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面包迟疑着,似乎连眼中的表情也有些迷茫。
“不然我们能怎样!”永哥抬着头,头上的星空明灭不定,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坚定,他知道,如果自己都不能坚持的话,那面包就更无法相信彼此的决定。
“可是、我们这么瞒他又能瞒多久?”面包嗫喏道。
瞪了面包一眼,永哥没好气地答道:“能瞒多久是多久。”看着面包不服的样子,永哥霍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就算我们想改变主意也晚了,做了便做了,便是此刻告诉阿冥难道就可以当做我们没骗过他了吗?”
面包一时语塞,阿冥那死脑筋的性子他不是不知,只好跟着苦笑。
看见面包服软,永哥却没有在说些什么,反而更叹了口气,说道:“和阿冥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阿冥这家伙有过现在这种神情?他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把我们两个都撇开了?”
面包沉默,阿冥最近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一开始面包还以为是楚蝶衣的事情仍然在困扰着阿冥,但是从今天的对话看来,显然那并不是阿冥最近诡异变化的源头。
“他心里有事!”永哥喃喃着,双眼却已经离开了面包的身上,分不清是在安慰他还是仅仅只是自言自语,“阿冥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白痴,根本就不懂得掩饰真实的感情,虽然不知道他回去的这段日子里遇到了什么,但是——”
“回去的这段日子?”面包微迟疑了下,有些不确定似的问道,“难道是蒂丝塔那边——不,不会的,蒂丝塔对阿冥的痴心不是楚蝶衣那种一时火热比得上的!”
“一时火热吗?如果只是一时火热的话倒好办了——”摇了摇头,永哥苦笑了下,转口道,“我说的不是蒂丝塔,如果是她的话,我们还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伪装。但是蒂丝塔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俩兄妹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
面包愤愤不已的怒道:“阿冥这家伙也太不够义气了!我们四大贱客什么时候还要彼此隐瞒了!连蒂丝塔都知道的东西竟然不让我们知道还美其名说什么为我们好!靠!这家伙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永哥嘴角微微弯起,比起面包,对于阿冥他了解得无疑要更深刻得多,从当年阿冥化身疯虎的时候他便已经清楚,这家伙虽然平时唯唯诺诺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似的,但一旦决定了什么那就是一头倔驴!
“呼。”长长的呼出口气,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郁闷全部吐出,明亮的双眼在夜空下一闪一闪的,永哥缓缓说道,“阿冥既然下了决定我们劝也没用,又或者这件事的确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面包,难道你忘了平安夜那天站在阿冥身边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你认为有那些人联手保护的阿冥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敢动他?又有谁会让阿冥感到棘手?!”
“呃——”
“除非对方是和那些人同一级别——”永哥话语微顿,眼中陡地露出一抹异样的光芒来,缓缓接口道,“或者,甚至对方是连阿冥那些大有来头的朋友们都无法抗衡的存在呢!”
面包张大了嘴,无法想象永哥话语下隐藏的恐怖可能。无奈地耸了耸肩,永哥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谁知道呢?这世界这么大谁知道哪里还隐藏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你看之前一个杨天伟便让我们顾忌,一个楚留芳便将我们肆意蹂躏,可是在那些人的面前,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曾经不可一世的楚留芳就这么没了,在亲眼见到之前你是否能想象得到呢!”
面包沉默,那夜那些人的出现确实让他感到自己世界的狭小,更让他不满的是,他感觉得到,阿冥正离他们越来越远,看着他烦恼苍白的脸孔更痛恨自己的无力。永哥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样,他还是我们的朋友,他交待的事情我们要为他办好。”
“不错!”面包霍地明白过来,喜笑颜开,“那家伙虽然经常扮深沉,但是他勾引来的MM却是一个又一个,有这些MM们在,我就不信他小子敢撂摊走人!”话音刚落,面包立刻联想起的却是来到这大学后第一个和阿冥接触的美女,最近的一切说到底都是楚蝶衣惹出来的,想起当时他还在旁边推波助澜,面包忍不住一片黯然。
只看他的脸色永哥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暗叹了口气,永哥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再想也没有意义,就像楚蝶衣的事情一样,虽然阿冥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是现在他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面包却仍是有些迟疑:“可是楚蝶衣自杀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们不告诉他难道就不会有风声传到他耳中吗?看看今天他听到楚家来人接触我们时那副样子就知道,阿冥他对楚蝶衣还是有些放不下,我们这么做——”
“我们这么做是为他好!”永哥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容置疑,看着面包迟疑的眼神,永哥忍不住苦笑,“我何尝不知道那小子对她放不下,但就是知道他放不下所以才更不能现在告诉他#轰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看他那种架势,显然事关重大,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没这么严重吧——”面包苦笑着嗫喏了一句,却只换来永哥的怒目相视:“没这么严重?我靠!楚家的势力大不大?当初楚留芳那小子找我们麻烦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阿冥像现在这样忧心忡忡过?当时我们两个都是死撑的,只有阿冥那家伙视若无睹平静从容,而结果是,杨天伟那小子现在还被杨家圈禁着,楚留芳横死街头!楚家那么大的势力阿冥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却让他那种鬼样的对手能简单到哪里去?!”
