尖,在她轻颤了一下时,他温热的嘴唇顺势滑落到她敏感的掌心。
    他的唇温暖而潮湿,金璃汐不由低喘了一声,想要抽出手,却被蓝远铮牢牢握住。
    觉察出金璃汐一如既往的颤抖与无助,蓝远铮冷酷而低哑地笑了。
    他的另一只手则滑入她的左手衣袖中,以粗糙的大掌爱抚着她嫩若花瓣的水滑肌肤。
    她美丽的身体他很熟悉,他知道什么动作什么地方最能让她情动,她是敏感的尤物。
    眼看着蓝远铮的手往着她的另外一只胳膊伸过来,金璃汐咬着唇抑制住自己砰砰的心跳,看着他那张醉酒后更显可恨的俊脸,她的右手袖子微微拂动,露出了一点刀尖。
    他望着她倾城美丽的容颜,难抵诱惑地亲吻着她的脸庞,正自缠绵缱绻之际,突然,他的眼前寒光一闪,她的匕首已经朝他猛地刺去!
    刀很快,但,蓝远铮的动作更快!
    转眼间匕首已在他手上,而她的人,也被他重新压制在床榻上!
    此刻,漆黑的窗外,似乎传来一声轻响,木窗,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双带着寒光的眼在缝隙里闪动。
    “金璃汐,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蓝远铮的酒醒了七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闪着森严冷漠的光芒,“你,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永远当我的色引!我想叫你去陪谁,你就必须去!”
    “蓝远铮,你会下地狱的!” 金璃汐的唇已经咬出血来,却难逃蓝远铮刻意抚摩而产生的身体悸动。他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并不介意下地狱。就算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一起下!”他如恶魔般嗤笑,邪佞地翻身便用力覆盖上了她!
    木窗缝隙里露出的眼睛,见此不由更加充溢着寒光,更带着几分歹毒。
    ……
    床帷在瞬间落下,金璃汐的眼前一片黑暗。
    金璃汐仰躺在床榻上,无力挣扎,尖锐的指甲深陷入手掌,血珠在她掌心中缓慢冒出,开出一朵血色暴戾的玫瑰花……
    她也不觉得痛,只觉得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般,让她无法呼吸,心痛到底。
    她凝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万千话语在心头,却无法出声。蓝远铮狠狠地给了金璃汐一个吻,这个吻几乎要将金璃汐整个人吞噬掉,此刻的蓝远铮贪婪地拥抱着金璃汐,犹如害怕失去她一般,将她紧紧抱在了怀抱中。
    帷帐内空气骤然火热了起来,但,最终,还是平静了。
    这晚的金璃汐并没有遭受到蓝远铮的侮辱,也许是蓝远铮人逢喜事,多喝了两杯。
    他压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半晌,终于还是难抗酒力,在她身上睡着了。
    金璃汐在蓝远铮身下悄悄地移动了身体,蓝远铮并无反应。
    金璃汐又将手伸出,想去够到枕头边的匕首,她的手一点一点地离着匕首越来越近,终于,她够住了匕首!
    金璃汐将匕首紧紧攥在手中,屏住呼吸,手绕到蓝远铮的后背,握着匕首,便朝着蓝远铮的脊背猛地扎了下去!
    一刀扎下,蓝远铮竟然没能躲开,只听闷沉的“扑”声,刀刃已经刺进了蓝远铮的肩背之中。
    蓝远铮从刺痛中惊醒,睁开眼,他望着金璃汐,眼眸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诧,“你,你要杀我?”
    金璃汐颤抖的手还紧握着匕首,见着蓝远铮的怒问,她缩回手来,却勇敢地回望着蓝远铮,道:“是!”
    “为什么?”蓝远铮支起身子,想要抓住金璃汐,金璃汐却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拉开了帐帷,此刻等候在木窗外的一群黑衣人已经破窗而入,将整个床榻团团围住!
    “你,你竟然勾结外人,来,来暗算我!”蓝远铮从床榻上勉强撑着高大的身子,他的头沉重得几乎要倒下,肩背上的伤口不停地往下淌着鲜血,蓝远铮挣扎着抬起头来,盯着站在床榻前的黑衣人。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并没有蒙上面罩,他赫然是今夜刚当了新郎官的驸马——苏倦言!
