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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麻烦上门
    凯瑟林姐妹和教会的人,加上几个佣兵头领。他们跟着三人穿过营地,沿小湖走不远,来到一株参天古树下。前方一把巨大的双手剑矗立在众人眼前。待走近方发现这是一处简易墓地。
    梅琳低沉地声音响起,“这里面躺着铁星石的团长基翁,还有为我们牺牲的七位战友。”又冷冷地看着诸人,道:“他们都是因教会的委托而死。”
    克里斯蒂娜指着坟墓道:“不信我们么,里面还有上次随行的三位修士。要不要挖开坟墓,验验他们怎么死的!”
    没有一个人言语。掘坟,绝没人敢做。打扰死者的安眠会受到诸神的诅咒。何况怀疑本来就没理由。
    基翁的大剑笔直地插在地上,剑身已经锈迹斑斑。
    克里斯蒂娜抚摸着剑柄,想到如今物是人非,禁不住悲从心来,哭了。梅琳同样想起与八位战友相处的时光,止不住落泪。她们想及团长一生信义,死后居然受到无端猜疑,愈加悲伤。
    剑尚在,人已无,空余黄土永伴。
    雪莉尔心中叹口气,拉着凯瑟林无声离去。其他人见此,也默默返回营地。这事到此为止。
    赵无恤紧紧搂住梅琳和克里斯蒂娜,任她们发泄。直到傍晚,二女方收住泪。三人就这么到大树下坐了一夜。
    第二天,教会中人来墓地为三位修士祈祷,颂念赞歌,祝福他们升入天堂。
    佣兵们自赵无恤败凯瑟林就铁心要与他和好。超过神圣武士的层次已不是他们能达到。他们不管三人如何反应,一律热情地递上热脸。赵无恤不为己甚,和颜悦色地接待,又始终保持距离。
    下午,他找到办完事的孪生姐妹谈未来。凯瑟林和雪莉尔从未分开过。凯瑟林昨日答应地爽快,真与姐姐分开立马蔫了。赵无恤愈加确信,美人战斗力虽强,但少入世修行。加上教会表面上向来善恶分明,方造出今天洁白如纸的高手。
    凯瑟林不舍姐姐,从赌约中找出理由,“我只是你的手下,不是奴隶,是不是也该有点自主权。”
    他见她们确实依依不舍,遂道:“这样吧,你第一次任务就是陪你姐姐完成此次行动,然后在塞维林等我们。”
    凯瑟林大为欣喜,忙道:“谢谢你。”
    赵无恤又道:“我先声明,自主权当然有,不过做我的人得听我的安排。不然要是完全自由,那还算什么手下。”
    凯瑟林皱眉道:“完全听你的,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赵无恤道:“我有我的规矩,当然,如果你不愿做我的手下,可以再挑战。”
    凯瑟林立时转愁为喜。
    赵无恤忙道:“不过,你再输就就自动成为我的奴隶。”
    凯瑟林叶眉直挑。
    赵无恤道:“做了奴隶,还可以挑战,赢了一样获得自由。当然,奴隶得百分百听主人吩咐。”
    凯瑟林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冷哼一声,道:“想得美。”
    赵无恤哈哈大笑,临去道:“记住,水平不到别再挑战我。”
    ……
    当天,赵无恤带着二女骑上土鳖龙神塔再度启程。他们悠闲地穿越狩魔森林,临到距塞维林十日路程时,放走了劳苦功高的神塔。再向前若遇到大批人类,不符合他们悄悄进城的计划。至于神塔能否逃过横行的狩猎者,就要看天意。
    他们此行的路与上次一样。前回遭遇三伙劫匪,躲过数伙。这次一直没遇上。三人很奇怪,难道往日横行的匪徒都改邪归正不成。他们直到距要塞六十里地时方碰上第一波劫匪。
    这伙人与当初遇到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蒙面也未着黑衣,手中拿的不是随处可见的宽刃剑,而是各种兵器应有。总之,他们不像上伙人把可能表露身份的一切都掩藏起来。
    想来,上次的蒙面黑衣劫匪应是作兼职的佣兵或冒险者。今天见到的毫不掩饰,一拥而出的家伙该是职业山贼。他们没什么好遮掩的。若是闯出威名反倒易于行动。
    赵无恤饶有兴致地瞧着大贼们围上来,心中思量如何处理。
    克里斯蒂娜低声对他道:“这次看你运气如何,别再只捞到三个银币啊!”
