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进把目光移向沙雅的小腿上,裤管还挽着,昔日白皙的下腿已经无法清晰的看到,取而代之的是全部是黄色的泥巴,沙雅的小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乔进轻轻为她脱下来,我的妈呀,那小脚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磨出了好几个泡,乔进再次洗了洗毛巾,轻轻为沙雅擦拭,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沙雅脚上的泡,沙雅的脚立即回缩了一下,却没有醒。
沙雅这样的干部才是好干部,一个县长为了抗洪救灾累成这般模样,群众还能过不上好日子吗?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乔进本想制止不要打扰沙雅休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经喊出来:“沙雅县长,洪峰来了。”
沙雅在睡梦中睡的那么死,但是听到洪峰二字,一咕噜爬起来,“洪峰来了?”就在他双脚一抬下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脚底下还有一个乔进,那被乔进脱下运动鞋的脚一下子就踢到乔进的脸上,乔进没有保持平衡,摔在地上。
“乔书记?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沙雅起身去扶乔进。她扶着乔进,却没有理会乔进,而是对那来人说道:“快去组织力量,让大家上大堤。我马上就到。”
那人出去了,乔进从地上起来,说道:“沙雅,你受苦了。”
沙雅站到地上,才感觉到自己没有穿鞋,于是说道:“我的鞋呢?”
乔进用眼睛看看鞋的方向,沙雅就去那鞋,可是她还没有够到鞋,就被乔进从后腰抱住,把他放在床上。
沙雅以为乔进想干什么,说道:“乔进,这里不行。”
“我不是想那样,我是要给你穿鞋。”乔进让沙雅坐在简易床板上,拿起沙雅的运动鞋,认真扣了扣,去除鞋里的沙粒,这样穿着会舒服一些,他又用毛巾把沙雅的脚底板擦了一遍,因为刚才沙雅赤着脚踩在地上了。
“刚才我睡的时候,你给我擦脚了?”沙雅双手放在身后,伸着脚,让乔进给她穿鞋,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自己在最累的时候,乔进来到了自己身边,给自己擦脚,这就是一种依靠,一种温暖。
乔进给沙雅擦完脚后,拿起鞋给沙雅穿上鞋,又一次碰到了沙雅脚上的泡,沙雅又“嘘”了一下,乔进抬头看看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不疼,不疼。”沙雅摆摆手道。
“我把你脚上的泡弄破吧,这样总比自己磨破强。”乔进道。
“不,不要弄破,现在洪峰已经来了,我必须上大堤,弄破了就太疼了。”沙雅制止道。
什么时候了,沙雅还是想的大堤,对自己不管不顾,乔进道:“你休息吧。”
“不,我可以休息,但是三号洪峰他不休息,它不会等我们休息够了才来,现在它已经来了。”沙雅坚决道,她已经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可是你已经累成这样。”
“比我累的人还有更多。”
“你脚上已经磨出了泡。”
“比我脚上磨出泡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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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女人。”
“我现在不是女人,而是县长。”
无论乔进怎么劝解,沙雅都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不休息,乔进道“你是县长,我是书记,现在政府有一个重要会议,我命令你马上去筹备。”
沙雅看了乔进一眼,依然说道,“我可以违令吗?”
“不行。马上回去。”乔进把语气放缓一下道:“你放心,这里有我,我这个做书记的给你这个当县长的保证好不好,我在堤在,我亡堤还在。”
“不要说那话,好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沙雅说道:“我在这里休息总可以了吧,一会你累了我也帮你擦脚,好吗?”
乔进看到沙雅答应休息,但又担心她又跑到大堤上,于是说道:“好,在我回来之前,你的活动范围只是这间房,听懂了吗?”
“好好,我答应。”沙雅笑道。
“好,你休息,我上大堤了。”乔进转身欲走。
“慢着。”沙雅走过去,在乔进的脸上吻了一下道:“赏给你的。”
乔进捂着脸笑笑,“谢谢你赐予我的力量。”然后就冲出去了。
大堤上,人山人海,但却是有条不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人们奋战在大堤上,这里面有干部、有士兵、有公安、有教师、更多的还是自发而来的人民群众。这些人自己分拨,有装砂石的,有背麻袋的,有堆放麻袋的,他们用尽一切力量和三号洪峰斗着。乔进背着一个麻袋就上去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道:“同志们,书记来和我们一起抗洪了,大家快干呀。”
这一句话真了不得,迅速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已经疲惫不堪的人们好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各个像一头狮子一般,背着一袋袋装满砂石的麻袋冲向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