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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燕子矶上
    也不知道这次滚跌,是不是杨欣有意造成的;反正他只是利用时机轻轻的一带,就将她带得一起跌下……
    滚倒的自然反应,是紧紧抱在一起,一面庆幸免去变成狼狈落汤,一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个陌生男子紧紧抱在那怀中,而自己又恰恰紧紧压在他身上!
    杨欣诚恳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她哪里在意他谢不谢的?只是胡胡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杨欣却又说:「你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她哪里有心情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双手撑住他的腰,就要用力一推,好站起身来,谁知杨欣环抱在她身上的双手,无巧不巧地,有只指头正压住了她背上「风门穴」!
    她顿时身子一麻,双手失力、又跌回他的怀中!
    这一动作,看在同舟的另外四位少女眼中,她简直就是自动在「投怀送抱」啦!
    她娇羞嗔怒,努力挣扎,急切地道:「快放开我!」
    她这样的挣扎,柔软的胸部正挤压在自己的胸膛,杨欣温香软玉抱满怀,恣情地嗅著她发际领口的处女体香:「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急又羞,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告诉我就放你!」
    他完全没有用劲缠住的迹象,单手只是轻轻地「搭」在她背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全身发麻,再也挣脱不了……
    为了不让几位师姊妹误会,她只得羞红了脸低声道:「我叫宛如……」
    杨欣点头:「嗯,好名字,宛如一朵鲜花……」
    他放开,她一跃而起,扬手就是一耳光:「你不要脸,你狼心狗肺,人家好心救你,你却坏人名节!」
    她这一耳光当然是打不到的,她气极败坏之下,拳脚交加,竟然身手敏捷,攻势凌厉……
    这自然也是打不到的,杨欣轻轻地一闪一拨,就全都化解于无形:「啧啧……!
    宛如多刺玫瑰,宛如火爆辣椒……」
    再攻也是枉然,一位女伴黄花将她拦住,转向杨欣道:「你是谁?你上我们的船干什么?」
    杨欣负手傲立船头:「杨欣,要到你家去玩玩!」
    宛如又冲前怒骂:「谁请你了,我们家是随便让人去的么?」
    杨欣笑道:「好,宛如泼妇,不似淑女!」
    宛如暴跳如雷:「你……」那黄华又拉住她,向杨欣道:「我「栖凤庄」尽属女子,也从未让任何外人进入过……!」
    他截口道:「我不是外人!」宛如又气:「谁跟你自己人?」
    黄华又来拦住,和颜悦色解释:「我「燕子矶」上,门规森严,杨公子您……
    ……」
    他又截住:「不是公子,是殿下!」
    宛如再也忍不住怒道:「喂,你这人也实在太过份啦!得寸进尺……」
    谁知道杨欣竟然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不怒而威地瞪眼:「嗯?」
    奇怪的是,宛如与其他的少女竟也立刻住口,甚至垂下目光,不敢与他直视……
    ……
    突然远处「砰—」地一声!
    接著又是「砰砰—」两声……
    杨欣回头一看,就在那孤岛上空,悬浮著一朵白云、二朵红云!
    原来就是适才宛如施放的那种「焰火」「冲天炮」只是那岛上的,射得更高,炸得更响,爆出的「烟云」更大更浓,凝聚得更久!
    宛如」下子跳起来道:「「栖凤庄」出事啦?」
    众少女亦急道:「快,快回「燕子矶」!」
    扁舟上只有四支桨,除了立在船头的这位宛如,其余四女,全都握桨操舟,向「燕子矶」疾驰而去!
    宛如立在船头,两手握拳一松一紧,似乎在以无形之力,相助划船!
    杨欣靠近她身旁低语道:「发生什么事啦?」
    宛如一手下意识地握在他手臂上,紧张得有些发抖:「不知道,这一红二白,表示「危急」!」
    突然又是连续三响,空中炸开三朵红云!
    宛如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杨欣不由亦为她们担心道:「这三红又表示什么?」
    宛如紧紧地抓著他道:「三红表示「强敌压境」!」
    那四名少女同样心急如焚,同时加劲划桨,小舟去势如箭,迅速向「燕子矶」
    接近……
    似乎已听到打斗嘶杀之声,战况惨烈异常!
    船未靠岸,宛如就已迫不及待地一跃登岸……
    只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跃之势力道已竭,却离石岸尚有一段距雕……
    眼看她难免有落水之厄,杨欣突地伸脚,虚空一踢!
    他并未踢向什么,他只是把自己的一只鞋子踢得飞了出去!
    那只鞋疾快地直飞而去「啪—」地撞在宛如屁股上!
    鞋子去势未竭,竟将宛如送得恰好落在岸上!
    宛如意外地不必落水二心中感激,但她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展开身形,直奔石岸,迳投内陆而去!
    此时舟已靠岸,余下的四名少女亦一跃上岸,黄华将手上的桨递给他:「敌人大举入侵,此地已经危险……您自己回去吧!」
    她说完亦追着其他几人,翻过石岸而去。
    杨欣捡回自己的鞋子穿好,又把扁舟拖上岸来。
    这几位少女刚刚在金陵城所采购之物品仍在小舟之中,尽是些胭脂、花粉,绣线、蕾丝等女性之物……
    也有许多糖果、瓜子等零食……
    更有许多不知名的中药材……
    杨欣在古墓之中,是吃惯了丹药补酒的,这里竟也有些药材气味熟悉,他就毫不客气,将那些名贵的人参、灵芝、何首乌等等,大回大口地当成「甘蔗」在吃!
