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派出所,躺到窗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不知道史美琴到底是什么人,是美女还是毒蛇?天快亮时才睡着。醒来时已是早晨9点半。我洗好脸,到小吃店买了5个肉包子和一碗咸豆浆,吃饱喝足,不知道干啥。去找史美琴要钥匙,检查地下仓库?她不会这么快就能拿到钥匙的。我自己先去看看那地方。主意已定,我就去了。
由于安全检查,公司的人都认识我,见到我,大家都向我点头,我也礼貌回答。我顺着办公大楼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地下室在什么地方。我进到楼里面,在一楼到处寻找,发现在西头楼梯背后有一扇弹簧铁门,没有锁,我用手一推,门开了,进去是一个约4平米的矮屋,地下有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盖,一把大锁锁着。我站在那里观看,这小房子布满灰尘,蛛网密布,但是仔细观察,好像有人来过,因为有的蛛网破损,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也有脚印;我再看那锁,虽旧,但是并没有灰尘,也并非如史美琴所说早已上锈,有钥匙也开不开。看到这种情形,我的大脑迅速旋转起来,判断最近有人来过这里,而且那锁也被动过。公司管理员向检查组说地下室废弃不用,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从来也没有人进去的说法值得怀疑。我看看表,中午12点过了,公司职员下班吃午饭,我要利用办公大楼没有人的机会,对地下室好好勘察一番,即使被人发现,我可以振振有词的说“:这是安全检查组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完成,公司找不到钥匙,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可是我没有带任何工具,不能提取指纹.痕迹;及时我带了工具,取得的证物也是无效的,因为我是一个人。怎么办?我感到痕迹在这儿并不十分重要,我要弄清楚这地下室是废弃不用,还是藏着什么秘密,丁翠花是否在里面?我怕在地上,把耳朵贴在铁盖上,想听听里面是否有声音,什么也听不缉拿。我站起来,把弹簧门关好,用地上散落的几张旧报纸,把门的缝隙给堵住,以减少声音传出去。大楼有两部电梯,楼梯很少有人走,我使劲在铁盖上跺了几脚,没有任何动静。我看那锁,不是很陈旧,更不是有钥匙也开不开的。我从我的钥匙链里拿出万能小工具,准备开启那铁锁,可是我犹豫起来:我这样做合乎法律程序吗?假如我进去后什么也没发现,被人捉住,诬我是小偷怎么办?这好办,我可以说是去检查里面是否有危险和爆炸物品;如果发现有和案子有关的重大线索,我可以立即报告张处长,请求支援。假如我进去之后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比如被人劫持.被人暗算,谁来救我?我今天的行动谁也不知道。张处长要我提高警惕的话在我耳畔回想,我蹲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史美琴的话也在我耳畔回响:铁锁是生了锈,有钥匙也开不开。她说她是听人说的,这个“人”是谁?他(她)为什么要说谎?我现在要揭开这个谜底,唾手可得;可我为了自己的安全,却步了,而侦察工作要求侦察员必须抓住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的案子,一旦错过时机,就永远别想破。我不能放弃今天的好时机,即使有危险,我也要勇往直前。
我拿着万能工具,开启那铁锁,约一分多钟,“咔嚓”一声响,锁被打开了。我只要抓出那铁盖的环死劲一提,就可以进地下室,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摸摸腰间,发现手枪没有带,赤手空拳下去,是否危险?可是我又想,既然铁盖锁着,里面不应该有人。张处长和我要检查物华公司有无暗道机关,目的是为了找到丁翠花,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没有出东海市,可能藏在物华公司的秘密处所,找到她(无论是死是活),就能找到李铁被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她如果被人劫持秘密关押在这里,我救她更是义不容辞。我就地做了体育运动前的准备活动,温习擒拿格斗的要领,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铁环下的盖,使劲一提,足有150斤中的铁盖,被放在一边。我靠墙站着不动,等候看里面是否有动静。一分多钟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朝地下室里面看,水泥阶梯延伸下去,里面黑暗如墨,什么也看不见。