    苏倦言冷冷地站在蓝远铮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你——”蓝远铮有点迟疑地抬头看着苏倦言,但高大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蓝远铮连忙摄定精神,想运功御敌,但一运气之下,心里一沉,他的内力竟然凝不上来。
    “你别白费力气了——”苏倦言缓缓地开口了,“你已经中了软骨散,再加上约莫十几种毒药,你的功力即将全废了!”
    蓝远铮愕然地抬头,果真见自己的视线迷糊,全身无力。“你对我下了毒?”
    苏倦言勾起嘴角,笑得阴险,“是又如何?否则怎能杀掉你?蓝远铮,你威风一时,没想到也有今日吧?”
    蓝远铮并不看苏倦言,他的目光只追随着金璃汐的身影,见金璃汐心虚地低下头,不看他,蓝远铮不怒反笑,朗声道:“做得好,做得好啊——”
    但他的言语里充满了愤怒与感慨之意。
    在场的另外黑衣人出了声,对着苏倦言道:“还跟他废话做什么,杀了他!”
    蓝远铮心神一摄,“长老?!”
    黑衣人一愣,但随之嘿嘿冷笑,“蓝远铮,你的瞎了,但听力却还不错!”蓝远铮没有认错,这些黑衣人大多都是原先的苗寨长老。
    蓝远铮苦笑一下,道:“原来,有这么多人恨我么?”
    长老们咬牙切齿,道:“我们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谁让你不维护我们这些长老们的利益,光顾着建立你的庙山王国,那些平民有什么好,值得你那么替他们着想?!所以,你必须死!你识相的话,赶快自刎谢罪,我们也好留你个全尸!”
    蓝远铮只是笑着,并不多话,蓦地,他猛地伏在了床榻上,用速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飞快扳动了床榻上的机关,顿时整个床榻立刻翻了过来!
    因为蓝远铮的这个动作太突然,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都愣怔在那。
    “快,快!拦下他,别让他跑了!”见情势有变,苏倦言连忙下令道。但等众人冲上前,重新按住床板时,床榻上的蓝远铮早已失去了踪影!
    “唉!让他跑了!”苏倦言悔恨得直跳脚!
    “蓝远铮身受重伤,又中剧毒,应该逃不远的!”其中的一个长老说道,“只要我们能守得住他要逃出的洞口,将他擒住简直易如反掌!”
    苏倦言恼怒道:“那不是废话么?谁知道他的床榻上竟然有这个机关啊!”
    “我知道——”一直站在角落的金璃汐开口说话了,“我,我知道这个床底的地下通道在哪——”
    “真的么?”苏倦言闻言惊喜地抬起头,望着金璃汐。
    金璃汐面无表情地走到床榻前,重新扳动了一个床角的机关,床榻立刻轰然作响,分移开来,露出了一个大洞!
    “快,快!快去追!”苏倦言欣喜若狂,带头便跳进了地道里。其后几个武艺高强的长老也跟着进入了地下通道。
    金璃汐立在地道入口前半晌,她低垂着头,纤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她的手,还沾着蓝远铮身上的血迹。
    流了这么多的血,他,他会痛么?!
    金璃汐犹豫了一会儿,便也跟着进入了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幽深狭长,众人飞速前进,一个长老眼尖,在通往洞口的地方发现了一滩鲜红的血迹。
    “蓝远铮应该就在洞口处!大家快追,绝不能让他逃了!”苏倦言喊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果然,在清冷的月光下,刚逃出洞口的蓝远铮跌跌撞撞,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林间小道上潜行。
    “我们分头去拦截住他!”苏倦言指挥着其他的黑衣人,自己拔起身形,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苏倦言一边追赶,一边心里暗自发怵。
    蓝远铮已经身中剧毒,又被刺伤,功力全废,竟然还能逃开这么远,看来,他们都小觑了蓝远铮的实力。
    若不是这次秦大人安排得如此周密与详尽,估计今日死的人不会是蓝远铮,而是他们自己了!