    突然一阵打斗厮杀之声,有人受伤,有人惨死……
    然后又是败阵逃走,胜者追击……
    终于又已过去……他却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是女子的呻吟!
    这杨欣真是个怪物,全世界翻过来都不干他的事,唯独对「女人」他就有特别的感应!
    他一纵身越过石岸,再奔过一小片草地,进入那片树林中。
    才进树林,就已血腥扑鼻,令人作呕!
    死伤遍地,血流成河……
    清一色的黑衣大汉!
    清一色的戏装少女——就像宛如、黄华所穿的那种劲装!
    这里的战况有多惨烈,一看便知;甚至有些是黑衣大汉的钢刀砍在动装少女肩颈,而少女长剑刺入大汉胸膛,相偕倒在血泊中……
    杨欣顿时气愤填膺!他向来怜香惜玉,他不能容忍任何对女性粗暴之事!
    这批黑衣人怎么可以这样残暴不仁?辣手推花!
    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瞧见一名重伤少女倒卧血泊中,手中长剑紧紧将敌人钉死在一棵树干上,自己部早已身中多处刀伤,尤其是大腿上的伤口,几可见骨,皮肉翻裂,鲜血仍在直流!
    杨欣蹲下身去,连点她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也刺激得她恢复了一些意识。
    她颜容惨淡,哀鸣着:「求求你给我一刀……我受不了啦!」
    杨欣哪里会给她一刀?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要尽力救她!
    他一伸手将她抱在怀中,低头便将她的小嘴吻住,一口热呼呼的真气渡了过去!
    她嗯地呻吟了一声,道口真气迅速地流窜全身,却也牵动伤处……三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哀叫,挣扎扭动,但是他仍紧紧地抱住她,又是一口真气,强行灌人她的口中!
    虽然伤处痛澈心肺,但是周身又感到「生命」回来了……从虚幻冰冷的死亡边缘回来了,早已失去知觉的伤处在「疼痛」太久没有呼吸的胸腔拼命要吸人有氧的空气,她吸人的却是比空气好百倍、千倍的真气!
    突然一声厉吼:「好不要脸,快放开她!」
    强劲的剑气自背后袭来,杨欣正在为重伤少女渡一口气,他不能半途停下,他只能用空着的一只手向后一挥!
    这一挥之力恰巧拍在疾刺而来的长剑上!
    那背后攻来的少女,再也把持不住,长剑脱手飞去……「哚」地一声,钉到一棵树干上去!
    这少女大吃一惊,但是她仍是奋不顾身,顺手拾起一柄敌人用的厚背砍刀,呼地直劈而下!
    杨欣恰在此时将一口真气渡人,回头一瞪眼道:「住手!」
    不怒而威,眼神凌厉,那少女一刀已劈出,竟不由自主地扭腰了身,活生生地将劈出之势,扭得劈向一旁!
    「噗」地一声,一名已死的黑衣大汉,脑袋被劈成两半,白花花的脑计四溅,这少女竟当场呕吐起来!
    杨欣看也不看她一眼,将那重伤少女抱起,出林而去。
    那呕吐少女急忙强忍一阵恶心,匆匆跟上,又不敢再对他攻击,只能紧紧跟著,可怜兮兮地道:「你们打赢了,你可以杀我们,不可以再污辱我们!」
    出了树林就是艳阳高照,杨欣将这重伤少女小心翼翼地在草地上安置好。
    看来他一点也不像要乘机欺侮弱女子的样子。
    而且他也不是那样一身黑衣!
    受伤少女意识已清醒「嗯!」了一声似乎要说话。她赶忙蹲下身来,握起她的手道:「萧瑶,你感觉怎么样?」这萧瑶其实虚弱已极,强打精神道:「家惠别误会,他是在救我……」家惠抬头要道谢,才知他已走开,只剩那潇洒的背影。萧瑶仍在关心战况:「总坛怎么样了?」家惠不让她担心,道:「敌人已经败走,你放心!」她一指点在萧瑶「黑甜穴」上,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其实强敌哪里败走?那一边又是惨烈的打斗正在进行!枭勇狠毒的黑衣大汉们,疯狂地扑杀!精疲力竭的劲装少女们,奋勇抵抗,誓死不退!竟也有宛如、黄华她们几位在内!黄华一见杨欣走了来,焦急的大叫:「这时危险,你快走开!」
    她这一分神,竟被一名黑衣大汉乘隙攻入!
    黄华蓦然惊觉,怆惶中回剑抵挡,已是不及!
    眼看就要溅血钢刀之下,杨欣怒喝一声:「跪下!」
    那大汉竟被他这无限威仪地一吼,真的手脚发软「噗」地跪倒,另有两条大汉暴怒冲来:「妈的!你是什么束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他们两柄钢刀霍霍挥舞,卷起一阵银光似雪,兜头罩脸,扑向杨欣!
    众少女惊叫要来抢救已是不及……
    杨欣却大喝:「掌嘴!」
    一阵「劈劈!啪啪!」那两名黑衣大汉都挨了一连串的耳光,又狠又重,满口牙齿全被打落!
    杨欣瞪眼:「还不跪下?」
    那二大汉心神一慌,果然乖乖跪下!
    在扬所有的人全都震惊!
    杨欣横眼扫视众黑衣大汉,厉喝一声:「快滚!」
    众大汉竟都唯命是从,连跪在地上的三人也都急急爬起身来,顺便将地上的死者伤者,全都撤走,逃之夭夭!
