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等临沂县的干部挤进了两群人当中。
临沂公安局和东沟子乡〖派〗出所的〖民〗警同志结成人墙,挡在县领导前面,用力挡住不断前进的严塘村村民。
严塘村那边发现这事情的时间尚短,当地的政府部门可能还没有得到相关消息,就算方南县委县政府得到消息赶过来,那起码也是一个小
时以后的事情了。
严塘村属于方南县南岭镇下的一个小村,当地的村干部们闻讯赶来时,场面已经面临失控的边缘,村干部们不敢进去劝阻,只在外围喊话。
国人从来就不怕集体闹事,因为他们认定法不责众!率常时候,
村民们自然对村干部们还存有三分敬意,此时此刻,哪个还拿村干部当回事?任由他们喊破喉咙去,也没有人理睬他们。
当严塘村的村干部们意识到自己的话不起效力时,这才奔跑回去,找电话向镇里汇报,镇里一听临沂县出动了大批警力来自己地盘闹事,震怒之余,深感事态严重,对方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出动了,自己这边就算全镇干部总动员,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马上报告给了方南县委。
方南县委的处理态度跟临沂县差不多,县委〖书〗记卫忠诚召开紧急常委会议,商讨对策。
就在他们开会研究的当口,现场的情势再度变化。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雪团过来,正好砸在陈凯明的脑袋上!
动武器不好收场,扔扔雪团玩玩,不犯法吧?
县委〖书〗记被人打了!
临沂县这边的人马上群情jī愤,也有人拿了雪团扔过去,反正人这么多这么密,就算手法再不准,随便一扔,都能砸中一个人。
一个雪团引发的战争!
有人要泄愤,有人要报仇,有人觉得好玩,一个个雪团从这边飞到那边,一个个雪团从那边飞到这边,空中但见雪球滚滚,雪屑纷纷,可怜那些站在当中的临沂县一众领导,被双方的雪球击中的,误伤的,雪屑淋下来的,搞得满头满脸都是雪,狼狈不堪。
袁俊兵哪里料到会出现这种失控局面,他拿着话筒,站在高坡上,挥舞着右手,拼命的大喊:,“住手!再不住手,〖警〗察就要抓人了!”
这句〖警〗察抓人让大家注意到他的存在了,悲剧瞬间发生,无数个雪团雨点般飞向袁俊兵,袁俊兵不敢再站那么高了,跳将下来,恼羞成怒,喝道:,“你们这帮〖警〗察,干什么吃的?还不给我赶人?”
代一把手发了话,〖警〗察们都行动起来,推搡着严塘村的村民往后退,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直接抽出了警棍驱赶。
陈凯尼等人被护着退到了一边。
陈凯明生气的道:,“俊兵同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马上把人给我弄走!这样下去,雪团打完了,就会打土疙瘩,甚至扔石头!接下来就会动武器了!你没看到很多人都带着菜刀吗?”
袁俊兵一边清理身上的雪块,一边应道:,“陈〖书〗记请放心,我尽快赶走闹事的村民们!”
县公安局防暴大队的武装防暴〖警〗察,举着防暴盾牌、头戴防暴头盔、手握警棍、腰佩手拷和强光手电等必要装备,挡在了两县人民中间。
看到这种架式,严塘村的村民开始后退,中间隔离出一段真空地带,双方人员再也不能互相掷东西玩了。
但是严塘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南岭镇其它村的人也都赶来助威。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一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挤到前面来,拿轻小的石子用强力弹弓发。
在兵器谱里,弹弓是暗器的一种,弓杆以竹制,内衬牛角,外附牛筋,全长为练习者的旧拳。弓弦用丝、鹿脊筋丝、人发杂丝制成。普通弓的硬度为二力半即可伤人。
简易的铁丝作架,橡筋为弦的弹弓,已成为儿童玩具。
但这种强力弹弓虽是玩具中的一种,却是玩具弹弓中的战斗机,射击距离远远高于人力投掷和普通弹弓。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东沟子乡村民大叫一声哎哟,立刻痛得蹲下了身子。那颗石子击中了他的tuǐ部,幸好冬天穿的衣kù多,棉kù挡去了不少劲道,还不是十分疼痛。
东沟子乡的人见对方挑衅伤人,又仗着自己这边有防暴〖警〗察护卫,纷纷抓起路上的小石头,跑近了扔过去,有些力度重的,就越过中间的空地,打到了对方阵地,有些力气小些的,半途落下来,有砸到〖警〗察们头上的。
南岭镇的镇领导赶来时,正好上演这出飞石大战。这些镇领导不明就里,怒气冲冲的挤到了最前面来,迎面就被几颗小石子打中,吓得他们又赶紧缩了回去。陈*明一直铁青着脸站在旁边。