    赵无恤无语,道:“你看我人品有这么差吗。”
    克里斯蒂娜轻巧一笑,道:“有!”
    赵无恤揽过美人,笑道:“以前是差,现在从你们身上吸过来不少了吧。”
    梅琳不禁白他一眼。
    赵无恤对她道:“嘿,这伙人是杀是留。”
    梅琳道:“有必要杀掉吗。”
    赵无恤也不想以杀人为业,闻言点头。
    他们这边低语。那边贼人受不了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被包围了还当没事。不过,他们并没动手。所有贼人的视线都盯在二女身上。不少人口水已流到地上。
    克里斯蒂娜见他们如此色迷迷,心中暗恼,冲情郎打个眼色。
    赵无恤当然不乐意老婆被别人视奸。遂冲众贼一举手,大声道:“各位,见面既是有缘,兄弟这趟没啥收获,手头有点紧,不知道能不能借点钱花花。”
    很熟悉的台词。克里斯蒂娜和梅琳同时想起,这是情郎上次打劫时的切口。她们不禁掩嘴偷笑。
    正所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众贼人的心开了,人傻了。有人扑通一下跌倒了。
    笑靥如花的美人杀伤力有多大。赵无恤今个儿算领教了。他不得不用一声长啸,震醒众贼,让他们想起此行的任务。
    饱含气劲的狮子吼又岂是儿戏,猝不及防地众贼又倒下一批。
    赵无恤心中直摇头,这伙人能力太差了,才过去几个月,打劫的水平怎么直线下降。他记得当初避开的几伙贼人实力不弱啊。
    众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们终于清醒了。
    赵无恤见之又重复适才的话。
    众贼先是一愣,继而大眼对小眼交流片刻。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瞽一目的大汉忽然喊道:“风紧,扯乎!”诸贼转身就跑。
    梅琳和克里斯蒂娜傻眼了。这是劫匪么!似乎没开口打劫,跑什么?
    赵无恤先反应过来,喝道:“都给我站住!”
    众贼不但不听话,脚下反而愈发加劲。
    赵无恤目视梅琳,“拦住他们。”
    独眼大汉先止,跟着诸贼纷纷停下。
    赵无恤道:“原路回来。”
    独眼大汉转过身,并没有动,而是满脸谄笑地远远道:“英雄有何吩咐?”
    赵无恤招招手,道:“过来说话。”
    独眼大汉磨磨蹭蹭不想动。
    赵无恤面容一寒,提起功力施展缩地成寸之术,窜往独眼大汉处。
    独眼大汉只觉两眼一花,再看面前已多个人,正是发话的小白脸。他扑通跪到地上,抱住赵无恤双腿叫道:“英雄,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赵无恤无语。为何两个世界,台词如此相像!他见独眼大汉已诉苦到祖宗三辈全是老实人,忙道:“住嘴。”
    独眼大汉立刻老实,不再吱声。
    赵无恤道:“起来。”
    独眼大汉很利索地起身,似乎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事。
    赵无恤道:“你们刚才是想打劫我们么?”
    独眼大汉忙自打耳光,道:“英雄,我们瞎了眼。”
    赵无恤见耳光很响,双腮却连手印都没留下,情知这也是熟练活,打断道:“别玩花花肠子。”又问:“你们跑什么?”
    独眼大汉闻言老老实实地道:“英雄中气十足,令我等生出不敌之心。我上有八十老母。”
    赵无恤不禁接道:“下有三岁小儿,都在等我养活,我为活命不得不逃。下面是不是这些?”
    独眼大汉嘿嘿一笑,道:“英雄果然是英雄,我对您的敬仰之情尤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像天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赵无恤严重无语。他这次选择极端方法打断独眼大汉的表演。他迅疾地点中独眼大汉的哑穴。
    独眼大汉忽然发现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不禁大急,又是捏喉咙,又是吐舌头。
    赵无恤道:“老实站好,不要乱动。”
    独眼大汉知道是眼前人做的手脚,不敢再动。
    赵无恤道:“待会别说没用的,不然以后就做哑巴!”