    宛如惊魂甫定:「谢谢杨公子……!」
    杨欣又瞪眼:「殿下!」
    眼神凌厉,吓得她再也不敢开口。
    「那些人是谁?」
    也不知他在问谁,竟没有人敢任意接口回答。
    他目光一扫,停在一位身负重伤,却仍在坚持挺住的少女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她坦然答道:「岳翎!」
    「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岳翎道:「「鄱阳王」的人!」
    「「鄱阳王」又是什么人?」
    「鄱阳一百零八水寨的盟主。」
    「嗯,为了什么?」
    「血玉狐狸!」
    「什么「血玉狐狸」?」
    正说间,天空又是「砰砰!」连响,一连串炸开七朵血红的烟云!
    宛如惊叫:「不好,总坛危急,赶快驰援!」
    她们再也顾不得解释什么!
    健者飞奔,伤者相互掺扶皆望东北方向而去!
    大约她们的总坛是在那个方向……杨欣正想举步追去忽然又是心中一动!
    又是那个熟悉又朦胧的呼唤之声,是那么亲切,又是那么焦急,热切地期盼……
    ……
    奇怪的是,等他正在想要进一步知道,那迷惘的感觉又已无影无踪!
    不知是何原因?也没有任何理由,他展开身形,望那「燕子矶」西北方向,一堆高耸的嵯峨怪石,疾奔而出!
    那堆怪石尖峭嶙峋,个个斜引向上,乌黑晶亮,远远望去,近似一群燕子振翅欲飞!
    难怪此处名叫「燕子矶」可是,这一群怪石燕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从钟山「雨花台」跑到这一堆乱石之中来呢?
    此时他身手矫捷如龙,头脑却一片迷惘,他飞快地在这一堆乱石之中穿梭,又毫无目的地一再流连往返……
    最后仍是没有结论,他已跃上这堆怪石的绝顶之上,坐了下来!
    居高临下,这座孤岛「燕子矶」尽人眼底,略呈葫芦形的地势,方圆不满五十里,除了此刻他自己坐着的这堆怪石之外,竟是整片平原,阡陌纵横,青翠绿油,一片生机!
    东北方一片茂林,围着一座偌大庄院,大约那就是她们的「栖凤庄」啦!
    「砰砰!」连响,又是七朵红云在空中炸开,想是那敌人攻势凌厉「栖凤庄」
    总坛危急万分……
    就在那一连串的焰火爆炸声中,杨欣猛然又是心中一震,似乎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息!
    多么熟悉,多么亲切!
    不知是谁?但必定与自己有血缘之亲!
    你在哪埋?我如何才能找到你?
    他突然心神又一震,这一次再真切不过,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姊妹!
    他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深深地吸一口氟,双掌猛地一推!
    这块巨石竟被他推得摇晃不已!
    巨石之内竟有人声:「咦?是地震吗?」
    「不是地震,是我在推!」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推这块石头?」
    「我是谁?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呀!你快出来呀!」
    「我要找的人?怎么可能是你?他怎么推得动这么大的石头?」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那么多,等我把这石头弄开再说……」
    他再次运气开声,双掌平击!
    「哗啦——」一声,这块比人还高的万斤巨石,竟然裂开!
    他再接再厉,双掌连砍带劈,终于将巨石击碎,露出一涸洞穴。
    洞穴之内,竟是李莫愁与李绛儿!
    果然是这么亲切,这么熟悉,果然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是他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一下子冲进洞穴之内,将二人紧紧抱住。
    她二人亦欣喜不已,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哦,老天垂怜,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檬?你还好吧!你怎么会变得又高又肚,又英挺俊俏的?你已经完全不是当年我们所见到的乞丐呀……」
    他三人紧紧地拥在一起,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奇怪……?
    真的奇怪?
    他们竟一句话也不必说,他们就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互了解,相互体谅……
    杨欣伸手要拉她二人出来。
    李莫愁叹道:「不行!师父罚我二人在此洞穴,不可私自离去!」
    杨欣点点头,竟也钻入洞穴,挤到她二人之间,也坐了下来!
    就这样,他三人在洞穴内相互倚偎,默默无语……
    突然外面有声息,李莫愁正要生气,一名劲装少女力竭地跌倒在洞穴之前!