其它县领导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有更高级别领导在场的好处就是: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只要陈凯明不发话,他们也就乐得清闲,负手相看。
国内官场的问责制度是党政领导干部问责制,又有抓小放大的优良传统。出了事故,一大一小是最先被问责的,而最终承担主要罪责的,将是那个小兵。
至于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干部,与此事并无牵连,再怪也怪不到他们身上去。所以,即使村民闹得再凶火,也总有人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像在欣赏一出热闹的大剧。
陈凯明和孙正阳却不能淡定,他们是党政一把手,出了大事故,是头一个要被追责的人,因此两人的表情十分焦虑而无奈。
陈凯明黑着脸,对袁俊兵道:,“俊兵同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袁俊兵满头满脸都是水珠,也不知道是汗呢还是雪水,他回答道:,“陈〖书〗记,再使办法的话,就只能抓人了!抓一批人,他们就老实了。”
李毅在旁边听到,急忙道:,“万万不可!现在矛盾还不算十分尖锐,真正闹事的其实还是少部分,一旦胡乱抓人,把看热闹的群众给误抓了,那就会更加jī化矛盾冲突!”
陈凯明三思之后说道:,“我认同李毅同志的意见,俊兵同志,现在你是政法委一把手,你一定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平息这场事件啊!”
袁俊兵伸手抹了一把脸,说道:,“陈〖书〗记,我也是头一回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啊,这帮子刁“村民,完全不听我们〖警〗察的话嘛!”
李毅冷笑道:,“人民〖警〗察为人民,现在〖警〗察反过来要〖镇〗压人民了,人民为什么还要听〖警〗察的话?”
袁俊兵道:,“起……””
孙正阳一张脸拉长得有如马脸,说道:,“我是县长,把话筒给我,我来喊话!”
袁俊兵巴不得有人来接手,马上就将高音喇叭递给孙正阳。
李毅道:,“孙县长,不妥啊,1卜心有人会使暗箭攻击你。现在对方的人正在气头上,都以为我们临沂县要抢他们的煤矿呢!这个时候,你这个县长可是众矢之的!”
孙正阳道:,“就算我成为众矢之的,我也必须站出来!”
李毅还要建言,孙正阳已经大步向前,直接上了袁俊兵刚才站立的那个土坡,把话筒架在嘴边,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请稍安勿躁,我是临沂县县长孙正阳,现在请安静下来,听我说话。方南县的乡亲们,我们临沂县委县政府的领导都在这里,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解决事情的,不是来闹事的,更不会抢你们什么东西!南岭山在你们方南县,那就是你们方南县的!我在这里承诺,绝对不会抢你们的煤,夺你们的山!”
那边有人大声回答道:,“说得好听!不夺不抢,你拉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这边的村民也不答应了,凭什么我们井县长却替别人说好话?有人大声道:,“谁在窑里放了捕兽器!伤了我们的人,他们必须给个说法并做出赔偿!要不然,这事情就没完没了!”
孙正阳大声道:,“请问一句方南县的父老乡亲,山上窑洞里的捕兽器,是你们放的吗?”
那边的人沉默着,没有人应答。很显然,方南县的村民们这才知道临沂县如此大兴干戈的原因。
这边的人就大喊:,“做贼心虚了!一定就是他们干的!”
那边不知谁说了一声:,“活该!”
东沟子乡的人马上就愤怒的声讨,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场面再度失控。
孙正阳喊得口干舌燥,也没有人理他了。
〖警〗察已经分成两队,从中间向两边排挤,想尽量的把两县人拉开距离,但村民们人多,力量大,硬往中间挤,原来被拉开的距离反而又缩小了。
孙正阳无奈的退了下来,对陈凯明道:,“陈〖书〗记,这可如何是好?
是不是跟方南县那边的人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处理办法来?要不就干脆上报给市里?由市里来调解。”
这时,马路上的人越聚越多,车子也越停越长。
陈凯明道:,“再责看情况!”又问袁俊兵:,“俊兵同志,想出好办法来了没有?”
袁俊兵道:,“除了抓人,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毅这时说道:,“陈〖书〗记,我举荐一人,他一定有办法平息这场事端!”
,“哪个?”
,“县公安局副局长姚鹏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