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二天是新郎陪着新娘回门的日子,娘家人会整上一大桌丰盛的午宴,陪客的人也是提前定好的,要么是至亲的表兄弟,要么是头脸的大人物。
晓霞偷偷将昨晚睡过的湿粘的褥子折起来叠放在床角,换上一床新的铺好,只等早饭过后马上动身。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二田忐忑不安地往嘴里囫囵吞咽着酒席剩下的烩菜,目光低垂,脸上滚烫,心里扑通扑通跳着,不敢和晓霞对视,甚至也不敢正眼看其他人。
在某些方面,女人的城府往往会比男人深。
晓霞尽管脸上也像洗过的苹果一样泛着红润,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对着婆婆公公一口一个娘一口一个爹地喊着,还不时起身为大家加菜端饭。
早饭过后,一切准备停当,眼看就要出发,大耕却突然蹲到地上狂呕起来。可怜他醉了一夜,本以为已经完全醒酒,却不知头脑清醒了,肚子里的闹腾才是刚开始。这一呕,真是恨不得将肝肺肠胃全都倒出来,弄脏了身上的衣服,双腿也颤悠悠的竟然无法站立。
“看来去不了啦……”大耕好容易移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去,用手托着下巴,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重新蔫吧了。
“那哪成,酒菜都准备好了的,还专门找了陪客的人。”晓霞一听马上先急了。
“不能不去,你看你喝的,咋能到现在还这样?”大耕娘边说边搓着手,急得直转圈。
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大耕又抱着头蹲在地上“哇哇”吐起来,这次出来的是黄酒般的水水,散发着腥臭腥臭的难闻气味。
晓霞捂着鼻孔退后一步,眉头拧成了小疙瘩。“爹,娘,三十多里地呢,你们看这可咋办呀?”她看了公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阴晦的天空中逐渐升高的昏黄的日头。
可是事已至此,谁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二田本是远远地站着,不时偷偷瞄一下晓霞妖娆的身姿,过把眼瘾,此刻忽然闷声闷气地冲哥哥冒了一句:“可惜啊,这事没人能替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耕娘忽然眼睛一亮,瞅瞅二田,将晓霞扯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堆出满脸不自然的笑容说:“实在不行,让你兄弟替他哥去一趟咋样?反正那边还没人认识,就逢场作戏应付一下,不去你娘家人肯定会见怪。”
晓霞一听,脸马上“腾”一下红到了脖子,虽然是媒婆带着她一人上门相的亲,连爹娘都不知道女婿长啥样,可回门让别人替,她可不敢想,再说纸里包不住火,以后该咋给娘家人解释呀?“这,不好吧?”她弱弱地说。
“我看行,只能这样了。二田,二田,赶紧换衣服,帮帮你哥,跟你嫂子去一趟。”大耕娘不容晓霞多说,冲二田嚷道。
二田听了,马上呆住了。
“啊,这事,这……”他语无伦次地应着,朝晓霞瞟了一眼,碰巧她也在朝自己看,炽热的眸子再次相撞,顿时火花四射。
“那,她,她会愿意吗?”二田心里乐滋滋的,分明是想说给晓霞听,脸却故意朝向一边。
“我,我听娘的。”上门伊始,晓霞自然不敢和婆婆相对,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叔子一点都不令她讨厌。
“唉,这脑的是啥事!”大耕突然发力,一拳砸在膝盖上,脸憋得通红,如煮熟的虾蟹。
两人骑着一辆单车像做贼似的出了村子,紧张过后,随着微风吹过,晓霞马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和昨天夜里的气味无异,显然来自于二田身上!
话匣子是从指路开始打开的。
“你昨天,没睡好吧?”
二田听到车后座上的晓霞这么问,双手一颤,车子摆了几摆。他没有回答,脚下却用了力,踩得车轮呼呼飞转。这更加证实了晓霞的判断。
“你以前没碰过女人吧?”她又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一句。
二田仍然无言以对,可是想到昨夜的痛快,忽然有了憋尿的感觉。
“你咋就看上我哥了?”直到身上冒汗,他才冷不丁反问了一句。
后面没有声音,他却感到衣服被她倏地抓了一下,想必是车子颠簸,她怕掉下去了。
这一抓,却让他躁动的心荡开了漾,不知不觉中胯下已是蓬勃而起,蓄势待发。
路程早已驶过大半,看看荒野中四处无人,二田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刹车减速,朝后面说一句:“下来,我尿泡尿。”
支好车子,二田奔到一侧的沟底,掏出硬挺挺的大家伙对准了一块小石子开阀放水,脑子里臆想着那就是晓霞的身子。说也奇怪,尿完了,下面也消停了,顷刻没了鼓胀的感觉。
回过头来,却发现路上没了晓霞的影子,只剩下孤单单一辆自行车。他以为是自己当面小便,使她难为情了,先往前赶路了,赶紧收拾好裤裆,准备去追。
不料回到路上,却一眼看到晓霞正蹲在另一侧的沟沿上小解,她面朝远处,白花花的光屁股完全暴露在二田面前。由于是蹲在下坡的地方,她不得不努力地将后臀翘起,这使得二田不光看清了两边的滚圆,甚至连下面的沟壑也尽收眼底。他心里怦怦跳着,身子尽量俯下,以便看得更清些,随着“呲呲”的声音,绺绺软黄的毛发顺着打着旋的水流此起彼伏,真是妙不可言!
可惜,就在口水留下的瞬间,晓霞扭头发现了他,“嘘嘘”戛然而止。
“还看,没见过?走了!”她迅速提上了裤子,一脸娇嗔地呵斥道。
二田用手抹了一把脸,“嘿嘿”笑笑,赶紧上车赶路。
一阵冷风,原本阴霾的天空忽然稀稀地飘落起了小雪花。
当晓霞将头紧紧地靠在二田后背上时,他心里灌满了密,甜甜的,脚下也更用力了。
二田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假女婿该如何上演回门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