    苏倦言边想着边暗自心惊。
    很快,苏倦言与长老们便从四面将蓝远铮围堵在了廊桥边的悬崖上。
    前面是悬崖,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潭,已是绝路。筋疲力尽的蓝远铮大口地喘息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却紧盯着不断向他走近的敌人们。
    “蓝远铮,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根本无法逃脱了——”苏倦言说着话,脸上浮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喜色,“你没想到,今日会是你的死期么?”
    蓝远铮伫立在高高的悬崖上,周围的人震慑于他往日的威严,也不敢猛扑向前,只是一点点地将包围圈缩小。
    “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的?”蓝远铮冷冷地问着苏倦言。
    苏倦言短促地笑了一声,“还需要谁来指使么?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是谁害得我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这么狼狈的?!不过,你今日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像只落水狗!哈哈哈——”苏倦言仰天长笑:“老天有眼,是报应哪——”
    “我并没围剿过你们苏家——”蓝远铮眯缝起狭长的俊目望着苏倦言。
    “是的,你没围剿过我们苏家,但谁都知道我们苏家与金家交情甚好,你剿灭了金家,也等于是把苏家剿灭了,人人唯恐避我而不及!这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苏倦言咬牙切齿,“而且,你,你还夺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蓝远铮沉默不语。
    “你知道么?她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女人,我一直等着她长大——我把她放在手心,捧若至宝,你倒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竟然强占了她!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我誓要报仇雪恨!”苏倦言望着蓝远铮,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蓝远铮沉默不语,他的胸口发闷,全身的功力一点点地瓦解,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此时倒下来,今日,看来他是难逃此劫了!
    “你赶快投胎去,以后重新做人!”苏倦言的嘴角挂着一丝狞笑,看着不可一世的蓝远铮全身是血,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他觉得很是解恨。
    “我来帮你一把——”苏倦言说着话,一步一步地朝着蓝远铮逼近。
    “受死吧——”苏倦言身形一拔,飞掠而起,双手合集了全身的功力,便朝着蓝远铮的胸口击来!
    “啊——”刚刚钻出地道洞口的金璃汐看到了苏倦言带着风声的掌就这样重重地印上了蓝远铮的胸口!
    金璃汐全身一颤,心一沉,她颤抖地捂住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蓝远铮被击中,他整个人踉踉跄跄地直跌到悬崖边。
    “不——” 金璃汐痛叫一声,抬起眼,却不敢看着眼前的惨剧。
    奄奄一息的蓝远铮从地上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站在悬崖边上,面色青白,满头是汗,却看到了飞奔前来的金璃汐。
    金璃汐猛地站住了脚,因为她被苏倦言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今日他就该死!”苏倦言冷冷道。
    金璃汐泪眼模糊,心头纷乱,她看着满身血迹的蓝远铮,心底里传上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好——金璃汐——”蓝远铮望着金璃汐微笑,话一出口,便鲜血直冒。
    “这,这就是你对我的么?”蓝远铮轻声问着金璃汐。
    金璃汐满眼是泪,却无言以对。
    苏倦言在一旁冷笑道,“别去理他,他掠夺你,囚禁你,强占你,又抛弃你,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他来做什么?”
    金璃汐颤抖地翕动着唇,想出声对着蓝远铮说些什么,苏倦言却容不得蓝远铮再在金璃汐的心里起波澜,他阴冷地抽动嘴角,突然又出手,重重的一掌,猛烈地拍向蓝远铮——
    金璃汐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不!”蓝远铮已经踉跄向后,喷出大口的鲜血,倒退着到了悬崖边上,往后一倒!
    金璃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蓝远铮在她面前从悬崖坠落,跌入了万丈深潭!
    第98章
    “远,远铮——” 金璃汐的心几乎也随着蓝远铮坠入了万丈深潭,她悲伤的惊呼声刚到嘴边,却又深深地咽下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杀他么?”金璃汐转头望着苏倦言,即使她言语平静,但那双带着泪雾的眼眸里有着暗藏的伤痛与悲愤。
    “蓝远铮他必须死!”苏倦言那张英俊的脸在呼啸的风中,有些扭曲。“他不死,我们谁也没法活!”苏倦言说着,一把拉住了金璃汐的纤手,道:“他死了,我们以后便可以在一起了!”
    金璃汐没有去接苏倦言热切的话,她无言地将冰冷的纤手从苏倦言手中抽了出来。
    “怎么了?”苏倦言热烈的眼神有些黯淡下来,“你舍不得他么?你的心里还装着他吗?!”
