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没有说话，而是学生般的望着陆小川，陆小川说得这些情况，他也略知一二，他不打扰，他就想听听陆小川是怎么分析的。
    陆小川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老省长是军人出身，尽管没有多少文化，管理也没有多大的水平，但是廉洁是出了名的，而且老省长为什么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呆那么多年？为什么我们省能够在全国做得那么强大？这其中他的秘书廖晓忠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
    何律点了点头，陆小川说得很对，廖晓忠在给老省长当秘书的时候，何律还在橘子洲头卖激情药水，对于老省长和他的秘书他还是有些耳闻的。
    “廖晓忠是老省长下台以后被调任到长海任市委书记的，上任不到三个月，全长海甚至全国市民都知道他是一个贪官，在澳门豪赌，违规下包几百亿的国家工程，可是我们为什么不想想呢？”陆小川说道这里，猛的喝光了面前的一杯水道，“如果他真的想贪，他坐在省委书记秘书的位置上想贪多少不可以，非要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来贪呢？而且据我所知，廖晓忠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亲戚，妻子也在他上任不到几天就意外死亡了，唯一的女儿被送到了国外，他要钱干什么呢？”
    “等等！”何律插嘴道，“根据我们所知的，廖晓忠在任期间层多次带女秘书到香港旅游，就是住在了凯尔公司法人代表杨凯的酒店里，杨凯还多次给他免除了房租。”
    “这个我们早就调查过了。”陆小川胸有成竹的道，“廖晓忠带去香港的几个女孩子并不是他的秘书，更不是他的小秘、情妇或者二奶什么的，跟他们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是他花钱雇佣的。”
    “花钱雇佣的？”这下何律有些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一个，让大家都觉得，他就是一个贪官。”陆小川道。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何律打破砂锅问到底。
    “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我不敢胡乱下判断，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大的阴谋，甚至是针对长海市高层建筑来的。”陆小川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这可能跟老省长有关，我们可以这样考虑，为什么廖晓忠在双规半年以后没有得到宣判？”
    “因为当时另外一个当事人杨凯并没有抓拿归案。”何律道，这个何律是听欧阳志强说的，欧阳志强曾经跟何律发牢骚道，杨凯晚一天抓拿归案，他就晚一天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因为廖晓忠得不到宣判，就不能证明他有罪，而自己也就无法顺理成章的当时市委书记。
    “我是搞公安的，这个事情的内幕我肯定比你清楚。”陆小川道，“原谅我在这里无法向你完整的说明，这个是有纪律的。”
    何律在心里道去你娘的狗屁纪律，你陆小川要是有纪律还会跑到我何氏集团的贼船上来，讲白了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再捞一把，不过这里暂时不是何律关心的关键，他还是赶紧问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确认廖晓忠还活着呢？”
    “我当时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说实在话，我也是希望廖晓忠早点被宣判早点死的好，第一因为他的存在无形中加大了我们的工作任务，特别是看守所那一块，每天都要派大量的人守卫着，第二是因为他一死所有人的位置都能够得到移动。”在何律的面前，陆小川总是能赤裸裸的把自己的想法表白出来，这也是何律欣赏他的地方，“后来他从监狱里逃了出来，说实在的我当时确实挺生气挺害怕的，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追究起来我的乌纱帽随时都可能没有了，后来当看到他被人在市委大院枪杀了我真的很高兴的，那种高兴比第一次带女人上床还兴奋，人一兴奋，就没有去追究事情的本质，只想他早点火葬早点了难，现在想来，是我太低估廖晓忠的能力了。”
    何律没有说话，静静的停着，思维却回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
    “廖晓忠是个特殊的人物，所以他被汪海的手下击毙以后我们马上将他的尸体抬走。”陆小川也略带回忆的道，“当时在现场的队伍很多，有公安、法院、政府、还有地方部队，在汪海他们冲入市委大院后马上有武警冲了进去，说实在话，当时廖晓忠的手里有枪，谁愿意冲在前头啊，武警愿意上去我们更是巴不得，肯定不会阻挡，很快他们将廖晓忠和汪洲的尸体抬了出来，扔进了他们的武警车里，当时我去问了一下，他们一把把我推开了，说是抢救人先，我当时想真他妈的瞎闹，中了几十枪要是还能够抢救过来这做枪支弹药的工厂就要改卖豆腐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何律望着陆小川道。
