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田富把手伸向了猪圈门上的那块布,深深地吸了口气,像做贼似的,怕惊动了她,用手轻轻地从门边上,把那布挑开一条缝,不是一下子挑开的,一下子挑开,容易被里面洗澡的人发现,他先慢慢地挑开一条缝,像是被风吹开的,听见里面除了哗哗的水声外,没有异常反应,他再慢慢把缝隙挑开一些,见还是没有异常情况,心里激动得要命,全身收缩,肌肉发紧,关节生痛,心速加快,激动的场景就近在眼前,只要他把眼睛贴近那条缝隙上,里面的风景就会一眼观尽,这一刻他好像等了一万年,这一刻他也期待了一万年,转眼之间,幸福就在眼前出现了,似乎是来得太突然了一些,他像是在做梦。他刚要把眼睛拉近那条缝隙上,细妹的儿子哇的一声他怀里叫了。这一声让黄田富呼来,胜似一枚爆弹,让他和正里面裸洗澡的细妹震惊。
细妹在惊慌中大声质道,谁?
黄田富的心被吓飞了似的,赶紧捂住她儿子的嘴巴,撞见鬼一样的转身就往门外跑。跑出门外,吓得大口、大口的直喘粗气,像是高原缺氧一样。
细妹那时正在一边洗澡,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身子,身上打满了他男人从部队上带回来的香皂。那个时候能有这种东西的人家不多,他男人在部队上是个事务长,专管这些东西的,每次回来总要带上两三块香皂,让他女人洗脸洗澡用。打了香皂身体,滑滑的,摸起很舒服,再加上幻男,很有快感,正当她一边陶醉,一边抚摸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儿子在门边哇的一声,她知道是黄田富在偷看她洗澡,不知他偷看到了没有,还好,她背对着门,只让看到了后面,没有看到前面。要不是她儿子叫,前后都会让他看完。她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不知是让偷看了,还是为了别的,突然就难受了起来,什么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也没心情自摸了,赶紧把打满香皂的身子用水冲净,穿好衣服起出来了。
黄田富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看她,做贼心虚,他以为她会臭骂他,或者打他几耳光。然后他就对她说,他什么也没看见。但事情出乎他的预外,她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很平静,她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悬浮,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样想的,会把他怎么样,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会不会告诉她的男人,要是她男人知道他偷看她洗澡,会不会到公安局去告他一个流氓罪,要是那样,他跳进黄河就洗不清,他说没有看到,谁信?他后怕了起来。
细妹说,把儿子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黄田富赶紧把她的儿子递给了她,低着头,不声不吭地就走了。要是在平时,他不用叫,每天就会准时到细妹家来,不是挑水,就是挖地,或者干一些别的,没有清闲过,只图个有吃饭的地方,免得一个人生火煮饭麻烦。自从偷看了细妹洗澡未遂后,心里有鬼,自己就不敢主动过去。
他不敢过去,细妹也没过来叫他,他后悔了,不该去做那种事。不知道细妹还需不需要他帮忙了,他有一种很大的失落感。
细妹并不是不想叫他帮忙,自从他偷看她偷洗澡的事情败露后,她想该不该继续让他帮忙,如果继续请他帮忙,再发生这种事,她该如何面对,如何处理。她有时在想,他给她的帮助很大,让他偷看一下,她装着不知道,只要他不出去乱说,也没有大不了的事,只要他肯为她卖力,也值得。
事隔几天后的一个早上,黄田富还没起床,细妹就主动上门叫他来了,说她公公婆婆走亲戚家去了,她个人在家忙不过来,叫他过去帮帮忙。
黄田富暗暗高兴地问她,要他干什么?
细妹说,煤炭快烧完了,去帮她挑煤炭。
黄田富说,要得,挑回后,要给我煮一碗鸡蛋面吃。
细妹说,行,我多给你煮一个蛋。
黄田富又好像找到了家的感觉,高高兴兴地挑煤炭去了。他前后只用了三个小时,八点钟出发,十一点钟就把煤炭挑回来了。
细妹给他煎了两个黄灿灿的鸡蛋,煮了一大碗面,算是对他的奖赏。
黄田富吃饱了,露出了一脸的幸福。他说,鬼天气太热了,不晓得还要等多久才会下雨。
细妹把手上的竹扇子递给他说,你拿去扇一扇。这天看来还要干,水井也没水了,好几天都没洗澡了,身上大股汗臭,很不舒服。
一听洗澡,黄田富又有兴趣了,听她说几天没洗澡了,意思就是想洗澡了,他说,我去挑水回来你洗。
细妹说,算了,吃的水就困难,哪还顾得上洗澡不洗澡。
黄田富说,要洗,你们不像男人,男人不说几天,几个月不洗也没什么,你们女人不同,我去给你挑水回来洗。说完,就挑起水桶挑水去了。他有力气,不怕累,半个小时就把水挑回来了。像上次一样,把水给她烧热,舀进桶里给她提到猪圈屋里,倒进洗澡盆后,出来叫她进去洗。他做的这一切,虽然有目的,但却让她感动,他是一个很会关心女人的人。他帮她挑回煤炭,又去给她挑水回来让她洗澡,要是她男人,肯定不会这样对她好。她把快睡了的儿子递给他,说,等他睡着了,你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你就回去休息,有事我再喊你,出去别忘了给我关门。暗示他不要再去偷看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