    她满身是血,却仍奋力挣扎著爬到洞口来……
    李莫愁喝道:「你好大胆!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
    那少女抬抬头来,赫然是那名重伤少女萧瑶,她毅然道:「大师姊奉师命将你二人囚禁此地,也宣布这一片燕子石为禁地,小妹死不足惜,但是……」
    她显然失血过多,身力衰竭:「这位……殿下,有奇术能救我众姊妹……」
    这小师妹萧瑶竟然称他为殿下?莫非是受伤发烧得糊涂了?她又喝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奇术的?」
    萧瑶惨笑:「我本该重伤失血,死在南岸林中的,是殿下为我度了真气,救了我……」
    她又一次提到「殿下」二字,李莫愁大为疑惑?转头望向杨欣。
    杨失耸耸肩,并不作任何解释……
    绛儿却亲样亲热地抱住一吻:「原来你还是见了女人就……」
    李莫愁截口道:「莫胡说!」
    她转向杨欣:「你快随她去救人!」
    杨欣道:「我不去!」
    李莫愁道:「她们都是我的好姊妹……」
    杨欣道:「把她们都叫来!」
    李莫愁道:「可是这儿是禁地!」
    杨欣道:「谁说的?」
    李莫愁道:「大师姊说的!」
    杨欣道:「那就去把她叫来!」
    绛儿忍不住插嘴道:「不可能!」
    杨欣道:「为什么?」
    「大师姊的个性一板一眼,对师父的话更是唯命是从,绝不打折扣!」
    杨欣道:「那就叫你师父来!」
    绛儿道:「那更不可能,师父在坐关,还要五年……」
    杨欣仰天长笑……
    绛儿道:「你笑什么?」
    杨欣道:「我笑你们可怜又可恨!」
    绛儿道:「你敢骂我们?」
    杨欣:「为什么不敢?有这样混蛋师父,才会训练出这样混蛋徒弟,宁可教自己的好姊妹死光、死绝,也绝不打半点折扣?」
    已经辱及师门,连李莫愁亦生气:「你说什么?」
    谁知杨欣竟指著她的鼻子大吼:「首先是你们两个了!师父罚你二人在此洞穴,就眼见敌人大举进犯,死伤遍野,几乎灭门,也不敢伸以援手?你说混不混蛋?」
    杨欣道:「其次是我,堂堂殿下杨欣,竟然心甘情愿,陪你们二人困坐此穴,苦苦等待老天爷保佑,别让你大师姊被敌人杀死,要是她死了,此地真的成了禁地,连个送水送饭的人都没有……」
    绛儿哭道:「我们都混蛋,你可以不用在此陪我们,你走,你走!」
    杨欣道:「我当然会走,只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杨欣道:「等你们两个傻瓜混蛋姊妹花,什么时候想通了,一起走!」
    她们只顾说话,已经忘了那个萧瑶,她已经仆倒在自己血泊中,半晌没有声息啦!
    绛儿急叫:「萧瑶,萧瑶!」
    她再也没有勤静了……
    李莫愁忍不住推推他:「你去看看她!」
    杨欣苦笑:「还是没有想通?」
    李莫愁大怒:「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我们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们因你而犯了「淫」戒,我们为你而开了「杀」戒,我们因你而开罪了「鄱阳王」我们宁死也不供出你的名字,我们宁可被囚此地也不敢再违师令……!你还非要逼我们真的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么?」
    杨欣苦笑摇头:「果然还是没有想通!」
    「你要我们怎么想才算想通?你要我们不知羞耻不要脸地跟你去「淫奔」?你要我们故意违背师令,立下最坏的榜样给这些小师妹看?你要我们……」
    杨欣再也忍不住大吼:「够了!」
    他这一吼,简直有如天降霹雳,直震得这洞穴内土屑簌簌堕落,震得她二人耳膜刺痛,嗡嗡作响!
    他大吼道:「我会要你们做任何事,但是我不会要你们眼睁睁看着众姊妹重伤而亡,眼睁睁看著师门任歹徒杀戮,从此江湖除名!」
    他大步跨出这洞穴,仰天长啸!
    那啸声穿云裂帛,惊天动地!
    那啸声教鸟惊飞、兽突逐、人们掩耳……
    那啸声就由这山岗乱石阵中,远远传了开去!
    一直到他将胸中怒气全都发泄涸够,这才走出将早已僵卧的萧瑶抱了起来,大步而去……
    「整座「燕子矶」上,好像只有你想通了!」
    他抱了萧瑶,又回头向她二人作最后一瞥,道:「再想想,当日在锦江口,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抱了萧瑶往山下走去。
    李莫愁与李绛儿在扣心自问:「当日在锦江口,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们身中花子虚奇毒,意识模糊之下与他有了「台体」之实,她二人曾将此有一番心理的挣扎:「我决定嫁他为妻,从一而终,不算犯了淫戒……」
    「我们要留此有用之身,去消灭恶徒……」
    此后,她们共同历经数次生死劫难,直到「控鹤监」出现要把他当成「钦犯杨欣」……
    直到因萧少卿事件,被师门召回「燕子矶」囚禁于此……
    直到日夜思念,心底呼唤,终于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而将他召唤了来!
    到底什么是仁义道德?
    到底师门规矩对还是错?
    到底这个男人值不值得终生追随?
    他这一走,何时会再回头?
    他这一走,又到哪里才能找得到「真爱」「真情」?
    李绛儿首先站起身来!李莫愁略一犹豫,也跟着站起身来!她二人就这样手牵手,跨出这间几乎要断送一辈子幸福的洞穴……
    她二人面向洞穴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三拜九叩:「师父原谅,我们去找「鄱阳王」彻底解决,至多以死谢罪,绝不胎害师门!」她二人再次叩首起身,毅然追随杨欣而去!只一刹那,她二人身心俱得解脱……刹那间,天地变得无限开阔,道路无限宽广……
    隐约中,洞穴深应竟传出一声幽然长叹……只是她二人心中充满热切的欣喜,根本未曾留意!
    又是惨烈的打斗声!她二人心中一惊,忙向前奔去!就在这一堆「燕子石」之前,百余名黑衣歹徒围成了一个大包围圈!而她们「栖凤庄」仅存的二十余名弟子,就被一层又一层地将她们包围在中间!黑衣歹徒不断地替换生力军,一波接一波地往她们冲杀!
    而这二十余名少女,早已精疲力竭,眼看也抵挡不住了!
    突地一声清啸,李莫愁与李绛儿,有如飞将罩自天而降,直扑那些黑衣歹徒群中!
    李绛儿手中一柄「银虹剑」李莫愁手中「铁拂尘」加上「龙须针」直如饿虎扑羊,斩瓜切菜!
