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他一看到躺在床上秀目微合的琴心就忍不住大叫。
“别吵嚷#糊正睡着呢!”
“师父,韩西,真是谢谢你们了,你们怎么救到她的?”
“我们到了花原之后你们就都不见了,找了三天才发现琴心的下落,救下她师父将她弄醒后,她描述了你们大概的所在,我们这才能找到你们。”韩西答道。
“太好了,”聂风雀跃道,“现在大家又都在一起了,只是云霓,我该怎么补偿你,能不能将仙气还给你?”
“你是凡人,不会御气,这些气已经渗入你的骨髓筋脉之间,你无法聚合了。不过,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就像我在山洞里对你说的那样,对我这种无生无灭的生命而言,时间是不算什么的。”云霓笑答。
自此,众人在聂府又住下了,彼此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关系是此般融洽,趁着琴心和云霓养身体的档儿,五人常常去美人谷玩,两人一对,惟独鹤白是一个人躺在花原上,从云霞初升,到云霞被夕阳染成赤红,一看就是一天。
琴心的身体渐渐好了,一日,琴心坐在花原上,悠悠说道:“聂风,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聂风一听她的口气和平日不同,心下紧张,“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些?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难道你不明白么?你我是不同的。”
“什么不同?!”聂风气咻咻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可是……”
“什么可是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可是?你看看我们之间,已经发生过这么多事了,差一点儿都没可能今天再坐在一起,琴心,我拜托你了,不要再走了好么?我一刻也离不开你。”聂风忽然一把将琴心紧紧抱住,几乎将琴心闷死。
“放开我!透不过气了!”琴心嗔道。
聂风果真依言将她放开,看着她。
“我师父……”
“够了!不要再说什么你师父怎么样,你想想你自己!你想想你自己愿不愿意离开我?”聂风大声喊道,也不等她回答,就吻住了琴心。别说琴心自幼修道,就算是风流惯的女子只怕也难以抵挡这个情痴,此刻琴心哪里还能有半分理智?只觉得身躯都要融化了。等聂风放开她后,再问她,她便说:“我答应,再不离开你。”
聂风和琴心就这样在坐在花丛里看了一天风景,也不觉得饿,直到夕阳西下。
“起风了,回去吧。”
“过去我在嵩山时,常常一个人看着远处的云彩,云彩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会回到山峦的,我不知道我这样是对是错,是不是会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嵩山?”
“好琴心,别胡思乱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你在东京也好,在嵩山也好,在天涯海角也好,我都会陪你生生世世。”
琴心笑了,站起身,两个人坐在马上,琴心说:“想不想试试坐一回比旋风更快的马?”
聂风笑道,“好啊!”
琴心指间挥动,白马霎那如旋风凌空而起,在空中飞驰而过。聂风初惊后喜,只觉得自己胁下生翼,飘飘欲仙。
“好不好玩?”
“好玩!只是太招摇了!”连聂风都觉得招摇了,这个……
琴心嘻嘻一笑:“放心,我用了障眼法,平常人看不见!”须臾落在聂王府中,恰好落在聂宽边上,差点没把他吓倒。韩西和云霓早晨就回来了,连鹤白今天也比他们俩先回,听见风声,鹤白走了出来:“琴心你也不怕把他摔下来?”
琴心笑道:“怎么会?他不知道多开心呢。”
“总算回来了?我看看要变天了,正在想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去去,换身衣服来吃饭。就等你们两个了。”聂夫人闻声走来,说道。
两人换完衣服,到饭桌前,相视一笑,这才坐下。吃饭前聂夫人拉着琴心的手问长问短,直等到聂风说他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才赶紧挟了菜给琴心:“都这么大了,连饮食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让为娘的怎么放心你们?!”
聂风只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爹,娘,孩儿要娶琴心为妻。”
聂王爷经过那些事,早已认了琴心作自己的儿媳妇,而聂夫人也是对琴心欢喜有加,当时就说:“你这孩子,也忒着急了,就这样说,也不怕人笑话。”
“娘,你倒是答应呀。”
“我做主答应了。”聂王爷笑道。
聂风雀跃而起,“谢谢爹!”高兴得就在厅内翻了几个跟头,又抱起琴心旋转了数圈。
“看这孩子高兴得!”过来,娘给你整理一下,你看你,玉都蹦出来了,古语有云,美玉深藏而勿炫于人,你这个样子,传了出去别人岂不笑你轻薄?”
聂风嘿嘿一笑:“都是自己人,哪里就传出去了。况且娘,传出去又如何,我为了琴心,就是死也愿意,何况被人说句轻薄?”
“又胡说八道了!”聂夫人嗔道。
琴心笑着看向聂风,瞧到他胸前那块玉,奇道:“咦,你这玉……我也有一块,和你这个挺像的,你看看。”说着从脖子上解下自己的玉,递给聂风。
聂风接过一看,高兴得了不得,“可不是!恰恰是一对儿!我从前就疑惑,这玉看上去总有哪里怪,原来还有半块在这里!”
聂夫人先还坐着,一听这话霎时变了脸色,两步走上来,颤抖着拿过两块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发现她神情大变,慌忙扶住,聂风急问:“娘,你怎么了?”
聂王爷一看情形不对,走上前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聂夫人。聂夫人却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哭道:“王爷,是我对不起你……”
聂王爷也不说话,也不拉起她,只是看着她又转向聂风,慌得聂风忙把她拉起来:“娘,快起来。”
“孩子,我对不起你……”聂王爷闻言一震,但仍旧没有说话。聂风听了这话,实在不解,忙也跪下,将她扶住,“娘这样不是折杀孩儿了?”
“孩子,娘是真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说着又转脸看向琴心:“我可怜的女儿……”
聂风一听,如雷轰顶,放开他娘,坐在地上,看着她。
“当年我随你爹出征,你爹在南方征战第二年,我却因为刚生下你,并未随行,而是留在淮扬,那时恰好你的叔父也因为受伤也无法征战,你爹就让他与我一同,彼此有个照应,岂知……日久生情……生下了琴心,因你名风,于是给她取了小名叫筝儿,风筝风筝,是飘荡之物,也是她漂泊之命,因为留她不得,生下不久就送在养生堂内,也不知被谁抱走。我心中到底不舍,将我陪嫁的另一块玉玦给了她……不期今日重见……”
“王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怎样对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是请你饶了琴心这孩子,看在你弟弟最后死在战场上,只有这一脉骨血的分上……”
聂王爷沉默许久,只是柔声说道:“起来吧,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聂启都死了,我还怪你作什么呢?只是孩子,”聂王爷叹了口气,“你们……不能在一起了。”
琴心听得这些话,早已呆若木鸡,此刻听聂王爷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了”好似被一声霹雳惊醒,她原心心念念要和聂风在一起,而如今……她一时觉得心中痛不可堪,只晓得此时此刻,再也不愿留在此地,瞬时如风一般,消隐而去!