面包语塞。
永哥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瞳中却透出一股莫名的伤感,放缓了声音,慢慢说道:“每个人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世界,阿冥他虽然还在我们的身旁,却已经和我们身处不同的世界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包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咋越听越像是被抛弃的怨妇口吻呢?”
“去你的怨妇口吻!”永哥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子满脑子除了女人还有什么东西!”微微沉吟,永哥却认真考虑起面包适才所说的东西来了,良久,他开口说道,“你考虑的问题我想应该不会存在。毕竟在平安夜那天过后,明眼人都看得出阿冥和楚蝶衣楚留芳之间有问题,更何况当时还有那么多重量级人物在场,你没看到学校里面那些稍微有点身份的家伙最近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吗?无论楚家到底是偶然失察还是楚蝶衣的坚决求死,现在楚蝶衣自杀身亡的消息传出来只会对阿冥不利,对楚家来说也是一样,他们在这个时期终于派人来找我们,他们的用意无非是想要试探阿冥的态度而已。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根本没必要将这个消息藏着不公开。”
“你是说,他们在等阿冥的态度?”
永哥推了推眼镜,答道:“不错,他们在等阿冥的回复,不过依我来看,他们多半是不愿公布真相的,无论是出于世家大族的面子还是想要讨好阿冥来说,他们都不会这么愚蠢的将楚蝶衣的死因大肆宣扬,要我说最有可能的死因大概会是因病去世这类古今中外用了无数次的经典理由可能性最大。他们甚至不会立刻公布楚蝶衣的死讯,毕竟虽然楚安然那手稍微缓解了楚家现在的困境,但是那天在场的可都不是白痴呢!如果现在突然传出楚蝶衣的死讯,恐怕任他吹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人相信了。”
脸色微沉,面包知道永哥说的是实话,只是,虽然不齿楚蝶衣背叛自己的兄弟,但是她毕竟是阿冥喜欢过的女人。楚家的那些白痴把她软禁起来,难道不知道要保护好她吗?阿冥那家伙心肠软,难道他们不知道楚蝶衣活着才是他们最大的王牌吗?
“话说回来,这个自杀身亡的事情真是让我很好奇呢!”看见面包脸上的神色,永哥大概可以猜到面包在想些什么,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怀疑,“新任的楚家家主你也见过了,那家伙绝对是不比楚留芳差的BT,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楚蝶衣的价值?又怎么会白白的让楚蝶衣在情况未明前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你是说那小子耍我们?!”面包第一个反应便是楚蝶衣没死!这是一个试探的陷阱!可惜永哥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楚蝶衣的确是死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查过了,绝无花假,但是她到底是不是自杀,还很难说。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再害阿冥一次,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所以今天你阻止我说出楚蝶衣的死讯?”
“嗯,虽然不知道阿冥在做什么,但是我有预感,他在做的一定是一件非常危险而我们根本无法插手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不能让他再因为楚蝶衣的事情分心!”
“那你今天还故意提起楚家的消息?!”面包不满地道。
永哥微笑了笑,答道:“阿冥的心太软,他既然回到沧海,心中肯定会牵挂着楚蝶衣那边,与其让他发现更添他的烦恼痛苦,不如让我抢在他忍受不住之前先小小的刺激他一下,让他暂时不会再去想楚家的事情。你看,现在他把楚家那边的事情都全权交给我们处理了,你觉得他还有机会发现楚蝶衣的死讯吗?至于楚家那边,我相信让楚蝶衣的死讯继续掩埋会更合乎他们的心意吧。”
面包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往后退了几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身上更是阵阵凉风:“靠你丫的真是太阴险了!”