    金璃汐没有回话,只是问着苏倦言,“你把鄢澜公主怎么样了?”
    “她?”苏倦言不屑地一笑,“她被我灌醉了,还在洞房里做美梦呢——等她醒了,等待她的便是牢笼!”苏倦言掸掸衣袖上的尘土,嘴角轻弯。
    就凭鄢澜那副粗野样儿,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提娶她了。鄢澜原本就是个卑微的丫鬟,怎能与高贵典雅的金璃汐相提并论?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要的女人便是金璃汐。
    在苏倦言心中,男人拈花惹草可以,但正统的夫人却只能有一位。
    金璃汐虽然已经被蓝远铮玷污,白玉沾染了墨点,但依旧是他的心头所爱。如今蓝远铮已死,金璃汐理所应当会回到他身边。
    金璃汐微微叹息了一声,她没去理会苏倦言,而是提起长裙,逶迤地走上了高高的悬崖边缘,她居高临下,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潭。
    黑夜里,潭水如墨,根本看不清水有多深,只看到一片黑黝黝,泛着清白的水光。
    蓝远铮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潭水又是冰冷刺骨,应该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吧?金璃汐背对着苏倦言与长老们,她的眼里,雾气终于凝化成眼泪,滴落了下来。她的手揣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紧紧握得发白。
    金璃汐克制住自己全身的颤抖,再转过脸来,已经是一片平静。
    “我们走吧,秦大人该等急了——”说话的是一个穿黑衣的长老,已经等待得不耐烦,急切地想找秦大人去讨赏。
    苏倦言却有些躲闪,他对着长老们说道:“你们先去向秦大人请功,我和金大小姐随后就来——”长老们去看着苏倦言,有人取笑道:“苏公子想带着金小姐私奔么?这么神秘——”
    苏倦言一张俊脸有些尴尬,他哈哈干笑两声,道:“长老们说笑了——”
    那些长老们取笑过后,倒也不多停留,赶紧去找秦大人要赏才对,至于苏倦言爱和谁私奔就和谁去吧,反正蓝远铮已死,谁也管不到他们了。
    苏倦言等长老们退去,便上前一把拉住金璃汐的纤手,急切道:“汐儿,赶紧跟我走!”说着,便要拉着金璃汐离开。沿着廊桥对岸的小道,很快便可以逃出苗王寨。
    “去哪?”金璃汐有些迷惘地看着苏倦言。
    “我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趁着没人发现我们赶紧逃离这里——”苏倦言紧握着金璃汐的纤手,再也不放开,“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小汐,我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容身之处,然后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好么?”稀朗的天空下,俊秀的苏倦言对着金璃汐深情款款道,眼里有着希翼的光亮。
    金璃汐却避开了苏倦言的眼神,缓缓地挣开了苏倦言的双手。
    “怎么,你不愿意么?”苏倦言觉得很是失望。
    金璃汐摇摇头,道:“不,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未救出二娘与弟弟呢——”
    苏倦言面色一变,立刻也想到了千细细。“事到如今,我们只好先顾着自己了,秦大人势力强大,为人奸诈,我也是再三伪装才瞒过他,只为了等到这一天,将你从苗王寨救走——”
    苏倦言见金璃汐依旧犹豫不决,心下不耐,于是用力一扯,将金璃汐抱在了怀里,“今日,你必须和我离开这里,那秦大人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说着,苏倦言不顾金璃汐的挣扎,便将金璃汐夹在胳膊下,就要拔起身形,沿着后山的小路疾奔而去!
    但就在苏倦言的身影刚拔起,一股杀气从他背后袭来,苏倦言连忙一手抱着金璃汐,一掌运气抵御用力拍出,顺势一回身,竟然看见月夜下,站着一条清瘦而又高直的人影。
    苏倦言不由有些胆寒,他这一掌全力的回击对于那人根本毫无威胁力。
    “把人放下——”那人冷冷道,月光下,他那张清隽的脸有些森冷,但带着无形的威严。
    “你,你说过,只要我杀了蓝远铮,便可以要一件我最喜欢的东西带走!”苏倦言脱口而出,紧紧盯着那人,“难道秦大人想反悔么?”