    独眼大汉猛点头。
    赵无恤出手如闪电,解开独眼大汉的哑穴。
    独眼大汉尝试地啊了一声,发现一切正常,立时欣喜莫名。
    赵无恤道:“叫什么名字?”
    独眼大汉道:“岑登。”
    赵无恤道:“回答我开始的问题。”
    岑登尴尬地笑着道:“我们是想打劫,不过发现英雄不好惹,所以跑路。”
    赵无恤打量着他,“怎么看出来的?”
    岑登道:“直觉,经验,还有英雄的表现。”
    赵无恤道:“既然这样为何还出来?”
    岑登无奈一笑,“小弟们没眼力。”
    这时二女已经过来。克里斯蒂娜插话道:“没交手就跑,有你们这样打劫的吗。”
    岑登道:“实力有限,宁可漏掉一千,绝不冒险一个。”
    赵无恤发现独眼贼说起来一套一套,被挑起兴趣。他扫视四周,众贼都老实待着,不急不噪。看来岑登的头领做得很好。
    克里斯蒂娜道:“胆子这么小,为何还干这活?”
    岑登道:“逼不得已,没饭吃。”
    赵无恤道:“来,坐下来谈谈。”见岑登不放心,忙道:“怕什么,你们又没真打劫我们。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岑登尴尬一笑,简要交待。他们确是逃出塞维林的罪犯,身手也不差,但在狩魔之地混很勉强。他们为生存聚集在一起,为生活做起没本买卖。
    狩魔之地成群的职业劫匪不少,遭遇时互相间并不客气。实力相当还好,差距大就得准备由劫匪变受害者。岑登一伙无疑是弱小者。他为生存方练出那副小臭虫的嘴脸。
    他们实力差,能打劫的人有限。岑登瞽的一目正是选择目标不慎留下的纪念。他从此后就坚持“宁漏掉一千,不冒险一个”的原则。也多亏如此方苟活到现在,数年间他们竟无一人伤亡。
    当然,他们今天碰上了那个“一”。来狩魔森林冒险的团体多在五人以上。望风的小贼只看到三人,以为是残兵。待近方发现三人身上没有一点惨败的痕迹。能从东部森林过来,怎么都不像弱者。
    他们开始沉迷于二女的美貌,后被吼声震醒。岑登直觉感到赵无恤的压力。他超级谨慎,自然第一时间选择跑路。他可不会去试探猎物的实力。到后来见到赵无恤魔鬼般的速度,更彻底死了抵抗的心。
    赵无恤不知岑登话中真假,想来可信度不低。他随口问道:“我们一路过来怎么没遇上劫匪?”
    岑登道:“南边有大生意,都过去发财了。”
    赵无恤不禁思索。南边有什么?矮人部落,里布颉峡谷,难道跟他们有关?
    岑登见赵无恤不语,主动道:“英雄想不想发财?”
    赵无恤奇怪地打量岑登。
    岑登忙道:“就是南边的大生意。”
    赵无恤笑道:“有大生意,你们怎么不去?”
