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旧货市场货多人少,说是个市场,其实就是一溜两行的地摊。货物多是一些旧书、古书,民间旧货、古玩字画,旧工艺品等物。
姜枫在云景大学念书的是经常光顾这里,也确实淘到了几本珍稀古本野史外传。所以走进旧货市场他就习惯性的留连在了旧书、古书摊上。
柳月显然对旧书、古书没有兴趣,可又不想独自去别的地摊瞧看,于是没等姜枫看上几眼,就拽着他离开了旧书、古书摊,结果惹来摊主一阵白眼。
姜枫无可无不可的随着柳月来到她喜欢的旧工艺品地摊上。
柳月蹲在地上,目光饶有兴趣的搜索在琳琅满目的旧工艺品中。
姜枫虽然对旧工艺品不太感兴趣,但仍然耐心的陪着她。站在她身边随意扫了一眼旧工艺品,忽然,一个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枚黄芙蓉石刻印章,他不着声色的蹲下拿起印章边上的工艺品瞅了半天,摊主一看有门,急忙凑了过来,介绍起姜枫手中这件工艺品的出处和珍贵之处。
姜枫笑笑,把玩了一会儿,问了价格,又放下。拿起印章边上另一件旧工艺品,看看又放下,摊主有些不耐,准备离开去照顾那位年轻的姑娘。
姜枫随后拿起印章,看了一眼,心中狂喜,竟然是郭子明彩色小册子上的那枚丁敬的“竹解心虚是我师”印,仔细把玩了一会儿,脸上则露出看不懂的神色,问那摊主道,“这是什么印啊?”
摊主瞥了一眼姜枫手里的石刻印章,不太在意地说道:“是一枚石刻印章,我也不太懂上面刻的什么。你若想要给十元钱吧。”说着非常不耐得想走开。
姜枫随手拎着那枚印章,问道:“五元钱怎么样?”
摊主不耐的说道:“一口价八元。”
姜枫掏出十元钱递给他,笑道:“我就是看着好玩,八元就八元吧。”
摊主找给姜枫两元,不再理他,赶紧过去柳月身边,准备招呼这位看来更热衷地顾客。
姜枫转身珍惜地把那印章放进裤兜口袋里,转身也不招呼柳月。向前面继续溜达下去,在较远的一个摊前停下,等柳月过来。
柳月饶有兴趣地挑了半天,忽然发现姜枫不见了,急忙站起身左右翘望,看见他在前面较远的一个摊前,不禁嘟起嘴。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不理摊主的嗦,快步向姜枫走去,气的摊主在后面只翻白眼。
柳月来到姜枫的身边。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不声不语的就走开了,太不像话了。”
姜枫微微一笑,低声对她说道:“我淘到了一件宝贝,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回家再给你看。”
柳月闻言,也忘了问罪地事了,眼里满是好奇,亲昵地挽着姜枫的胳膊,娇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回家啊。”
马处长正在厨房里忙活,听见门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望着姜枫、柳月,笑道:“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做什么去了。”
柳月笑道:“我们晨练去了。而且还去了旧货市场,姜大哥还说逃到一件宝贝呢。”急不可耐的拉着姜枫在沙发上坐下。
姜枫笑笑,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印章放在茶几上,马处长也好奇的走过来,三人围着印章仔细观瞧,只见印章长约5.2厘米,宽约3.6厘米,高约7.7厘米,上部雕有卧狮钮。印章整体为淡柔黄色。鲜而不俗。
姜枫拿起印章解说道:“这是一枚清代金石篆刻大家丁敬的竹解心虚是我师印,此印章选材于寿山田黄石中地黄芙蓉。是玉石中的珍品,你们看这印章,个体巨大,色泽淡黄纯正、温润细,鲜而不俗,气息文雅丽质,绝对是赏玩收藏之佳品。最为难的是这方“竹解心虚是我师印”最得丁敬大师雕刻之精髓,其取法秦汉碑板意趣,线条细劲,损破的边栏与时有断裂地笔画,产生一种断续、跳跃的节奏感,全印的谐调统一,让人在美的韵律中体味出宁静、纯清地意境。运刀节奏感强,线条苍古朴茂,柔中寓刚,及富笔墨味和金石趣。极具收藏价值,可以说是珍品中的珍品。”收藏价值他并没有说出来,否则定会吓马处长母女一大跳,保守估计也得在5万元以上。
柳月拿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入手温润细,尤其那卧狮钮雕刻得活灵活现,果然好玩。
马处长忽然想起以前姜枫跟自己说过的郭子明彩色册子的事来,不禁惊讶的问道:“这个不会就是你上次提过的郭行长喜欢的那个吧?”