    秦穆阳哈哈冷笑一声,道:“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喜欢,可以挑一件苗王寨的宝物走!不过,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
    “我,我只要金璃汐!”苏倦言大声道,但躲避的眼神却有点心虚。
    “真的么?”秦大人微微一笑,但这笑容里却带着血腥的味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拿走了多少件宝物?快把你拿走的东西交出来!”
    “什,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倦言有些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
    秦大人朝一旁挥手,一条婀娜的身影闪了出来,朝着秦大人娇嗲道:“干爹——”
    “鄢澜,你对驸马说说,你看见他带走了什么东西?”秦穆阳冷冷对着那女人道。
    “干爹,我看见苏倦言私藏了金家的藏宝图,并把它藏在他胸口的半块玉佩里,他想带着藏宝图逃离开苗王寨!” 鄢澜斜睨了一眼苏倦言,嘴角似笑非笑,但带着一丝嘲弄,似乎想嘲笑苏倦言小瞧了她。
    苏倦言面色一变,朝着鄢澜道:“你胡说!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想带着金璃汐走而已!”
    “你想带走她,不过是想拥有金家宝藏而已,毕竟当了金家女婿总比以外人的名义侵吞财富要来得名正言顺些!” 鄢澜嘲笑道,“驸马,我说得对么?”
    鄢澜又转脸看着金璃汐,带了些许轻蔑与怜悯,“事到如今,你还愿意跟着这个男人,虽然我讨厌你,不过也为你可惜!”
    苏倦言俊颜青白不定,他强自镇定道,“秦大人误会了,我苏倦言岂是这种人?!什么藏宝图,我根本就没有见过!”
    “哦,难道是我误会了?”秦穆阳呵呵冷笑,道:“那我就叫个人出来与你当面对质!” 他拍了拍手,有一队黑衣精兵押着一个单薄瘦弱的人从身后的密林里悄无声息涌了出来。
    为首的两个彪形大汉听从了秦穆阳的命令,将那人松了开来,那人影似乎很是羸弱,被人用力一推,立刻便跌倒在草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金璃汐见到那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眸,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二娘?!”
    跌在金璃汐与苏倦言面前的,的确是二娘千细细。金璃汐有些意外,但还是又惊又喜,而苏倦言则面色大变,神色尴尬。
    千细细从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金璃汐的脸上掠过,并无任何重逢的惊喜。但她的视线转移到苏倦言的那张俊脸上,她的眼眸猛地睁大了!
    “苏郎!——”千细细激动地望着苏倦言,眼里浮现出惊喜与爱恋的目光,她不停在地上爬动着,朝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想拉住苏倦言!
    苏倦言狼狈地向后退,秦穆阳见此不由笑道:“苏公子,你怎能这么忍心忘了旧人?别的老夫我不晓得,但这位金家夫人,据我所知,她可是为你付出身心,一心只想着你啊!”说着,他朝着千细细,声音放柔道:“金二夫人,你曾说过,你把那张藏宝图给苏公子了,是么?”
    千细细看着苏倦言,满目都是重逢的喜悦与痴情。
    但她的目光落在苏倦言紧拉着金璃汐的手时,她原本精明犀利的眼眸里慢慢浮起了一丝怨恨与愤怒。
    “是——我把藏宝图给了苏倦言!那张藏宝图是金锦之前预感自己要大祸临头的时候,让我收藏好的——金锦被杀当日,其实苏倦言是和我在一起的,我把藏宝图给了他——”千细细美丽而憔悴的脸上有着一抹疯狂。
    “千细细,你被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藏宝图?”苏倦言沉声喝道,“你这是诬赖我!”
    “我诬赖你?”千细细凄然一笑,一直犀利精明的美丽眼眸里竟也充满了悲哀与嘲弄,“当初是谁死缠着我,死霸着我不放的?!你要我把藏宝图给你,还说待得发掘出宝藏,你便与我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老天在上,这些事实都是诬赖么?!”