    霎时间黑衣歹徒大乱,已教她二人突破重围,闯入中间去了!
    众少女获得生力军,个个大喜:「二姊、绛儿!」
    师父闭关,代师父或掌门户的大师姊,亦已受伤,倒在担架上……
    李莫愁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大姊……」
    大姊紧紧抓住她的手道:「我正要上去召你二人……」
    李莫愁道:「自当为师门尽忠!」
    她站起身来,跃上一块较高的石块,扬声道:「「鄱阳王」在否?」
    太师椅上坐着一名高大威猛的大汉,手中九环金刀重重地往地上一顿!
    九环相撞,一阵乱响:「老夫在此!」
    李莫愁正要开口,他又大吼一声,声若宏钟:「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交出两样束西,老夫拍拍屁股就走!」
    「什么东西?」
    「第一件,劣徒萧少卿!第二件「血玉狐狸」!」
    李莫愁哈哈大笑:「第一件,萧少卿自然在他金陵萧家!我这「栖凤庄」怎么会有?第二件「血玉狐狸」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连听都没有听过!」
    「鄱阳王」大怒:「你们这些小辈自然是没听过,去叫你们师父出来,亲自答话!」
    李莫愁昂首大笑道:「你明知我师父已人关,五年之后修得神功,你却乘此时机率众前来,大肆屠杀!要不要脸?」
    「贱婢闭嘴!」
    「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要藉故寻绊,师父不会见你,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漠愁仙子」就陪你周旋到底!」
    她扔下手中铁拂尘,接过绛儿的「银虹剑」身形一展,飞扑而下……
    「燕子矶」「栖凤庄」上,李莫愁武功第一,最得师父疼爱,又只有她一人获准行走江湖多年,临敌经验亦最丰富!她这一扑之中,正是「栖凤庄」上的成名绝技「乳燕投林」!,这一精彩绝伦的一招攻势,竟被「鄱阳王」手中九环金刀一摆,化解于无形!
    李莫愁不待招式用老,回剑扭身,变招「凤鸣九天」以间不容发之式,削他手腕!
    谁知「鄱阳王」左手并指一伸,竟抢先指住她的手臂「曲肱穴」似在等她将穴道送上来给他点一样!
    一旁观战的少女们齐声惊叫!
    李莫愁凌空虚踏,揉身而上,又斜刺里扑下,连续变招「鸾凤合鸣」「金燕追风」「凤凰单翅」「拨柳归杨」……
    应变之快,时机之妙,就连卧在担架上的大师姊亦惊叹不已!
    只可惜无论她的招势多么精妙,无不被他一一封死,竟是缚手缚脚,毫无施展余地!
    「栖凤庄」上的绝学,名震江湖,在这「鄱阳王」面前,竟有如儿戏一般,在场少女们个个心灰意冷,面色灰死,斗志全失。
    蓦地里那李莫愁穿身而入,直逼「鄱阳王」近身之处,「玄鸟拨地」「玉带拦腰」再也不管敌人九环金刀割断她的手肘,银虹剑竟在最后一刹那交到左手,直送入「鄱阳王」腹中去!
    这是不要命的拼死打法!
    在场之人都齐声惊叫出声!
    好个「鄱阳王」临危不乱,九环刀不及削出,反而横提下切,又竟又厚的刀面,正巧挡住了她刺来的一剑!
    「当!」地一声大响「鄱阳王」被震得连退数步,方始拿椿站稳。
    而李莫愁已一跤栽倒,银虹剑掉在地上,握剑的左手虎口裂开,血流如注!
    绛儿与另一少女急来扶住莫愁……
    「鄱阳王」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你要拼命是不是?」
    他将九环刀往地上一插,空出双手,一步步逼向前来:「妹们「栖凤庄」的武功全都被我解破,我再用招式逼你亦非好汉,且接我一掌试试!」
    绛儿立时大叫:「你一个大男人要跟弱女子拼掌力,好不要脸!」
    「鄱阳王」狞笑:「谁教称「栖凤庄」上,没有一个男子!」
    突然他的身后转来笑声:「谁说没有?」
    他一惊回头,只见杨欣负手而立,态度从容潇洒之极。
    他身后竟是虽然虚弱,精神却好的萧瑶!
    更有十余名原本重伤的少女,竟也不知如何都被他神奇地救了回来!
    「鄱阳王」冷哼道:「你是谁?」
    「殿下杨欣!」
    「鄱阳王」更是冷笑:「何不说是乞丐盖奇?」
    「亦无不可!」
    他伸手拾起跌在地上的银虹剑:「你如败在殿下「杨欣」之手,立刻名满天下;你如败在乞丐盖奇之手,就会丢人丢到家,你要向谁挑战?」
    「鄱阳王」大怒:「凭你也配?」
    杨欣道:「就是这把剑,也是「栖凤庄」的招式……」
    李莫愁却着急道:「不要,那些招式全都被他解破啦!」
    杨欣不理她,目注「鄱阳王」:「比掌力还是比招式?」
    「鄱阳王」不愿跟他再耗时间,双掌一错,吐气开声,雷霆万钧一般地当头拍下!
    杨欣果然毫不退缩,双掌扬起,硬碰硬地与他对上!
    「碰!」地一声巨响,空气竟被二人力道压缩到极限而产生「气爆」!
    众人震得耳朵发麻!
    「鄱阳王」被震得蹬、蹬、蹬,连退三步,仍是不稳,一屁股坐倒,又迅快地一跃而起,这才站稳!
