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雷声,让连伊有些睡不着,只得睁大双眸,静静的听着窗外雨声,雨打芭蕉,临窗剪烛,多么美丽的一番景致,她很是喜欢,但有时想想,却也觉着太过凄凉。
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只见一个人影奔了进来,不待连伊开口,便已扑上她的床榻。
细下看去,这才从外厅的光芒下看清是冉伯泱,此刻的他,一脸的惊惧,惨白的脸颊,让人无来由的心疼。
本欲推开他的手,不觉轻轻拍着他的肩头,罢了罢了,女子应有的贞洁已无,如今还在意这些作甚?:“不怕,不怕啊!”如此的一名男子,不仅仅引领风城妓院风骚,更是有着自己的帮派,竟然害怕这轰轰的雷声。
他的双手,只是紧紧的捂住耳朵,而后大声喊道:“伯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是……”缠绕了二十几年的噩梦,一直在他心头徘徊。
没有说话,连伊只是静静看着怀里脆弱的男子,他的脸上,此刻满是内疚,满是悔恨,一双美丽的眼眸间,所有冷漠皆无。
“伯泽,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害怕,好害怕,若幽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我。”渐渐的,冉伯泱在连伊的轻拍下稳定情绪:“可是她对你们却很好,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
若幽?是否就是一直萦绕在夜七寂心田的女子?是否就是让夜七寂失魂落魄的佳人?而如今,又令如此优秀的冉伯泱这般脆弱,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让本应手足情深的两兄弟这般的仇恨?
怀里的冉伯泱还在不停的述说着,不停的忏悔着,但没几句话都不曾离开若幽,每一次紧张的神经绷紧都是因为若幽两个字。
呵!多么幸福的一名女子,怪不得夜七寂能那般在意一个花瓶,怪不得夜七寂能这般残忍的破碎她的一颗心。
是否?在她渐渐沦陷的时候,他已发现,所以一旦得到,便将她摧毁?
两人昏昏沉沉之间,雨渐渐停下,雷声缓缓消去。
夜,慢慢的变长;黑,悄悄的笼罩了一切。
翌日一早,连伊醒来时,身边的冉伯泱早已不见人影。
耸了耸肩,于她来说,与人同眠一榻,不过是睡觉时身边多了个人。窗不知何时已被打开,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一览无遗,风雨过后,依然是一个艳阳天。
刚到玉溪轩大厅,夏姨便上前来:“连伊,为姑娘们特定的胭脂到了,你去趟清香坊取一下。”对于这个丫头,夏姨甚是喜欢,手脚麻利,且光做事不说话。
点了点头,拿了银两连伊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