永哥微微撇了撇嘴,没有说些什么,他的眼却只是望着天空,心中突然浮现一道疑问——
人死了,是否真的会变成星星回归天空呢?
人活着的价值在于她死后会有多少人伤心落泪。
楚蝶衣,上任楚家家主楚安然的掌上明珠,楚家的公主,她的葬礼却显得有些凄凉。为了维护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家族局势,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楚家高层都是统一采用了楚安然那一手“四大家族联手拯救楚家”的论调来解释平安夜的事情,为此,楚蝶衣的死必须保密。
她死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楚家的新任家主(虽然名义上还不是)楚留名在心中感慨着,在接掌了楚家之后他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将楚蝶衣软禁起来好好保护,对于楚蝶衣会选择自尽这条路他早有预感,那些可以用来自杀的东西更是早已被他统统收了起来,再加上24小时随时侍奉在侧的几个侍女的监视下,他自信就算是稍微锋利点的纸片都到不了楚蝶衣的手上,没想到她仍是想办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这个堂妹,他说不上什么恶感,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换在往日楚蝶衣死不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甚至他还要庆幸少了一个继承者的竞争对手,但是现在不行!林黔冥的资料他已经翻来覆去看过好几十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却差点将整个楚家逼入死地!
幸好这个人重情,楚留名自信只要楚蝶衣一天活着,林黔冥便不会真的把楚家给怎么了,重情的人往往都是些傻瓜,这一点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清楚,因此,对于这个已经失势的堂妹,楚留名绝对是毫无吝啬的“保护”!但任他聪明似鬼,他也想不出来,楚蝶衣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自杀身亡的!
岂止是他想不出来,便是两位楚家供奉多年的私人医师也无法看出楚蝶衣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真的是自杀还好说,但连自杀的手段都找不出来,楚留名陷入的尴尬境地可就更他头疼了。重情的人往往也都是疯子。楚留名不敢想象如果林黔冥知道了楚蝶衣的死讯并误认为是楚家为了讨好他而把她给害死的话,那楚家还能存在多久。楚蝶衣死都死了,找不出她死法的楚留名只好很干脆地用自杀解释了她的死因。
幸好,对方并没有生疑。在得到对方的回复之后,楚留名暗自松了口气,而对方的回复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早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的秘密葬礼很快地就举行起来。参加的人不多,甚至应该用稀少来形容,就在这么一个不起眼不知名的荒郊野外,连一个简单的仪式都没有,曾经的楚家公主草草的被埋入地底,观礼者只有两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上任家主楚安然,一个是现任当主楚留名。
看着昔日疼惜的女儿在那黑色的棺木中渐渐被土掩埋,楚安然突然问身边的继承者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吧?”
楚留名挑了挑眉,低声答道:“那边的意思,显然已经不再在意小蝶了。”
楚安然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却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无论如何,楚家还要继续,而自己,终究没有成为楚家的罪人。
“那就好——”
风中传来楚安然最后的叹息,终于低不可闻,就仿佛那新起的墓碑,上面淡淡的红字仿佛溢着血。这里,本就是荒僻的墓地,终日看不见人影,盘旋在附近树木的乌鸦却惊奇地见到了今天的第二批客人。
黑色的长袍下,女孩的身影莫名地颤抖着,她站在楚蝶衣的墓碑前,看着“爱女楚蝶衣”五个大字,突然直想放声大笑#糊身后的女子掩在斗篷连帽下的阴影却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
“参加自己葬礼的感觉如何呢,我的妹妹?”
(最近很长时间都没更新,对不起大家了。本来不想报苦的,不过除了在这里发发牢骚小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说才好了。小云今年,呃,去年刚毕业,找了个工作,开始的时候还不错,但是最近工资拖欠,财务看我们的眼神却像我们欠她钱似的,那些个稍微大点的“官”又TMD拽得跟狗一样,不知道拽毛,真是TMD让人不爽!不少同事辞的辞走的走,工资又少又拖,工作量却又加大,家里人又整天烦这个烦那个,小云都在考虑是否换工作了。最近都没怎么更新,一是实在没什么时间,二来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很抱歉,虽然道歉没什么用,但是除了道歉小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07.3.27 小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