    而杨欣却只是两腿一软,但随即又直挺挺站好,仍是那般潇洒俊逸,仍是那般不可一世!
    「鄱阳王」又惊又怒,瞪起豹眼对他怒视良久,提神运气双掌扭动间,格格作响!
    杨欣竟然全不在意,只是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鄱阳王」终于运足了气,正要再拼一掌,突地脸上肌肉抽搐,状极痛楚……
    他又放松内力,咬牙切齿向众女道:「你们最好把我要的两样东西准备好,五日之后,吾当再来。」
    看来竟是杨欣大获全胜啦!绛儿心中一喜,自觉沾光不少,踏上一步,戟指吼道:「何必再等五日?今天一并解决!」
    少女宛如在扁舟上曾被杨欣又摸又抱,此刻竟把他视为生平知己,上前去推推杨欣道:「去!再跟他拼三掌,叫他知道厉害!」
    杨欣只是负手而立,气度雍容地望着那「鄱阳王」。
    他虽没有开日邀战,但眼神中却充满挑战意味!
    「鄱阳王」原来不可一世,此刻都从心底感到不是滋味!如此仓猝间交换的一掌,自己就几乎要岔了气!
    虽说是因为大意轻敌所致,但也立刻就可以证明,这年轻人绝非易与之辈……
    此刻自己血气翻涌,再拼三掌,鹿死谁手?
    是要败在「殿下」手中,还是要败在「乞丐」手中?
    要立于不败之地,最好的方法是立刻抢攻,一举将他击毙!但是,如果击他不倒……
    「鄱阳王」终于一挥手,率领众黑衣人仓惶退去……
    就连地上的死者、伤者,也都全部带走了……
    经过这样一场苦战!双又方互有伤亡,但她们「栖凤庄」的这些女孩子们,显然处于劣势!
    这样意外的得以解困,众女立刻欢声雷动,簇拥而上,将杨欣当成了大英雄地欢呼起来!
    尤其是李绛儿,兴奋之余,更不避嫌地当众就在他脸上亲吻着:「你竟能一掌就击退「鄱阳王」真了不起!」
    谁知杨欣却哇地一口鲜血,喷得她满身满脸!
    接著两腿一软,身子歪倒……
    幸好绛儿眼明手快,急将他拦腰抱住。
    家惠、宛如等少女,亦齐来帮忙,抬手抬脚,将他搀扶到「栖凤庄」里去休息……
    黄华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还好好的……」
    大师姊雨虹叹道:「他与「鄱阳王」硬拼一掌,就已经伤得不轻,他只是努力咬牙苦撑不倒,才能把敌人吓退的!」
    李莫愁刚才与「鄱阳王」一场激战,已经全身疼痛,几乎虚脱……
    「这「鄱阳王」果真厉害……」
    黄华道:「他带来的那批黑衣人,也是个个不凡!」
    李莫愁道:「难道「鄱阳王」就没有受伤?难道他五天之内就能复原?」
    「雨虹仙子」道:「他如再来,我们「栖凤庄」上,谁能抵敌?」
    黄华道:「为什么我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鄱阳王」克制,完全无法发挥?」
    李莫愁道:「他带来的那批黑衣人,也都能克制我们的招式?」
    黄华道:「那倒没有……」
    「雨虹仙子」道:「如果他多传几个徒弟……」
    李莫悉立刻想起那日在锦江口长江岸的扁舟上,与「金陵四少」之一的徐少棠一场生死之搏……
    萧少卿,徐少棠皆是「鄱阳王」门下,那凌少峰已死,而赵少泉……
    她暗自担心,当然她不会说出来。
    「雨虹仙子」叹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唯独这一点秘密,就从来不提。」
    黄华道:「你是大师姊,你又代掌门户,你连这么重大的事都不知道?」
    「雨虹仙子」道:「难怪师父一再地耳提面命,叫我们无论如何,不可与「鄱阳王」门下交手!」
    黄华道:「可是这次是他找上门来!」
    李莫愁道:「师父还要多久才出关?」
    黄华道:「他为什么找我们要萧沙卿?」
    李莫愁道;「「血玉狐狸」到底是什么束西?」
    黄华道:「师父入关,把「血玉狐狸」交给了你吗?」
    「雨虹仙子」长叹:「没有……你们的问题我一个都没法回答,我只觉得我好累,但是我还不能休息!」
    她挣扎著从担架上起身,黄华伸手相扶。
    「雨虹仙子」苦笑:「我虽然是个代掌门户的大师姊,可是战扬上受了伤,就只是个「败军之将」哪里比得上那位一掌击退强敌的「大英雄」……」
    李莫愁知道她是因为那群小师妹,全都簇拥着去照顾杨欣,心中有些吃味!
    她也一直在担心杨欣伤势,尤其想一叙这段日子来,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但是她只好暂时忍耐……
    她要协助大师姊「雨虹仙子」处理许多事务。
    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求,苍天保佑他。
    一大群少女,七手八脚的把这位「大英雄」抬了进来!
    这里是「栖凤庄」西厢的后进。
    这里是她们年轻女弟子的卧室。
    这里从来没有「男人」来过!
    这里根本也从未有过「男人」,这一间,是萧瑶与家惠合住的「双人卧室」
    这里面两长「单人床」而萧瑶因自己重伤,已经倒卧床上直喘气。
    她们就七手八脚,把杨欣放倒,安置在家惠的床上,让他休息。这样一阵搬动,杨欣昏迷中又是「哇……」地一声,大量鲜血翻腾,吐得家惠也是满身!