    岑登道:“水平不行,趟不起这场浑水啊。”
    赵无恤心想:“到有自知之明。”
    岑登又道:“如果英雄参与,那就不同了。”
    赵无恤淡淡一笑,道:“详细说说。”
    狩魔森林的大贼们虽多是逃来的,但并不妨碍他们重返塞维林。他们不仅需要回城处理劫掠的东西,还要补充物资。塞维林城卫军对从塞外回来的人又不盘查,是以众贼在城内都有人,消息非常灵通。岑登一伙实力弱小,更注重此道。
    前不久,要塞内传出一条关于里布颉商会的重大消息。这引起众贼的噪动。
    里布颉商会于七个月前在塞维林露面,常出售一些低阶魔精核与魔兽材料。它在塞外有一个狩猎基地,专门从事狩猎魔兽的买卖。三个月前,里布颉商会推出一种里布颉酒。此酒醇美香郁,轰动全城。这酒在塞外酿制,大陆独此一家。如此神秘的美酒很快引起人们追捧。一瓶酒的价格超过五银币,还供不应求。
    消息就与美酒有关。里布颉商会最近要从塞外基地运回一批里布颉酒。据说数量巨大,值数千金币。这样一笔巨财当然引起众贼的觊觎。大家都想去分一杯羹。
    赵无恤现在庆幸自己好奇地留住岑登,不然也得不到如此重要的消息。里布颉商会正是赫莉为掩人耳目建立的。她以此出售魔精核,购买建城物资。
    不过,这事竟由他酿制的美酒引起,确实出人意料。商会未来的支柱里布颉酒坊,有他一半股份。他可不会允许这群大贼破坏。
    他心中着急,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对岑登道:“就算这批酒价值不菲,我们就三个人,也拉不走啊。”
    岑登心中一喜,忙道:“这批货不仅有里布颉酒,还有更值钱的。”见赵无恤关注,神秘兮兮地道:“据未经证实的消息,里布颉商会要拍卖第二瓶雪山猴儿酒。”
    赵无恤惊奇地道:“雪山猴儿酒?”他当初为打出里布颉酒坊的名气,特意留下一小瓶雪山猴儿酒,哪里来得第二瓶。
    岑登忙道:“是啊,一个月前莫索比拍卖行拍卖了一瓶里布颉商会提供的雪山猴儿酒,最后成交价达一千金币。买主是布哲王国富豪阿劳约。他现在开两千金币再次求购。”
    赵无恤无语,想不到偶然得到的猴儿酒比拼死拼活搞得魔精核值钱多了。一瓶酒都赶上一座城市的收入。
    岑登道:“英雄如果有意,我们愿意打下手。”
    赵无恤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不冒险么?”
    岑登尴尬笑道:“如果没有英雄,我们肯定不会去。”
    “哦,”赵无恤语气不善地道:“我再厉害也只有一个,这附近活跃的劫匪没三百也有一二百。你觉得能从他们嘴里抢到东西?”
    岑登闻言怔住。他只算计商会护卫能力,忘记了竞争对手的强大。
    赵无恤饶有兴致地看独眼贼的反应。
    岑登没辜负他的期望,右手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赵无恤无语,这贼头不是有自虐倾向吧。他眼见岑登右脸浮出四个指印,显然适才那一下与先前演戏不同,打得实实在在。忙道:“怎么了?”
    岑登真诚地道:“谢谢英雄提醒,我真是鬼迷心窍。”
    赵无恤晕了。这贼头太牛了吧,简单一句话就大彻大悟。遂道:“就这么放弃了,好几千金币呢?”
    岑登道:“英雄说的没错,双拳难敌四手,钱再多也没用。”
    赵无恤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没这些劫匪,你凭什么认定此事能行。”又补充道:“里布颉商会从事狩猎魔兽的生意,实力不会弱吧。”
    岑登呵呵一笑,道:“冰火玫瑰大名鼎鼎。三位英雄能躲过整个塞维林佣兵界的追杀,实力肯定非凡。若再加上我手下十几个人,对付二十几个护卫至少有七成胜算。”
    赵无恤愕然道:“你知道我们?”
    岑登道:“三位大名谁人不知。刚才英雄无影无形地越过几十步,除娘子军团长谁能做到。”
    他本来就怀疑三人的身份,毕竟通缉画像遍地都是,待见到赵无恤魔鬼般的速度和梅琳无敌的箭术,怀疑遂变成确定。
    他当初收到消息后,确实动了心思。很简单,收益太大,大到让人忽视风险。如果能从中分到一杯羹,不说一辈子衣食无忧,绝对能安稳好几年。所幸,他谨慎惯了,理智一直占据上风。
    这份清醒直到认出赵无恤三人的身份,终告崩溃。娘子军的威名早传开了。他注重情报收集,更是清楚。三人的超强实力令他动了心思。他才主动提出此事。
    他这几日一直朝思夜想如何去搞这批巨财。如今有了希望,心立刻被无数金币占据,自然而然地忽视了早就出动的大批惯匪。这一切直到赵无恤的一句话又让他回复理智。
    赵无恤想不到连一个普通小贼都认得他们,心知此次回塞维林得好好易容了。
    岑登已经彻底放弃发财大计,意兴阑珊下想走,遂探问道:“不知英雄还有何吩咐?”
    赵无恤心中正算计此事,问道:“你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动手么?”
    岑登不知他打算,答道:“具体不清楚。”
    赵无恤又问道:“那其他劫匪是合伙干,还是分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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