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连伊在夜七寂身边侍候,虽然不一定侍寝时得宠,但却也一直跟在夜七寂身边,伊人天下的一些下人,自然也把她当成了小主子。
这不刚进清泠院,便李管事上前:“哟,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倒是劳烦姑娘过来了?”
连伊也懒得跟他缠乎:“杏儿呢?”见他指了指舍房,便匆匆的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见到杏儿拿着一把剪子朝手腕刺去,惊得她呼出声来:“不要。”身子已冲上前双手挡住她的剪子,顿时一阵痛从掌间传来。
“啊?连伊,你……”看着她血淋淋的手掌,杏儿吓得泪水涟涟。
只见利剪穿透整个掌心,带血的剪尖阴森森的立于掌内,心狠狠的一个痉挛,差点忘了呼吸:“杏儿,不要这样,你答应过我的。”顾不得疼痛,连伊只是急声安慰着杏儿:“你这是何苦,我当初被七爷强要了去时,那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当时还有众人在场,如今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再一次揭开那段经历,却分明是自行将那结痂的伤口硬生生的剥开,再缓缓的洒上一层白盐。
虽然知道连伊被七爷糟蹋,但万万没料到是这样,杏儿心疼的抱着连伊:“对不起,连伊,是我勾起了你的伤痛。”
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或许有着恨,七爷或许人坏,但走近了,却也发现他有着自己的苦痛,只是表达方法不对而已。”似乎扯远了,拔出掌间的剪子,接过杏儿递来的巾帕迅速包住:“杏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爹娘,为了你爹娘你也要坚强啊。”
点了点头,杏儿倒也不再闹腾。
“吴总管准了你五日假期,回家好好的与二老聚聚,希望届时你回来,便能好好的。”说完,连伊便缓缓的走出了房子。
“连伊,对不起!”
依稀中听到杏儿的道歉,嘴角的笑容扬起,摇了摇头便提步继续向前走去。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的苦笑,似乎进了伊人天下,她身上的伤就不曾断过,没有哪一次是自己甘心情愿的,却又是不得不做的。
所以说,人,总是在各种各样的无奈中成长,在各种各样的不得已之下成熟,而付出的代价便是那一颗心,慢慢的苍老,慢慢的不再纯洁。
抬头看了看天,依旧是那么的蓝,仍然是懒懒的飘着白云,似花絮一般,轻轻的晃动,晃动。
慢慢的,将人的心也承载上去,落于九重天外,飞翔,想要自由,就那么没有方向的离去,无需太多的牵挂,没有娘亲,没有弟弟,没有……
可是能么?不能呵!收回心神,仍然是那坚强的人儿,依稀带着那淡淡的笑容。
一个顾首回眸之间,她看到了他,看到站在自己身侧,仿若含着笑容的他在看着自己。
似宠溺?若爱恋?
反正就是含着独有的温暖,萦萦绕绕在心田,让她的心又多了一丝丝的不舍,添了几许尘世的风尘。
“七爷何时过来的?”收回那牵绊不清的情愫,回复那往昔的谦卑。
她的话,亦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一个冷哼:“我何时来的还需征得你的同意么?”不经意的扫过她的双手,却看到她手上巾帕的绯红,双眸不觉多了几许慌乱:“手是怎么回事?”
可是在紧张?笑了笑,连伊低首看去,原来血一直在流,仿佛要流到生命的尽头一般:“没事,奴婢不小心弄的。”说完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感觉自己的一切不过是多余,夜七寂冷冷的一个转身:“死了才好,省得总让人看着你要死不活的样子。”
衣衫,带着几分怒意,抚过连伊流血的手,带走几许血色,一身的白沾染了她的血迹。
绯红绯红,让人很难忽略。
黯然的一个垂首,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