    绛儿与他早有「肌肤之亲」心目中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公」!老公把人家身上吐得满是污血,绛儿自然觉得过意不去,急向家惠道:「对不起……」
    家惠立刻道:「不要紧,你用不著道歉的工」
    她随手一探杨欣腕脉,失声大叫:「糟了!」
    宛如吃惊:「怎么啦?」
    「他已经没有脉搏啦!」
    宛如急探一次!
    绛儿亦检查着他!
    他不但没有脉搏,呼吸早已停止,就连瞳孔亦已放大,完全没有生命迹象啦!
    他已经回天乏术了……
    绛儿再也忍不住,跪在床一即,伏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她这一哭,这群少女全都悲恸痛哭失声!
    尤其那萧瑶,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都是我害了他……他已经耗了精力救了我,我还要贪心不足,再次去求他,要他连续救我们十多人。」
    那些被救的十余名少女,一时心中悲恸,跪地号陶大哭起来。
    萧瑶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制,大声嘶号:「他已经耗尽了体力,还要为了救我们整个「栖凤庄」再去与「鄱阳王」硬拼……」
    她从床上挣扎起身,却滚跌地上;她又跪地匍伏,痛哭失声:「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砰!」地一声,她已悲绝昏倒在地上。
    众少女全都以感恩之心,跪地垂泪不已。
    绛同当然哭得最伤心,她大吼道:「好了!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你们统统出去,统统滚!滚!!」
    家惠当然能体会她的心情,她将大家全都赶出房间,顺手将房的带上,让她与心爱的人独处,让她好好地发泄心中的悲痛。
    众少女不放心地指里面:「绛儿她……」
    「嘘……」家惠将她们统统赶走,来到院子。
    「绛儿多可怜,一回来就被囚禁,好不容易盼得见了面,竟然又……」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是不是去禀报大师姊?」
    「等一下吧,让他们多相应一下!」
    室内的绛儿已哭不出声来了。
    悲到极处已经不悲了!
    生不能长相处,陪他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啦!
    她想起一句情人最爱讲的一句话:「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不由笑了,天下间有几对情侣能做到?我就能!
    她再次打量这个男人,当年沟渠中的烂乞丐!
    阴错阳差,变成自己最亲的人……
    他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侮?
    不,他没有吃苦,没有受欺侮,你看他的穿著,打扮,他的长相,他的武功……
    ……
    他这些日子多么幸福,多么逍遥,又为什么要那么傻?那么痴,那么可怜,一步步地追寻到这里来,在这晨送命……
    你是多么傻,又多么痴情,多么可爱……
    既使死,也死得多么有情,多么高贵……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激动地抱住他,亲吻他,摇撼他,呼唤他:「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她忘情地深深地吻著他!
    奇迹似地,他竟然也回吻着他!
    她忘情地任由他深深地吻,缠绵地吻,潮湿的吻……
    她由忘情中感应到他的需求,她抬头,惊疑地望著他!
    他怎么回事?
    身体似乎温暖了……
    肌肉似乎柔软了……
    眼睛似乎要睁开了……
    绛儿又惊又喜,她立刻想起那日在赵君璧的密室里,他能在重伤之下,奇迹似的痊愈!
    她兴奋极了,她立刻动手,剥除他身上所有的衣服,也袒开自己的胸膛,伏身贴上去,紧紧搂住他,吻住他,另一只手开始按摩他……
    果然就像李莫愁曾说过的:「他是个怪物」!他那话儿竟能被她按摩得坚挺起来!
    绛儿不再犹豫,她要救他活命,她就像当日的赵君璧一样,跨身乘骑了上去!
    她是在始他疗伤救命……:却更像是在给自己疗饥止渴!
    累积了太多日子的相思之苦,很快地就爆炸在他那坚挺巨螯之下!
    一阵舒畅,一声欢呼,一阵颤抖,绛儿大量蜜液涌泄出,让他大量地吸收……
    人体是一具高计精妙的机器,女性最宝贵的生命之源,在一阵舒畅流泄之后,自然而然地收敛停止,才不致浪费。
    但是绛儿不要停止,她要让他吸收更多!
    她宁愿掏空自己,衰竭而死,只祈盼换得他的「活着」!
    如是她连休息都拒绝,她不辞劳苦,再度奋起驰骋!
    然后她又再度崩溃,爆炸,再度大泄、特泄……
    她找到那条深入的巨螯,使他顶住自己的泉眼,不再关闭,继续涌出,继续供献,好让他尽量吸收,吸收……
    而人体机器之所以精妙,就是有最后一重的「自我保护」那就是——昏厥!
    绛儿终于昏厥而栽跌了下来!
    她是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之下而栽跌下来的;在昏厥的边缘,意识到她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大家都忽略了的萧瑶!她刚才因伤心过度而昏倒在地上,大家都退出房间而把她留在这里!
    她重新醒来时,却被绛儿这种惊天动地的「疯狂」吓得不知所措!蜷缩角落里不敢稍动,绛儿栽跌下来了发觉了她,绛儿想开口,邵累得连开口都不肯了!
    萧瑶不解她为何会如此「虚弱」?惊道:「你不要紧吧?」
    绛儿只是捏捏她的手,表示不要紧。
    萧瑶惊奇:「是你救了他?」
    绛儿点点头,又虚弱又满足地睡去。
    道真是奇迹!他不但又有了生机,他那条再次获得生机的「命根子」仍旧高高昂起,油光晶亮,四下探寻,似乎在找寻任何可以使他回复生机的机会!