    金璃汐挣脱开了苏倦言的手,她望着苏倦言一言不发,但眼眸里却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倦言哥哥,二娘说的都是真的么?” 金璃汐几乎已经处于崩溃状态。
    二娘与苏倦言?!谁会料到,她没有想到,而已经死去多时的父亲也一直蒙在鼓里。
    “小汐,你别听她胡说!”苏倦言猛地冲着千细细道:“千细细,我敬重你是小汐的继母,所以不想与你计较,但若你还是如此纠缠不放,别怪我不客气了!”苏倦言说道,那双俊目里顿起杀机。
    “敬重我?”千细细见苏倦言如此无情,心灰意冷,她苟且偷生,就为了等着苏倦言找到宝藏后前来救她,如今却是人财两失!
    她抬起头,嘶声怪笑:“你与我花前月下的时候怎不敬重我?你半夜与我幽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你,你甚至连我们的孩——”
    千细细的话还未说完,便猛然噎住了!她低下头来,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而苏倦言手握着长剑柄,口中冷冷道:“千细细,你说得太多了!”
    “二娘!”金璃汐从愣怔中惊醒过来,连忙飞扑过去,抱住了千细细!金璃汐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望住一脸疯狂的苏倦言,“倦言,你疯了么?你,你为何要杀我二娘!你,你太狠心了!”
    千细细的眼一直死死地盯着苏倦言,她一字字对着苏倦言道:“你,你好狠……”
    苏倦言握着剑柄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他凝望着千细细惨白的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是他冲动了,眼前的女人其实一直是以真心对他的。
    但是,谁阻挡住他想再现荣华富贵的道路,只能一个字——死!
    “小汐,我……我……”千细细睁着失神的眼,喃喃地对满脸焦急与难过的金璃汐道:“当日,我逼死了你母亲,今日,活该我也有此报——”
    “二娘,你快别说了——”金璃汐见着鲜血不停地从千细细的胸口不断涌出,不由心痛地哭泣道:“二娘,你不会死的,你要挺住,我和弟弟还,还等着你——”
    千细细目光空洞,她凝望着金璃汐,不停地大口喘息,她对金璃汐喃喃道:“其实……我……我还是……喜欢你……的,你是,是个好……姑娘——”千细细说着,嘴角溢出了血,“请你原谅,原谅我……”
    “我不怪你了二娘,你要坚持住,我去请医师给你看——” 金璃汐说着,便要站起身来,但她的纤手却被千细细冰冷的手抓住,“先,先别去——”千细细面色煞白,恳求道。
    “我……我有一事……想求你……”千细细气若游丝。
    “二娘,你说吧——”金璃汐哭泣着凝望千细细,那柄剑插得很深,直没入千细细的心口部位,只露出剑柄。苏倦言颓然地松开了手。
    “若,若你能……活下去……请你好好……好好照顾……你……弟弟……”千细细满脸愧色,明知不该,却还是出口求着金璃汐,眼下,她只有金璃汐这个亲人了,而她的姐姐万萌萌却不在这里。
    千细细睁着眼,只是恳求着金璃汐,金璃汐流着泪,点了点头,道:“二娘,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千细细煞白如纸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她颤抖着手,握住了胸口的剑柄,突然,她猛地将胸口的剑柄一抽,将沾满鲜血的长剑硬生生从自己的胸口拔了出来!
    在所有人都怔住的同时,千细细已经颤巍巍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猛地抱住了苏倦言!
    “你,你——”心虚慌乱的苏倦言正想推开千细细,却感觉自己的后心一凉,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经从背后穿透了自己的心脏,一直插到了千细细的胸口!
    “细细……”苏倦言睁大了眼眸,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女人,千细细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再一使劲,剑再次穿透了他们的心脏而过!
    “一起......死吧……”千细细抱着苏倦言,在他的怀抱中喃喃道,“来生……我们在……”
    “一起”这个词还未说完,千细细的头靠在了苏倦言的胸口,便无声无息了。
    苏倦言瞪大眼,不敢相信千细细竟然与他同归于尽,他慌乱地四处寻找着可以救援的人,他不要死,不要死!!“小……小汐……”眼前似乎出现了金璃汐的幻像,他朝她伸出手去,想拉着她,但什么也拉不到,他触手而及的,只是轻飘飘的冰冷空气。
    苏倦言绝望地喷出一口鲜血,抱着千细细一起倒了下去。
    临咽气的时候,他的眼,还是大睁着的。
    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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