    “不仅仅是猫腻这么简单。”陆小川显然是做了过细致的调查和分析，“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长海武警总队的司令是在廖晓忠被调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提前派过来的，而且是从中央的武警总队派过来的，你说有谁到了中央还会往地方来，而且是一个市级的地方。”
    “这个……”何律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当然，这些事情存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个武警司令杨海涛原本也是长海人。往回调也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我之前没有重视的原因。”陆小川朝何律笑了笑道，“但是把这些事情总和到一起，事情就绝对不那么简单了，而且我刚刚调查回来，这个杨海涛在参军之前跟廖晓忠是初中同学，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那如果廖晓忠还活着，他会藏在哪里呢？”何律也越来越觉得陆小川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廖晓忠还活着，自己精心营创的何氏集团会不会受到冲击呢？
    “这个正是我打算跟你商谈的事情。”陆小川道，“你知道年嘉湖吗？”
    “知道啊，隧道前几天开通的，长海东西两点因为年嘉湖隧道的通车而节省一个多小时，长海的市民正拍手称快呢？”
    “你知不知道年嘉湖隧道是谁负责修筑的吗？”陆小川朝何律问道。
    “武警总队啊？”何律刚说完，似乎马上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大着嘴唇望着陆小川，道，“你是说……”
    “嘘…….”陆小川朝何律作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轻声道，“涉及到高层的东西，大家心里有个底就可以了，过分猜测的话我们没有必要说。”
    “也是！”何律这时候再次感觉到陆小川还挺成熟的，微笑着抬起头望了一下陆小川，笑声道，“上次还真的要感谢陆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签好了字的支票，放在茶几上朝陆小川推了过去。
    陆小川也不客气，拿起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觉得还比较满意，塞进了口袋里，轻笑道：“都是几个兄弟，说什么谢字，只要我陆某能做到的事情，我还是义不容辞的。”
    “那我就不多说了。”何律道，“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太弄明白，这潘燕妮到底是再给谁卖命呢？监视我还可以说得过去，竟然把市长，未来的市委书记的谈话录像了进去，真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真正胆大包天的，我想应该是他的主子。”陆小川望了望何律，又卖起了关子。
    “哦！”何律品了一口茶，抬起头望着陆小川，“我正想找找她的主子呢？难道你认识？”
    “不但我认识，你也认识.”此刻的气氛已经没有了开始那么压抑，陆小川也端起茶品了一口道。
    “那是谁？”何律放下茶杯，问道。
    “长沙满哥！”陆小川装得有些轻描淡写的道。
    “长沙满哥？”何律差点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就凭他，一个一没有一点身份，二没有一点背景的人，敢跟政府斗。”
    “哎！”陆小川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却不再接下去说。
    “这人我也接触过，在我的糖蜜蜜休闲中心开业的时候他居然堵住了市委市政府的车，开始觉得他也是一个枭雄，后来他来了两个手下，整个一好色之徒啊。”说着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那盘录像带还在吗？”陆小川却跟发现了宝贝似的问何律。
    “在！”何律连忙回答，“如果陆兄需要，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快，快把带子送过来。”陆小川急忙道。
    何律拿起电话，给他的助手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录像带就送了过来。
    屏幕上，肥鸭和王五但正在轮番着跟潘燕妮makelove。
    陆小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不一会，录像就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陆小川问道。
    “这种人有什么好看的。”何律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何总！”陆小川似笑非笑的望着何律，道，“你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