    萧瑶立刻心慌意乱,又惊又羞,起身要逃出去:「我,我去叫她们来帮你……」
    她慌乱地要往门日去,慌乱中她的腿擦撞到杨欣的手,竟被他一把捉住!
    这间卧室本就不大,两张单人床已占去了大部份的位置,中间的走道就显得很窄。
    而绛儿又歪歪地睡倒在这走道上,为了不踩到她,又是心慌意乱之下,才会碰到垂在床边的手。
    杨欣只一拉,萧瑶就失去平衡,跌倒在杨欣的怀中……
    萧瑶曾两闪被他抱在怀中,以「口对口」的方式,将她度气疗伤……
    那是多么绮丽的疗伤方法,但施者在运气,而伤者又在痛楚之中,虽绮丽却非享受……
    这次不同,杨欣本能地需要「生机」他得到机会,他两手环抱,他嘴唇吻上,他舌尖探人……
    他本能地快速挑逗起她的「情欲」又快速,又简单,又有效;他只是搂住她,吻住她,由心底呼唤著:「我要,我要!」
    就这样,这位从未有机会尝过「情欲」滋味的纯洁少女,很快就溶化了……
    两闪的救命之恩,当予以回报!
    适才眼见的「敦伦」场面,已使她潮湿!
    他的拥抱,他的吻,都刺激得她无从拒绝,无力反抗……
    她被「刺人」了!
    蓦地撕裂的痛楚,使她失声惊叫,她几乎挣扎要逃跑,但是退缩会更痛!
    她战抖地停在那里,等待「疼痛」退却!
    疼痛尚未完全退却,挑逗却接踵而至;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按住了她身上几个「部位」那部位就有如触电似的酥麻难耐,不由自主地想要「动一动」才好!
    杨欣此时仍是重伤仰卧不能动的;但是他动有办法鼓励她「动」!
    她当然不懂得该怎么动,幸好这种动不是什么技巧,而是人类本能。
    他只要巧妙地激发她的本能,她就自动地尝试着「动」了起来!
    先是援缓地「蠕动」……
    渐渐变成了「运动」……
    不管是蠕动还是运勤,都能给她带来不同程度的「美妙」她已忘了刚才撕裂的疼痛,她已沉迷在「动」的美妙舒畅中!
    她不断以混合尝试着各种不同的「动」细细品味其中快乐的滋味,从未有过,莫可言喻的美妙、舒畅、快乐……
    渐渐地,轻尝浅酌已经不够味了,她开始要求更深一层的美妙,她要求更激烈的刺激,她要求更彻底的快感!
    她渐渐地兴奋起来,她也渐渐地把自己从「运动」提升到了「竞赛」——与生命的竞赛!
    她忘情地投入了这场与生命的竞赛,她剧烈地奔驰,拼命地喘气,大声地呐喊,为自己加油打氟,她拼了最后一口气,直冲生命竞赛的「终点线」!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疼涨,不由自主地沿著脊椎往下滑,直下丹田,汇聚在小腹……
    一股又一股的汇聚,酥酥……麻麻……疼疼……涨涨……
    终于疼涨到极限!
    泉眼终于爆开!
    蜜液大量渲泄!
    而他又得到「生命」的泉源!
    少女的第一次奉献,滋味竟是如此美妙!几乎虚脱地趴在他身上,喘息不已……
    ……
    她才知道绛儿为何会那模虚弱地睡着了,她伏在他健壮厚实的胸膛上,几乎也快要睡著了,却发觉那直刺入体内的「命根」又开始贪心不足,在那里面发烫,发涨,在那里面蠕蠕而动,四处探索……
    她不想动,她也不能动了,她刚刚才竭尽全力的跑完一场「马拉松」,此刻是再也动不了啦!
    但是他能动!他是只驱动着他的「命根」在动,因为他不但要尽快地修复自己的伤势,还要尽快地储备精力,以应付强敌!
    他要尽快地获得她的「生命之泉」「处女之泉」!
    萧瑶不能动,她伏在他身上几乎睡着。
    她刚刚才从欢愉的「高峰」回来,此刻身体虽然疲倦不堪,而她的生理,却仍是处在紧张、敏感、悸动的「余波」里!
    他只要轻轻缓缓的「蠕动」就足以刺激得她再次痉挛,再次酥麻,再次往下汇聚!
    他只要轻轻的「推波助澜」她就悸动地、惊慌地用力抱住他大喊:「不要,不要!」
    但是已经不能不要了,她用力地往下压,务使他的吸筒紧密结合,忍不住的再一次颤抖着散放!
    大量欢愉从门户流失,也就是大量生命之泉从体内流失,是一种无可抗拒的流失!萧瑶在舒畅中有些惊慌,急欲挣脱逃开,但是已经太迟!
    她连撑起自己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是练武之人,她明白再这样不断的流失,自己终将耗竭虚脱而死!
    奇怪的是,这是一种奇异而舒畅的死,一种教人心甘情愿的死!
    难怪人们会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约男人女人都一样吧!
    她终于空虚得完全「空白」了,她已进人了另一种奇妙的幻境中去……是虚幻膘渺的仙境……是七彩幻化的时空……
    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蕊!
    他—是一只采花吸蜜的狂蜂!花是为蜂而生……蜂是因花而忙……你就尽量吸,尽量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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