我摸摸上衣口袋,幸好那微型电筒还在。我拿去电筒向下照,光亮所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我顺着阶梯往下走,数数共有11个阶梯,就到了地下室。里面霉味很重,除楼梯口附近从上面渗透一缕光线,四周一片漆黑,手电筒光亮所及有限,什么也看不到。我走了几步,蹲下,照着水泥地,比较整洁,没有灰尘。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电灯开关,如果有,那一定在墙壁处。于是我后退几步,顺着墙壁走,一手扶着墙,一手用电筒照着墙壁,墙壁都粉过,说明当初是想使用地下室。由于长期不用,有些粉刷过的地方有些脱落,露出青色水泥。走了有几十米远,没有发现地下有垃圾,而且水泥地也比较干燥。没有找到电灯开关,我很失望。可是我觉得还是有收获,地下室没有秘密,丁翠花也没有藏在这里。我顺着墙壁转了一圈,回到楼梯口,顺着梯子往上看,不见光亮,地下室的铁盖被盖上了,我象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凉到脚.凉到心脏,浑身发颤,意识到我可能要被人暗算了,暗算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史美琴这条毒蛇,是她告诉我铁盖的锁上锈,有钥匙也打不开,我为了急于弄清真相,盲目跑来,没费什么劲,就将锁打开,是她派人在监视我,当我下到地下室,他们就将铁盖盖上,置我于死地。
为了验证我的判断,我迈着发颤的双腿,一步一步蹬上楼梯,到了第八级,我把手电放进口袋,站稳脚跟,两手拖着铁盖,象举重一样,使劲向上举,铁盖纹丝不动。凭我的力气,是能够把它举起来的,至少可以松动,说明在铁盖上又加压了什么东西,目的很明确,不让我出去,把我闷死.饿死在这地下室。我坐在水泥阶梯上,思考对策。我可以在地下室活几天,饿并不可怕,没有水喝是个大问题,一般的人不吃不喝,最多只能维持5天左右,一个星期过去,生命就保不住了。我是自己到这儿来的,别人不知道。当然,张小平处长是会主动和我联系的,可他联系不上呀!我的手机肯定打不出去。我从口袋拿出手机,拨张处长家里电话号码,确实打不出去。我知道,张处长发现我突然失踪,会全力以赴寻找我,但是怎么能找到这儿来呢?看来我真的要准备牺牲了。我后悔没有听张处长的警告,警惕性不高,上了对手的当。我责怪自己太草率,急于求成,在对手面前屡吃败仗,还妄想做当代福尔摩斯。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没本事,死了活该。我不怕死,自从当警察那一天起,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死得这样窝囊,我不甘心!
我这样急于找地下室,是因为我确信丁翠花有可能被人劫持到这里,我要找到她;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相信她是好人,急于和她见面,没有想到她也有可能为了诱使我上当而有意躲藏起来。我还想,他们为什么把矛头指向我,而不是指向张处长或刑警队其他主要侦探?这也可以解释,因为在李铁的被害案中,最坚定的认为是他杀的是我,对现场分析比较符合实际的也是我,主张坚决破案而且坚信一定能破.并不遗余力认真调查研究的也是我。犯罪分子感到不把我除掉,他们就有被揭露出来的危险,所以想方设法除掉我,除掉我不容易,于是寻找我的弱点:我没结婚,对美女情有独钟,他们就先后选派两位美女来引诱我上钩。开始我也有所怀疑,但是经不起他们美色的诱惑,和他们打得火热,甚至和丁翠花上了床,多么幼稚可笑。我现在才知道我不是当警察的那块料,死了也不值得人们同情。
想了以上这些,我消极沮丧起来,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熬吧,等死吧!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埋怨自己.责备自己,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更应该沉着冷静,多动脑筋,延长生命时间,等待张处长来救。他虽然不知道我被关在地下室,但是他曾经吩咐我借安全检查之名,寻找物华公司密室,找到丁翠花,无论是死是活,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将为破获李铁被害案取得突破性进展。我正是按照他的意图去做的,我不可能自己失踪,肯定被人暗算了,他一定会动员全部力量,和暗算我的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一定会找到这儿来。想到这,我精神又振奋起来。我昂躺在水泥石阶上,两脚一起蹬向那铁盖,仍然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