姜枫微微一笑,点头道:“应该是,不过得找名家鉴定一下,若不是赝品,那就是此物了。”
马处长心中一动,这东西弄不好现在正用的着呢,忙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她就是做古玩鉴定工作的,要不请她来鉴定一下。”说着从柳月手里拿过那枚印章,小心的交给姜枫。
姜枫接过来,小心放好,笑道:“那太好啦,大姐不妨打电话给她。”
马处长马上就去打电话给那位朋友,她地那位朋友显然是一位古玩迷,过了不长时间就赶了过来,接过姜枫递过来的印章,仔细鉴定了一番,羡慕的望着姜枫,说道:“是真品,这枚印章若是放到市场上,价值最少也得值十万元以上,你的好好保存着。”
马处长和柳月顿时目瞪口呆,惊讶的望着姜枫手里的印章,这会儿柳月聪明了,并没有说出这枚印章的来历。
等那名古玩鉴定师走后,马处长马上问道:“这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姜枫不由笑了,说道:“八元。”
柳月雀跃笑道:“这下你可发财了,没想到今天还真让你淘到宝贝了。”
马处长惊讶神色稍退,瞅着女儿说道:“你姜叔叔得到这枚印章地事不许你跟别人提起,记住了吗?”
柳月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妈,我懂,这叫怀璧其罪,对吧?”
姜枫和马处长同时笑了。
吃过早饭,柳月找朋友玩去了。马处长和姜枫坐在楼上客厅里,马处长望着姜枫问道:“你准备把这个送给他?”
姜枫明白她地意思,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按我们之前的推测,他未必是真地喜欢收藏此物,若送去,你说他能明白它真正的价值吗?”
马处长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此担心,我打听过他的喜好,此人没什么明显的嗜好,对字画篆刻之类的更是很少沾边,你看见他办公室墙上那幅字了吗?据说省行办公厅主任是找人专门请名家写的,结果当时挂上去的时候,郭行长还很不耐烦呢,说弄这玩意干什么,说的办公室主任很下不来台,后来还是闻副行长说了句话,这才让挂了上去。”
姜枫灵光一闪,说道:“大姐,你看他会不会是想凑齐一套丁敬的印章,准备送给某位大人物啊?”
马处长点了点头,说道:“嗯,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姜枫沉吟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枚印章应该是他迫切需要得到的。”
马处长老练的说道:“我看这枚印章你最好先别急着送给他,再等等看看,若温茹的事情能过了闻副行长那关的话,由他跟郭行长协调,效果一样会很好,相信郭行长现在轻易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姜枫闻言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我一会儿联系一下闻副行长,看看中午能不能请他出来单独吃顿饭。”
马处长说道:“这样也好,他若肯出来单独跟你吃饭,说明他是真心想把你引为心腹,否则,我们就得再好好商量一下了,你出面冒然跟他提出温茹的事是否稳妥。”
姜枫微微一笑,说道:“他若还想用我帮他牵上总行王行长这条线的话,应该不会拒绝的。否则,他肯定是另有想法了,我去找他也没用。不行的话只好动用俞任他们出面了。”
马处长说道:“我听闻你党校的那三位同学的任免文件已经下了,三人都进了省委常委,一位省委秘书长、一位省委组织部部长、一位明河市委书记。他们出面,闻游良无论如何都会给这个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