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子叹了口气,刚要上去劝导韩大妈,电话铃响了。胡喜对着电话机嚷:“又是征婚的事,烦死人了!”
电话没人接,总是响个不停;韩大妈抹去泪,只好去接。她没好气地说:“你是谁?今后别再骚扰了!”
胡喜在一旁帮腔道:“报警报警,我听是个女的,这可是典型的性骚扰!”
来电话的是文秀。刚才在胡同口,她见憨哥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她,只好回家打电话,想把情况说清楚,解除憨哥对自己的误会。
韩大妈听出是文秀的声音,心头的火气更盛,对着话筒吼:“噢,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乘人之危卡脖子的苏修呢!你真行呀,落井下石……别叫我大妈,谁认识你?谁是你大妈?”
“大妈,韩大妈,你听我解释嘛……”文秀急出一脸汗来,将话筒换到另一个耳朵上说:“你不听?那请憨哥接电话好吗?”
“他死啦,被你给治死啦!”韩大妈说:“你快庆祝胜利吧!和你妈一起,快放鞭放炮,敲锣打鼓,我听着呢……”文秀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根本不愿再听,咣的一声,把电话挂上了,继续哭起来:“欺负人呀,过去一个老的上阵,如今把小的也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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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妈承受不了这些打击,思想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说着“这个世界,净耍人玩呀!”想寻找精神的解脱,就赶紧对着观音菩萨像念到:“阿弥陀佛,你能保佑我,你快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呜呜地哭上了。胡喜,小朱子赶紧上去劝导,憨哥却呆呆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劝住韩大妈,小朱子说:“人的命运呀,得靠自己掌握,求神拜佛我看没啥作用,咱还得自己想辙不是?对了,我们幼儿园,正缺一个像憨哥这样的电工、木工、修理工样样在行的人呢,不如先去干着,总比闲着强。”
韩大妈抹一把泪,说道:“你是说,让他去当男保姆?”
小朱子说:“我们那儿都叫阿姨……不对,他该是男阿姨……不,不,男……”
韩大妈一挥手道:“这怎么行?一个大小伙子,还没结婚呢,就去伺候孩子,就去干女人干的事,不行不行!”
胡喜也在为憨哥想辙,忽然说道:“对了,我这有一条生财之道。”
韩大妈急切地问:“啥门道?你快说,快说。”
胡喜却卖起了关子,故意咳嗽一番,说道:“我哥又能吃苦受累,又能连续作战,又能任劳任怨,又能……”小朱了拧了他一下,他立马“唔”了一声,如中了子弹,身子猛然向上挺起来。当听到小朱子说“是啥发财的门道”时,他才说道:“唔,我说出来,准吓你们一大跳呢……哈哈,让我哥去卖王八——你别说,贩运那些甲鱼,王八,还有王八蛋,最来钱了。”直逗得小朱子“扑哧”而笑,他却一本正经地接着说:“笑什么?不相信?我有一个哥们儿,去年一年,光贩王八蛋就挣了这个数……”激动地做了个“八”的手势。
“不行不行,”韩大妈说:“歪门邪道,咱干不了!再说,卖王八蛋的名声也不好,今后找对象,人家问是干啥的,咱说是卖王八蛋的?不行不行!”
小朱子捂着嘴,边笑边说:“你这主意够馊的,我听着也别扭——是不能去干那事的!”
胡喜摇晃着彩色脑袋,不屑地说道:“你们呀,也太保守了。浙江温州一个二十亿资产的大老板,当初就是靠收破烂起家的。其实呀,干这行有什么不好的?这年头,只要能把钱挣回来,就是本事,就是天才!”
韩大妈和小朱子都说:“你就是说破大天,咱都不能干那事!”无论如何也不赞成。胡喜又说起了吉利汽车的老板,当初如何在大马路上睡觉;波司登羽绒服的老板,当初如何在上海扫大街;红蜻蜓皮鞋的老板,当初如何给人家补鞋;长江公司的李嘉诚老板,当初如何在餐馆里端盘子……
忽然,院外传来汽车喇叭之声,憨哥猛地弹起,就想往院外冲。这时,随着一阵说话声飞来,呼呼啦啦涌进了出租汽车公司的李经理,孟师傅等三五个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